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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陶星彤摇着头，眼泪顺着眼眶一滴滴滑落，“他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
“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许芝瑜拿过墨镜，眼神冰冷，“你不是爱他吗，让我看看你的爱到底体现在哪里，如果你不想毁了他。”说完，她带上墨镜，转身离开。
***
医院病房，医生给莫希朝胳膊的刀伤换完药，叮嘱他，“三天之后再来一次，记住别沾水，天热防止伤口感染。”
莫希朝点头，李明凯拿完药跟在他身后往外走，他看着莫希朝的脸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
“希朝哥，我刚得到消息，许芝瑜她前天早上去了拘留所。”
莫希朝脚步陡然一顿，眉头打结，神情几番变化，“开车，去拘留所。”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玻璃板的对面椅子依旧空着，莫希朝心绪难宁。除了第一天晚上，他再也没来看过陶星彤，不是不想念，只是怕见了她自己会失控，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门被打开，吱呀的声响让他回了神。抬起头，朝思暮想的人一步步向他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
“瘦了。”莫希朝心里泛上苦涩，女孩原本圆润的脸蛋清瘦不少，下巴也冒了尖。狱服挂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陶星彤望着他轻轻笑了，“瘦了挺好，别人都拼了命想减肥都减不下去呢。”她的目光牢牢粘在莫希朝身上，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喉结……一路向下，想要紧紧把他的样子印在脑海里。
“你的伤？”她的视线落在他缠着白色纱布的胳膊上，“疼吗？”
莫希朝摸了摸，摇头，“不疼。”比起你所受的这些，一点也不疼。
陶星彤笑容漾开，“哪能不疼呢。”她顿了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
空旷的屋子，只剩下她温柔婉转的声音，从他们初次见面的第一件事碎碎说起，一件一件，回忆翻涌。莫希朝静静听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说到最后，陶星彤停下，就那样看着他，两个人谁都没出声。一个人不舍，一个人不敢。
“我觉得大概我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能让你喜欢我这件事上了。”陶星彤支着脑袋笑，“不过我不后悔，很值得。”
“彤彤。”莫希朝突然出声，眼神哀求，“别说了，我们都在找证据，马上就能帮你恢复清白了。你马上就能出来了。”
陶星彤紧咬着嘴唇，压下眼底的潮气，缱绻地目光落在他脸上。半晌，站起身。
走到门口，她的手搭在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没有回头，“莫希朝，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优益惜”宝贝灌溉的营养液，比哈特~么么啾
这几天有一门很重要的考试，桃子要去备考，来跟大家请个假，考完试七月五号恢复日更，谢谢大家
ps：这个不虐，真的不虐，不会分手
☆、 第 59 章 领证
我们分手吧。
那些压力本来就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
遇到你； 喜欢你，和你在一起；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以后； 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别想我。
我也会。
门被带上； 砰的一声，整个屋子回荡。
门里的人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呆呆地望着那扇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狱警几次提醒他； 他都恍若未闻。狱警有些着急； 准备上前拉他； 他却突然有了反应； 站起身； 快步走了出去。
狱警终于松了口气； 却在莫希朝走过他身边时； 瞪大了眼睛； 他一定是眼花了； 不然怎么会看到他眼睛红了，一定是幻觉。
都是幻觉。
陶星彤拘留期满出来的那一天，天空难得放晴。
媒体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大早便堵在了警察局门口，扛着相机，为自己的奖金而奋斗。
陶星彤做完手续； 马尾女警察把她的包裹交给她，送她到门口，好心嘱咐她，“你们的圈子着实乱，一个姑娘家，出去了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对自己好点，这圈子里的龌龊就别再沾了。”
陶星彤抱着自己包裹，穿着橙色的休闲外套，头发简单的扎个马尾，脸蛋素净，站在门口听完她的话，深深点头，“谢谢您。”
女警官不在意地摆摆手，“行了，去吧。”
陶星彤一出现在门口，底下守着的记者纷纷来了精神，快门声满天飞。一个记者拍完照翻回放，咂了声，“纯素颜都这么好看，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以后的路顺着啊。”旁边人摇摇头，“都是命。别愣着了，人要过来了。”
警察局门口是一段台阶，台阶下面，一堆虎视眈眈的记者，不远处还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公司的，还有一辆——
陶星彤愣怔地站在台阶上望着那辆车，移不开视线。
车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靠她这边的车窗全部降了下来。
他清瘦了很多，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隔着人群，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的视线压抑隐忍，咄咄逼人，陶星彤险些溃不成军。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悸动，稳住步子，向方茜那边走。
后座的车门刚拉开就被重新按上，莫希朝二话不说拉着陶星彤就上了自己的车。一番动作强硬霸道，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他一路板着脸不说话，车子里气氛十分僵硬，陶星彤几次扭头，看到他紧绷的神情，又默默把话咽下。
车子又驶过一条街，陶星彤终于忍不住，低声提醒他，“莫希朝，我们已经分手了。”
回应她的是一个急刹车，身体惯性，陶星彤向前一冲，头险些磕到前面的台子。
她重新坐好，侧过身看他，莫希朝却没有任何反应，双手仍旧紧紧握着方向盘，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陶星彤自嘲地笑了声，收回目光。绿灯亮起，就在她以为自己不会听到答案时，车子开出去的瞬间，莫希朝忽然开口，“我知道。”
陶星彤猛地抬头，等了好久，却再没听到他说话。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而问他，“要去哪？”
这一次回答的很快，“到了就知道了。”
陶星彤点点头，扭头的时候，瞥到后视镜上挂着的那对陶瓷娃娃，眼底腾起了雾气，垂下眼眸，一路也再没说过话。
下了车，陶星彤看到眼前的建筑，直接愣在了那里。
莫希朝停好车走回她身边，拉着她就要进去。
“这是民政局——”陶星彤错愕地喊出口，要挣开他。
莫希朝手上力气加大，脚步不停，带着她往里走，“我识字。”
“你疯了！”陶星彤挣不开，被他拉着走到门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莫希朝脚步一顿，终于正眼看了她，眼神阴翳，“没错，我是疯了。”
陶星彤愣神，再也说不出话。有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等他们坐下，拿出两张纸，问：“证件和复印件都带齐了吗？”
陶星彤呆呆地看着莫希朝从文件夹里拿出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复印件递给工作人员，“这些，你怎么拿到的？”
莫希朝没有看她，“阿姨同意了。”
工作人员嗅出几分不对，“要不你们再沟通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们？”
“麻烦了。”
“不用。”
两人意见不一，工作人员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为难。陶星彤叹口气，冲她笑笑，“麻烦您出去等一下好吗？”
工作人员抬眼看莫希朝，他神色淡淡，却没再反对。她抹了把不存在的汗，连忙起身出去。
房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空气十分安静。
陶星彤低头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结婚协议书，这个场景，她曾经想象过无数次，憧憬过无数次，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是退缩的那一个。
就在刚才，她心里也汹涌过一个念头，也想什么都不去在乎，只要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好。可是理智终是占了上风。
她站起身要走，莫希朝却一把拉住了她，“去哪？”
陶星彤没有回头，强忍着苦涩，“莫希朝，我那天说的话是认真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握住她手腕的力气一点点松掉。陶星彤收回手，停了好几秒，迈开腿往出走。
刚走了一步，莫希朝望着她背影，颓然地开口，“我过得不好。”
简单的五个字，陶星彤却如遭雷劈。
她颤着身，回头。
莫希朝背光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眼眶已经红了。
他的声音沙哑，“你明知道我放不下你，你怎么舍得。”
陶星彤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崩塌，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莫希朝把她抱进怀里，紧紧环着她，像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
“那些舆论我都不在乎，你还介意什么。比起那些，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你，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陶星彤心里忽然软的一塌糊涂，埋在莫希朝胸口哭的不能自已。什么外界看法，什么舆论压力，她怎么这么傻。
她从莫希朝怀里抬起头，脸上泪痕还没干，“莫希朝，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
说了不虐嘛~
☆、 第 60 章 尘埃落定
处心积虑谋划的事情忽然变成一场空是什么感受？如果有一天知乎上出现这个问题； 许芝瑜想她一定能拿高赞。
偌大空落的客厅，没有开灯； 只有电视机闪烁的光芒。满屋子浓郁的酒气，茶几边凌乱散落着酒瓶。
许芝瑜又拿起一瓶往嘴里灌； 忽然被呛了一大口。她扔掉酒瓶咳嗽； 眼泪鼻涕一通混。
电视上的画面不停； 哪怕颁奖礼已经过去了三天，却还在重播陶星彤领奖的画面。
导演陶渊安生前留下的最后一部纪录片时隔十三年荣获国际奖项； 代替领奖的竟然是刚刚因为吸毒被拘留的陶星彤。
她上台的一瞬间，台下中国演员面面相觑； 直播的弹幕也被刷爆。观众席有激进的观众已经高喊着肮脏的话语； 在安静的大厅格外刺耳。
陶星彤步履平稳； 提着礼服裙摆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在众人的注视下坦然接过颁奖嘉宾手中的奖杯。
金色的小熊奖杯握在手里； 沉甸甸的重量。她深吸了一口气； 走到话筒前。她没有急着说话； 抬眼扫了一圈台下； 舞台正下方； 乔珈和莫希朝坐在一起，冲她微笑。
早在颁奖礼前一个月，乔珈便接到了组委会的电话，邀请她届时回国以家属的身份代领奖杯。陶星彤吸毒事件曝光后，她心念一动，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洗白也要选个最恰当的时机啊。
陶星彤收回目光，不疾不徐地开口：“谢谢大家对我父亲的认可——”
空气瞬间凝固，比刚才更安静，连弹幕也停住了。
“他自己估计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陶星彤轻笑了声，“士为知己者死，我想，比起这座奖杯，有人能欣赏他的片子会更让他开心。他为纪录自然而生，也最终归于自然。我想这大概是他最好的归宿。我为他自豪，我爱您，父亲！”
这一番话让台下的乔珈红了眼，她站起身率先鼓掌，众人这才如梦醒，掌声此起彼伏。
本该是万分荣耀的时刻，然而直播屏幕前的观众却惊掉了下巴。
一面是兢兢业业、引以为荣的导演，一面是吸毒入狱、名声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