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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湘。。
这个人性格强得很呐。之前端看他的气势,已知此人定当是个惯常发号施令的人。这样的人想当然甚有主见,亦应该不大能接受拒绝。。
何湘本就性子温顺,见他如此坚持,也便随他去了。横竖,他明日就走了。犯不着折了他颜面,平白给人添堵。
由此,她对他点点头,不再看他,转身步出了厢房。
凌逸轩透过敞开的房门,目送她远去。直到那纤柔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后才收回了目光。
“今日用过午膳你就回了吧。”他朝张池淡声道。
“是,公子。”张池恭敬答道。
便是他心里有疑问,他亦不会开口询问。公子从来说一不二,举凡做了决定,那就是一锤定音。除非是公子自己变更,否则断无改变收回的可能。
而他跟随公子这些年,也只见过一回公子自行改变原定的主意。。
呃。。正是这一回。。。
来了渝州,公子在见到何姑娘后,一切都变了。公子原先的打算全盘被他自个推翻。。
他自来忠于公子,当是公子怎么说怎么好,他谨遵君令就是。不论怎样,公子总归有他自个的思量。
“待会去趟明泰楼多点几个菜让他们送过来,”凌逸轩吩咐道:“再到德顺居端几个斋菜。”
“是!”张池应声。
明泰楼是公子和他呆在渝州这些天来,固定用膳的地方。明泰楼的菜肴做工精细,用料讲究。道道菜品皆称得上是巧夺天工的玉盘珍馐。其口碑在渝州属独一份。公子由来口味挑剔,难得有这么个酒楼能得他青眼。
如此美味佳肴,价钱自然也贵得出奇。说来,明泰楼本就是做的富家豪门的生意,寻常小百姓也只能可望不可即,远远的看看就好。
毕竟对于终日劳碌,为了生活奔波为了养家糊口,而挣着血汗钱不得不细水长流过日子的小老百姓来说,谁能舍得一顿饭就吃掉全家人小半年的用度开支?
至于公子让到德顺居端斋菜,大抵是为了照顾何老爷的口味。老人家喝汤药,自当有些禁口的讲究。约莫着多数荤腥都是不能沾的。
想到公子才将对何姑娘的体贴,张池略有些讶异,想公子平素多么冷淡的一个人,关心起人来竟然细致得很。
凡事细微处见分晓,公子对何家父女可谓用心良苦。
“再给我寻一副拐杖。”凌逸轩思忖片刻后接道。
张池下意识望了望自家公子完好无损的双腿,换来凌逸轩清淡的一瞥。
他赶紧麻溜的收回视线,好吧,他家公子这会脚“伤”得厉害。。
“让时公子过来一趟。”凌逸轩继续说道。
“是!”
将两位称得上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安置好后,何湘便去了厨房,开始料理今日在街市买回的鸡肉。
因她自个不会宰杀,为此专门找到肉案处,使了几文钱请人帮宰杀了鸡。这是她每次给爹爹,买鸡肉补身子的固定事项。
其实何宅占地宽广,要说家养几只鸡,完全没问题。只让何湘杀掉自己亲手喂养大的鸡,她真个下不了手。
事实上,她与爹爹还有她娘亲在世时,何家人几乎都食素。现下,爹爹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羸弱。何湘为了爹爹,不得不开了“杀戒”。。
即使答应了那位凌公子今天不备用膳食,她还是将鸡给炖上了熬汤。想着现杀的鸡肉终归新鲜些。营养应该会更好。
到了晌午,何湘吃惊的发现,有两位来自明泰楼的伙计,出现在家中。
他们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自摆在桌上的食盒里取出菜肴,一一布置在早已收拾干净的食桌上。很快,便摆了满满一桌。
各式美食喷香的味儿交织在一起,漂浮在空气中扑鼻而来。令人闻之,即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明泰楼的菜,得花多少银子啊?
而那人正端坐桌前,老神在在一派主人风范。。他的座椅边还放置了一支单拐。
“湘儿”,他望着她叫得熟稔。墨色的眼瞳依旧眨也不眨,定定的瞧她。
起先以为他是一个清冷的人,没想到他这么的自来熟。。
不知怎地,此刻,在他灼然的眼神下,何湘脸红了。也许是他直接唤着她的闺名,也许是他,他长得太好看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
俊眉朗目,唇红齿白。尤其那双眼,眸如点漆,灼亮幽深得令她不敢直视。
“他怎么不在?去哪了?”何湘讷讷开口问道。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张池。。
只是在他的注视下,她感到紧张与难言的羞意,不得已没话找话。
“他回梁城了。”凌逸轩知道她问的张池,遂轻声回道。他让张池就在明泰楼用了午膳。
“回梁城了?”何湘有些疑惑。
“湘儿,过来坐下。何伯父那边我已让德顺居的送了斋菜过去,你不用担心。伯父正吃药,想来会有忌口。所以我替他老人家点了斋菜。德顺居的斋菜听说口味做得很不错。”他神态自若,不疾不徐的说道,丝毫不拘束。貌似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显得交浅言深。。反客为主~
“湘儿”,他挑着眉,望着身形不动的何湘,一脸的“你不过来,我就看着你”的表情。。
何湘。。。
她挪步至他对面坐下。
“凌公子,你的脚没事吧?”她问。
不太明白为什么张池独自一人回去了?那他怎么办?明天怕是回不了吧。。
梁城距渝州路远迢迢,张池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回呢?
那回去报信搬救兵的车夫,纵是快马加鞭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回不了凌府。
“还好!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这几日多加休养应该就没事了。”他凝望着她答道,俊脸上现出颇为愉悦的神情。
复又添了句:“湘儿,我比你年长。以后你可以叫我凌大哥。”
。。。。。。
何湘。。
以后?
她不由得困惑的看向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很微妙说不上来。她看着他利索的盛好米饭,然后放到她面前。。
“湘儿,”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吃饭。”
他一面说,一面细心的为她布菜,仿似天经地义一般,他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他也不问她爱吃什么?只管替她逐样都夹了些,嘴里言道:“都尝尝看,喜欢吃的就多吃些。”
何湘。。
这个人真正变幻多端。。。
不可捉摸!
短短几个时辰内,她已见了他好几种迥然相异,截然不同的面貌:傲慢无礼的模样;斯文有礼的模样;还有现在这邻家哥哥似耐心温柔的模样。
第21章 一起用膳
偏偏正主切换自如,镇定自若。。
若非亲眼所见,他这前后的改变,真让人难以相信,这会是同一个男人。
他到底还有多少种不同的面目?
不过,何湘却是有种笃定的直觉,她以为无论他怎么变,这个男人,骨子里都是个极其强势的人。
窥一斑可知全豹。这人便是形容温和,甚而面带浅笑。那深邃眼眸中,或直白闪现,或幽暗隐匿,仿似与生俱来的清冷与犀利的精光;
还有其举手投足间的矜贵与淡定,在在的表明他是一个不容轻慢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忽然间对自己如斯亲善。端看他通身的贵气,也知他是惯常被人伺候的主。然瞧他这会替她张罗的架势,却似驾轻就熟,十分的得心应手。
她后来才知晓,世间就有这么一类人,无论身在什么情境,做什么事,都好似如鱼得水,能游刃有余,应付自如。
因为他们天资聪颖,天赋极高。凡事只要他们想去做,他们便能无师自通,手到擒来,聪明得过分。
凌逸轩就属于这类人。
事实的确如此!
此时,凌逸轩确实是第一次伺候人,而对象就是何湘。连他的父亲他也没有这样周到过。
并不是他不孝顺,只家里仆役成群,多的是乖巧伶俐的婢女,下人们,会将他父亲伺候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
他只要撑起家业,光耀门楣,让凌府维系光鲜体面,就是对父亲最大的孝顺。
※※※※
何湘垂头看着他推到自己眼前的,已堆满了各色美味的饭碗。再望向满桌子卖相精致,秀色可餐的美食佳肴,想到他细心的特地为爹爹单独准备了素菜。
她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个甚么感受。
这人变化太快,全不按牌理出牌。每每出乎她意料,让她深感措手不及。。
按捺住心中莫名的情绪与种种疑虑,她埋头用膳。只想快快吃完,快快离开。他和她单独一处吃饭,总归孤男寡女不太合宜。
何况,他令她感到无可言说的紧张。
她赶时间般吃饭,一语不发。
却听得他在她头顶问道:“何伯父的身体是哪里有疾?”
其实他来渝州的这几天,关于何家的情况,已经打探得七七八八。他只是忍不住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听到他问起父亲的病情,何湘抬起头,她的脸因他的问话变得忧郁。爹爹太苦了!
合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为病所累,受尽病痛折磨,生生被桎梏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爹爹患的痹症,大夫说只能缓解疼痛,治标不治本,断不了根。”她沮丧回道:“而今情况越来越糟,汤药止痛的有效时间逐日里缩短。大夫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说唯有生捱一途,别无办法。”
她眼前浮现出爹爹病痛难熬时的痛苦景况,小脸上的神情可怜巴巴,难过极了!
她这小可怜的样儿,落在凌逸轩眼里,令他陡地心生异样,竟自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伸手抚平她蹙着的秀眉。
他不高兴看到她伤怀的样子。
这样一张总是笑靥如花的可爱小脸,着实不该染有愁绪。世间任何的忧伤与苦恼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
“我有个朋友术精岐黄,医术精湛。论得上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杏林高手。我让张池带了口信回去,不日他就会过来。到时且让他给伯父瞧瞧。即便不能根治,也定当会有法子,减免伯父身体上的疼痛。”他温声对她说道。声音里有着令他自己也未及察觉到的柔情。
何湘闻言,吃惊的看他。
他为甚么要这么做?
她与爹爹之于他不过是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啊?他作甚这般费心费力?
“为甚么?”她睁大眼睛,纳罕的问他:“你为甚么要这样做?我是说你,你为何要对我爹爹如此关心?”
他望着她惊奇的小脸,心里复述着她的问话:“为甚么?”
似乎在见到她之后,他就一直在做奇怪的事。理性告诫他,按原定计划行事方为妥当。可他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跟着心中感觉,做着与之前打算完全背道而驰的事。
他可以想见父亲与兰伯父,由此会产生的诸多不满。但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不想去理会。
他平生头一回被一个女子吸引,被一个女子左右情绪。他知道,他不想离开眼前的这位可人儿。
凌逸轩攫住何湘的眼睛,那双楚楚动人秋水剪似的大眼睛,此刻正满是困惑与费解的看着他。
他徐徐对她绽开一抹笑,不出他意料,她的神情变得不自在起来,受惊小鸟一般,旋即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撇着嘴,笑意更甚。
一种全新的欢悦无比的感受,迅速席卷了他的心。他但觉胸臆鼓涨,前所未有的快活。
他早看出她对自己的不一样。
虽然他很清楚,这“不一样”中有一大半,是她对他这个犹然陌生的青年男子,出于女子天性中对不熟悉的异性,本能的警戒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