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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要关门说丑话。
“听说桑诺姑娘与梵六爷定亲了?”应龙夫人捏着杯盖刮了刮茶叶,语带嘲讽:“婚事在即,你还有空来我钟山作客?”
桑诺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毕竟记忆中自己没招惹过这位妇人,于是坦白地回答:“我要跟他解……”
“此事说来话长。”姜雪时蓦然打断她的话,神色冷静地目视应龙夫人,似乎做好了战斗准备。
桑诺猜不到这母女俩在较什么劲,但龙崽子故意打断她的话,肯定有特别的原因,于是她没有继续坦白要跟梵昊解除婚约的打算。
应龙夫人瞪了姜雪时一眼,满脸“孩子大了尾巴硬了不听话了”的痛心表情,于是加倍尖酸地嘲讽桑诺:“因着魔界气候恶劣,姑娘又想起我钟山的好来了?”
桑诺听得云里雾里,呆呆回答:“钟山气候是比沙漠好多了。”
“姑娘既然决定嫁去魔界,就该言而有信,否则梵六爷也不会善罢甘休。”应龙夫人斜挑眼尾扫向桑诺,冷冷道:“毕竟,背信弃义,不是谁都有气量容忍的。”
“娘。”姜雪时出口制止,却被应龙夫人一个眼刀瞪住口。
应龙夫人将茶杯“哐啷”砸在茶几上,冷着脸开门见山:“如今,雪时心智恢复,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但也请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来扰我钟山清净!”
桑诺目瞪口呆。
虽然不明白这妇人为什么对自己敌意浓厚,但也听出这话里浓浓的恶意。
她拧起眉头,唰地站起身,“又不是我要来你们钟山的!”咬牙切齿一指姜雪时:“是她逼我来的!”
对面茶几旁的姜雪时一抬头:“……”
应龙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自家崽子:“她所言属实?”
“嗯——”姜雪时淡然轻叹一声,垂下长睫,面不改色,脑子里已经转了千八百个弯,口中却无比淡定地回答:“我本想歇息一晚再向您解释原委。”
应龙夫人已经耐不住性子,直截了当地呵斥:“现在就给我说明白,你把这丫头带回来作甚?外头流传你去魔界抢梵六爷地未婚妻,是怎么回事?你想气死我?”
姜雪时仍旧低着头,没说话。
“你给我说话!”应龙夫人站起身,大步走上前逼问。
姜雪时抬起头,冷静地看向应龙夫人,行云流水般编瞎话:“天帝对我施了秘咒,我命在旦夕,半个月前查出魔界有破解之法,便独闯荒漠之都,请求魔帝与我联手,动摇天帝之位。事谈成后,魔帝坦言:解咒之术只有至阴之体可以修习,目前已经让祭司将此法传给了未来的儿媳,也就是她。”
姜雪时侧眸淡定地看了眼对面怒发冲冠地傻狐狸,扬了扬下巴:“我只能把她请来为我治疗,毕竟,待在娘身边,总比在魔界安全。”
桑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瞧瞧,这特么就是成大事的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眼神温柔举止坦荡,还不露痕迹地猛拍一顿马屁,什么“只想待在你身边”之类的云云,简直听得人心都要化了,能让对方祖宗八辈都深信不疑!
“你中了什么咒法?”应龙夫人到底长着颗当娘的心,听闻此言,什么新仇旧恨全都抛开了,伸手就去捏自家小乖乖的脸,“难怪脸色不好看,可有哪里不舒服?”
姜雪时以拳抵唇,蹙眉咳嗽两声,一副弱不禁风地模样,勉强低声道:“没事,娘不必过分担忧。”
桑诺:“……”
她开始怀疑,龙崽子风沙过后那晚的虚弱,是不是装的?
应龙夫人只顾着心疼,又是喂水又是拍背,回过神才想起向桑诺求证,“你真的能破除雪时身上的咒术?”
桑诺一哆嗦,生怕自己的表现辱没了龙崽子刚刚神乎其神的表演,于是卯足力气呵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本就不想救她,她还逼我来你们钟山,夫人要是不欢迎,我现在走就是了!”
应龙夫人面色微红,尴尬地低头赔不是:“是我误会了,姑娘安心住下罢,只要能治好雪时,我们钟山不会亏待你。”
桑诺一昂脑袋:“我才不稀罕!我如今好歹代天界与魔界联姻,梵六爷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是是是……”应龙夫人慌了,生怕自己方才乱使性子又坏了大事,连忙上前哄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魔帝有意与我孩儿联手,就算卖他老人家一个面子,姑娘你……”
“我真是一刻不想待在这儿!”桑诺见应龙夫人被自己蒙住了,顿时信心大增,忍不住给自己加戏,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我好想念六爷啊!我要回都城见我的……”
戏演到一半,忽然感觉后脊一凉,桑诺心有灵犀地朝对面撇了一眼,发现龙崽子阴沉着脸,周遭简直乌云盖顶黑气缭绕。
哎哟这不是演戏嘛,生哪门子气呀?
桑诺有点心虚,自认演技过分浮夸,以龙崽子的智商,应该不会被忽悠,可看对方的表情,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第120章
姜雪时这人是真的小心眼; 桑诺由衷地得出这个结论。
她只是配合演了一出戏; 又不可能真的想念那个阴险又色气的梵昊; 龙崽子那张小脸就冰冻了一整天。
仗着好看就随便生气!
桑诺本来是想解释一下的,又觉得委屈; 明明没做错什么; 惯得她!
于是也赌气不说话; 跟着侍女默不吭声地走到龙殿的一处别院; 闷头就绕过跟前的冰雕烛应龙,猛地一推房门。
没推开。
桑诺低头看了看门把手,没上锁,锁应该是在屋里头,怎么会推不开?
于是绷紧胳膊一咬牙,又是猛地一推。
还是没推开。
作为一只要强的狐狸精; 桑诺生气了,跟这扇门生气; 暗自在心里威胁它,“再不打开; 就把你踹烂”!
就在她生出“杀害”这扇门的心思的瞬间; 某冰雕烛应龙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边,伸出纤纤玉指一拉门把手……
门朝左边划拉开了。
这是一扇有滑槽的拉门。
要说脸不红是不可能的,桑诺强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转头大人不记小人过地主动跟龙崽子搭话:“谢了。”
“哼。”龙崽子根本没有顺杆儿下的觉悟,一脸不屑的表情愈发欠揍了!
桑诺也炸毛了,堵着气踏进门; “啪”地一声把门拉上。
她想倒头就睡不多想,可侍女给她端来了一套新衣裳,请她去温泉池泡个澡。
泡完后神清气爽,又有精神思考了,于是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
刚来钟山就把龙崽子得罪了,以后可怎么过?
然而“船到桥头自然直”真是老祖宗的智慧,当天晚上,吃饭的点儿,院子里传来一声“尊上驾到”,香喷喷的菜肴伴随着冰雕烛应龙,就这么踏进了她院里的东暖阁。
虽然某“冰雕”来陪她一起用膳,但并没有主动示好地觉悟。
姜雪时不说话,桑诺大气儿都不敢喘,两人沉默地享用一桌美味佳肴。
直到姜雪时接过葛布擦拭嘴角的那一刻,桑诺才鼓起勇气说了句:“这是什么鱼呀?怎么都没刺儿的?”
姜雪时垂着长睫,一脸冷漠的将葛布丢在餐桌上,暗含逼迫地低声开口:“你就没点其它要说的话?”
桑诺:“……”
她算是服了这小心眼了!
于是忍无可忍地嚷嚷:“我那是配合你作戏才胡诌的瞎话,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姜雪时一抬眼皮,深邃的眸子透过长睫盯住她,一脸“人家就要听你亲口解释”的倔强表情。
人长得好看真的占很大便宜的,换了别人这么耍无赖,桑诺肯定对抗到底。
然而她此刻被龙崽子这小眼神盯得浑身一酥,满脑子都是“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呀”,忍不住就乖乖小声说:“我是一时都不想再看梵昊一眼的,更不想回沙漠那个鬼地方,我想回青丘,钟山虽好,却不如家乡……”
就在姜雪时眼里又升出不满的时候,桑诺小声接着说:“但这里有你,所以我喜欢待在这里。”
她之前就觉得龙崽子性格里有种孩子气的幼稚,其实很好哄,再抬头时就看见那张冰雕脸上压抑着小小得意,眼角眉梢全都是隐忍的笑意。
姜雪时对侍女吩咐:“再上两只酱肘子。”
桑诺:“噗……”
吃不下了啊!
这家伙怎么知道她喜欢吃酱肘子?
——
应龙夫人一直担心天帝有新动向,然而自雪时回来后,一切风平浪静,静得让人有点儿惶恐。
不仅如此,天界几位有头有脸的上神陆续来钟山作客,言谈中不乏拉拢投靠的意味。
应龙夫人担心这样明目张胆地结党,会引来天帝的雷霆,直到姜雪时坦白了自己将计就计,故意走进圈套对天帝反将一军的计策,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终于熬到头,太平日子来到了。
但她也没有闲着,成天忙着看那小狐狸精不顺眼。
应龙夫人起初对姜雪时的话深信不疑,直到察觉那小龙崽子这半个月来,半夜溜进桑诺房里十一二次,她终于开始怀疑桑诺这“至阴之体”,究竟有什么“治疗效果”。
雪上加霜的是,八公主几日前又来钟山作客,得知桑诺再次上门纠缠,心中满是怨愤。
钟山这样的财势,八公主得不到,输给了她堂姐,她认了,若是让这区区狐狸精争上了位,她恐怕到死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她在应龙夫人耳边极尽挑拨,说早在青丘山时,那狐狸精就觊觎钟山的权势财富,使媚术魇住了姜雪时。
不然她侄女怎么会对个女人痴痴纠缠?
应龙夫人原本就认定桑诺是个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的小人,在一番添油加醋的谗言下,愈发憎恶桑诺,便依八公主计谋,背着姜雪时,百般刁难那狐狸精,想让她知难而退,也省得撕破脸,伤了她们母女情份。
于是至此之后,每次姜雪时随父亲出门会客议事,桑诺就被使唤去浣衣坊洗衣服,或是去膳房劈柴刷锅。
问题在于她是个心很大的狐狸精,要是待在钟山白吃白喝,她反而不安心。
现下应龙夫人给她安排了差事,她觉得理所当然,干活干得格外卖力,一点不觉得委屈。
只是她到底精力有限,晚上龙崽子要亲热,她婉拒,说累,姜雪时不信,一做又到半夜。
这么连着几天,她白天就有些吃不消了,劈柴的时候手有些发软,斧头砸下去,脱了手,险些砸着脚趾头。
八公主有几次特意跑去柴房,在旁看着她受罪,免不得又是一番奚落,嘲讽她:“桑姑娘,你可真有本事,一来钟山,就混到这么好的差事。”
桑诺转头朝她笑:“是挺不错的,从前我打猎一天去集市卖野味,都吃不着那么些山珍海味呢,现在算是轻松的,就是晚上比从前累些个。”
八公主以为她故意炫耀自己夜夜得尊上宠幸,气得脸上笑都没有了,冷冷瞪那狐狸精一眼。
桑诺干活时穿着粗布麻衣,乱蓬蓬的发髻,碎发都被汗水粘在侧脸,未施粉黛而姿容绝艳,皮肤在阳光下,有着仿佛透明里透出的红晕。
这狐狸精真是……让人想假装看不出,也无法忽略她的美貌。
八公主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第二天,她使坏心眼,撺掇应龙夫人一起来看笑话。
原本是想拉着堂姐一起落井下石,却没想到应龙夫人还跟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