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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一条缝，谁看得到？
只怕主子的心虚点不在这儿。
果然，一进入繁华街市，尴尬的局面就开始了。
宁凝总算是见识到了真人版的掷果盈车。
估计今儿全洛水城的女性同胞都倾巢而出，从六岁到六十岁，全在往睿王那边扔水果和鲜花。
那股狂热的仰慕劲儿，看得宁凝满头大汗。
唔，这个时刻，她确实不能冒头了，不然被砸出个满头包，可就亏大了。
箫锦煜满头黑线，却又不好发作。
爱民如子，他估计肯定做不到，但是当街发飙没风度的事儿，他同样也干不出。
只是这老妪孩童们的热情，实在有些消受不起。
好几次，萧锦煜都忍不住想钻进宁凝的马车躲躲，又怕被她一脚踢出来，更加没脸。
冒着花林果雨，终于熬到了王府门前。
还好王府门前，一片空旷，护卫们早就清道完毕。
掀开马车帘子，宁凝别扭地嘟着嘴，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一个大男人，你长这么招人做什么？
难怪连青云寨的粗人，都想劫他上山当压寨姑爷！
“阿宁，乖，不生气啊！相公抱你下车，腿麻了吧？”萧锦煜赔着小心，细声细语地厚着脸皮。
宁凝知道，这货腰板硬的时候，总是自称本王，牛哄哄的；一旦理亏，就会相公这个、相公那个。
宁凝装死，不理他。
萧锦煜笑得宠溺，一把将她捞出车厢，打横抱着就跨进王府。
“相公以后再也不招摇了好不好？咱们回家。”
……
与睿王府相隔一条街的名轩楼，顶楼包厢里，有人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间包厢，是观望睿王府的最佳地点，就算是王府侍卫事先已经清道，坐在这里视线都不受一点影响。
柳清桐在这窗前，已经坐了一上午，终于等到了那个魂牵梦系的身影。
第七十六章 打脸空间灵泉女二十二
萧锦煜还是那样身形笔挺有如刀裁，风神玉朗的气度比过去更盛。
身边的大丫鬟小琴，发觉自家小姐浑身发抖，连忙询问：“小姐，你这是……”
睿王与自家小姐有婚约在身，本以为睿王身染沉疴，不久于世，如今他平安归来，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就睿王的才华与人品，这大燕国的王室中，谁与争锋？
不过当萧锦煜将宁凝从马车中抱出来，直接抱进王府之后，连这个大丫鬟都差点惊呼出来。
因为——睿王是从正门，将人抱进去的！
大燕的律法极其严格，被王爷带回府的女子，除了睿王正妃，其它的都必须从侧门进入王府。
柳清桐虽说是奉着皇上的旨意，与睿王有婚约在身；可是身份只是未过门的侧妃。
以往柳清桐去睿王府探病，进出都是走侧门。
即使将来大婚，她的轿子也只能从侧门抬进王府。
可是，眼下睿王居然这样大摇大摆的就把一个看不清容颜的小女子，从正门抱了进去？！
柳清桐的脸色铁青，因为眉间紧蹙，连梅花形的美人痣都挤得变了形。
再绝美的容颜，这样一扭曲，也是十分可怖的。
他、抱、她！
柳清桐立刻想起，前年围场狩猎时，她意外伤了腿，可是萧锦煜连扶她一下都不肯，说男女授受不亲，只差人去请御医而已。
如今只是去那穷山恶水之地剿匪，却带回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回来，还这样护着！
怒意生生切割着她的心，柳清桐将包厢里能砸的物件，全部砸了个粉碎……
大丫鬟小琴就算跟了柳清桐多年，也不敢上前劝一句。
柳清桐的性子，就是这样喜怒无常，她一旦发火，根本就无人能劝。
小琴极力小心闪躲，还是被瓷器碎片割伤了手背，鲜血直流。
柳清桐觉得自己砸得不过瘾，看见小琴呆立着看自己的伤口，她想也不想，就将一壶热水向着小琴泼去。
滚烫的热水，本来是用来泡茶的，这热度一沾身，立刻浸透衣服，烫出水泡，甩都甩不掉。
小琴痛得跳了起来，捂着胸口却不敢拉开衣襟。
炎热夏天，那滚水渗透衣裙，久久不曾冷却。
“小姐……”小琴不敢流泪，忍了很久，才敢大口喘气。
“为什么？锦煜哥哥不是明明就要死了吗？”柳清桐的泪珠，一颗颗滑落，她声音颤抖，“方太医告诉我，他的子母蛊是无解的，就算有解药，也绝对活不过两年……”
方太医是父亲的关门弟子，对柳家十分忠诚，不可能欺骗她。
可是现在，萧锦煜的模样简直是生龙活虎，她心里这个悔不当初啊！
“小琴，你现在肯定很痛吧？”柳清桐说，“可是你知道吗，我心里要比你痛一百倍！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从小他就是我认定的人……所以，我怎么能甘心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你不知道，我的绝望与无奈。在刚知道他中毒时，我恨不得替他受罪……只是我还年轻……”
望着不远处的睿王府，柳清桐整理了一下衣裙，“我要去问问那个方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
……
宁凝被萧锦煜一路抱着，着着实实接受了一番王府上下惊讶的目光洗礼。
他的脸皮堪比城墙，又在自家王府，当然自在。
宁凝觉得自己都快自燃了。
“阿宁害羞的样子，真好看。”箫锦煜将她抱进自己的房间，才放下。
她的小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让萧锦煜恨不得咬上一口。
宁凝环视四周，吓了一跳。
原以为，以萧锦煜的处境，他的王府虽然不至于破落，但也豪华不到哪儿去……
没想到，他的王府，竟然是奢华到壕气冲天啊！
只怕是皇宫里，都没这么富贵逼人。
光是一张红木椅子，上面就镶嵌了一排玉石。
“是不是很惊讶？”萧锦煜知道她的心思，“这宫里，要整死一个皇子，明刀明枪太愚蠢。越是想置我于死地，越是会在表面上器重我，令我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萧锦煜在意的是这些身外之物，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阿宁，要是住不惯，我以后差人建一间清雅的别院，咱俩住。”
咱俩？
宁凝满眼疑问，这里不是山寨，房间多如牛毛，干嘛他要赖上她？
萧锦煜好笑地刮刮她的小鼻尖，“你夜里睡觉那副样子，就算被人当猪卖了，都不知道。你不和我一个房间，本王不放心。”
本王……宁凝知道，他的优越感又冒了出来。
“启禀王爷，温泉浴池已准备妥当。”内务总管嬷嬷在门外禀报。
萧锦煜一脸坏笑，抱着宁凝就走，“一起去。”
“放开我！”宁凝唇语抗议。
“听不懂。”萧锦煜耍赖，这个时候，他听得懂才怪！
嗷呜流氓！
直到浴池门前，萧锦煜才放下了她，看她急的要掉眼泪，马上放软。
“阿宁，别哭，相公跟你开玩笑的，说好的三书六礼我都还没办到，怎么会那样薄待你？虽然我爱欺负你，但不会真的让你受一点委屈。”看她难受，萧锦煜心里就不好过。
其实那间浴池，早就用帘子隔成两间。
“乖乖地，等本王立你为妃，唯一的睿王正妃，这间睿王府，绝对没有其他人和你争。”萧锦煜恨不得将心肝都掏给她。
只要她别总是，大眼睛里含着一包晶莹的泪花，要坠不坠地望着他，懵懂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行。
直到很久以后，萧锦煜才知道，宁凝那可怜模样，并不是真的要哭。
就像他酷爱欺负她一样，宁凝喜欢用这种方式向他撒娇，而当她真正伤心的时候，是不会流一滴眼泪的。
现在这样，不过是爱看他着急就范的怂样。
小坏蛋！
宁凝在王府里，终于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与她分榻而眠的萧锦煜，没有唤醒她，就摸黑换了朝服，上朝去了。
临走时，他叮嘱张毅：“王妃刚刚入府，你要多留心。她性子单纯，又不能说话，万一被人欺负了，你下手要狠，只要是府里人，尽管先斩后奏。”
第七十七章 打脸空间灵泉女二十三
“主子，万一是那头的眼线，也想动王妃，该如何处置？”张毅问。
“一律斩杀，”萧锦煜正了正头上的紫金冠，“没有了那子母蛊的牵制，本王再无顾忌。记住，护住王妃，还有所有王妃看过的医书，你都要记下来。”
“是，主子。”
……
宁凝睡到了自然醒，第一件事，就是去王府的藏书阁，找医术古籍翻阅。
一排排的书架上，各类书籍应有尽有，医书也有不少。
安静地执卷，宁凝发现张毅总是不离她左右。
看了看手里的书籍，宁凝眉头一皱，做出口渴的模样。
茶几上，茶是冷的。
她指指水壶，张毅马上心领神会，去找丫鬟们准备好茶。
拣了几本和龙延草有关的医书，宁凝溜出了藏书阁。
她身上的残毒，她的病情，绝对不能让萧锦煜知道。
她怕自己会拖累他，身在皇家的他，生存得并不容易。
找了个僻静处，宁凝坐在一个小亭子里，细看医书。
这是一间临湖的小亭子，四周是开得旺盛的荷花，风一吹，碧绿荷叶翻飞，荷花迎风招展，夏日气息清爽宜人。
偶有小蜻蜓飞过，惹得宁凝默默微笑。
“咦，这位姑娘好眼熟，好似哪里见过。”
一个穿着绯色宫装的美人儿，站在宁凝面前，身姿娉婷，声音娇软。
宁凝合上医书，打量那个不请自来的美人儿。
美人儿的眉目十分漂亮，尤其是眉间的梅花形美人痣，十分特别又勾人。
说来也奇怪，宁凝没有关于这个美人儿的记忆，却也觉得她有些眼熟。
“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美人儿问得极温和，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姑娘，妾身是睿王府侧妃柳清桐，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柳清桐的音量再次提高，眼前的这个女子总是不回答她的提问，光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她，令她有些心烦。
被萧锦煜抱回府的那个姑娘，她说不上有多美，可是那双眼睛里的华光璀璨，令柳清桐自叹不如。
可是……柳清桐往湖水里一照，自己才是扶风弱柳的美态，她那双眼睛才是真正的剪水秋瞳，这个陌生的女人算什么？
“姑娘这是不愿意报上芳名吗？清桐是不是令姑娘感觉不自在了？”柳清桐委屈地问宁凝。
宁凝有些为难，这个……她不会说话啊？
指了指自己嘴唇，摇摇手指，她示意自己无法开口。
柳清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姑娘难道不会说话？那锦煜哥哥这是……”
然后她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是因为姑娘会医术，缓解了锦煜哥哥身上的毒，所以他感激你，才带你回府的？”
宁凝简直就要给她竖大拇指，这位侧妃好眼力！
她不过随便翻翻医书，她就能举一反三，将故事给编圆了！
“姑娘，你莫要自卑，我家王爷待人向来仁厚，绝对不会嫌弃你。”柳清桐的心底里，又升起了希翼，就说嘛，锦煜哥哥怎么会随便带女人进府？
原来是她有恩于他。
自卑？！仁厚？！
她会自卑，他会仁厚？！宁凝翻了个白眼，小金鱼不欺负她就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