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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Issac坐直了身体。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该从哪说起呢?”Tanya似乎真的很乐意分享这件事,“大概是在四年之前,我去朋友的生日Party,大家都玩得很开心,但是因为我们都有门禁,所以我和几个住得近的朋友必须赶在十一点之前回家……”
那是一年中最热的一月份,即使是在深夜,空气还是闷热的不行。几个女孩骑车单车,忽然有一个女孩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如果她们继续顺着大路骑行的话,很可能在门禁前无法赶回家。家长们已经打电话开始催促了,几个喝了不少酒有些心虚的女孩脑子一热,做出了抄近路的主意。
然而,大家也都知道,所谓的近路虽然能缩短距离,但也有一个不能忽视的缺点,那就是偏僻少人。可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彼此壮一壮胆,就调转方向,远离了路灯,一头扎进黑暗里。
要走那条近路,就要穿过一个社区,那个社区住着的都不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平时这些姑娘们都是尽可能的离那些地方那些人远一点,可现在为了尽快回家,大家都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差。
不幸就是这么发生的。
十几个帮派青年正在那边开狂欢会,酒精,大麻,甚至更刺激的东西麻痹了他们的理智,当四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距离他们不远处骑车而过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很容易猜到。
“你知道吗?那就像是一个醒不来的噩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过去,只知道在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当时的绝望淹没了我们几个人,我们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该怎么办,我们的手指上都带着守贞戒指!”Tanya张开自己的十指,她的手很瘦,看上去就像在指骨上包了一层皮,“我们约定为彼此保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这种事根本瞒不住,我整个人一直在恍惚,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妈妈痛哭了。她知道了,爸爸自然也知道了。妈妈想要报警,可爸爸却说那是对我的第二次伤害,而且,警方根本没本事找出来那一晚欺负我的小混混。他让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我还是那个纯白的女孩。”
“也许他是想保护你,但是,他用错了方法。”Issac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理智上,他认为报警时最好的选择,但实际上,别说Tanya这样家教严格单纯的女孩,就算是其他有阅历有经验的女士,在遭遇这种不幸的时候也有人会选择隐瞒。隐瞒也许会造成罪犯的逍遥法外,可是,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受到最大伤害的人,她们同样痛苦,只是在逃避把自己的不幸揭开给别人看。
“我当时觉得他是对的。”Tanya短促的笑了一声,“那时候我比较傻,以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就真的不存在。但鸵鸟并不好做,没几个月,我的身体就产生了变化,我怀孕了。”
这段描述和Issac之前的猜测相吻合,他并没有惊讶,而是让Tanya继续讲下去。
“我想打掉那个孩子,我恨死他了,根本不想让他在我身体里多呆一秒。”Tanya双目无声的看着天花板,“可这次,爸爸,还有妈妈,都反对我。教义不允许堕胎,他们要我生下那个孩子,哪怕生下来的第一时间就送走再也不看一眼,他们也不允许我堕胎。”
“我信仰我的神,但是,我更憎恶那个孩子。我试过一切我以为能成功的办法,跑步,摔跤,用力捶打腹部,可都没有用。他越长越大,存在感越来越强,我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糟,总于有一天,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摆脱了他。”Tanya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那就像是一种耻辱,在那一刻从我的身体里脱离。我以为一切都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在我迷蒙中,我听到妈妈说——‘她不应该遭受这些,如果她按时回家的话’”
“这句话简直说的太对了,那是我的错,我以为这是上帝对我违背约定的惩罚。如果这是他给我的磨练考验的话,我必须通过它,并做得更好,让他看到我的悔过。”Tanya嘲讽的说,“我尽我可能的去帮助我能够帮助的人,结果就是,几年后,我得了癌症。我的善举并没有善报。”
“但我那时候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我以为这是上帝召唤我的信号,我要在这一生剩下的时间里,让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有意义,所以我打算去印度,那里有更多更需要帮助的人。可是,我却堕入了另一个地狱。”Tanya抬起头,质问道:“为什么我做善事最后得到的只是上海和痛苦?只因为我最开始犯了一个无心的错误吗?我已经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Issac无法回答。
“我以为我真的熬不过那一次了,可是,有人救了我。是他让我知道自己之前一直被虚伪的信仰包围着,那虚伪的神告诉世人,只要友爱行善就可以得到庇护。可事实上,当我遭受痛苦,祈祷有人可以帮助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所信仰的神就是一个笑话,我以为爱我、为我着想的家人是他的帮凶,他们虚伪伪善,只想榨干我的骨血来证明自己对所谓的神的敬意,我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他们用来祭祀的羔羊。”
“所以,你要报复他们?”这种因爱生恨的情感,让Issac想到了Morgan,在Morgan最无助的那段时间里,他从一个忠诚的教徒变成了彻底否认上帝存在的无神论者,不过那种感情开始于上帝,同样也终止于上帝,并没有牵扯到其他人身上。但显然,Tanya迁怒了。
“如果你遭受到了我所遭受的一切,你会软绵绵的说一声我原谅吗?”Tanya咬着手指,有些神经质的啃着指甲,“别那么虚伪,我会瞧不起你的。”
Issac苦笑了一声,“好吧,你是对的。现在,说说救了你的那个人吧,他是你说的那个瑜伽大师吗?”
“没错。”Tanya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才是我的神明,尽管,他只谦逊的称自己是引导者。”
“引导者?”
“通往地狱的引导者。”Tanya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无论我做了多少善事,得到的永远都是伤害,那只证明了一件事,我是不属于天堂的。地狱在欢迎我,只要我有足够的诚意。你也看到了我的祭品了不是吗?”
“你挑选的祭品质量很高。”
“那是我的诚意。”Tanya有些得意,“那些女孩,就像从前的我,一样天真,一样愚蠢。我只是和她们讨论了几句教义,她们就愚蠢的跟着我走了。傻瓜,谁告诉她们,会背教义的都是虔诚的信徒?”
“但你带走Nina肯定用的不是这个办法。”
“我只需要露出我的脸,她就会乖乖和我走了。”Tanya有些怜悯的叹息,“傻孩子,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可她还当你是她的姐姐。”Issac从口袋里掏出Tanya的手机,调出了之前发来的那张照片,“她信任你,你却把她送到了引导者的手上,让她品尝被背叛的痛苦。”
“那是她的错,谁让她是他们的孩子呢?”
“你说谎!”Issac放大图片,最后停在Nina微露的脖子上,“看看那块红痕,这是你用来讨好引导者的手段吗?用自己的妹妹?你觉得你不纯洁了,所以想让她来替代你?”
“你胡说,我是为了报复……”Tanya的话说不下去了,她盯着照片上的那一点,整个人都呆住了。
Issac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感谢Garcia,感谢PS。
第213章
日积月累得到的信任要摧毁起来也需要日积月累; 而在特定条件下获得的信任,只要毁了那个特定的条件后; 脆弱的不堪一击。对于Tanya而言; 她能接受有各种手段折磨别人,但这些手段里一定没有她所最深恶痛绝的那一种。
Nina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直接打碎了她的理智,她记得很清楚; 在她带走Nina的时候,那上面什么都没有。红痕不会凭空出现,她的引导者又是一个男人,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可能性——
她所信任依赖的引导者,和那些自己所痛恨的男人并没有任何不同。
被背叛的痛苦立刻席卷了她; 她紧紧抓着那部手机,指节处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骗子!”她忽然狠狠的扔掉手机; 手机掉落在地上; 后盖掉了下来,紧接着又被用力的踩了好几脚。
Issac静静的看着Tanya状似疯狂的发泄,看着那台手机屏幕破碎,露出里面的电路板; 又看着Tanya最后无力的坐在地上,抱着头放声大哭。
这个效果好的有点出乎Issac的意料了; 他本来只想借此对Tanya产生一点触动; 没想到这成了一记直球,直接捣了对方的大本营。Issac掏了掏口袋,他没有随身带手帕或者纸巾的习惯; 他又等了一会儿,发现Tanya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便中途出去了一趟,直接从隔壁办公室里顺来一盒纸巾,推到了Tanya面前。
Tanya呆呆的抬起头,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脸颊也红的充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你可以继续哭一会儿。”Issac说。
“为什么会这样?”Tanya似乎很想不通,“他明明是帮过我的,他也是那么痛恨那些人,为什么他会对Nina做这种事?”
“因为他说什么你都信,谁能保证他说的都是实话?”Issac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你真的对他的话全盘相信了?”
“他救了我!”
“这和他别有用心并不矛盾。”Issac指出,“他救你本来就是别有用心,不然,呵,通往地狱的引导者?”
“不,不是的。”Tanya拼命的摇着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这个让她无法承受的猜测摇出脑外,“我们是一边的,他说过的,向我们这样天生被恶魔眷顾的人,如果信仰了错误的神,无论做了多少所谓的善事,迎来的只有不尽的不幸。他是对的!”
“那就是吧。”Issac也不争辩,“地狱七宗罪里本来就包括了色欲,你既然知道,还有什么好震惊的。”
可Tanya就是无法接受这件事,被背叛的感觉挥之不去,明明她的引导者是那么的清楚自己有多厌恶这件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就不怕自己发现吗?
“他有什么好怕的。”Issac忽然说。
Tanya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刚才无意中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他为什么不怕?”Tanya觉得自己脑子很乱,她迫切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分析分析,得到答案。
“想听听我理解的版本吗?”Issac想把Tanya从地上扶起来,但Tanya并不配合,而是顺着力道直接靠在了墙角。这让Issac除非也和她一样坐在地上,否则无论怎样,都会给Tanya带来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过Issac转念一想,居高临下也代表着某种权威,这有利于谈话,也就没有勉强。“但在那之前,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Tanya抱着手臂的手指忍不住抓紧。
Issac没漏过这个细节,她以为自己会问Nina的下落?这可不是个好问题,会引起警觉的。不过Issac也没有失望,他总能让Tanya心甘情愿的说出来自己想知道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问。
Tanya楞了一下,“我们……他说,他是在远足的山间发现我的,我……我当时昏迷了,等我醒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