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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里面的情况，率先出来的女演员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直起身扫了眼等候厅，目光在孙惠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找好退路吧。”
大厅静了一秒炸开了锅，刚才出声的人继续追问，她却什么再也不肯多说，带着自己的东西和助理走了。
试镜间里传出来一声催促，工作人员敲了敲扶手，示意第二组快点。第二组五个姑娘面色慌慌，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一直到那个女明星的身影消失不见，陶星彤才收回目光，在方茜担忧的视线下摇摇头，安慰她没事。不管刚才那个女明星有没有夸大其词，至少她的目的达到了，心理素质不过关的这会已经惴惴不安，甚至有两三个一咬牙弃权离开了。
第二组出来的表情也很不好看，紧接着第三组、第四组、第五组……
“三十六到四十号。”
陶星彤站起身，恰好撞到孙惠璟从空中瞥过来的视线，她愣了一下，笑了笑，不在意地往门口走。
孙惠璟站在门口等她过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我三十七号。”
陶星彤微哂，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工作人员领了进去。
试镜间比较大，中间空了很大一块地，后面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个人，顾宁群坐在中间，带着一副半框眼镜，拿着笔在写东西，听到声音，抬眼依次看了她们一眼，也没多余的话，示意第一个人开始。
三十六号是个三线女星，属于观众眼熟但对不上号那种。她往中间站好，顾导放下手中的笔，问，“了解戏剧吗？”
那女星被问的一愣，摇头，“没接触过。”
顾导眉头紧了紧，失了些兴致，随手拿起面前的剧本翻了一页递给她。
女星拿到剧本一看，脸色一白，呐呐，“顾…顾导，这上面的曲我不会唱。”
顾宁群拿回剧本，拔出笔开始写，头也没抬，“下一个。”
三十六号女星不可置信地立在原地，“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导演。”
顾宁群抬起头望着她，什么话都没说，那女星在他锐利的视线里自己消了音哭着直接出去了。
孙惠璟站在三十六号刚才的位置，顾宁群打量了她一番，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以为孙影后应该知道这次选角的要求。”
空气一时凝固，有淡淡的尴尬在蔓延。孙惠璟手攥紧了袖子，脸上漫起一层红。坐顾宁群身边制片方模样的人准备开口圆场，顾宁群低下了头，无可无不可地说，“既然来了就开始吧，会唱戏吗？”
陶星彤在一旁听到这问题险些没笑出来，这不明摆暗示孙惠璟是个戏子嘛，如此赤｜裸｜裸地打脸，外界对顾宁群性格的评价果然没有夸张。
孙惠璟身形僵硬杵在那里，脸上红一道白一道，过了好久才咬咬牙说，“会唱。”
同样是刚才的剧本，孙惠璟接过酝酿了一番开口。陶星彤虽然集训只有不到一个月，但也能听出来那声腔绝对是专业的。
剧本上那一段唱完，顾导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摆手示意下一个。
三十八号女星早就惶恐不安地现在一边，眼见轮到自己，还没走上前就直接说了句，“导演，我不会唱。”
顾导但是没什么表示，继续走程序。
三十九号女演员也同样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不会。就在陶星彤以为自己要上场时，三十九号突然高声忿忿不平地问，“我们是演员，来这是为了演戏，不是唱戏，那是戏子才做的事。”
顾宁群闻言抬起头，转了转手上的钢笔，整个人往后一靠，“你是来试镜的吧？”
女演员点头。
顾宁群继续问，“试镜前没收到关键词？”
三十九号否认，依然一脸迷惑，“收到了。”
“关键词是什么？”顾宁群耐心极好地一点点挤牙膏般提示她。
“民国，名伶，少爷，家国。”女星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顾宁群语气加重，“那你有仔细理解过吗？”
她不满，“当然有了，我可是提前预想了很久。”
顾宁群“啪”地把笔一拍，声音蓦地提高，“那一个名伶不会唱戏算哪门子名伶？”
三十九号女星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惨白一片，还没回过神，顾宁群继续说，“身为一个演员，连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趁早改行别霸占着圈子资源浪费。四十号。”
陶星彤看着摇摇欲坠的女星心下微叹，深呼吸一番走了过去。
“你呢？”顾宁群面色不善，看了眼资料吐出两个字。
“昆曲和京剧都有接触过。”
顾宁群拿起剧本重新翻了一页递给她。
陶星彤接过看了眼，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运气好吧，顾导翻到的正是昆曲里最出名的一首，《牡丹亭》。
因为是紧急培训的缘故，她基本功没有专业演员扎实，昆曲老师也没指望一个月就能帮她打好基础，索性换了方案，教曲子的同时穿插基本功。而这首《牡丹亭》正是陶星彤练的最熟的。虽然远不及登台的水准，但想要通过试镜也是绰绰有余了。
陶星彤合上剧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词，吸口气开始唱。
开口的瞬间，配合着老师教的动作抬了手。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
……
一段表演结束，顾宁群没表示什么，看了她一眼，拿笔写写画画。末了，才说，“行了，都出去吧，试镜结果三天后会有短信通知。”
走出试镜间，方茜把杯子递给她，问，“怎么样？”
陶星彤拧开喝了一口，“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方茜舒了心，自家艺人自己知道，一向有分寸，既然说了没问题，八成就能过。想了想，方茜问，“那位呢？”
“哪个？”陶星彤没明白。
“三十七。”
陶星彤拍拍头嘿嘿一笑，这才反应过来，“挺好的，就是被导演嘲讽了一通。”
方茜来了兴趣，忙问怎么回事。
陶星彤还没来得及解惑，正主提着包准备离开，走到她们面前，停了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不怕风太大闪了腰。”
说要要走，陶星彤一把拽住她，“什么意思？”
孙惠璟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Mesa代言和角色，你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晚安~
☆、 第 37 章 综艺
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陶星彤有点想笑。
方茜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瞥了瞥孙惠璟； 艰难地开口，“孙小姐出道也有九年了吧？”
孙惠璟一脸莫名； 居高临下地问，“是啊； 怎么了？”
方茜头甩地像拨浪鼓； 连之前的话都没计较； “没什么，没什么； 我们有事先走了。”
不与傻瓜论长短。
坐到车上，方茜感叹了句； “这情商还能拿影后； 我开始相信组委会确实没有暗箱操作了。”
陶星彤笑了笑没接话； 玩着手机。
又到了一个岔路口； 等红灯的空档； 方茜问； “去公司还是回家？”去公司左转； 回家往右。
“回家吧； 回去睡一觉； 这阵子天天训练总算能歇一歇了。”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住，陶星彤跟方茜打了招呼从车上下来，一路低头玩手机。
从电梯里出来，也没注意，摸索着钥匙准备开门，眼睛依旧没离开屏幕； 那上面是莫希朝新戏的单人海报，暗色的背景，一身警服，脸上弄得特效妆，眼神刚毅，扑面而来的硬汉风。
钥匙刚插｜进锁孔，正要转动，陶星彤腰身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她身子一僵，以前看过的所有楼道蹲守抢劫、谋杀的报道统统浮现，肾上腺素一阵飙升，心顺着喉咙不断往上蹦跶，张口就喊，“救命啊，有……”
喊到一半，身后的人飞快地伸手捂住她，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是我。”
陶星彤嘴巴被捂住，一双眼眨巴眨巴，看清眼前人才放下心。绵软的触感从手心不断传出来，温热呼吸在指缝间游走，两人离得又近，女孩纤细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在眼睛下打上一层阴影。陶星彤见他还没放手的意思，唔唔了几声。莫希朝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陶星彤深呼吸了几下，顺过气，有些委屈，“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
莫希朝却伸手拿过她还握在手上的手机，教育她，“你这走路看手机的毛病要改啊，今天幸好是我，万一真有什么坏人怎么办？”
陶星彤瘪瘪嘴，转身开门，“小区治安挺好的，保安也很负责。”
“那你刚才喊什么？”
门被打开，陶星彤走进去，满脸通红，“我……我那是正常反应好嘛。”
莫希朝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她跟前。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先将就一下。”陶星彤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女士拖鞋给他。
莫希朝穿着一双明显不合尺寸的拖鞋，反而笑得灿烂，
屋子很整洁，三室两厅的结构，客厅旁边是一个半露天阳台，阳台上摆着一张懒人沙发，旁边桌子上还有两袋拆开的零食和一份剧本。
莫希朝把她的手机放到桌子上，刚放上去就被陶星彤拿走了。
她解开锁，一入眼就是莫希朝的制服照。
“真人都在你面前了，还没一张照片有吸引力？”身边投下一道阴影，莫希朝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一道道喷洒在她的耳边，激起一阵战栗。
陶星彤脸上漫起一层红晕，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不断扩散。
她把手机上的图片递到莫希朝眼前，“这次的角色一定能吸引一堆看脸的路人。”
低低的笑声传到耳边，“难道哪次不是吗？”
陶星彤收起手机，转过身，正色，“我问你个问题啊。”
温香软玉一下脱离了怀里，莫希朝看了看空落落的双手，挑眉，“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问啦，你退隐那三年是因为许芝瑜？”
莫希朝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楞了一下，“你确定，你要听？”
陶星彤双手抱胸一脸坚定。
“她抑郁症，我陪她去国外治疗去了。”莫希朝实话实说。
尽管陶星彤早就被打过预防针，真的听他亲口承认，心里还是一波一波醋意翻滚，好半天没说话。
莫希朝凑到她眼前，“吃醋了？”
“嗯。”陶星彤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扯着他衣领，凶巴巴地问，“你跟她什么关系？如实交代。”
莫希朝伸手抱住她，把他和许芝瑜的事全部说了出来，一点没隐瞒。
“你对她真的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要有什么想法早就行动了，还用等这么多年？”莫希朝亲亲她的额头，“好了，别吃醋了，现在这里只有你。”他拉住陶星彤的手放在了他胸口，能感受到手指下心脏跳动的幅度。
“它每跳一下，都在向我传达它想你的指令，一直到它罢工的那一天。”
*
《宫路》的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四月中旬，陶星彤接到了赵岑导演准备官宣的电话。
剧组宣传的第一站选择了荔枝台的王牌综艺节目《开心周末》。这个综艺节目已经有十几年的发展历史，受众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