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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折釉的目光有点躲闪。
沈不覆继续问:“因为我老了,很同情?”
听沈不覆这般说,肖折釉心里憋着一股气。她先前假装没好气的说话,此时倒是真的没好气地说:“这世上比你老的男人多了去了!本公主才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
这话不假,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肖折釉都不算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相反一直对人对事都有些冷漠。
“那是为什么?”沈不覆继续追问。他紧握肖折釉手腕的力度也微微加重了几分。
肖折釉睁大了眼睛瞪了他一会儿,发现沈不覆竟是难得的执着。她眸光微转,倒是也不急着挣脱了,反而靠近沈不覆,近得只差一个呼吸间。
“因为将军在男女私情与家国大义之间选择后者时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沈不覆愣住,不由松了手。
肖折釉挽起嘴角,眼尾也掬了一捧温柔笑意。她抬手抚过沈不覆的眉眼,轻声说:“这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第121章
望着沈不覆眼中的错愕,肖折釉心里竟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欢愉。她抿起嘴角轻松地笑起来; 逐渐从沈不覆怀里退出去; 含笑转了身,枕着自己的手; 面朝床里侧。
怀中软香渐离; 沈不覆才从愕然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轻轻一拉; 就将肖折釉重新拉了回来。他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却将肖折釉整个身子拎到自己身上。
动作快到肖折釉甚至来不及挣扎。
肖折釉趴在他身上; 镇静了片刻,才说道:“那些黑衣人当真不会再来?还、还是防备着些比较好。”
沈不覆的手臂搭在肖折釉的后腰; 将她束缚在怀里。他含笑望着她,将她眼中每一个神情收入眼中。
如此近地望着沈不覆的双眸,肖折釉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她低下头来; 将吻落在他的眉宇。
一触即离。
她偏着头望他,如瀑的墨发倾落而下; 华缎般堆在沈不覆枕侧。使得沈不覆鼻息间都是淡淡的女儿香。
肖折釉用指尖儿轻轻触摸沈不覆眉宇之间; 动作慢而轻柔。她最喜欢沈不覆眉宇; 隐约还有年少时不羁的英气; 而如今英气加深; 勾成轩昂。
沈不覆手臂搭在肖折釉的后腰; 惊奇于她的细腰。隔着薄薄的衣料,沈不覆宽大粗粝的手掌在肖折釉的身上慢慢游走。他的掌心有错综的疤痕,还有一层厚茧,所以他的动作尽量轻柔; 总担心弄疼了她。
肖折釉忽然蹙了眉,抵触地说:“你能不能别再咬我?”
“咬你?我有过?”沈不覆诧异问。
肖折釉严肃点头。
沈不覆似思索了片刻,刹那恍然。他猛地坐起来,揽住肖折釉纤细的腰身,让她坐在他盘起的腿上。他的手指滑过肖折釉的脸侧,插入她鬓后的墨发,动作快速而用力地将她的脸抬起来。他低下头咬了一下肖折釉的下巴尖儿,又转瞬离开,望着她的眼睛,笑问:“这样?”
下巴尖儿上传来隐隐约约酥麻的疼痛感,肖折釉胸口起伏,在沈不覆溢满笑意的眸子里看见略慌乱的自己,看见两世交叠的自己。
肖折釉慢慢抬手,双手捂着脸,抗议:“能不能不咬脸!”
沈不覆大笑着将躺在他怀里的肖折釉扶起来,整理了一下她略凌乱的衣襟,说:“去,把衣服穿好。”
肖折釉将手放下,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瞬间明白过来。
肖折釉下了床,踩着鞋子绕到屏风后面,刚拿起挂着的衣裳,就隐隐听见了马鸣声。她抱着怀里的衣服,有一瞬间的犹豫。
坐在床沿的沈不覆说:“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闯进来,还是过来换吧。”
肖折釉抱着衣服重新爬上床,见沈不覆坐在床沿未动,说:“将军难道不应该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回避吗?”
沈不覆托着腮,望着肖折釉脱下寝衣,笑道:“许要有场恶斗,先饱饱眼福,才有力气。”
肖折釉瞪了他一眼,知情况紧急,也懒得再与他斗嘴,匆匆换衣。
沈不覆侧过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说:“这些人许还要再等片刻才会赶到,不若我们先将之前未办完之事办完?”
肖折釉笑笑,将怀里换下来的寝衣扔给他,径自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她从铜镜里清楚看见沈不覆握着她脱下的寝衣闻了闻。
肖折釉一滞,不由说:“沈不覆,你该不会是被别人俯身了吧?先前你可没这么不正经!”
沈不覆与她玩笑:“那我倒是要谢谢你这次没说我是老不正经。”
他将怀里肖折釉脱下的寝衣放在一旁,下了床,走到肖折釉身后,双手搭在肖折釉的肩上,弯下腰来,凑近肖折釉纤细的白颈,嗅了嗅,道:“以前把你当晚辈自然要正经些,今时不同往日,日后你恐怕要时常见到更不正经的我。”
明明打斗声更近了,似乎那些人已经闯进了院中。然而肖折釉心里竟是莫名轻松。她将挽起的长发用簪子固定,又取了一支点翠珠钗斜斜插在坠马髻上,笑着问:“将军,倘若当初你认了陶陶为嗣子,我也喊你了父亲。你又当如何?”
沈不覆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大不了再担一个枉顾纲常的骂名。”
肖折釉笑着转过身来,仰着头望他,又问:“那如果当初我听你的话,跟了师延煜呢?”
沈不覆尚未来得及回答,二人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衣人直接从门外摔进来。不甚优良的木门直接被他砸倒压在身下。那黑衣人趴在门板,大口吐着血。
在他身后还有两个黑衣人正要往屋子里冲,然而他们两个连门槛都没来得及迈进来,就倒了下去。他们两个朝前栽去之后,露出站在他们身后的归刀。归刀一身杀气,手中握着一柄重刀,刀锋染着鲜血,血珠儿一滴滴落下来。
沈不覆看了一眼门口的情况,就转过头来,含笑望着肖折釉,说:“自然是抢回来。”
归刀多看了一眼沈不覆,无语地转过身冲进院中厮杀的人群里。
——他们这群属下在卖命,结果他们的头儿在谈情说爱!
肖折釉偏着头从门口朝外望去,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景,不过正是夜里,看得并不真切。她不得不有些担心,问:“将军可有安排好了?当真不会有事?”
“什么?”沈不覆有点走神,没听清她的话。
肖折釉瞪了他一眼。
沈不覆收起心神,道:“无需挂心,皆有安排。”
肖折釉又看了沈不覆一眼,略略放下心。瞧着沈不覆的样子,明明是早有所备。那便大抵是无事。可是没过多久,她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她有点后悔今晚没把不弃放在身边。
肖折釉脸上神色没有瞒沈不覆的眼,沈不覆直起身,说道:“走吧,出去看看。”
肖折釉随沈不覆出去,立在檐下,就看见两方人马交手。他们这一方人手果然不止归刀和袁家兄妹,还有许多早就埋伏起来的青衣人。这些青衣人似乎是听归刀的命令。
各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出来,想来沈不覆已经提前支会过。
肖折釉偏着头,望向不弃的住处。
她没有说出来,沈不覆却是知道她的心思,牵着她往不弃住处去。不算远的路,有黑衣人冲过来,似想要取沈不覆的性命。然而沈不覆根本没有出手,连脚步都没有停顿过。那些冲过来的黑衣人被青衣人尽数拦下。
肖折釉和沈不覆刚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被归弦推开了。归弦提着剑,见沈不覆和肖折釉过来,有些兴奋地说:“将军过来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可以出去玩玩了!”
外人的人都在打架,而她只能守在屋子里护着不弃。她手痒啊!
沈不覆略微点了下头。
归弦立刻冲了出去。院子里的袁松六看见她出来,一拍大腿,哈哈笑了两声,高兴地嚷嚷:“有帅气小姐姐相伴,打架都变得有趣了!”
归弦瞥了他一眼,见他手里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归弦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一路厮杀朝着归刀奔去。
袁松六皱了眉。他一边鼓弄着手里的机关,一边往袁兰五身边凑。
“姐,归刀是归弦的亲哥吗?还是同门师兄妹?”袁松六捅了捅袁兰五的胳膊肘。
袁兰五朝着他的脑门拍了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离我远点!”
别看袁松六嘻嘻哈哈,好像多好玩一样。然而事实上,每一刻钟都有人倒下,鲜血在院中渗入土中,血腥味儿在这处农家小院里肆意蔓延。
外面虽然在吵闹打斗,可完全没影响到不弃。不弃正趴在绛葡儿怀里呼呼大睡。
肖折釉松了口气。
“奴婢怕小少爷害怕一直抱着他,可是小少爷睡得很香。”绛葡儿说。
“给我吧。”肖折釉从绛葡儿怀里把不弃接过来。
不弃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眼睛望着肖折釉,傻乎乎地咧着嘴笑起来。
肖折釉亲了亲他的脸,柔声说:“不弃乖,睡吧。”
不弃打了个哈欠,趴在肖折釉怀里又沉沉睡着了。
不到半个时辰,那些闯来的黑衣人已尽数解决。肖折釉本想将不弃重新交给绛葡儿,跟着沈不覆去外面瞧瞧。可不弃已经醒了,他抱着肖折釉的手不肯松开。
“无妨,让他跟着吧。”沈不覆道。
肖折釉有些犹豫,外面当真是躺了一地的尸体,她觉得不适合不弃看见。最后还是不顾不弃的缠闹,将他交给了绛葡儿,然后才跟着沈不覆往前院去。
院子里高高挂起几个灯笼,将黑夜照得明亮起来。
归刀蹲在一个黑衣人的尸体前查看了片刻,然后起身向沈不覆禀告:“禀将军,这些人的身手及外貌有些像武黄人。”
肖折釉有些惊讶,她猜测可能是定王派来的人,也可能是袁顷悍派来的人,却没有想到是武黄人。如今形势,就算是敌国人要对盛国将领下手,先刺杀的也会是定王,绝对不会是隐匿行踪、毫无兵权的沈不覆。
更何况,如今与盛国交战的明明是辽国和北通。一直持观望态度的武黄人怎么掺和进来了?
肖折釉看了沈不覆一眼,却见沈不覆似毫不意外。
第122章
归刀又说:“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 故意放了两个人逃走; 并且派人跟着。”
“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
“是。”
沈不覆沉吟片刻,让肖折釉先回去休息,他要去一趟沈禾仪那里。
沈禾仪坐在方桌前,正在抄佛经。
“最近事多; 让母亲受惊了,是儿子不孝。”沈不覆在沈禾仪对面坐下,语气中带着丝愧疚。
沈禾仪没有抬头; 她一边继续抄佛经; 一边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无须顾虑我。我抄抄经书,也算是为这些人超度,但愿他们再转世托生个安康人家。”
映着桌角的灯,沈不覆看见沈禾仪鬓角的几根白发。忽得心里难受起来。他母亲这一生为他付出太多。
沈不覆默了默,不由别开眼。
他起身去窗前的高脚柜里取出一个烛台,又点燃了灯; 将烛台放在沈禾仪桌角的另一旁。
“夜里太黑了,多点一盏灯亮一些; 不伤眼。”沈不覆拿起笔架上的笔; 坐在她对面; 也开始陪着沈禾仪抄佛经。
沈禾仪抬眼,望着坐在她对面的沈不覆凝眉抄佛经,也不阻止他,又低下头继续抄下去。
这一抄; 就抄到天明。
天还没亮的时候,漆漆几次去找肖折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