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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薛惠妃。”几位妃嫔中的领守郭芳仪冷笑道,“她自个儿身上有硬伤,虽然身居高位,不过是圣人用来暂领后宫的一个傀儡,哪里有胆子去圣人面前说事。”
“郡主,”廊后,砚秋瞧着不好,小声劝道,“不过是些不得宠的妃嫔说些酸话罢了。您又何必和她们一般计较?”
顾令月低眉,面色蒙上一层淡淡的霜色。
千步廊上,几位妃嫔说了一通,俱都心气低落,叹了口气,“说一千道一万,薛采没有胆子挑头,我们更是人微言轻,除了眼睁睁干看着昭国郡主独占圣人恩宠,又能如何呢?”
郭芳仪闻言面色不佳。
她姿色在妃嫔之中算是明艳娇俏,也曾期望凭借姿色伴处君旁获得恩宠。如今因着昭国郡主圣宠而希望落空,一股郁气积郁胸口,听闻灰心言语,不由冷笑道,“什么郡主,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若是圣人当真喜欢,自当迎入后宫给个名分。如今这宫中,虽然三妃之首的惠妃没有了,但凭顾氏的身世,封个其他妃位还是可以的。如今什么都不封,可见的不过是玩玩罢了。如今正在风头上咱们招惹不得。到时候被抛弃,可就得低落到尘埃里去了!”
“哎呀,”美人花容失色,“郭姐姐慎言。这话可不能说。”
“怎么?”郭芳仪闻言越发得意,昂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她顾令月无名无份的跟着圣人,说的不好听些,可不就是个外室玩意儿!”
砚秋听闻那郭氏提及言语,已是陡然色变,几乎不敢去瞧顾令月的脸色。耳中听闻郭芳仪越说越放肆,只觉脑中闪过一道炸雷,不敢再让郭氏再放厥词,怒声斥道,“放肆!”
廊上之人听闻呵斥声,不由惊的面色发白,猛的回过头来,瞧见立在花墙之后的昭国郡主,心头剧震,想到刚刚彼此交谈话语被昭国郡主一一听入耳中,连忙行礼道,”身子瑟瑟发抖。“臣妾等不知昭国郡主在此,大发妄言,还请郡主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顾令月面色白的像一张雪似的,直勾勾瞪着那郭芳仪道,“你是哪个?”
郭芳仪面色也极其难看。
她心中怨愤顾令月,一时激愤说出适才言语,却没有想到竟落入昭国郡主耳中,心中也自有些畏惧,强撑着胆子昂着头道,“我是圣人亲封的芳仪郭顺清。”
“哦。”顾令月点了点头,“我倒是皇后娘娘哩,原来是个小小的芳仪。”吩咐道,“掌嘴。”
砚秋利落应了一声,“是。”上前狠狠扇了郭顺清数个巴掌。
砚秋自幼习武,身手利落,郭顺清躲避不及,只觉面上剧痛。
贴身宫人惊呼,“芳仪娘子。”
郭芳仪扶着贴身宫人的手立起来,面上闪过羞怒之色,“你虽是一品郡主,可我也是圣人钦封芳仪,堂堂正正内命妇,你有什么资格惩治我?”
顾令月怒气至极,瞧着面上高高肿起的郭芳仪,心中忽然觉的意兴阑珊。
郭芳仪适才话语令自己怒火焚天。可细究起来,郭氏名分为后宫妃嫔,所求恩宠却都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怨恨,自然对自己没有好的言语。自个儿与姬泽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落到众人眼中,难道还能求旁人有个好话儿?追根究底,令自己落入如今境地的不是旁人,乃是姬泽。自己又何必拿这么一个小角色出气?
“你的话儿我记得了。”她淡淡道,“且瞧着吧!”转头吩咐砚秋道,“收拾东西,回郡主府!”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一把画风清奇,
小天使们猜一猜作者君后续脑洞方向。
瞧瞧有没有和我一致的。
誓要做不按牌理出牌的作者。
以及,今日按时更新失败。明日继续努力。争取中午前更新!
第七十八章
砚秋一路疾行伺候顾令月,禀声敛气; 瞧着顾令月脆薄脸色; 殷殷劝道; “郡主,那些个人胡说八道,都是个烂嘴丫子; 您别把他们的浑话放在心上。”
顾令月昂头道; “郭氏是个什么牌面上的人,也配我放在心上?”
这些日子; 她留驻在宫中主要是为了治疗足疾,但也并非对外界风雨没有一丝所知。只是姬泽素来将她护的极好,并没有人当面在自己面前说起这等流言蜚语。直到今日; 偶尔经过御苑; 方听见芳仪郭氏□□裸的恶语; 牵动心肠; 动了胸臆。“我为人清清白白的,便是与圣人做了情人; 也是出于自愿平等交往; 凭什么平白受这等折辱?”唇边逸出一丝冷笑; “既然这宫中容不得我; 索性便回郡主府便是了。那些有的没的,和我有什么相关?”
承光殿中气氛一片肃穆紧绷。
众人噤若寒蝉,
昭国郡主骤然归来,发话要出太极宫回府; 一众宫人瞧着郡主冰寒面色,不敢出言反驳,即刻开始收拾行李。
太极宫尚宫沈玄霜匆匆赶到殿中,瞧着殿中忙乱,大小宫人穿梭来去,收拢着昭国郡主日常用物,登时变了面色。“昭国郡主息怒。”连忙上前行礼,
“您这般是为了哪般?”
顾令月转过头来瞧着沈尚宫,俏脸含冰,“沈尚宫,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主不了事,我也不难为你,只是今儿这太极宫我是不会再待了,你只管在一边瞧着就是了。”
沈玄霜闻言心中迭声叫苦。
这位主儿是圣人的心上人,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掌中怕跌,实打实的眼珠子一般。自己哪里敢让昭国郡主径直出宫,俩囔囔一面打眼色,命小宫人赶到前朝禀报圣人,一面上前苦苦相劝,“奴婢不知郡主受了什么委屈。只是圣人素来心疼于你,但凡您受了天大委屈,待到圣人归来面禀,圣人定然为你做主。何必发这般脾气,气到了自己,若是圣人知晓,也伤了圣人对你的一片心呀!”
顾令月挑眉厉声叱道,“放手!”
冷笑一声,“我知自己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怕是命令不动你们。可要你们知道,今儿这宫,我是出定了。” 一双荔枝眸目光清冷,慢慢的掠过殿中所有人身上,“若今儿有哪个人不长眼睛,想要上来拦着,许我今儿是没法子出宫,可我会记得你们名字,“日后但凡有时日,一点一点的算清楚。”
沈玄霜闻言一僵。
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要知道昭国郡主乃是圣人的心头宠,这些日子众人瞧在眼中,心中无不深知。这一趟郭芳仪对郡主恶言,郡主怒而出宫返府,往重了说可能就此失宠,往浅了说说不得就是情人之间耍的一条小花枪,回头圣人追过去开解一番,二人也就和好了。
自己等人今日阻拦,不一定能成功不说,得罪了昭国郡主。回头昭国郡主记恨自己,寻个借口发作。圣人宠爱还来不及,难道会为了一二女官而驳了宠爱的女子的面子?只自己这等通风报信之人夹在其中。不过是个炮灰罢了!
一时之间殿中宫人噤若寒蝉。竟是当真不敢再拦了。
碧桐上前,低低道,“郡主,东西收拾好了。”
顾令月点了点头,抬头瞧着梅仙。
梅仙没有见过这等架势,束手束脚,茫然不知自处。
顾令月道,“梅仙,我身边的人都是我从宫外带进来的,唯有你乃是入宫之后才到的我身边。我今儿打算回郡主府,碧桐她们自然是跟我一道的,至于你,由你自己决定,你是想随我一道回郡主府,还是留在宫中。”
梅仙一时间被夹在为难之中,立在当处,面上神色微微变幻,旋即下定决心,跪在顾令月面前,“梅仙身世飘零,入宫之后,多赖郡主关怀,愿意跟着郡主回府。”
顾令月闻言怔了片刻,“你可想好了?”又道,“若是担心旁的,你大可不必。毕竟……你乃是宋供奉维护之人,宋供奉医术高超,想来在宫中维护你的安全没有什么问题。你如留在宫中,日后说不得有个好前程!”
“忠仆不事二主。”梅仙下定决心,坦然一笑,“宋供奉如何自是宋供奉的事情,奴婢却不想依靠旁人,只想凭着自己的手养活自己,如今既奉了郡主做主子,只要郡主没有嫌弃奴婢,奴婢定会跟随在您身边。”
顾令月欣慰一声,“好。”
你既决定了不悔,就跟着我回郡主府吧!”领着身边诸人出宫门扬长而去。
内侍高无禄立在甘露殿外,听闻小宦官飞奔而来,禀报后宫中发生的动静,面色大变,挥手令人退下。行到甘露殿外,探头打量殿中动静。
殿中,姬泽正与宰相商谈国事,余光瞥见高无禄手中打的手势,微微皱眉。
“调防之事事关重大,诸位爱卿再多多商议一番。”吩咐道,转身行到偏殿,高无禄连忙迎了上来,“哎哟,圣人,”焦灼道,“郡主娘娘出事了!”
姬泽闻言心中一紧,厉声问道,“怎么了?”
“今儿郡主从鹤羽殿回承光殿,途径御苑之时听到一些混账话,一时生恼,收拾行李出宫去了!”
姬泽闻言身体陡然一僵。
殿中静默片刻。皇帝凤眸之中风暴滚动,生硬截口道,“今儿政事暂且到此为止,诸位爱卿暂且先返回,朕后宫之中有事,便先去了。”大踏步离开,急急的脚步声倾泻着皇帝焦急的心情。
殿中,张皋等人闻言愕然,抬头瞧着圣驾背影,皇帝却是步履匆匆,顷刻间踪影就消失不见。。
承光殿帘幕飘扬,露出空荡的殿宇。
顾令月走的急,不过是略收拾了些日常用的东西。长生殿里大件摆设都在,不过是少了顾令月日常使用的一些用具而已,姬泽立在其中,却觉得心中有空荡之感。昨儿里,这儿还布满了少女的气息。他们在这儿用膳,用药,彼此之间亲密相闻,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没有想到,不过一个多时辰,他自前殿回来,这片温馨的小世界便已经天翻地覆。
姬泽沉默片刻,问道,“郡主出宫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无禄两股战战,低头恭敬答道,“今儿郡主前往鹤羽殿探望江太嫔,回来途径千步廊的时候,听见郭芳仪说了些混账话。郡主大发光火。发作了郭芳仪一顿,回到殿中收拾了一下,就……”咬牙下定决心吐露,“就出宫去了!”
姬泽闻言静默,眸中风暴涌动,手在袖中攒紧,森然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芳仪,谁给她天大的胆子,敢对位同一品的郡主如此放肆?”。
殿中一片寂静,高无禄低下头去,不敢回答。
姬泽心中郁气翻滚。
他珍视阿顾犹如掌上明珠,阿顾性情骄傲,她虽迫于需依靠宋鄂医治足疾,却事先约法三章,只愿与自己以情人身份平等相交,视为妃嫔为屈辱,如今听闻这些女子这般话语,忍受不住侮辱。自己并非不能理解她的痛楚,
可她受了委屈,选择径直出宫,连照面都不和自己打,其中决然意味,自己也微微心凛。心中不豫,又不忍怪责顾令月,一腔怒火都迁怒到郭氏身上,道,“她既然生了这么大的胆子。”
森然道,“这世上谁人让朕的阿顾一时不痛快,朕便让他一世不痛快。”
祥云阁
王喜立在阁前,展开旨意朗声宣读道,“罪妇郭氏,冲撞贵人,语出妄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郭芳仪跪在祥云阁中,听闻旨意,整个人无力瘫倒在地上,面容惊惶,“不可能,我自潜邸开始就服侍圣人,这么多年的情分,圣人不会这么待我的。”
王喜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