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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同喜!
不止是两个孩子的成功,她也成功的迈开一步!
不负众望!
只是——
谢桥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神色凝重的说道:“虽然他们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可术后这三日的观察也极为重要,若是没有引发别的病症,才是彻底的脱离危险!”
秦隐神色严肃,点了点头:“听天由命!”
汗水湿透她的青丝,黏腻的贴在她的脸颊上,显得她的面色格外的苍白。
姜裴复杂的看向谢桥,薄唇微启道:“辛苦了!”
谢桥摇了摇头:“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我就想过要为他们做什么!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我没有辜负孩子对我的期待。”
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
这术后七十二小时内,她更加得小心谨慎。
“我送你回去。”姜裴见她一脸疲倦之色,掏出锦帕递给她:“擦擦脸上的汗。”
谢桥从怀中掏出丝帕擦拭脸上的汗水,望着床上的孩子道:“如果可以,我在府上住三日。”
闻言,秦隐回头道:“自然可以,我吩咐人去收拾厢房。”
谢桥婉拒道:“离孩子越近越好。”她可以就近观察,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好。”秦隐吩咐婢女将隔壁的屋子打扫,收惙好。
“我先回府准备东西。”谢桥浑身黏腻,极为不舒服。
姜裴将谢桥送回府。
她治好一对怪胎的消息,不胫而走,许许多多的人将安远侯府围的水泄不通,想要一观神农后裔是何许人!
“来了来了!”
众人神情激动的指着出来的谢桥,心中皆是一阵诧异。
虽然听闻神农后裔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可他们大多不相信。如今亲眼所见,心中仍是震惊。
不禁感慨,果真不愧是神农谷出来的人。
“她是辅国公府的大小姐呢!听说从小走失,前儿个才寻回来,竟是神农后裔。只怕啊,这辅国公府又该兴盛!”
“走丢?你也信?深宅后院中,不乏腌臜事。我听说当年她是被亲祖母给溺毙,福大命大,被神农给救了。”
霎时,沸反盈天。
姜裴侧首看向谢桥,她面目冷清,仿佛事不关己。
“传言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姜裴出声安慰,想起家中祖母,摇头失笑,恐怕没有哪个亲祖母会溺毙孙儿。
忽而,眼底冷光乍现,只除了安远侯老夫人。
“你怎知是传言?”谢桥反问,语气平静,不喜不怒。
姜裴却莫名地心头发紧,她嘴角的讥诮,令他心头大震。
“我的确被溺毙,命不该绝,母亲身边的人将我救了。”谢桥嘴角微扬,绽出一抹笑容,仿佛颇不在意。“你与你祖母之情,羡煞旁人。”
姜裴垂目上马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谢桥的遭遇,与秦稚、秦逸何其相似?只是区别在于她比秦稚、秦逸身体正常。
众人让开一条道供马车通过,一路随行数里,都有百姓夹道观看。
谢桥靠在马车上,眼一闭,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马车突然停下来,谢桥手紧紧的抓着窗沿,方才没有栽出去。
姜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睡觉都这么防备?”
“并非如此,乘坐马车最怕便是马车突然停下来。我今日耗费太多的精力,坐在上面定会睡着,怕又栽出去便先抓着窗沿。以防万一!”谢桥解释道,不期然想起那日去军营,她栽进秦蓦的怀中。
又?
姜裴捕捉到这个字眼,目光微妙。
恐怕她并非是在府中马车栽出去,若是如此,何须如此防备?
定是乘坐别人的马车,栽出去,且发生一些不愉快之事。
姜裴目光闪烁,掀开帘子询问道:“出了何事?”
车夫道:“马车剐蹭到对面的马车。”
姜裴望去,便见对方帘子掀起来,冰月从马车里走出来道:“夫人说马车没有磕碰坏,不妨事,公子请先行。”
“姜某谢过夫人。”姜裴示意车夫赶路。
“慢着。”谢桥透过窗帘看着对方马车上挂着定国将军府的牌子,撩开车帘问道:“请问夫人可是定国将军府的人?”
马车里一阵沉寂,半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正是。”沈兰香掀开窗帘子,见到谢桥陌生的面孔微微一怔:“小姐是哪位府上?”
“辅国公府……容华。”谢桥对她的身份稍有底细,定国将军府大少夫人。
沈兰香一怔,一路行来,她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礼貌性的点头,算作打招呼。
谢桥微微笑道:“夫人会制香,我有一个方子,不知夫人可有兴趣?改日我请丫鬟将方子送到贵府,夫人看后有兴趣,便给我送邀请帖。”
沈兰香手指微微捏成拳,探究地目光直直的落在谢桥的身上。
郑远修在外的女人……是她么?
“好。”沉吟半晌,沈兰香点头。
马车缓缓地行驶,微风吹拂车帘晃动,二人马车里的香味儿吹散。沈兰香嗅着鼻端一丝沉水香夹杂着酒味,隐约还有……血腥味。
不禁摇头失笑,她太草木皆兵。
辅国公府的小姐,许是寻她制香罢了。
谢桥嗅到她马车上传来的清冷暗香,透着一丝丝异常,却是没有放在心上。
“你想要结识她?”姜裴对谢桥的主动,微微诧异。只怕,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图谋罢?
谢桥颔首:“听闻沈家制香一绝,我想看看。”
“姜家商行也有制香师傅,手艺不比沈家差,何须如此麻烦?”姜裴从壁柜中拿出一个瓷瓶,放置在桌子上,拿起两块火石点燃香炉里的银丝碳,中间放置瓷片,舀一小勺香料放置其上,盖上盖子。
炭火慢慢的烤着香料,丝丝缕缕的香气自香炉中飘散,清香四溢。
谢桥正欲开口,香味渐深,芬芳馥郁。
谢桥渐渐沉下心赏香。
果真,一刻钟后,香味逐渐清淡宛如冷梅,沁人心脾。
谢桥缓缓地睁开眼,昏沉的头脑一片清明。
“的确一绝!”谢桥含笑赞道,由最初的青草香味,中间浓郁果香,最后的花香。层次渐进,并不令人排斥,反而被它吸引、迷醉。
“你若有兴致,过几日带你去香坊。”姜裴把炭火熄灭。
谢桥如何不知姜裴打什么主意,只是不揭穿,也不顺他心意,顺势应下:“好。”
姜裴轻笑一声,不再多言。
谢桥闭目养神,她接近沈兰香的确别有用心。西伯府一行,从姬瑜口中得知的消息,她心中升起疑团,令她想要探一探定国将军府。而要进定国将军府,唯有从沈兰香入手。
郑亦修知晓卫如雪进京,而他与郑远修方才从南陵回来,极有可能卫如雪被他们掩护进京。
她与卫如雪之间的恩怨,恐怕并没有结束,反而越来越积怨颇深。她此番进京,谢桥心神不宁。而蓝玉赶到明秀所说的宅子里,已经人去楼空,她便笃定叶舟撞见的人是卫如雪。
而今,卫如雪如同消失一般,只能从定国将军府入手,看能否探得卫如雪的下落。
谢桥心中叹息,卫如雪南陵之行攀上定国将军府,不知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手缩进袖中,抚摸着辅国公给她的墨玉,心中犹豫,可眼下的局势……眼底闪过一抹决然,骤然将墨玉紧紧攥紧,心里已然做出决定。
马车停在辅国公府门口,谢桥跳下马车,径自去重华楼梳洗一番,随后便去往外书房。
辅国公此刻正好在书房里,一脸愁绪。
谢桥一进来,便听辅国公无奈的说道:“你祖母的病,你可能治?”
“你会救杀母仇人?”谢桥不留商量的余地,冷声道:“辅国公府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角色,你说容凝心思单纯,并没有卷入后宅是非之中,拿墨玉令来换她一条命,最后的结果却是农夫与蛇!”
辅国公无言以对。
谢桥将墨玉令放在书案上,沉声说道:“我要调用外祖父留下的那支军队。”
“不行!”辅国公立即站起身,态度坚决,不容转圜。
谢桥抬眼看向辅国公,唇边笑意凉薄,轻蔑之意毫不掩饰。“你觉得,你还能够阻拦我?”手一收,墨玉令已然握在手心,冷然道:“从你给我的那一刻起,你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权利主宰它!”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后,将由我掌控!”
辅国公脸色巨变。
“你让我守护容家血脉,我手里至少要有所倚仗。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握,如何守护他人?今日后,我恐怕再不能守在内宅一角,从锦衣卫来到府里的那一刻起,今后太多的事情,都不由我做主。而我没有得力可用之人傍身,只怕……”谢桥没有再说,她相信辅国公能够明白。
神农后裔的身份是一把双刃剑,令她声名鹊起,又能令她陷入困境。
她不能再如以往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她不想把命交付在别人的手里,卑微渺小宛如蝼蚁,人人可以随意碾压践踏。
这一次,她想拿回主宰权!
辅国公望着她眼底散发出坚定强硬的光芒,缓缓地坐下来。良久,摆了摆手,随她去。
“他们在何处?”谢桥心中一松,她怕辅国公冥顽不灵,不肯松口,还需多费周折。
“我带你去。”辅国公没有其他的奢望,将所有希望倾注在谢桥的身上,帮扶二房!
“过几日我来找你。”谢桥如愿以偿,转身离开。
“当真不救她一命?她如今已经知道悔改……”
“悔改?你信?”谢桥眼底布满冷嘲,讽刺的说道。
“无论她做过什么,始终都是你的祖母。”辅国公声音苍老,隐约透着一丝不忍。
谢桥此举,对待朱氏,的确残忍。
明知有救而不得救,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生命流逝直至消亡,对她便是最残忍的报复。
“即便如此,也抹不掉她杀我母亲的事实。”谢桥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语气平静的说道:“她溺毙我的那一刻,便结束我与她的祖孙情份。我不杀她已经算是开恩,难道不允许我不救她?”
打开门,朱氏脸色变得灰白,嘴角的肌肉忒忒地跳动个不停。
谢桥越过她,径自离开。
朱氏似受到难以承受的刺激,两眼翻白,昏厥过去。
“老夫人——”
身后传来惊呼,谢桥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
谢桥将准备好的药材与炼制好的丸药一同装进包袱里,带出府。
府外停着一辆沉香木马车,谢桥目光微微一闪,朝后面一辆马车走去。
“我们谈谈。”
马车里传出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语气里的冷意渐渐消融,透着一丝丝的平和。
谢桥不觉得与他有什么好谈,该说的她都已经说明白。
“你不愿嫁我,难道不愿见我?那今后如何做交易?”秦蓦步下马车,伸手拽住她的手腕阻止她上马车。她目光冷冷瞥来,蓦然松开手:“之前的事,我道歉。”
谢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明秀,示意她先上马车,回身看向秦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丰神俊朗的面容,边幅不修,下巴布满一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