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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华黑着脸回了书房,莫顿则气鼓鼓地在下人们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顺带把几天来没刮的脸刮了个干干净净。
“你想怎么样?”终究,莫顿还有没忍住,一个人来到了李资谦的家里。
李郎中一改平时谦和热情的样子,傲慢地说:“怎么?大名鼎鼎地莫大将军不便前来,反而派你这黄毛小子来了?”
莫顿怒火中烧,握紧了拳头就想揍李资谦。
李资谦一看他发怒,却更加得意:“莫顿少爷,别生气,万一打坏了我的头脑,记不得涂姑娘暂住的地方可就麻烦了!”
莫顿的愤怒已经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了,但是为了涂安真的安全,他还是忍住了,阴沉着脸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资谦看着面前的莫顿,像看着一直发怒的小野兽。李资谦知道不能再激怒莫顿了,要不然他真的出手,自己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回去告诉你爹,让他拿着他手里的衢州布防图来见我!”李资谦开口了。
“你等着!”莫顿把门一摔,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顿刚一进屋,就被在屋子里等候多时的莫少华和长老围了上来,莫少华焦急地问:“怎么样?”
原来,大家一直认为李资谦挟持涂安真只是个导火索,他肯定另有目的,可是李资谦不开口,村长就无法准确得知他的准确目的,于是只得一大早怒斥莫顿,利用莫顿和涂安真的关系,直接到李资谦那里问个究竟。
“原来他是要衢州布防图,那这么说高丽一定是跟蒙古人达成了协议,只要李资谦拿回布防图,他一出去便放他回到高丽。”莫少华分析到。
“这里李郎中到底是什么人?”莫顿忍不住发问。
“李郎中就是李资谦,是高丽王的儿子,也是将来高丽王位的继承人。当初他来大宋做质子,为了就是寻求大宋对高丽的保护,待他成年后再回到高丽做王,可没想到大宋江山突变,他留在了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后来高丽内部又起纷争,高丽王的弟弟在蒙古人的帮助下强占了王位,可这个新的高丽王坐王位不到半年就死了,他膝下并无子嗣,高丽人才想到了要把这个李资谦接回去继承王位。”一个长老说。
“那他又怎么就和蒙古人扯上了关系?”莫顿又问。
“恐怕是李资谦主动送上门去的吧。”回到这话的长老一脸鄙夷。
“这高丽小儿,就是墙头草,风往那边吹,他就往那边倒。”
“估计李资谦用这布防图为交易,要求蒙古人的庇护。”又有人猜到。
长老们一通分析,像极了当年在朝堂上的议论,可是大宋从来都是说的头头是道,做起来却一塌糊涂。。
“爹,您打算怎么办?”莫顿问。
莫少华脸色一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不如直接把这布防图直接给了李资谦,这事就一了百了,当年要不是因为这个布防图,我们也不至于流落到这里荒郊野岭。”
“我也赞同给李资谦布防图,当年他赵家皇帝承诺半年后就回来解救我们,可这都过去了快五年了,他们赵家在临安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我们却在这里日日提心吊胆!”
“反了你们!”莫少华愤怒地拍了桌子,“这几年饿着你们了么?让你们空着肚子打仗了么?你们在淮山村吃饱穿暖,不问世事,还想怎样?要是真把布防图给出去了,蒙古人一下子打到临安去,害得国破家亡、江山易主的千古罪名你们来背?”
“可赵家皇帝这几年来根本对这一带的布防不闻不问,否则大人和我们早就被召集回去了。”长老们也不甘示弱。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我自有主意!”莫少华一挥手,让长老们走了。
莫顿这才了解了来龙去脉:原来这些淮山村的长老,都是当年莫少华的手下,带着这一带的布防图躲进了深山老林,大宋皇帝承诺会回来找他们重新布防,可没想到换了一个皇帝却完全不再理会这事情。别有用心的高丽人一直觊觎着这张布防图,而抓住涂安真,仅仅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事已至此,莫顿突然明白了涂安真的生死对莫少华和长老们来说,似乎不那么重要了,要营救涂安真,可能只能依靠他自己,他望了望坐在书桌旁的莫少华,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交代了两个关键人物的身世,还有很多历史知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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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都,宫城。
夕阳沉沉,宫人们早已点起了灯火,一派生机勃勃。
皇帝忽必烈下朝归来,一脸疲惫。察必帮着他换下质孙服,他却念念不忘手中的奏折,那是真金从池州呈上的奏章:“池州自降以来,瘟疫肆虐,死亡无数,幸得我大元军队协助,恶疾已控,现陆续进驻城郭,全盘皆在帷幄矣……”忽必烈看了不禁会心一笑,一旁的察必皇后却担心地说:“也不知真金身体怎样?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也没回大都好好养养!”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待察必放好衣服,刚转过身来,忽必烈便安慰似的握着察必的手,自豪地说:“有这样的儿子,乃我社稷之福祉啊!”
察必对忽必烈笑了笑,并未言语,默默倒了一杯茶,递给忽必烈,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儿子,身边两个最爱的人,日夜为大元操劳,她只得暗自心疼。
“启禀皇上,财政大臣阿合马求见!”忽必烈正喝着茶,下人来报。
“什么事?”忽必烈随口问了一句,披了常服边说边往外走,察必不便阻拦,但还是望着忽必烈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禀报。”阿合马见忽必烈从寝宫中出来,连忙跪在地上。
“爱卿免礼,何事未在朝堂上说?”忽必烈扶起阿合马,一脸信任地望着他。
“臣所说之事,目前不宜声张。”阿合马说得小心翼翼。
听阿合马这么一说,忽必烈收起了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整个人不怒自威起来:“什么事?爱卿如此谨慎!”
“据可靠消息,臣得知燕王真金在池州……”阿合马顿了顿,有些犹豫。
“真金怎么了?”忽必烈严肃地问。
“拥兵……割据!”阿合马低下了头。
忽必烈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快,他生平最恨割据,先是跟阿布里哥争夺帝位,割据蒙古草原,后又有汉人世侯李璮得宋人支持在山东犯上作乱,割据一方,哪一次都令国家元气大伤,所以他对拥兵割据深恶痛绝,可表面上他并未显露出来,只是用毫无情绪的语气道:“说下去。”
“燕王自俘获池州一众城池以来,均独自派人进驻,并将城内官银、汉人、南人等金银细软收归囊中,众将领诸多不满,可碍于驻扎在城外,无可奈何。”
“池州一众城池?”忽必烈不解。
“回皇上,池州实由池州城、浮梁城和安庆城组成,三城连片而建,南人军队驻扎于池州城,池州城破,三城自降,燕王得了池州,自然就得了浮梁城和安庆城。”阿合马言之凿凿。
“真金乃池州军主帅,你从何得知他拥兵割据?”忽必烈还是不相信。
“燕王只禀报池州城一城之事,只字未提浮梁城和安庆城之实,这是其一;燕王杖责直禄脱,并拒绝放老将军入城,而是让他驻扎在城外,这是其二;燕王清点三城之财宝之后,并未分配,这是其三;安庆城百余里地外就是婺州地界,婺州军主帅安童一直对燕王忠心不二,人尽皆知,这是其四。”阿合马分析地头头是道。
忽必烈苦笑起来,戏弄般的叫起了阿合马的小名:“你个回回,知道宋人岳飞死之前讲了一句什么话么?”
“什么话?”听到忽必烈揶揄,阿合马不禁一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忽必烈叹了一口气。
“臣有罪,臣该死,未经证实,道听途说,臣这就去查证。”阿合马赶紧又跪了下来。
忽必烈连忙扶住阿合马,语气中肯地说道:“朕知你懂朕最恨割据,一直帮朕留心各世侯的动向,今真金之事你未在朝堂上禀报而来此觐见,各种苦心,朕已知晓,何罪之有?”
阿合马听着,感动不已,抱拳道:“皇上英明,臣等自当为皇上分忧!”
“天色不早了,朕要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忽必烈又放松了表情,露出疲态。
“诺,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臣告退!”说完,阿合马小碎步退出了寝宫门外。
“阿合马有什么事,要到这里来说?”迎着走进寝宫的忽必烈,察必问。
“没什么。”忽必烈并不多言,心里却并不平静。
察必见皇上不想多谈,当然识趣地不再搭话,没想到忽必烈冷冷地来了一句:“把真金上呈的池州的折子拿来给我看看!”
察必连忙递过奏折,忽必烈接过,迅速地阅读起来。
确实,折子里只字未提浮梁城、安庆城之事,到底怎么回事?真金真是有意隐瞒?忽必烈脸色渐沉,眉头拧成了“川”字,难道真金也……
正欲细想的当口,察必皇后递上来微微冒着热气的一碗汤,温柔地说:“额及格台 ,操劳了一天,休息会吧!”
忽必烈看着察必关爱的眼神,顺手放下了真金的折子。
察必看着忽必烈的表情,早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轻轻地靠在忽必烈的肩上,嘴里念叨:“妾身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
忽必烈接过碗,转手又放在了桌子上,满眼爱意地看着察必,突然他横抱起察必,要往里走,察必一惊,搂住忽必烈的脖子,害羞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说:“都老夫老妻了,让宫人们看到多不好!”
“朕的皇宫,朕的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说着,忽必烈抱着察必向着寝宫深处的象牙床走去。
阿合马一路走出宫来,一直揣摩着皇上刚才的表现:先是揶揄,后有委婉的否定,究竟是何寓意?连在宫门口迎接的哈兰德连续叫了三声“丞相”,阿合马都未回应,直到哈兰德凑进了阿合马,又叫了声:“丞相!”阿合马这才回过神来,表情严肃地说:“去请卢世荣和二皇子到我府上,说有要事相商!”
“启禀燕王,这次大都运来的粮食又比上次又少了一半!”哈兰术打断正在翻阅池州户籍簿的真金,忧心忡忡地禀报。
“什么?!”真金把户籍簿直接拍在书桌上,一脸怒气,“跟我去看看。”
真金和哈兰术来到粮屯,正碰到士兵们在卸粮,到处灰尘滚滚。不远处,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颐指气使,不停地呵斥着卸粮的士兵。
真金迎上前去,对着领头的人大声问:“忽辛,为何不下马交接?”
忽辛不缓不急地回答:“卸完粮草,小人这就回大都复命,不用下了。”
哈兰术在一旁愤怒地喊道:“大胆忽辛,见到燕王还不下马跪拜!”
“燕王,得罪了,小的们要赶回大都复命,就不在这里耽搁了!”忽辛傲慢地抱拳赔罪,他是阿合马的儿子,自然目中无人。
忽辛话音未落,燕王忽然拔过哈兰术手中的□□,对着忽辛所骑马匹前腿刺下去,马儿受惊往后一仰,忽辛还未反应过来,便摔下马来,引得真金的亲兵哈哈大笑。
真金黑着脸抛出一句:“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来人,把忽辛拉下去,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