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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满月礼,明帝道贺,秦蓦不留情面的拒绝。明帝不曾态度强硬,时隔两日,一道册封圣旨下来。
“这一回不带常乐入宫谢恩,不知他下一回使什么手段。不过就是谢恩罢了,我们仔细一点,至少在掌控之中。”谢桥当即决定一同入宫,给太后那边送口信,明帝想做什么,有太后在也不成。
秦蓦漆黑幽邃的眸子里,弥漫着沉沉雾霭。
谢桥手搭在他的肩头,安抚他别想太多,或许只是单纯的见一见?
秦蓦最终点头。
第二日,常乐醒来,沐浴之后,吃饱了,酣睡过去。
谢桥轻轻亲一下她粉嘟嘟的脸颊,抱在怀中,乘坐马车进宫。
换乘轿撵去往兴乐宫。
刘公公见到秦蓦的一瞬,恭敬的迎上来:“郡王,荣亲王在里头。”
秦蓦转身就走。
刘公公连忙拦下来,目光在谢桥怀中襁褓打个转,赔着笑脸道:“皇上交代下来,郡王来了,在偏殿招待。”
秦蓦臭着一张脸。
谢桥道:“刘公公带路。”
秦蓦极不情愿带着常乐进宫,如今又遇见明帝在与其他人会客,他脸色能好看才怪了。
谢桥叹道:“一炷香。”
秦蓦‘嗯’一声,没有甩脸子走人。
刘公公感激的看向谢桥,急急忙忙领着二人去偏殿,方才推开门,便见门扉打开,身着亲王蟒袍的荣亲王袖手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掠过秦蓦、谢桥,落在常乐露出的半张脸上。
“王叔不是外人,你们不必避让。”荣亲王语气和蔼,仿佛一个温和可亲的长辈,一边说,一边朝他们走来,两三步的距离站定。视线凝固在常乐的脸上,慈祥的问道:“是叫……常乐?女孩像父亲,会有福气。她与蓦儿一个模子刻出来,将来必定与她父亲一般,大有作为,才女之列。”这一番赞美的话,不阴不阳的语气,令人心中极为不舒适。
谢桥微微侧身,避开他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嘴角浮出一抹浅笑:“做父母的唯一心愿,便是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至于其他,反倒是其次。”
荣亲王笑着点了点头,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谢桥与秦蓦前往兴乐宫,擦肩而过时。荣亲王忽而说道:“如今你已经为人母,最是能够体谅做父母的心。你与倾阑关系亲近,无事时多开解他一下,他是我的儿子,岂会害了他?”顿了顿,荣亲王笑了一声:“你说是不是?”
谢桥眉头一扬,笑道:“我只知道做父母的绝舍不得为难孩子。王爷,您说是不是?”
荣亲王笑容不变,似是赞同的点头。
谢桥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殿。
荣亲王望着谢桥的背影,嘴角的笑渐渐凝固,化作冷笑。
——
大殿内。
明帝坐在龙椅上,双手按着额角,靠在椅背上。
秦蓦自谢桥的手中将常乐抱回来。
“来了。”明帝坐直身体,看向秦蓦怀中的孩子。脸上的阴云散去,眉眼柔和。生出无限感慨:“这就是常乐吧?时光过的真快,一转眼蓦儿都成亲生子了。你母亲若是在,不知得多高兴。”
说话间,明帝起身,来到秦蓦的身边。伸手正要抱常乐,却被秦蓦躲避开。
明帝手一顿,心下烦躁,恼怒秦蓦的不识时务!
秦蓦面容冷峻,紧绷着脸,面不改色道:“常乐认生。”说得十分坦然。
明帝脸色微沉,冷笑道:“你如此紧张,朕会吃了她不成?”
“谁说得准?”
“秦蓦,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将你如何?”明帝三番两次,被秦蓦顶撞回来,心头压抑的怒火,被推到极点,再也忍耐不住迸发而出:“朕除了是你的舅舅,还是这大周天子!就算将她留在宫中教养,你又能如何?”
秦蓦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面色愈发阴沉,冷声道:“我能如何?你大可一试!”
“你——”明帝强行压制体内翻涌的怒火,深深望了他一眼,怒极反笑道:“你仗着朕不会将你如何,藐视皇威!若非念在容华的情面上,朕今日就好生治一治你,将你为臣之道!”一拂袖摆,坐在龙椅之中。
秦蓦面容冷硬暗含煞气,微勾的唇角似笑似讽,笑容如冰:“皇上做好为君之道,臣定然遵从为臣之道!”
明帝双目一凝,顿时剑眉高挑,殿中的氛围在这一刻化为沉寂。
刘公公站在一旁,紧盯着鞋尖,心惊胆战,手中的拂尘几乎要捏断。
郡王此话,太过大逆不道!
秦蓦却仿佛感受不到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仿若春风拂面,化去眸眼中的寒冰,暖意融融。面色柔和的看着怀中睁开眼的常乐,手指轻柔的逗弄着。
明帝锐利的目光宛如锋刃在他身上扫过,眉头紧促,自嘴里吐出几个字。
“好……好的很!”
谢桥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明帝将手中的奏折重重一甩,森冷的说道:“来人,将这逆臣拿下!”
谢桥心下一惊,明帝是君,他们是臣,在明帝眼中,他们的性命宛如蜉蝣,随意碾压。
秦蓦纵然能够全身而退,可如今并非是撕破脸皮的时机。
谢桥敛尽心思,站在秦蓦的身旁。冷静道:“皇上,郡王只是爱女心切。这一番拳拳之心,皇上应当深有体会。”
明帝不语。
锦衣卫将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围住。
谢桥心中凛然,却陡然明白,明帝恐怕是借故生事。
秦蓦神情宁静,数十道身影如鬼魅飘然落下,将锦衣卫团团包围。沉沉眸光中,布满肃杀之色,可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柔和,竟如春风般和煦。
他怀中扁着嘴要哭的常乐,似乎被他这神情给安抚住,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东张西望。
明帝眼眸一紧,指甲在奏折上留下深深的掐痕。
殿内气氛凝重,山雨欲来之势,一触即发。
叩叩——
门扉敲响。
如咒语一般,打破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明帝看着秦蓦仿佛闲庭漫步一般自得,似乎吃准他不能将他如何,气定神闲的模样,眼帘遮掩的眸子里闪过戾气。
随即,若无其事的摆手。
锦衣卫如潮水般退涌而出。
刘公公将人请进来。
宁姑姑进殿,便感受到大殿之内微妙的气息,似有暗流涌动。敛下心神,跪在殿中道:“奴婢拜见皇上。太后娘娘得闻郡王一家入宫,心中想念小县主,吩咐奴婢来请郡王去一趟福宁宫。”
明帝深深看秦蓦一眼,眉宇间凝着一抹深沉,声音不愠不火,少了方才的暴戾之气。
“朕乏了,都退下罢。”
这一言,算是妥协。
这一回合博弈中,他败下阵来。
太后已然中风瘫在床榻上,吐字不清,秦蓦既能将太后请出来,他若不依顺太后,再气出个好歹,寿终正寝,朝中必定会兴起动荡。
秦蓦带着谢桥离开兴乐宫,身后传来明帝低沉的声音:“蓦儿,你我是甥舅,血脉相连。你何须用仇人那一副面孔对待朕?脾性臭如顽石,不肯服软。如今朕还在位,能纵着你为所欲为。朕老了,你还年轻,仍旧我行我素,谁还能如朕一般容忍你?”这一言,满含谆谆关切之意。似又恼秦蓦,不体谅他这一番良苦用心。
明帝停顿片刻,又沉身道:“这日一事,朕只是灭一灭你的威风,并不他意,你莫耿耿于怀。”
秦蓦唇角紧绷,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踏出大殿。
耿耿于怀?
今日一事,只怕他当玩闹一场。
明帝心中早已在账本上重重划下一笔!
——
福宁宫中。
秦蓦与谢桥过来的时候。
荣亲王坐在床榻边的杌子上,手里端着一碗汤,喂太后喝下一勺。多半自嘴角流出来,荣亲王也不嫌弃,拿起白绢布替她擦拭嘴角,神情温和:“慢一点吃,多吃一点,活长久一点……”说话间,又喂一勺放进太后口中。
太后嘴是歪斜,动了动唇,汤全都流出来,缓慢地,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活……着……”
荣亲王脸上的笑容渐深,点头道:“对,活着,好好看着你杀伐果断,除掉异己,为你儿子守下的江山……繁荣昌盛。”
太后凝神听着他含糊不清略过的那句话,只捕捉到‘治理’二字。
荣亲王笑道:“不说话,先喝了这碗汤,我再陪你说说话。”嘴上是这般说,喂太后一勺汤,却又继续说道:“你倒下了,我们都会难过。你护着的蜀王,你看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你如此在意蓦儿,说不准,下一个便是对付他了。”
嘭——
太后一只手抽动着挥舞,打落荣亲王手里的汤碗。
宁姑姑踏进来,便听到内寝的响动,疾步进来,便见荣亲王跪坐在地上,亲自整理碎片。
宁姑姑心头发紧,连忙说道:“王爷,您快快起来,奴婢来收拾。”立即跪在地上收拾碎片,回头吩咐宫婢拿扫帚来清扫碎屑。
荣亲王拿起床边的白绢布,擦拭地上的汤渍。
寝宫内,愈发的寂静。
宁姑姑跪在地上,惊愕的看着荣亲王做着这一切。回过神来,夺过荣亲王手里的布满油渍的白绢布,吩咐宫婢打热水给他净手。
“王爷,您快去歇息,奴婢来收拾。”宁姑姑将荣亲王请出去。
荣亲王捻起袖子仔细再擦一遍,确定很干净之后。站起身,慢条斯理整理蟒袍,拂去袍摆的污渍,并未曾出去,而是看向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
荣亲王方才退出去。
宁姑姑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燮郡王来了。”
太后眼底一亮,情绪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
宁姑姑扶着太后坐好,在她腰后塞着迎枕,嘴里说道:“太后娘娘,您不该在让王爷做这些事情,他如今是亲王,身份尊贵。服侍您是他的敬重,看在旁人眼里,只以为您是用权压人。”
她总觉得荣亲王不安好心,他虽然是无权无势的王爷,依靠着皇上手下留情才安逸的活着,讨好太后很有必要,但是并不必要如同过往一般卑微。
而且,皇上同母兄弟下场并不好,而他不过是一个宫女所生,身份太低微,却得皇上的器重。若说他没有一点手段,她并不相信。
越是如此,想起他在太后跟前所做的重重,便越觉得毛骨悚然。
太后似乎已经习惯,并不以为意。
宁姑姑也不再规劝,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多说便逾越了。
倒一杯水,喂给太后喝下去,秦蓦进来。
谢桥与常乐坐在殿外。
太后目光灼灼,看向他的身后,眼底带着期盼。良久,不见有任何的动静,眼底闪过失望。张口一字一顿的问:“常……乐……”
秦蓦看着太后,竟恍若隔世。
半年未见,她灰白的头发如霜似雪,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脸上的皱褶如深壑,颧骨高凸,眼窝深陷,不成人形。
秦蓦眸光微微一动,回想起幼时太后对他的好来。除了谢桥一事,太后极为袒护他,并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再深的隔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