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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
杨淑妃却好似惊喜异常:“小娘子原还学过些书。”
“夫人谬赞了,不过是爷娘一时兴起随口教授过几句,并不曾认真往学里去过。”风灵谦逊地回道,自咋咋味儿,似乎还觉不够,便又补道:“行商之家,重在筹算经营之道,不重书礼春秋。”
杨淑妃满意地点头,催着她多吃些,心底愈发觉着这小娘子趣得紧。
食毕,女官领着十来名宫人,掌灯来请,禀昭庆殿已收拾停当。杨淑妃微微颔首,唤来两名侍婢,吩咐一同前往侍奉。
从杨淑妃的寝殿至昭庆殿,走得慢些约莫一刻的功夫,十余名宫人掌灯将她团团围住,身后跟着静默的女官和那两名令风灵百般别扭的宫婢。
皇家排场,连走个路都非得要摆出押送的架势来,风灵深叹,不知自己要在这里被困多少时日。
沿着错落的宫墙且走了一阵,女官在她身后低低地禀道:“顾娘子小心脚下,这便到了。”
风灵越过包围她的风灯火光,果然望见前头院落中,若隐若现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小殿,四周黢黑,惟那小殿的灯火将在周遭晕出一圈光。风灵猛然惊起,终是忆起了这昭庆殿缘何听着耳熟。
当日在千佛洞北面的供奉窟***案上有供奉宫人的往生牌位,那上头篆刻的,不正是“昭庆殿宫人”么。风灵的思绪快速地倒回,小窟壁上所绘的惨绝人寰的杀戮,正是发生在眼前这座殿内。
她暗暗心惊,随着掌灯宫婢们的脚步,跨进了殿前的正门,可预想中的阴风血腥气却并未扑面而来。两列石灯自大门延伸至殿前石阶,石灯内火光正旺,空气中浮动着油脂燃烧的温暖气息,正殿内灯火璀璨,也不知燃起了多少蜡烛,将整座昭庆殿映得如同白昼。
风灵隐约觉着熟悉,不等宫人带路,自上了石阶,往殿内走去。可殿内陈设又是那般奢华陌生,她将殿内情形一点点地打量过来,陈设之物虽不似杨淑妃那里的华贵,却也是珍玩满目。
她在屋内胡榻上坐着,女官领着半数的宫婢向她道辞,留下了六名予她,余下便都带着离开。算上杨淑妃指来的两名,共八名宫婢。
风灵托着腮在胡榻上坐着想了一阵,这八人围着她,使得她有一种不论做什么,都在人窥视之下的异样感,好容易打发了六人各司其职去,偏还有杨淑妃那儿送来的两名,紧随其后,寸步不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昭庆旧殿(二)
那两名宫婢互望了一眼,上前向风灵行礼。
一个名唤竹枝的尚且规矩,另一个唤杏叶的却差了几分恭敬,许是瞧不上风灵的出身,言辞间带了几分鄙夷。
风灵自知不会在此久住,本不想同她计较,可那杏叶渐渐地上了脸,绕在风灵身边口口皆称杨淑妃,俨然一副替杨淑妃看管着她的架势。
风灵不厌其烦,索性指派她道:“不知洗浴热汤得了不曾,劳烦杏叶姊姊替风灵去望望。”
杏叶一怔,外头的石灯因风灵已入了殿,已教宫婢尽数熄去,从正屋至沐浴净房虽还留了几盏灯照路,却一路无人,杏叶在宫中有些资历,自然知晓昭庆殿的往事,她稍一犹豫,便要叫了竹枝一同前往。
“竹枝姊姊且留驻,风灵不知宫内规矩,还有旁的事要劳动姊姊。”竹枝皱眉瞧了瞧杏叶,只得留在风灵身边。
杏叶脚下盘桓,迟迟不出门,风灵疑道:“杏叶姊姊还有旁的什么吩咐?”
“杏叶不敢。”她匆匆一屈膝,咬咬牙,独自出了门,沿着幽静的游廊朝后头走去。她曾听宫人说起过,昔年汝南公主年幼病起暴毙,汝南公主虽非先皇后所出,却因是圣人心头明珠,先皇后震怒,当年在昭庆殿中服侍的宫婢内监,杖杀了一半,发送出去了一半。多年来昭庆殿保持着原样,不曾住过人,有好事的宫人说,时常能在夜间听见昭庆殿中有宫人的呜泣呼救声。
杏叶心里一再告诉自己这些不过都是宫中无聊之人的谤语,不足以信,可她越是这般想,心底越是发毛,耳旁竹叶婆娑中,若有若无地好像确有低低啜泣声,杏叶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阵夜间的凉风吹过,她的身子禁不住不住发颤,不知不觉中脚下越走越快,索性提起裙裾一路跑了过去。
正屋内,风灵抿唇轻笑,转向竹枝:“更替衣物不知何在,请姊姊替风灵取来可好?”
竹枝忙应了,不敢怠慢,转身向内室去替她取换洗里衫小衣。她心思略沉些,听得出风灵话语间虽极尽客气,却也不是个好拿捏的,杏叶蠢笨,这才被有意支去沐浴净房,好煞一煞她的不安分。
竹枝进去了一会子,捧了几件白叠里衫陌腹到风灵跟前:“婢子不知娘子身量如何,请娘子随婢子到内室试上一试。”
风灵正愁着贴身的陌腹里那封请愿书,该要如何在沐浴前取出来,竹枝这么一说,正是给了她一个时机。她一把从竹枝手里接过那些衣物,半红着脸,讪讪然道:“我不惯教旁人服侍着换里衣,你给我罢,我自去试过再来告知你。”
竹枝本不肯,一想到将才杏叶咽下那一顿下马威,便罢了手,老老实实地垂手在外间候等。
风灵在帷幔后头迅速地褪下陌腹,抽出里头的请愿书,左右环顾,也不见有更妥帖的藏处,便只的暂先压在睡榻最里层。又从好几件陌腹里头翻出一件瞧着大小差不太多的穿上,却是刚好。
她换过里衣,套上衫子,从帷幔后头出来,正逢杏叶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外头跑进来,这回倒是乖巧了不少,喘着气儿断断续续地禀道:“好教……好教娘子,得知,热汤已,已备,请娘子移步……”
风灵亲热地冲她一笑:“有劳杏叶姊姊。”
杏叶不能确准风灵是有意给她一回训诫,还是无心为之,一时也再不敢啰唣,自是服帖了不少。
待风灵沐浴过后,回至正房,要遣杏叶竹枝下去歇息,杏叶终是忍耐不住,问道:“顾娘子不必奴婢在外间设榻么?”
风灵又露出一脸小家寒酸气,笑着摆手:“不必,不必,向来独睡惯了,不敢扰了姊姊们歇觉。”
竹枝动了动唇,不置一词,只恭顺地欠身一礼,决意照着她的意思。
杏叶为难:“可,可是……哪有不要奴婢设榻外间的道理……”她终是教方才幽暗游廊独行的情形惊着了,咕哝了半句,便也就罢了。
二人退出正殿内室,互伴着回屋睡去。
风灵独自一人躺在睡榻上,先将那两名宫婢想了一回,这二人乃杨淑妃的耳目自不必说,只这二人中,杏叶粗疏咋呼,不足为患,倒是那竹枝,须得仔细堤防着。
她一伸手臂,摸到了被褥下压着的请愿书,又一骨碌坐起身,寻摸了半晌,也找不到一处妥当的地方来藏。抬头望见墙上悬了一柄用以辟邪驱凶的长刀,遂踩立在睡榻上,伸长手将那长刀够了下来,又将请愿书细细地卷成细卷,避开刀锋塞到刀鞘呢。
长刀重新挂回高处,风灵这才放心躺下,却仍旧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思量着,原一心想要上达天听,曲折繁复,还搭上了未生母子的性命,而今圣人亲口留了她在内宫,得见圣人轻而易举,可她却畏缩了起来,不敢再莽莽撞撞地行事。究竟何时才能呈上请愿书,何时才能状告柳家恶行,又何时才能得见拂耽延,好完成他们未成的奠雁礼。
风灵将这些问题想了又想,不知不觉眼角滚落了一颗泪珠,热热地滑过她的太阳穴,没入鬓中。
翌日,杨淑妃亲至昭庆殿来探望她,见她换了一身女儿家的素淡襦裙,便赞她清灵如水。二人一同逛了两处內苑里的园子,同用了午膳,直至下半晌,杨淑妃才回了她自己的寝殿。
第三日,有风灵认不得的后妃夫人来见她,一日里来了六位,有好奇的,也有听了消息来打探虚实的。
第四日,依旧如此,风灵在杏叶和竹枝的提示下迎来送往,烦躁不已。
在宫内一连呆了四日,出了头一天见着了圣人,还误将他认作是内监,之后三天,便再未见他。风灵紧张且急切,一面骇怕见到李世民那双逼人的眼睛,一面又想尽快将请愿书呈送至他跟前。
风灵岂是能关得住的性子,她于忐忑的煎熬中捱到了第五日,她再不肯一一去见那些前来各怀心思的宫眷夫人,将她们扔予了杏叶竹枝应付,避开宫人环伺,翻了墙头出去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险遇蹴鞠
待风灵翻出昭庆殿的后墙才发觉,宫禁之大,她却举步维艰,不知何处可去,何处不可去。
她进宫那日,照着高阳公主家中婢子的指点,大约得知了尚书省的方位,依着她的性子,非得往尚书省里的兵部去一趟,见一见拂耽延才好。
可承天门和天街的围墙,足有三层楼高,左右候卫日夜看守,佽飞轮班巡视,她也只能在心里头略想想罢了。
偌大的禁内,风灵也只认得区区几条路,几处杨淑妃领着她逛过的园子。她凭着记忆,顺着熟悉的路径,便走到了前几日驯马的蹴鞠场。
蹴鞠场另一边环立了不少内监宫人,场内有几名锦袍少年正挥杆打球,风灵立在一旁瞧了一会儿,只觉那几名少年的马术球技皆平平,反应也不够矫捷,身底子亦不行。可从旁的内监宫人仍是乐此不疲地喝彩喊好,可见那几名少年大约身份贵重。
贵人终究还是躲着的好,风灵叹了口气转身欲走。身子转至一半,忽觉脑后呼呼生风,她身子一顿,旋即猛地一扭腰肢,向后侧仰了一把,一只藤球从她眼前倏地飞过,直直地撞击在前面的一株树干上,劲道倒是不小,藤球被砸开,里头的数枚小铜铃铛“叮当”落地。
身后马蹄声紧随而来,风灵料想定是哪位贵人将藤球击飞,险些将她的后脑砸开花,她却是无胆量质问,只端了手垂头侧立一旁,默等贵人上前反质问于她。
马的四蹄在她眼皮子底下来回踩踏,马已到了她跟前,风灵暗暗提了一口气,脑子里将准备好的迷路的说辞过了一遍。
“这一身,如何驯马?”沉稳威严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风灵惊诧得顾不上礼仪,抬眼望去,正对上俯瞰的天颜,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一双眼眸里也略略带了些惊异。风灵拿捏不定该摆怎样的神色在脸上,末了竟是出乎自己意料地弯眼一笑,端端地执了个礼。
“禀圣人,今日未有人来只会风灵要驯马,是风灵自己在屋内拘不住,偷跑出来游逛。”风灵低着头回道。
“风灵……是你的闺字?”头顶颇具威势的声音里有疑惑。
这样的疑惑风灵在杨淑妃那里也听过一次,她干脆便应道:“清风灵秀之意,阿爹阿母望风灵能过得清白自在,故有此小字。”
“清白自在……”李世民将她小字的寓意反复咀嚼了一遍,眼里渐有了松缓的笑意:“将你拘在内宫,倒是辜负了你爷娘的一番殷切。”
“阿盛。”他在马上向小跑着赶来的内监招了招手,内监会意地从腰间取下一枚腰牌,双手捧了递送上去。
风灵看着李世民接过那腰牌,朝她扬起了手。“啪”地一声脆响,风灵反应迅捷地将那腰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