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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林三籁忽然决定自己要走稳重风,脱掉了雾霾蓝的西装,换了一套黑灰色的,搭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衣。
头发上抹了发胶,抹的不多,避免自己看起来油头粉面。
能考虑到的细节,他都考虑到了,叹了口气出门,决定听天由命。
他的脑子很清晰,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他都分析过一遍。
这个年代,真没几个父母,会像范雪枝那样,硬性的要求自己的孩子不能和谁谁谁在一起。
即使是豪门,也有一定的通融性。
企业联姻也有,政商联姻也有。强强联合,锦上添花,就是放在普通人的家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例外也很多。
市场经济后,人的脑袋也灵活了很多。
万事都是在好商量的基础上,谋一个平衡。
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也是这样。
正常的家庭,首先是父母,其次是朋友。
他的家庭,首先是父母,其次是敌人。
倪南音和她的父亲,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他们属于正常的家庭。
林三籁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到了原本属于他和倪南音的小家。
此时,老倪刚刚把洗好的鲫鱼下锅,从厨房里传出“哧啦”的一声,葱油爆锅的香味儿很快就飘出来了。
还是莫名其妙的,林三籁忐忑了许多天的心情,忽然间变得明朗起来。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安县的小院,喝着小酒,听着小戏,悠哉悠哉的日子,离烦恼很远,离幸福很近。
那是他这一辈子过得最像日子的日子。
天气到底是暖和了起来,一进屋,林三籁脱掉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衣。
他进了厨房,“叔叔,我帮你打下手。”
倪南音没有抢夺他表现的机会,就呆在客厅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和林美聊天。
[我金主爸爸来了。]
[祝你好运。]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总有一种,他们会不会打起来的错觉。]
[你多虑了。]后头还有一个狂流汗的表情。
倪南音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其实她很矛盾的。
她对未来原本的规划是,28岁结婚,30岁生第一个小孩,32岁生第二个小孩,顺产。
可生活并没有按照她的想象发展,就像她并没有按照原来的规划学习黄梅戏一样。
好在,接受这些超出预期的事情,她已经有了经验。
厨房里,红烧鱼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鱼挺大的,普通装菜的小盘子肯定装不下。
林三籁打开了最顶上的橱柜,拿出了一个青花的大盘子。
盘子本身就是鱼造型的,专门盛鱼。
老倪瞥了瞥他,说了一句让他特别不淡定的话。
“挺熟的啊!东西放在哪儿门儿清。”
倪南音本来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听见这话,心虚地开溜了。
林三籁干巴巴地笑,脑瓜子转的很快,解释道:“租房子的时候是我帮倪倪搬的家。”
老倪也就是随口说说,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开放,他也不是不懂。不像他们那个年代,一次面见十分钟,脸能红半小时。
鱼盛到了盘子里,老倪打先走出厨房,叫她:“倪倪,吃饭。”
吃饭的时候,林三籁一直给倪南音夹菜。
他自己却没什么胃口。
饭后一杯清茶,老倪慢条斯理地说:“我同意你们谈恋爱,对你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但结婚这个事儿啊,依我看,还是不能着急。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巴不得天天都能在一起。可一结了婚就得过日子,过日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的意思是,你们还太年轻,思想不定性,再处两年看看,毕竟后半辈子还长着呢!”
最怕这个了,人家不说不同意。同意呀,处着吧!可处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呢?
林三籁说:“叔叔,我比倪倪大了五岁……”
话并没有说完,被老倪抢了话头:“男人的思想成熟的晚。”
林三籁觉得自己得豁出去了,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倪南音。
她正在剥橘子,眼神一和他对上,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然,她听见林三籁说:“叔叔,我觉得我和倪倪目前的…嗯…这种状态,还是直接结婚的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话里有话。
倪南音自己心虚,捏了捏手里的橘子皮,差点扔了过去。
她预料错了,林三籁不会和老倪打起来,倒是她特别想和他打一架。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老倪不说话了。
如果说刚才在厨房还仅仅是试探和怀疑,现在的心情就是无需质疑了。
老倪确实是懂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生活的。
巷子口的李婶,儿子今年24岁,人长得还可以,女朋友总是换来换去,并且,每个女朋友都带到了家里,还住在一起。
但老倪的懂,并不代表就能接受。
现实就这么砸过来的时候,老倪的心情很微妙,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她的表情也很微妙,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慌忙低下了头。
她小的时候,一犯了错误,就是这种表现了。
林三籁得想办法补救,诚恳地说:“叔叔,我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我想等倪倪一毕业就结婚。”
和李婶的儿子比起来,至少这小子的态度还可以。
倪倪虽然犯了错误,好在眼光还行。
不是老倪想的开,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
要嫁人的是他的女儿,不是他。
老倪的眼睛转到了林三籁的身上,“你家……”
林三籁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赶紧又道:“我家家庭情况确实复杂,但叔叔放心,我们不会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不生活在一起,也要知会一下。你看情况合适的时候,安排一下我得很他们见个面。”老倪饮了口茶说。
“好的。”林三籁略显兴奋地答应了。
这谈拢的速度,简直让倪南音惊讶。
嫁妆呢!彩礼呢!并没有涉及呀!
三言两语就好了?她不太敢相信。
等老倪的眼睛又看了过来,她的脸唰就红了。
老倪想了想,又说:“我的意见还是你们都太年轻,即使非得现在结婚,也不能那么早就要孩子。你的年纪比倪倪大,请你多多包涵她。”
“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林三籁信誓旦旦地说。
老倪淡笑了一下,不是不相信,而是……一辈子,远没有说的那么容易。
一旁的新时代女性,傲娇的要命。
“我不用你照顾,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面包我自己会挣,口红我自己会买。
我是我自己,你是你。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才在一起,与一切繁杂的俗事都没有关系。
来自新时代女性的自信心。
老倪深深地叹一口气,欣慰不已。
大约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子女有出息,更让人放心的事情。
——
林三籁不放心,不仅对老倪不放心,对倪南音也不能放心。
倪南音不是池中鱼,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但他不是神仙,没有事事都能预料到的本领。
现在已经是三月份,马上就要跑步进入四月份。
倪南音六月拿毕业证,毕业之后举行婚礼,眼看只有两个多月的筹备时间。
选婚纱挑戒指,虽然这些倪家没有什么要求,但并不代表林三籁对此也没有要求。
以他西服都要高定的尿性,婚纱要高定,戒指肯定也要高定。
高定就需要花费时间。
林三籁天天跟在倪南音的屁股后面问她,“咱们什么时候去量婚纱的尺寸”、“咱们什么时候去量戒指的戒围”。
倪南音又开始忙了,因为得准备毕业论文,还有毕业典礼上的表演曲目,以及学校里的一应杂事。
倪南音大约还是年纪小的关系,对所谓的仪式并不上心。
她总是回应“就别举行婚礼了,去领个证就行啦!戒指你看着买就好了,买对戒。”
林三籁很严肃地教训,“一辈子就一次,好吗!”
倪南音见他真的要生气了,这才变得一本正经,“好的。”
光答应有什么用啊,让她找时间,她还是没有。
林三籁动了真格,没选黄道吉日,撞上一个大阴天,直接把人从练功室里拎了出来。
“干嘛?”倪南音不满。
林三籁说:“约好了去选婚纱,就耽误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话说的也太客气了,倪南音不好意思的很,只能顺从。
林三籁带着倪南音去了一家百年婚纱老店。
店面很大,一共有两层楼。
服务员领着他们直接上二楼,约好的设计师,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听说这位设计师,是婚纱界的翘楚。
很多大明星结婚都是由她设计的婚纱。
而且,想要预约必须要提前半年的时间。
林三籁约她费了很大的功夫,动用了无数的人际关系,才搞定的。
倪南音打三岁起就没再穿过定做的衣服。
三岁前穿的定做也多半是富有民族色彩的花棉袄。
她翻着厚厚的图册,和设计师提着很抽象的意见。
“不用太华丽,简单的,复古的……”
还有一句“别太贵的”,碍于林三籁在场,她没敢说。
与设计师的沟通,总共花费了15分钟。倪南音从始至终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剩下的时间都是林三籁,得吧得吧的提了好多条意见,好像婚纱是他穿似的。
出了婚纱店,见时间还早,林三籁见缝插针,汽车一拐,带她去了珠宝店。
戒指不用倪南音挑选,样式是对她都保密的。
林三籁带她来选其他的首饰。
倪南音挺抗拒的,“我整天翻来翻去的,哪有时间戴这些呀!”
她说的是实话,她没有一天的时间不练功。练功的时候才不耐烦戴那些碍事的东西。
是以,她连个耳洞都没有。
不该听她意见的时候,林三籁霸道总裁上身,一句都不听。
没有耳洞,就现打。
要在好好的肉上穿个洞,太惨无人道了。
倪南音不想从。
珠宝店的营业员说:“无痛穿耳不疼的,真的一点儿都不疼。”
那个姑娘长得特别面善,脸圆圆的,感觉说的话比较可信。
倪南音又看了看柜台里那些漂亮的耳钉和耳环,心痒难耐,豁出去说:“打吧,打吧!”
“嘶”,说好的无痛穿耳,都是骗人的。
倪南音龇牙咧嘴,死活不肯再打另外一边的。
林三籁说:“哪有戴耳钉只戴一边的!带一对多漂亮。”
言之确时有理。
忍痛穿完了第二只耳朵。
倪南音捶胸“控诉”,“全都是套路!”
别人是温水煮青蛙,林三籁是温水煮她,等她反应过来,人都是他的了。
挑了两对耳环,两条项链。
林三籁还准备送手镯,倪南音很苦恼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腕,看了又看,哀嚎:“你饶了我吧!”
就她丢三落四的毛病,这些宝贝全部都是压力。
林三籁没再强求她,另选了一套价值不菲的金镶玉首饰,也没说送谁,吩咐营业员分开打包。
说来也巧,正结账的时候,遇见了和薛梅一起逛街的范雪枝。
一个人总是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这只能说明她们的关系特别好,或者说明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