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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尨和书玉不禁面面相觑。这倒确实是个难解之谜; 难道辜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和南域巫女或者她的后人有了什么瓜葛?
辜尨蹙眉:“我年轻时虽有奇遇; 但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和南疆部族的人打过交道。且辜家自百年前立家起便扎根中土; 一向独立自闭; 并未见族中之人与万里之外的南域有来往。”
那日书玉给他看颐顺王爷的小传,并将小传里头颐顺王爷的画像指给他看; 言道他二人五官面貌极为相似。辜尨虽插科打诨消除了妻子心里的担忧; 但他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 并暗中着人去查了辜家祖上的一些旧事,却并未找出辜家与颐顺王爷之间的牵扯。
难道,他的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许他该查的是辜家老祖宗与南域女祭司的关系。
两个男人正思考着辜尨与南域女祭司的关系,书玉则将最后几幅壁画看完了。
剩下的壁画描绘的是地宫将封之日以及后续的祭祀活动,再有的就是光怪陆离的图腾崇拜,饶是书玉也看不明白了。
她独独将目光锁在了地宫即将筑成的那幅壁画。
画上是一层又一层垒起来的棺木,棺木内是被迫种上了活体细菌的活尸。数不清的棺木堆垒起来,筑成了高高的石台,石台的顶端就是钉死颐顺王爷的祭台。
书玉数了数棺木的数量,再由绘就棺木的颜料和特质作出了推断。这些密密麻麻的棺木,应该就是当年被困七霜河的八十一部铁骑。
十层石窟里储着的是汉人将领麾下的军队,而祭台下埋着的,则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清都铁骑。
能让八十一部铁骑齐齐镇守的地方,定然不会是凡地,整个地宫的中枢应该就在这里了。
书玉顺着祭台的方向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索道。
索道悬挂在高高的石台与远处的石壁之间,索道下是万丈深渊,单从壁画中就能感受到索道的凶险。
摇摇晃晃的索道尽头,连着一扇黑洞洞的宫门。那宫门巍峨耸立,嵌在石壁之中。
门内有什么,书玉无法得知。因为壁画再也没有传递出额外的信息。
“所以这满墙乱七八糟的画就讲了礼宫秀明怎么变成怪物的,半点也没有提到怎么出地宫?”韩擎的声音从后头飘来。
书玉定了定神,摇头道:“确实没有,至少我是看不出来。要想走出去,大概还是得依靠这个小人偶。”
小梅被点到了名字,迷茫地抬起头看向书玉。
韩擎嗤笑一声:“靠这呆子啊?”
书玉无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我们出去吧。画已经看完了,这里没别的有用线索了。”辜尨道,“地底的机关正在随机运作,我们在这里待得久了,很有可能会被机关传送到其他地方去。”
就像这扇突然出现在石雕背后的石门,机关一转,石门的位置很可能又会发生变动。
正如辜尨所言,待三人出了石门,外头已不见石雕,甬道也与先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书玉微微愕然地看着墙面上凭空出现的棺木,心里莫名一颤。
“嗬,果然被你乌鸦嘴说中了。”韩擎瞪着嵌在墙壁里头的巨型棺木,“我们是不是被传送到死人窟里了?”
辜尨下意识绷紧了神经:“这里不太对。”他的感官告诉他,这里与先前死寂得没有半分活气的甬道不同,他嗅到了一股躁动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揽住了书玉的腰:“跟紧我。”
韩擎同样觉察出了此间的不对劲:“这石道里的气流有些躁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旁的棺木突然裂开了个口子,棺内一股怪力一把将小梅吸了进去。
韩擎当即色变,身形暴起,一把抓住小梅的手臂。
这人偶可不能丢,他们还得靠她关键时候指路出机关呢。
谁知,棺内不知藏了什么东西,力气奇大无比,韩擎非但没能将小梅拽出来,反倒把自己给拖了过去。
“过来搭把手啊!”韩擎脖颈上青筋暴起,头也不回地冲辜尨喊。
然而他喊声刚起,四面八方的棺木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时间砰砰砰地炸开了棺盖,黑洞洞的棺口直直对着三人。
黑色的洞口仿佛有生命般,认定了辜尨是三人里头最难缠的,数十个棺口一齐往他吸去,竟叫他一时动弹不得。
来自四面八方的带着漩涡的吸力环绕在辜尨周身,使得他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他一只手松开书玉,掏出袖间刀劈头往其中两个棺木掷去。
谁知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他身侧紧挨着的棺木猛地炸开,一个漩涡将他怀里的书玉给吸了过去。
辜尨目眦欲裂,这些棺木的目标竟是书玉!
数十棺木竟也懂得声东击西,配合默契。
倘若这只是机关死物,委实叫人胆寒!
书玉惊呼一声,整个人已脱离了令她心安的怀抱。她至来得及回头望了一眼即将飞扑而来的辜尨,整个人便被黑暗一口吞没。
辜尨眼中赤红精芒暴现,拧身挣开数十道吸力,一掌卡向吞了他心上人的厚实棺木。
那棺木似早已预见他的这番举动,棺盖砰地一合,竟在辜尨即将跃入棺木的刹那关死了,愣是将辜尨阻在了棺木之外。
“辜尨!”韩擎的呼声越来越勉强,显然不敌这怪力漩涡。
辜尨却充耳未闻,赤红着眼单腿劈向棺木,那蕴了雷霆万钧之势的腿风竟将吞了书玉的老棺劈得粉碎。
然而,破碎的棺木后空空荡荡,竟只留了石壁。除此之外,漩涡和书玉,一概找不到踪影,仿佛刚刚生吞活人只是幻象一场。
辜尨一声长嚎,以血肉之掌劈向石壁。
当即半边手掌血肉模糊。
他却半点也感不到痛楚,似要与石壁死磕到底。
身后又一阵巨力袭来,这一次的吸力仿佛凝聚了先前吸力的十数倍,辜尨一个恍惚,泄了半身力,只一刹那的功夫便被漩涡带到了韩擎身侧。
韩擎一手握着半截木头胳膊,一手死撑着棺木边缘。他用尽全力,力道之大甚至扯断了小梅的胳膊也未能将她拉出,现在连自己也快要被吸入漩涡。
这劳什子的怪力漩涡,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漩涡一转,只一刹的功夫便将韩擎和辜尨一同卷入了棺内。
砰的一声,棺木如餍足般合拢了棺盖。
石壁上嵌着的其余棺木仿佛收到了信号,陆续合上了棺盖。
不过须臾,石道内再度恢复了沉寂。
***
石台顶端的祭台边,穆雅博正震诧于礼宫秀明的回答。
眼前的这个白玉棺竟是大人的棺椁?
数百年前设下的祭台,怎么会是大人的棺椁呢?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却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礼宫秀明并没有察觉身边小辈的情绪波动,他抬手抚上祭台上的裂痕。
“你知道么,这里曾经插着一把长刀。”他缓缓道,“那刀八尺三寸有余,用最精粹的钢铁铸成,还带了南疆最古老的巫术。”
“被长刀钉上的人,哪怕就是死了,魂魄也不得解脱。那游魂日夜缠绕在这附近,仿佛觉得自己还活着,却又无法操控自己的身躯。最要命的是,他的五感无比清醒,能毫无障碍地感受到长刀扎入体内的剧痛。”
礼宫秀明忽而顿了顿,转头去问身边一头雾水的穆雅博:“你说,这个人该怎么熬过这漫长的岁月呢?日夜忍受着刀口的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他丧失了神志也好,偏偏他的五感比活着的时候还要敏锐。”
“如果是你,你该怎么熬过这些年岁呢?”
穆雅博面露难色。大人的描述太过真实,令他不寒而栗。
“雅博愚钝……实在不知该怎么办。”犹豫了许久,穆雅博终是迟疑道,“既然受着也是受着,也许……熬过了这个痛苦,便能出头了呢?”
他觉得自己答得毫无逻辑,却又实在想不出别的答案,不免有些惭愧。
礼宫秀明却笑了:“你说得不错。”
“没旁的路可选,不愿受也得受着,熬过了千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突然,祭台的地面微微震动起来。渐渐的,震感越来越强烈,其余的族内子弟纷纷聚拢了起来。
“怎么回事?地震了?”
“我们在地底,若是地震了,岂不是要被长埋此处?!”
“难道是地宫内部有了变故?”
一时间,惊惶之声四起。
穆雅博亦显了几分担忧:“大人,您看……”
礼宫秀明却半点也不慌乱,只低头望了望石台下万千棺木垒就的深渊,狭长的凤眸中明明灭灭,悲喜不辨。
“鸣棺了啊……”
第190章 chapter49。 红颜枯骨
轰隆隆的鸣棺之声响彻整个地底,如巨雷压顶; 震得人心神发怵。
穆雅博不得不回身安抚族内子弟; 队伍中的骚动总算缓和了些。
还未过索道; 人心绝不能乱。
礼宫秀明背着双手; 气定神闲地听着四面轰鸣之声。压了数百年的活尸,戾气重得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以鸣棺宣泄怨气,百年来他已听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鸣棺的时间有些长,仿佛地底的死物活物皆受到了什么惊吓; 惶惶然止不住颤栗。
突然,族内某个子弟大呼一声:“棺材!棺材破了!”
礼宫秀明一顿; 目光往呼喊的方向望去; 只见地面上原本光滑的白玉皲裂开来,蛛网般的裂痕下露出了色泽陈旧的棺木来。
密密麻麻的棺木就这么突兀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礼宫秀明不由蹙眉; 这样的场景连他也是头一遭见到。难道地底的机关发生了什么变化么?
原本平静下来的队伍又开始乱了起来,年轻的子弟四散跑开,以防落入了开裂的白玉口子里。
穆雅博嘶声吼道:“别慌!这只是陈棺; 棺里的都是死物; 不会有危险!”
哪知; 他话音刚落; 其中一个棺木砰地撞开了盖子,没了盖子的棺木里头伸出了一双白生生的手来。
“活尸醒了!活尸醒了!”
离那棺木最近的子弟吓得腿脚一软; 竟险些跪了下来; 被一旁的同宗架着胳膊逃了开去。
书玉从棺木里探出头来的时候; 脑袋依旧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晕眩。那怪力漩涡搅得她浑身骨头仿佛都要散了架,她只得护住腹部,任那漩涡将她携卷到不知何处。
她晃了晃脑袋,想要从棺里爬出来,一个踉跄踩了个空,又跌了回去。
再起身,她的视野里突兀地多了一只手。
“需要帮忙吗?”
书玉一愣,便看到了长身玉立的礼宫秀明。
她的心登时沉入了谷底。再也没有比眼前更糟糕的境况了——地底的机关竟将她一个人送到了礼宫秀明面前?!
礼宫秀明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书玉瞬间煞白的脸色,一声“得罪了”便自作主张将她拉出了陈棺。
白玉地面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开来,然而族内子弟全然忘了躲闪。
他们一个两个都瞪大了眼望向书玉,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埋了数百年的棺木里怎么跳出了个活生生的女人。
还是个眉目如画的妙龄女子。
且看大人对那女子的态度,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
眼前这副场景很难不叫他们浮想联翩。
书玉稳了稳心神,此刻自己孤身一人在礼宫秀明的地盘,不能不低头,于是转头对礼宫秀明笑了笑:“礼宫先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