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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靖潇对着兰烟说道。他看见兰烟失神,面上神态落寞。好歹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子,瞧她这副模样,甚是可怜。
于是,到底还是与她搭了话。他倒是没有说谎,何湘离开后,他真就那么过的。漂泊在外,四海为家。
游历了好几个国家,走了很多的地方。一路走,一路行医寻药。日子过得很是实在。
坦白讲,今天这顿早饭吃得他颇不自在。。男主人只管低头用膳,一声不吭。冷得都快要没有一丝活气儿。。。
女主人嘛满面闺怨,顾自发怔。嗐,这两人还真没拿他当外人。。
“那你怎地走之前都不与我们说一声?”兰烟不满的问。
“谁说,我没说啊?你那会还在昏睡中,我只能跟他讲了。”时靖潇被她问得没法子,只得随口胡诌,将皮球踢给对面仿若置身事外的男人。
既然这家伙不让他透露何湘的情况,那由此衍生出来的麻烦,理当由他去应对。时靖潇心安理得的想。
对面的凌逸轩嘴角抽了抽,却仍是不出一声,老神在在继续吃饭。全无要解释的迹象。
见此,时靖潇有些感叹:这人说他凉薄,他偏对一个女人情深若许情有独钟;他孝顺高堂,对认定的朋友,他能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他看重恩义不避责任,瞧着冷清却能为此竭尽全力。
可要说他面冷心热。。他却能对打小便爱慕他的兰烟,漠然以对冷口冷面。对他俩往昔的情意说断就断,没有半分眷念。
象兰烟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换做任一个别的男人,大抵都要对她一见倾心,怜爱呵护,珍若至宝。
时靖潇没将自己算进这个“别的男人”的范畴内~只因在他眼里,兰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子。
纵是兰烟生得国色天香,他也没法用一个男人的心态去看她,对她产生男女间的情☆爱心思。
抑或是由于,兰烟自小便爱缠着凌逸轩,而两家的父辈们,对此也明显心照不宣乐见其成。
因而,他大概在潜意识里便将他二人视作了一对。所谓“朋友妻不可戏!”他自然而然的将兰烟当成了一个小妹妹。
兰烟对凌逸轩不作任何解释的态度,倒是不以为意,也可以说习以为常。他这个人就这样,本来性子就静,不喜多言。
除非,除非是对着那个女人。而自那个女人不在了,他寡言的性子愈发的深了。有时候简直跟失语了似。
兰烟将心中泛起的苦涩,强行压了回去。她狐疑的瞅着时靖潇,带些娇嗔道:“时大哥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皮球又回来了。。
时靖潇看了看凌逸轩,心道:“算你狠!”
“当然是真的。”骑虎难下,他硬着头皮说着谎话。
“既如此,那这三年间,你怎地一封家书也没有?”兰烟盯着他,不依不饶。
时靖潇挠了挠头,说道:“时大哥去的地方,多数都是塞外胡地,夷族聚居之地。荒僻穷困,环境闭塞。有的地方路都没有,全靠“天梯”。写信谈何容易。”
他这话说得真,没有半句虚言。但他避重就轻,偷换了概念。
写信是不容易,但有心要写,也不是不行~
只他犯了怂,生恐凌逸轩收到信后,会天涯海角的寻他,“追杀”他,以报“夺妻之恨”。。
直至这么过去了三年,在外的游子感觉到疲累,思乡之心与日俱增深浓积厚。他这才一咬牙回了来。
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吧。何况,他私心底还有个令他很是难为情的想法。他想念凌逸轩了。
这么多年的兄弟,乍一下分隔了这么久,他还真怪想念的~记忆中那张冷冰冰的脸,在逐日的怀念中居然变得越来越可亲。。
在外面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凌逸轩往日对他的好处。他在凌府吃香的喝辣的,饭张口,衣伸手。锦衣玉食安逸享乐。地位堪比凌府的正主子。
这一切都是凌逸轩给他的。想想,他却在人背后捅“刀子”,虽然,这“刀子”并非他存心要伤凌逸轩。
但他知那家伙一定会伤心欲绝。。便是凌逸轩做错了事,但何湘就是他凌逸轩的命,他把人的命给带走了。。
作为兄弟,他委实心中抱愧。
终于,他在反复的思虑中回了来。
回到凌府再见到这家伙,突然觉得他的回忆是不是很不靠谱。。
这家伙分明冷得象冰,冷清的程度尤甚以往。
唉,他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找虐。。
第8章 夫妻
兰烟心里清楚他找了借口。这会她也不拆穿,只愈加肯定时靖潇的“离家出走”,别有隐情。
她不再说话,眼神示意时靖潇多夹些菜。自己也闷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别别扭扭,总算吃完了。。时靖潇心底舒了口气,诶,这样吃饭着实累人。。。
他抬眼看向凌逸轩,发现对面那人不知何时已吃完了。静静的坐在那,面色寡淡的脸上,一双黑冷冷的眸子正直直的注视着他。。
诶哟,这家伙!
冷不丁看到这么双黑得黯沉的眼睛,盯视自己,时靖潇有些受惊。。
唉,何湘走了,一切都不同了。
好容易变得温软些的那个凌逸轩,消失不见。
原来那个冷面郎君又回来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凌逸轩开怀大笑时,他真个吓了一跳。总是面无表情的人,突然纵情欢畅。。是很吓人的。。。
那正是凌逸轩与何湘定情后,他看到的凌逸轩。
笑容温煦的凌逸轩;笑得肆意的凌逸轩;笑得分外满足的凌逸轩;笑得象个孩子般轻松欢悦的凌逸轩。
实打实化做了绕指柔的凌逸轩!
“唉!”心随意动,他不自觉叹息出声。
惹得兰烟抬头疑惑问他:“时大哥,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啊!没有没有,就是好久没吃到过,这么合口味的家乡菜了,一时莫名有些感触而已。”瞧他多么机智,什么叫急中生智?!就他才将这样的~
应对多合宜啊~天衣无缝!绝无破绽~
他本不是梁城人,但自小便跟凌逸轩他们搅合在一块,少时很长一段时间里,同吃同睡,骨子里已被同化,早与土生土长的梁城人没啥区别。
更甭论,今天这顿接风宴里,还特地专为他准备了几道,这时节里头他老家的时令家乡菜。对于一个远归的游子,他刚才那番话倒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只不过,他并不是为这个而叹息罢了。
兰烟果然没有怀疑,心疼的对他说道:“时大哥,这次回来你就不要再走了。在外奔波,餐风露宿的,长久下去,铁打的身子也该熬坏了。
回头让逸轩在梁城给你找个铺面,你就在梁城行医。以你的医术必然会成为梁城首屈一指的神医。
就是有些委屈你,你的医术便是京城里的头号宫廷御医,也未见得能胜得过你去。指不定,你比他还要更胜一筹。让你屈尊在梁城委实是大材小用了。
只你生性闲云野鹤,豪爽不羁,真要让你进宫去当那劳什子的御医,你怕是半日也过不得。
再则,你若不愿开医馆,那也由得你。兴致来了,想出外问诊,便也就在这周边走走,不要离得太远了。
象那什么荒僻遥远的蛮夷居处,以后就别去了吧。也省得我们成日里,为你忧心。”
她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掏心掏肺。时靖潇闻之甚为感动。
瞥了眼对面看不出情绪的那张冷面孔。。
他点头,回道:“医馆暂时先不开,”他对上兰烟关注的目光接道:“放心吧,这次回来我不会出远门了。”
心说,顶多去几次渝州——何湘的老家,再去寻寻看,想她一个弱女子,能躲到哪里去。总归自己家乡要熟悉些。
再要不,去临城邬依村看看,吃不准她又回到了那里。当初在那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对他说过,邬依村民风淳朴,兼之,气候清新怡人,实在是个宜居之地。
不过,可以肯定,她便是真个回去了那里,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她天资聪颖,想必把他教给她的那些,制作人&皮面具的方法和要领已经融会贯通,做的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了。
他正想着,却听得兰烟对他说道:“时大哥,你年纪也不小了。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告诉我,你都喜欢哪样的姑娘?赶明儿,我给你找城中最好的媒婆,让她替你物色。只要你说出要求,包管找得令你满意。”
虽说是少时一起长大的朋友,但要兰烟说出时靖潇到底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子?她一时还真猜不着。
这位哥哥好像一直以来就不近女色。。在她的记忆中,他不是在读医书,研究药理,就是在寻药制药,行医问诊。
世间风&月之事好似与他全不相干。。
时靖潇听了她的话,顿感哭笑不得。
是不是女人都有爱做媒的天性~喜好成人之美~~
便是天仙似的兰烟也不能免俗。
时靖潇心道:“妹妹,你也说了,时大哥我豪爽不羁。既是不羁之人,又怎会自找束缚,无端端生出羁绊。豪放之人一生不羁爱自由~”
这么想着,蓦地又想到何湘,若是她……他清楚自己是愿意陪伴她,愿意照顾她的。
带着她离开梁府,日日为她采药制药,为她疗伤调养时,他丝毫没有觉得因此受到了羁绊,从未有过半分不耐的心思。
只觉得纵是一生象那般陪在她身边,他也是愿意的。即便何湘不能爱他,他们做不成夫妻,他也是愿意的。
他甚至觉得不做夫妻更好。这样他也不用背上,夺了最好朋友的妻子的思想包袱与罪恶感。
倘真与何湘做了夫妻,他大约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一辈子唾弃自己。虽然是凌逸轩对不起何湘在先,虽然何湘俨然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凌逸轩。
但他还是不能容许自己,对何湘产生占有的心思。那样着实有趁人之危,趁虚而入,龌龊卑鄙之感。实非君子所为。
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慎独,不欺暗室,才是大丈夫该有的行径。
“怎么样啊,时大哥?”久等不来时靖潇的回应,兰烟出声唤他。
时靖潇下意识望了望对面的凌逸轩,发现那人依然瞧着自己。在他们相视的那一眼里,凌逸轩眼神幽暗,意味深长。其中有了然,有愠恼,更有着深深的警告之意。
他不由得顿感汗颜。。罢罢罢,今生就此忘情吧。
何湘本来也没喜欢过他,一直当他大哥一般尊敬。眼见得最好的兄弟为她相思成痴,情关历劫;而她亦因他兄弟,饱受情殇以致断情绝爱,远走他乡。
由始至终,不论是怎样的爱恨纠葛,他俩人心里始终只得彼此。而他不过是个局外人。局外人便不要无谓搅局了罢。
他扭头看了眼近旁的兰烟,心生恻隐。如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旷世美人,这辈子却注定心伤,注定被辜负。
“好了,你时大哥的终身大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他语声温和语意坚决:“姻缘天定,作甚么要请媒婆?
你也晓得,时大哥素来不喜条条框框。做媒相亲这路子不适合我。若是有缘,千里也能相会,若是无缘,又何必刻意而求。”
他直接否决了媒人说亲,兰烟也只能作罢,不好再劝。
三个人都搁了碗,凌逸轩率先起身。时靖潇接着也想起身,却听得兰烟在他耳边道:“时大哥,烟儿与你三年未见,你且陪着烟儿去府中莲塘边走走,咱们兄妹好生叙会子旧。”
莲塘是凌府专为休憩散心做的一个人工湖。周边景致建造得非常清幽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