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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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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上漾起了薄薄的浅笑,冲着自己的肚腹柔声自语:“小莫诃呀,也不知晓你阿耶他们几时能攻**木昆,若日子拖久了,待到草原上嫩草冒头时,恐怕你便该降生了……”

    帐外大富沉闷地吠了数声,贺鲁粗嘎的笑声已到了近前。风灵裹紧了毛氅,下意识地捂住了垂在胸口的狼牙络子。

    大富的低吠一声紧过一声,粗鲁的突厥话谩骂四起,来人少说不下十人。大富“呜”地惨呼一声,爆竿乍燃似地咆哮了起来,挣得铁链“哗哗”直响。

    风灵一挑门帘,赫然立于门前,抬手一扬,马鞭蛇游般地闪了过去,正中一名突厥郎将的手腕。那郎将手里掂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嘴里骂骂咧咧地正欲朝大富砸去,教风灵一鞭震麻了手腕,一翻手,石块掉落在地,反倒砸中了自己的脚。

    他周遭另几名郎将,连同为首的贺鲁在内,一齐毫不留情面地粗声大笑起来。那郎将有些恼羞成怒,俯身拾起石块,冲着大富龇起了牙。

    风灵提着马鞭,挺身挡在大富跟前,怒喝道:“贺鲁部的儿郎好生威风,要同一头老犬相斗么?先同我这双身子的妇人斗上一斗如何?”

    那郎将原面皮黝黑,教风灵一讽,黝黑中透出红紫来,龇牙咧嘴,咒骂不断。他的目光忽落到风灵胸前的狼牙络子上,兀自一怔,不确定地低声快速向贺鲁询问了两句。

    贺鲁只简略地点了下头,那郎将一反方才的形状,躬身将那石块放回地下,又以拳头压肩向风灵行了一礼,头也不抬返身离去。

    风灵即刻便意识到她胸前那狼牙络子是何等的有效用,只是贺鲁就在对面不过十步,前几日他带着盛怒离开的情形仍旧历历在目,今日带了这些人来不知又要弄出什么花样来,她握着马鞭的手丝毫不敢松懈。

    “大雪昨夜下来了。”贺鲁站在原处,似乎并无意过来,“大雪乍停,雪狐最喜满地白雪的掩护,专挑这时节出来觅食。你且等着,我与你打两只雪狐来,好做双毛靴御寒。”

    风灵僵僵地冲他屈了屈膝:“不敢劳动贺鲁将军。”

    “沙钵罗可汗。”随从在贺鲁身边的郎将扬声纠正她。

    风灵不作理会,贺鲁亦不以为意,慢慢地靠上前,指着风灵手中的马鞭,嬉笑道:“咱们只说话,不动手。”

    “还请将军止步。”风灵伸手制住了他的一步步迈近。

    贺鲁倒也顺服,果然停下了脚步,隔了五六步远,显出一脸的关切:“这一场雪还未完,指不定晚间还有大风雪,你若想脱逃此地,也该挑个好日子,万不能再如七八年前,冒那样大的险。”

    风灵抿唇不语,只冷冷地注视着他。

    贺鲁搓了搓脸上的虬髯,忽然转了话道:“康达智那一桩……你还记恨着罢?我若同你说,柳爽向我借兵时,只说要堵索慎进的口,一字未提及康达智,我并不知内情,你可信我?”

    风灵的目光慢慢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信不信的,如今又有甚要紧?人已死了十年了,信你,能教我义兄再活回来么?”

    “风灵……”贺鲁出乎意料地收起了嬉皮笑脸:“信不信全在你,咱们且不论这话,可有一桩你总该知晓,这些年里商道不甚好走,顾坊的商队可有在西疆的地界上出过岔子?你莫不是真当顾坊的部曲骁勇无敌?”

    这回风灵却笑出了声,好像听到了极好笑的话,笑得令贺鲁浑身不自在。“这么说,风灵该多谢将军照拂。可风灵心系整个西疆的商户,不论是唐人,还是粟特人,抑或是外来的胡商,倒不若请将军一并照拂了,退回多罗斯川,永不相扰,何如?”

    贺鲁低头蹭着脚下的积雪,隔了许久,再抬头时,神色凝重起来:“高昌如何,焉耆如何,龟兹如何,哪一个胆敢抗唐?顺服大唐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接一个地教你们大唐的圣人扫平了故国?纵然我退回多罗斯川,带着帐下子民安分游牧,应岁纳贡,大唐便会愿意与我划地而治,任咱们自在放牧过活了?迟早有一日,唐军兵马会将多罗斯川踏平。拂耽延便是大唐指向西域的长刀,他在西疆荡平了多少小部族,而今终究是挥到了我这儿。与其等着故地遭夺,子民受辱,还不若奋起一搏。”

    “大唐内政不稳,不愿战时,便将你送来和亲,现下长安城中那位圣人权势稳固,兵强马壮,便挥兵遣将。你与拂耽延不过都是大唐皇帝沙盘上的棋子罢了,你聪慧如斯,怎就看不透?甘心沦为李家用物?”

    他这话风灵曾暗暗自问过数回,每每想起,心里多少有些不大痛快。以往她都将和亲一事的原罪推向柳氏党争,但究竟底里,李治确实在面对内患时拿了她来挡外患,血亲骨肉在皇权天下面前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怕太宗在时,陷在如此境地中,也不会推拒了贺鲁的求亲。

    风灵咬住下唇不做声,心底发凉:纵然拂耽延戍守西疆多年,扫平匪寇部族无数,回京也难逃欺君之罪的责罚,那支春秋笔,也不知要将他写得如何不堪。一腔的赤诚忠烈,尽付东流。

    贺鲁忽而一笑,不打正经的嬉笑又回至他脸上,朝风灵扬了扬手:“外头冷,回帐去罢,等我予你带雪狐回来。”

    说罢转身打了几个唿哨,几匹战马踏雪而来,贺鲁翻身上马,粗声大笑着招呼众郎将行猎去,马蹄将地下的积雪踢起,腾起一片雪雾。

    风灵仰头向依旧阴沉低压的天空望了一会儿,指不定夜间真会有暴雪。她自然不信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贺鲁还领人去行猎,是为替她打一对儿雪狐做毛靴,实情恐怕是大约粮草将尽,难以维系一场恶战。

    她揉了揉大富毛茸茸的脑袋,安抚它松下戒备,一壁长长地叹着气走回帐内。她满心期盼着唐军尽快攻**木昆,可照这天气情形来看,冒着暴雪出兵,无异于自折剑戟,她许是要耐下性子再等上一阵了。这便也罢了,她最恐唐军万一同样面临粮草不足的险恶,最终撤了兵,这该如何是好。

第二百九十章 绝境相依(一)

    午后,果然鹅毛大的雪片飘飘扬扬地了下来,及到暮起来的时分,大风也跟着刮了过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鹅毛雪片便成了割人肌肤的薄刀刃。

    风灵拥着毛氅在帐中枯坐,这样的天气,锁住了她的手脚,令她无法作出任何算。两名奴小心翼翼地在帐中布炭添茶,可连得炭火也败给了大风雪中的寒冷,无论如何也聚拢不起多少热气来,炭火上的铜壶已搁了许久,也未见茶滚。

    帐外大富脖颈上的铁链又不安地“哗啦哗啦”直响,风灵私猜着大约是贺鲁敌不过这场声势浩大的暴风雪,赶着归帐了。他在营地总风灵心烦意乱,她不耐烦地朝两名奴摆了摆手:“走罢走罢,横竖也暖不起来。”

    奴才刚向她行罢了礼,大富便在外头狂吠了起来,与生人靠近时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呼声不同,听着竟分外振奋,要挣脱铁链冲将出去。

    风灵耳力甚好,几息间便听出了帐外的慌乱。铁器相击,越来越多的火光在晃动,革靴与马蹄混在一。很快这阵突如其来的纷乱便及到了风灵帐外不远,四摇晃的火把将奔窜的狈人影透在帐布上,如同正在演绎兵荒马乱的皮影戏。

    两名奴唬得不轻,不敢踏出毡帐,也不敢向风灵发问,面面相觑地迟疑不定。

    骤然之间,外头有人一面奔跑一面疾呼着一个人名,说的是突厥话,入风灵耳中虽有些别扭,却足以激起她腔猛烈的心跳。

    她撇下那两名奴,几步跨向帐门,猛地撩开门上挂着的羊毛毡帐,冰冷尖锐的雪片似无数把小刃朝她的面颊割过来,呼啸的大风和大富的訇訇狂吠中,她凝神侧听突厥兵的呼喊。

    不错,他们是在呼救,在慌乱地集中营地所有的兵力赶去救援。又有人提起了方才她耳中捕捉到的人名,只听那堆突厥兵中有人高呼:“大汗在曳咥河行猎遭袭!拂耽延设伏!快去救回大汗!”

    骂骂咧咧之声不绝于耳,好些人不肯信,东一声西一句地反驳,无外乎是说这般大风雪的天气里,唐军行军尚且万难,怎可能连奔袭二百里,突袭大汗。

    风灵一只手用力捏住自己另一只手,眼眶中涌起一股热意,她也不能信唐军敢顶风踏雪直冲过来,攻其不备的道理是不错,可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摒住呼吸又再侧耳倾听了一阵,营集兵的鼓声被击得山响,拂耽延的名字在隆隆的鼓声中好似惊得突厥人乱了方寸,过了好一阵,突厥兵们才手忙脚乱地陆续离了营。

    风雪啸声重新回到一片藉的营地,却失了大半的威风,在脸上的雪片也不似方才那么尖利了。她如梦醒,吸了吸鼻子,转将大富的铁链从帐前的木桩上解下。

    曳咥河在哪儿她寻摸不到,可从突厥兵的叫嚷中可辨,距此并不算远,且突厥兵行过之后,会替她在雪地上拓出一条易行的道,且兵马刚过,不敢出没。循着这条道走下去,便是拂耽延与贺鲁殊死相搏之。

    风灵不敢料想究竟哪一方能获胜,她只知,倘或拂耽延败下,贺鲁绝不会容他活命,她要即刻赶去拂耽延边,生死都要同他共赴。

    她抖开铁链,牵着大富踏入雪地,大富甚通人,仿若知晓她此刻的决意,紧紧贴在她边,一步不。

    突厥兵骑着马跑得比她的脚程快上许多,风灵捧着肚腹走得几乎疲力竭,一路若非借了大富的力,已不知在雪窝子里摔了多少回了。

    时至半,风停雪住,四周浓黑一片,风灵的手脚冷得僵麻,亏得路边散了一些突厥兵弃下的松油火把,她捡了来,或有一二尚能用的,着了火,照着路走。

    再往前走,地下横七竖八散弃的火把越来越多,大富不肯前行,鼻子拱在地下不住地嗅,风灵起神向四周探望,寂寥黑沉,不闻一丝动静。

    大富脖子上的铁链忽然从她手中滑开,“哈哈”地朝前蹿出去,风灵紧跟了两步上前,爬上了一个地势较缓的小坡。一眼,坡下的场景将她唬得魂魄出窍。

    但见小坡下星星点点地散了不少火光,焚烧未尽的大旗,燃成一片的火把,将坡下的雪地映成了一片红,仿若火海。再细一瞧,雪地上的红哪里是火光映出的,分明是渗进了大片大片的血水。

    风灵脑袋里空地发懵,眼前这形分明恶战刚过,瞧不出胜负如何,眼的横尸血光,还有一股寒冷压制住的血气。

    她擎了一支火把摇摇晃晃地走下小坡,家下踩的积雪被热血浸染融化,又因寒冷结起了冰,越靠近那些尸,地下越是湿滑。风灵提着胡袍,小心地在一具具血糊糊的尸之间脚之。

    这些人中有突厥人,也有唐兵,血气直冲入鼻,她却顾不上寻块纱帛遮挡口鼻,紧咬着牙关,举着火把战战兢兢地辨认那些或绝望或狰狞或痛苦,却无生气的脸。分明骇怕看见她认得的脸,却又无法停下寻找。

    突然有只伸出的手在她脚踝上抓一把,唬得她惊呼一声往地下一跌,径直坐在另一具渐渐发僵的尸上。她压了压惊慌乱跳的心口,壮着胆站起,蹲在抓她脚踝那人边。

    那人上穿着唐兵的裳,虽残破不堪,风灵且能认出是校尉的服制,她随手撕了一块布,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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