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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知道得太多-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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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的脑瓜子里,除了迂腐的教条外,难道塞不下任何的有用的东西?!”
  正德帝如此一番犀利的讽刺,令朝臣激愤不已,然而这波情绪都被刘健压下。他深深看着朝堂上意气风发的皇帝,出列说道:“皇上此言,可是为真,若是臣等真的查出冤假,皇上是否可以收敛一二。”
  朱厚德摊手,嘴角勾笑,“尽可去。”
  一时之间,以往从未有人敢踏足的北镇抚司竟是多了些人气,一些从来不曾踏足这里的文官纷纷涌入,其中不乏大理寺与刑部之人,被正德帝讽刺后,有不少人磨刀霍霍就等着来查个究竟。
  然而历数下来,除了一些还未判定之人,余下一百二十三宗案子中,犯事者皆有口供,而还未被处决的犯人也还算活得不错,至少身上没有斑斑伤痕。有些见到旧识来见,无不掩面愧对。
  如今在正德帝的调教下,他对北镇抚司并没有太大的束缚,只有唯一的一个要求,所有被逮捕之人,必须有理有据,若是被翻查出问题,负责之人陪葬。
  这一条唯一的要求如同悬挂在脖子上的利剑,逼迫得曾经肆意的北镇抚司不得不戴着锁链行事,在肆意张狂中透露着有序,不敢逾越法规。
  而在这些被逮捕的人中,涉及到宁夏之事的人又有二十三人,而这二十三人中,又有十人被另外的势力接触。这些人被金银珠宝耀花了眼睛,连幕后之人都没辨认清楚便一股脑扎了进去,纵使拥有了又如何,如今不都全部收归国库了?
  被误认为幕后指使人,乃是晋王朱知烊。这位胸无大志,如今三十岁了都还没有子嗣,过得比朱厚照还随性自在,人连兵力布防都不懂,居然还能耐到伸手到边关要境了?真不知道是把自己当白痴了,还是把晋王当白痴了。
  不过实际说来,其实很正常。虽然勾结,然而做官员的总不可能能够直接与王爷们见面,彼此间联系都是隐藏在幕后,即便心里有所腹诽,然而来人谨慎,所有的痕迹都被小心抹去,深查下去也只能查到晋王身上。这位刚好喜欢游山玩水,常常不在王府,即便皇令不许,也会拼命想办法出去耍,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守官逮回来的王爷,估计也就这一家。
  虽然焦适之并不直接参与抓人的事项,然而那些与北镇抚司互通有无的消息全部都是经由他们几个人的手过去的。一旦查出了点什么,拔出萝卜带出泥,余下的要深挖便比之前容易,通过这条线,接连地在西北至皇城这沿路上扒出了不少东西,还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此斑斑事迹令人震撼,然而在收尾后,仍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然而其中有这个能力的人,也不外呼几个早被锦衣卫记挂的藩王。其中宁王朱宸濠曾被焦适之最为怀疑,然而锦衣卫中关于他的汇报却很正常,即便焦适之心中再有如何想法,只能把这件事情先藏在心里。
  话说宁夏那边,皇上接连派去的两批军粮在最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如何进入。后来是有人依据地势,在艰难地与城内取得联系后,与城内里应外合,利用地势驱赶了一大群狂躁的野牛,他们紧跟在野牛后面冲过被破坏的鞑靼军队,而宁夏镇出来迎接,如此两次后,成功地把军粮带入镇内。
  这个法子还是当初朱厚照在了解了情况后随口说的,最后竟是被成功应用到实际中,得知消息的正德帝也兴奋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
  而事实上,若不是有个焦适之与内阁在拉住朱厚照,其实皇上还真的有可能御驾亲征。
  焦适之生生拿现在朝廷内动荡的局面劝说皇上,才让正德帝强压下激动的情绪。
  “适之,若是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尝试一番了?”朱厚照很是怨念。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焦适之说道:“皇上,如果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不正是好事吗?证明我朝边境从此再不会备受骚扰。”
  正德帝嗤笑一声,伸长手把靠枕挪到身后,“这话简直就像母后不像我娶妻一样不可能。”焦适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承认正德帝说得并没有错。
  自从元朝灭亡后,北元所散开的那些遗族势力仍是不小,即便前几个朝代连续大胜,却仍是阻止不了接连而来的游牧民族洗掠。小王子在先帝时期都不知道进攻多少次,屡犯不止。
  而边境本社的确存在着问题,而且边田的事情与之前所提及的军田事情一般无二,并没有任何差别。之前的盐引制度被破坏后,到如今侵吞之势愈发猛烈,朱厚照已经在考虑要赦免边境的边田税收了,然而如此肯定还是不够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欲望难以遏制,若是以杀止恶又的确太过血腥,正德帝艰难地走在这个度上。接连的几次大事中,牵连到的官员不少,朱厚照都是信奉着连根拔起的想法,从未有任何的手软,去年已经加开了一次恩科,如今看着这样的局面,或许又有需要了。
  不过这倒也是给了之前那批被挤压的人才一个机会,不是考上了举人进士,就一定能有官职,很多位置都被一些王公子弟世家所占据,相对于他们来说,清贫人家并没有那么多机会。当然进士还是比举人好多了。
  “皇上,宁夏那边的情况在慢慢变好,局势在慢慢被我们掌控,不过由于您之前放水的举动,导致我们现在还没有抓到幕后黑手的尾巴,还希望以后皇上能当机立断,万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焦适之假装忘记正德帝的话语,一本正经地说道。
  正德帝摸了摸下巴,笑着应道:“是是是,适之说得都有道理。”
  焦适之低头把这两天各处传来的消息递给皇上,朱厚照看了几眼后又笑了起来,“这些人还真够机灵,一看到不对劲,便纷纷自己跳出来求饶了。”
  “毕竟皇上这段时间的手段狠戾,即便是为了自己家人着想,也得出来求情试试。”焦适之说道。
  朱厚照冷哼了一声,“若不是他们贪得无厌,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下场,这能怪得了谁?难道当初那钱财还是我逼迫他们拿的不成?”
  正德帝所说的事情,与这段时间锦衣卫所行动的事情有关。之前所说,朱厚照一直在放长线钓大鱼,有些早就知道的消息一直隐忍不发,就等待着一个好时间来一举抓获,然而他未料到这一次宁夏被围攻的消息居然也能被截断,当即把之前埋伏下的手笔连根拔起。
  那幕后之人借着晋王的名头做事,留下来的线索也全部指向了晋王,倒是真的把晋王坑得够呛的,绝大部分被联系上的官员真的误以为与他们沟通的是晋王的人,也是晋王想打着那名头起事。能被找上的人无不是有各自的弱点,或是贪财好色,或是有重大把柄,被拿捏之后也就或是被迫,或是主动地加入了。
  而大部分人帮助做事的事情,也源源不断地收受贿赂,如此往复之下,更加逃不出这个圈子了。这一次正德帝第雷厉风行的举动,把很大一部分都带了起来,狠戾的手段令人不敢妄动,有些人迟疑之下出来自首,方才知道之前所知道的名头全部是虚假的。
  焦适之在得知此事时,也是哭笑不得。但是仔细思考了之后,却觉得很正常。虽然平日里很多人对晋王的印象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的面具,皇族里的人哪里能够说得准的呢?
  就连皇上自己不也是一副逍遥洒脱的模样,一旦暴怒,又有谁能想到他之前的样子?
  “适之,关键的那几人找到了吗?”朱厚照问道。焦适之点头,轻声说道:“那截断消息的乃是宁夏巡抚安惟学,已经自杀身亡。”
  “果然是他!”正德帝狠狠地拍案说道。
  焦适之叹了口气,要知道总兵跟巡抚,可是一个边境重镇最为重要的两个人物了,一个文官一个武官相互搭配。就连宦官监军都要屈居之下,如此情况下居然有一个能变节了,若不是宁夏总兵还算有用,这宁夏说不定还真的能给破了。
  “查出来在此之前谁跟他联系过了吗?”朱厚照又问。
  焦适之摇头,但是又说道:“直接联系的人并没有找到,但是他每隔三天都会去一个小寺,如今宁夏围攻之事已解,虽然鞑靼还未退去,不过我们的人还是能进去。小寺半个月前有一位小和尚死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痕迹。”
  “哼,死了。怕不是小和尚,是老江湖吧。”朱厚照说道,手指慢慢地敲着桌案,若有所思地说道:“他越是如此遮遮掩掩,我便越想知道此人是谁。虽然此人带来的损失不少,却也让我拔出了不少害虫,若不是此人夹带恶意,我还真是要感谢他。”
  焦适之无奈地说道:“皇上可千万别,而且此人明显意指皇座,皇上可不能心慈手软。”
  正德帝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心慈手软过,现在那些文官可不定得跳着脚骂我呢,这点我可是门儿清。”
  焦适之也是笑,他虽不赞成以杀止恶,却赞同在前期的时候便扼杀住可能的危害,即便如此可能导致不少人伤亡,然而相较于让百姓受损,那还是让这些罪有应得之人早早入狱吧。
  “皇上心里可是有人选了?”焦适之道。
  朱厚照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殿内走着,随着他的走动,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曾怀疑是鞑靼那边的奸细,不过此次进攻的事情却恰好证明了不是。如果真的是鞑靼,此次就不应该截断消息,又或者说,不该截断消息后又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至少还得有里应外合吧?”
  “此次切断来往的联系,证明此人下手又快又狠,营造了一种即将攻打的局面,其实本意却非如此。在朝廷着急地处理宁夏以及变节之人时,当机立断地抛弃了原先的大部分线人,弃卒保车,手段非常果断。”
  “若不是此次宁夏的进攻打断了他的计谋,他完全可以徐徐图之,一步步慢慢渗透,甚至……我的身边。”
  “皇上!”焦适之叫了一声。
  正德帝轻笑起来,“我说得又没错,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以前的皇宫可是跟破篓子没什么区别。”
  焦适之抿唇,轻声问道:“可是皇上,宁夏进攻与那人的谋划又有何关系?为何会如此牵连到这么大面积的事情。”
  正德帝道:“其实从此事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手截断从宁夏到京城的消息,也不会如此曝光自己。这意味着,他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而且刚好与宁夏有关。而宁夏的事情一旦提前曝光,那么就会引来不少事端,得到他不愿意得到的后果。”
  焦适之沉吟,“有多大的事情,足以令如此多谋果断的人做出这样的判断?”他的目标,难道不是皇位?若真的是皇位,那么在他心目中,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皇位那么重要?
  焦适之虽然思考了许久,然而他着实是猜不透那人的想法,如此也就只能把这件事情放下去了。他把手里掀开的奏章又合上,重新放到桌面上,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还未伸回来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正德帝含笑说道:“适之,我们都那么久没见面了,你就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跟我说朝政的事情,我真的很伤心。”皇上一边带笑一边看着焦适之说话,就连眉目都显得很温和。
  焦适之略动了动被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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