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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思及,往岁年华。如今,竟是诧异,那些年是怎熬过。
曾经磨砺在战场,看破人间生死沧桑,血染的污浊至今难忘,那一刻眉头紧锁,触摸手中剑刃的冰凉,只一心为国报忠,死不足惜。
那时年少,不曾妒过功名,只单衣持剑,斜倚在巨石上,在荒漠一般的边塞,听远处传来的萧索哭声,看斜阳坠落,将大漠染成血一样的红色。
三年征战,当他回到遍地繁华的京都时,也看遍了世间的污浊与追逐。偶然间,他遇上了贾宝玉,当他读到那些诗句时,句句婉转唤醒水溶心中的原有的清雅芳宁,才使得,那多年征战,没有将他消磨。才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相寻的正是一身清骨如她。
一句句低泣,他听到深闺少女满腔含怨。
一篇篇柔情,他看懂闺中人的闲情雅志。
不矫揉造作,他看到自己心中的一片幽静。
诗的新意,词的纯美,怀想出一片幽林,一湾小溪,木屋下一袭白衣。
一篇篇的诗稿,是一颗水晶玲珑心。
从贾宝玉的口中得知,那清雅如竹的诗词的主人叫做林黛玉。
那时起,他的心中有了这个名字。他只想把她当作一生知己。 有幸,与她相识,有幸,与她相对论诗,有幸,聆听她琴音婉转。
最有幸可与她结连理,终生相守,一生再无他求。
嘴边含笑,人骑如风,闪过长亭外恭迎皇上的百官的躬身极笑。。
这一月来,水溶与皇上到灾民间微服私访,看尽了生离死别,百姓疾苦,心中感慨生命的脆弱,瞬刻之间,阴阳两隔,死者再也不能睁眼看看阳光。看遍了苦难,让知他道,有些事必须尽快去做,有些话必须要说,不然会来不及。他立意已决,什么事也不能再耽误他与师妹的婚事,什么事也不能耽搁他与师妹的行程,他今后的岁月要与黛玉片刻不离,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夫妻同行,守着她,看着她的笑容,他的心才能安然。
他更是受着相思之苦,常常在睡梦里,与林黛玉相对读书,两个人,一颗心。
查办了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徒,剿灭了叛军,他心急如焚想归程,却不料那夜遇叛军残余强敌,他与皇上被逼至悬崖边,只记得那一柄闪着绿莹莹弱光的长剑救了自己,那剑极似师妹那条淡绿玉带,莫不是师妹救了自己?
到了王府门前,水溶偏身跃下马来,几步跨进王府。水溶直接奔了内堂先见了母妃,见黛玉并不在屋内,转身大步出来急寻黛玉,双眸顾盼生辉,却独不见林姑娘身影,心中一丝慌乱,却静下心来暗想:许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
一颗心才安下,走到了花园中,水沁正在散步,止桥宛与卫若兰喁喁低语走至前来,止桥宛温情款款,满面含羞,卫若兰满面含笑。止桥宛见水溶归来,脸上喜色掩不住,与水溶相见。
水溶还礼,按着性子与止桥宛寒喧几句,便拉过水沁到一旁,小声问道:“林姑娘可好?”莹白的脸上一丝少年人的急切,一反身经百练练就的从从容容与沉稳大度。
一脸情思不掩,他心急要见到黛玉,有话要和黛玉说,这些日子间,他有太多的相思,太多的情话要与她说,她是他的心上人,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难道他还不知道林姑娘回了江南?”水沁心中暗想,望着水溶焦急又欣悦的面容目光炯炯如星,他内心的喜悦尽在眼中流露,他充满希望的双眸,不由让她心中一动,面上一顿,口里迟疑道:“林姑娘,她走了……”
止桥宛本也有同样的疑问,凝视着面有急切与掩不住的欣喜的水溶,若有所思,闻水沁言已会意,微笑不语,唯有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水溶举步动身,头也不回道:“我去看她。”他满脑子想的是她该在梅园,别院,至于水沁说的话,他入了耳,没入心。
水溶脸上那份喜悦,水沁与止桥宛面面相觑,这水溶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止桥宛低头暗笑,卫若兰本要出声,被止桥宛以眼神制止。
水沁跟了出来,到底不敢走快,她还在保胎期间,忙推了她的侍女 ,令她出声唤住水溶道:“溶弟,林姑娘已经走了,你还找什么?”
水溶顺口道:“我知道。”脚下不停,他根本没把水沁的话听进耳内,他一心只想着早进梅园,早见黛玉,早把心里话说与黛玉。那一抹纤如细柳的身影,明眸间的轻柔,让他心好柔软。
水沁一声悲鸣,水溶没听懂。她下意识地扶住侍女的手,看着水溶英挺的身影。
水溶走了两步,方寻思起水沁的话,回转身来,问道:“姐姐,你说什么?”
水沁与止桥宛对视一眼,水沁叹息一声道:“林姑娘回江南了。” 水溶抢步上前,抓住水沁的手,定定望着水沁,两眼中满是不信,水沁避过他的目光,点点头,想偷眼看他弟弟失望的表情。
止桥宛走来,柔声细声,声音焦虑道:“是的,表哥,林姐姐执意要走,我们劝她等你回来,她只不听。表哥,她一个女孩子家,身子也很柔弱,只带了姑妈送的两名侍卫,还有三个下人,这一路千时迢迢,怎么能让人放心呢?我好担心她呢?”
却见水溶两眼定在那里,身子晃了几晃,抬臂以手抚胸,但觉热血上涌,冲开他俊口,一口热气从心口喷出,殷红的血滴在锦白袍上,如红梅花盛开一片,俊面上霎时苍白如纸。水溶只觉眼前一黑,阳光变得晦暗,天也旋来地也转,眼前晃动着两点樱唇,只把双眼一闭,而他的身子缓缓地、直直地向后倒去,恰似倒了一棵擎天柱。
卫若兰抢上一步,伸手扶了水溶。 本来水溶伤口未愈,一路骑马颠簸,伤口已然迸开,又奔了半日的路程,身上汗珠如雨,体力耗尽,满心热望见到心爱人,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他怎能受得了?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们一同回去?是不是你怪我言而无信,行程一推再推?
止桥宛、水沁此时方慌起来,本以为水溶会发急,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心碎神伤。止桥宛顿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对对落下,哭泣道:“表兄,我和表姐是说笑的,你怎么就当真,你可别吓我们。”
水沁强自镇定,他知道水溶痴情,却痴情如此,都怪自己偏偏要逗他。
水沁忍住泪,吩咐府中侍卫背水溶回房,请来御医为水溶诊治。
老王妃闻信赶来,又心痛又好气,儿是娘的心头肉啊,直数落水沁与止桥宛,知道他有痴心,还拿寻他开心。
急请进数名御医同来诊治,御医诊脉后,安慰老王妃与水沁,言道水溶并无大碍,原是有旧伤,过度劳累,兼急痛攻心,才一时血涌晕迷,只怕要睡上一两天方能醒来。
水沁听罢,方放下心来,心一松,只觉腹中一阵疼痛,额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老王妃也顾不得水溶,命人扶水沁躺在水溶邻房,又命御医为水沁把脉。
御医摇头道:好险,王妃这一急,动了胎气,需要好生休养,千万小心。又提笔写下药方,连同水溶的,一并交与老王妃。老王妃急命人去取药,片刻不得误。
老王妃料到爱子心系黛玉,一个女儿是情痴 ,非东平王不嫁,当年经过曲折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爱儿情更深,为情字几乎把命丢掉。
彼时老王爷带人马已回到府内,孙绍祖与陈也俊、卫若兰守在水溶房中,止桥宛也不安地看着水溶,她好后悔。老王妃坐在水溶床旁,心中不安,心急着水溶为何还不醒来。老王爷拥着她道:“你不必担心,他与公主彼此费了那么多心思,怎么可能丢下对方?只是溶儿要受些苦就是了。”
认准了才去爱,爱上即是一生一世的入骨缠绵,执手相望,伴着你到地老天荒。这就是水家男子世代相传的信念。
老王妃点点头,不再焦虑,一心等水溶醒转来。
卫若兰、陈也俊与孙绍祖眉头拧在一起守在水溶房中,看着方才虽风尘仆仆,却神采飘逸的水溶此时双眼紧闭,心中大为水溶的深情所震动。
二人不同的境遇,不同的心思。
彼时水溶还未醒,脸上已有了血色。
他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他走在一处云雾飘渺,似仙似幻的地方,到处开放着仙花奇葩,耳边悠闻弦乐之音,轻轻缓缓,他茫然地望着四周,忽见黛玉倚栏远望,背影在月光轻柔中洒下清瘦的轮廓,朦胧如仙,他心上一喜,终于再看到心上人,原来她在此,让他好找。
他兴奋得心狂跳欲出,张口唤道:“玉儿”,却没有丝毫声音。他心一急,举步向前,却依然离她而远。
黛玉轻移步,慢转身,他看到她脸上两行清泪,她轻轻咳了几声,低头饮泣。
他的心痛紧,他极欲拥她在怀,为她拭泪,用他的心温暖她伤痕累累的心。
可他走不到她身前,他越急,腿越抬不动。
他的心极慌,极懊恼。
忽然,水溶腰中剑微微颤动,他低头看剑,发现剑在发出幽光,幽光所到之处,却是离黛玉不远的脚下,一条大蟒蛇正匍匐逶迤而来,水溶心中大骇,想要出声引蛇注意自己,那蛇到了黛玉身边,黛玉已觉,目光有些惧意、无助地望着那蛇,却见那蛇停了下来,只见黛玉腰中雌剑出鞘,飞到空中,水溶腰中雄剑也飞了出来,两剑在空中交汇,暗夜中发出光芒。
水溶心提起来,紧揪在一起,再看时,黛玉却对双剑摇手,不要伤了那蛇,双剑便也滞在空中,随之是双双落地的清脆声响。水溶暗道:玉儿,这时候,你不能心善,否则你就成了她腹中食物。
水溶正焦急无措时,朦胧中,听到一个细细柔柔而遥远的声音在唤他:“表哥,你醒醒,不要吓宛儿。”
他努力睁开眼,迎上止桥宛痛不欲生的泪眼,还有卫若兰手中提着的雄剑。
朦胧中,依稀是黛玉含泪柔弱的双眸,泪光点点,如晨露凝滴竹叶清漩,似月色轻沾池水浅涟。
身子微微的一晃,水溶顾不得与止桥宛说话,只想着梦中黛玉是否平安,挣扎着要下床,老王妃按他躺下。
水溶把手伸向卫若兰道:“把剑给我。”
卫若兰递上剑道:“此剑不知因何出鞘,又因何落地?”
水溶持剑细看,剑上闪着凛凛的寒光,脑中想着方才梦中情形。不由想到自己危难时,凭空出现的那柄雌剑,必是黛玉心中惦念他,带化长剑,前来救他,正如现在他一心想着黛玉一般。
床旁老王妃抹着泪,止桥宛站立一旁,柔弱无依偎在卫若兰身旁,水溶虚弱地出声道:“母妃。”
老王爷面上一松。
老王妃含泪笑道:“溶儿,你不要娘了吗?”
水溶勉强笑道:“儿这不是好好的,儿没事的。”挣着支起上身,卫若兰扶他坐起。
老王妃道:“你好生将养着,凡事都得先养好身子。”
水溶淡淡一笑,遂又点点头。他是要养好自己,他还有事要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还要孝顺双亲。
老王妃微笑道:“娘知道你心里有林姑娘,可你也太心急,也不听人说话,才惹出这事端来。”
水溶低头道:“儿要娘操心了。”
老王妃点他额道:“我自己的儿女是什么品性,我最清楚。也许这也是你们的磨难,经得起考验的感情,才能长长久久。娘告诉你,你喜欢的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