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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神谕者回答,左温又遗憾地将茶壶放下,“算了,神谕者大人如此身份尊贵,肯定喝不惯白水。”
一向养尊处优,被所有人精心照料的神谕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尴尬的境地。
原本他都准备伸手,喜滋滋接住心上人递来的茶杯。只要是左温亲手泡的茶,哪怕劣质无味,神谕者都会仔细品尝再缓慢饮下。
谁料不仅没有茶,竟连一杯白水都没有。待遇差距太大,让神谕者有些不习惯。
自己肯定在不经意间,惹恼了这小心眼的魔修。神谕者翻来覆去,也想不到他什么时候干过这件事。
神谕者干脆道歉,丝毫不顾面子,“我错了。”
“我听不懂神谕者大人在说什么。”白袍圣子眨了眨眼睛,仍是十分无辜。
“我错了,尽管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神谕者表情沉重。
沉默片刻之后,左温也不再掩饰。他视线平平移向神谕者,一字字道:“你我已经约定好,要尽可能迅速地联络对方,不问处境也不管情况如何。”
“你这次没有如此,而是到了审判之前,才匆匆联络我。”白袍圣子扬了扬眉,绿色眼睛中光芒闪烁,“让我猜猜看,神谕者大人如此反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不经意间左温靠在了神谕者身上,四目相接呼吸可闻。浅金色发丝与海蓝色发丝交织在一起,层次分明,绚丽又华美。
已经变为深绿色的眼睛,尖锐直白地凝望着神谕者,似乎能看透所有隐瞒。
神谕者眼睫眨动,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少年修长洁白的手指封住了嘴唇。
带着近乎残忍的坚持与静默,左温白袍圣子并不给神谕者逃避的机会,冷而坚决地说:“大概是你还未适应身份,就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想将我牵连进来,所以干脆选择隐瞒。”
“直到今天早晨,你才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毕,才肯与我沟通。”
不说全部准确,至少也有七八分准确。
神谕者反手握住左温的手指,轻声安抚道:“我自己能够处理的事情,不想打扰你。只要你平安无事,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欣喜。”
不用猜也知道,这太虚剑修碰上的麻烦事并不小。
不管是这人在几个剧情世界中,忽然能够恢复以往记忆,抑或是他不知何时有了能力,竟能与天道相抗衡。就连系统3022莫名其妙与左温失去联络,原因也太过蹊跷。
突如其来出现的系统,逻辑古怪又似曾相识的剧情世界,让左温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一切都值得左温思索,他也从没有停止探寻真相。然而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受到无形阻力抵抗。真相明明是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看透。
冥冥之中,左温已经有了隐约预感。似有巨大声音在他耳边呐喊,响彻脑海无法回避。
在这个世界探寻到力量的极限,最终成神抑或继续蒙昧无知。从没有第二种选择,左温也是心知肚明。
白袍少年低头沉思的模样,也是十分动人。神谕者装作不经意间,双手围拢上左温的细腰,眨眼间,双方的位置就彻底对调。
神谕者修长手指按在左温的勃颈上,还细心地将一缕碍事的发丝拨开,游刃有余地调笑道:“这次你终于成了天命之子,无数人都被你的魅力倾倒求而不得,不知圣子大人有何感受?”
“圣子大人”四个字,是贴着左温的耳朵说出来的。酥麻震颤,若有若无吹气声,让左温耳轮滚烫。
真是太过无解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瓦解他原本坚定的意志力,顷刻间融化成一池春水。
白袍少年面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又极快消散。他推了推神谕者的胸膛,触手一片柔韧肌肉,包裹着力量。
尽管用了三分力气,神谕者仍是一动不动。他仿佛是看着幼崽在自己身上闹腾的雄狮,只慵懒地甩了甩尾巴。
神谕者俯身向下,海蓝色眼睛中全是盈盈闪光,温柔又不容拒绝。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过暧昧,稍稍一推左温就会倒在床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人肆意妄为。
左温心中一怔。原主太过娇弱,修行光明类神谕,不仅没有杀伤力,就连力气也是平平。如果给左温一段时间,他自能改善自己的软弱无力的事实。
现在似乎有些迟了,神谕者光润的发丝落在脖颈上,捉不住又捏不稳。
“圣子大人,我在问你,被两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觊觎,是怎样的感受?”神谕者轻缓嗓音就在耳畔,“明明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心思,还对他们点头微笑并不生气,真是让我有些生气。”
海蓝瞳孔已经微眯成线,是猛兽猎捕前的征兆。他将头埋在白袍圣子的勃颈中,灼热呼吸落在衣物上,同时也灼烫了左温的肌肤。
不仅是热度蔓延开来,战栗也随之缓慢向上、从头顶再到脊背,无一幸免处处酸软。
太过陌生的感受,仿佛整个人再没有力气,只能缓慢下沉落入海水之中。
唯一一点光亮,就是对方的海蓝瞳孔,是水面之上触不可及的月光郎朗。
谁说太虚剑修清心寡欲,从来不记仇。全是假话,这人就是太虚剑宗的异类。
被那样的眼神一望,想来强势不肯服软的左温,竟有了难得的惊惶之意。距离若即若离,空气也似乎变成胶质,黏稠而甜蜜。
这人真是生气了,就如同左温之前一般,是实打实地愤怒与担心。左温咬了咬牙,努力维持镇定,“这回扯平了,我不生气了,你放开我。”
白袍圣子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嘴唇就被神谕者叼住了。
原本紧绷的手指,缓慢松开又握紧。火焰瞬间蔓延而上,将所有理智燃烧殆尽。
等到两人分开之后,神谕者擦拭着少年绯红的唇瓣,将那痕迹摩挲得越发明显,久久不愿放开。
“其实我只是吓唬你一下,但你的反应太过可爱。”神谕者笑盈盈贴着左温的耳朵,说出的话却十分可恶,“扯平了,我也不生气了。”
那一瞬,神谕者险而又险避开了少年的巴掌,冷风惊起了一缕发丝。
“别生气,是我不对。”神谕者从善如流,立刻道歉。他的右手仍旧搂着少年纤细柔韧的腰,并不想放开。
没皮没脸还敢占便宜,白袍少年闭了闭眼睛,狠狠道:“滚!”
“我不滚。”神谕者懒洋洋倒在床上,带得左温也有些狼狈地倒了下来,“万神殿不满意我插手那件事,我现在是无家可归。”
撒谎,继续撒谎啊。谁不知道神谕者才是万神殿真正的统领者,只要创世神没有陨落,秉承创世神意志的神谕者,就根本不可能被架空。
一想到当初耿直固执的太虚剑修,竟然变成现在这种模样,左温感觉复杂又难言。
“我很累。”神谕者在左温耳边呢喃细语,“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示弱话语,终于打动了左温的心。他自暴自弃地闷声道:“随便你,我睡相不好会把你踹到地上。”
果然是看似冷漠刻薄,实则心软的魔修啊。神谕者暗自笑了,他摸了摸圣子浅色发丝,柔韧光滑犹如丝缎。
“被两个男人同时追求,也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大概相当于,在那个小千世界中,你被天命之子纠缠不休吧。”
怀中少年冷不防来了一句话,立时让神谕者苦笑了。
第125章
明明是温软纯粹如日光的五官; 却因少年斜睨神谕者的一眼; 桀骜之意骤生。不甘而高傲,美丽而俾睨。
神谕者从这具全然不同的躯壳上,看出了那个秀美高傲的魔修风华。既矛盾又美丽; 惊心动魄烫得人眼睛发热。
对的,这魔修想来是如此脾气。即便不经意间落了下风; 也要找机会扳回一局。既可爱,又让人想继续逗弄他。
海蓝眼眸眯细了,神谕者忍不住闷笑,又换来左温一记瞪视。
白袍圣子眉眼舒展之间; 全是不服输的郁郁劲头,似蓬勃生长的藤蔓攀爬向上; 不窥见头顶日光绝不善罢甘休。
“好,你说得对。”在左温生气前一刻; 神谕者再次毫无骨气地妥协了; “你自己早有打算就好,这次换我全力支持你,不会有半点怨言。”
“当然是我的主场。”白袍少年微微扬起下巴,眉宇舒展神情肆自,“所有人不是都说,光明女神已经陨落了么。我要让他们看到; 圣光从未消失。”
他说得如此坚决果断,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曾是个魔修一般。左温顿了顿,似在等待什么。
圣子自信满满的模样; 实在太过可爱。
完了,他怎么越来越喜欢这个人。不管他何等举动如何决议,都觉得心念契合没有分歧。
神谕者不过微怔刹那,当真十分给面子地用力鼓了鼓掌,“好,说得对。”
如此简单敷衍的附和,并不能让左温满意。他抿了抿唇,眼看神谕者又懒洋洋地赖在自己床上,似乎真准备在此过上一晚。
神谕者深蓝发丝如同光滑丝缎,顺延而下铺满一床,华美绮丽到并不需要任何点缀。他长长的眼睫合拢了,掩住了颜色浅淡的眼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熟睡。
美人卧在床上似在沉睡,这情景美则美矣,对左温却没有半点作用。他反倒嫌弃神谕者身形太大,长手长脚长腿,即便略微收拢些,仍旧把那张小床占得满满当当,一丝空隙都不剩。
原主日子过得实在清苦,即便地位非同一般,他还恪守光明教会的严苛戒律,衣食住行一切从简,不肯逾越分毫。这种心性固然好,在左温看来却有些太清苦。
就连一张床也只能堪堪躺下他自己,神谕者曲着腿的模样倒有些可怜。
真是又高又蠢,平白无故长得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又有什么用途。白袍圣子冷哼一声,推了推神谕者,那人却顺理成章握住他的手,在手心微微一挠,又快速放开。
这种勾引人的本事,也不知是和什么人学的,有模有样驾轻就熟。白袍少年犹豫了刹那,干脆下了逐客令:“我要睡觉。”
知情识趣的人自会乖乖告辞,神谕者却装出一副困倦不已的模样,往旁边挪出一块空地,还拍了拍,“躺在我身边吧,地方很宽敞。”
睁着眼睛说瞎话,太虚剑修也学会如此滑头。左温磨了磨牙,直言不讳:“既然神谕者大人喜欢这张床,那我就把它让给您。”
白袍圣子转身就走。适得其反的神谕者,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似在等待左温的挽留。
全然无用,左温狠心起来当然能绷得住脸。他还笑盈盈给神谕者打开了门,态度温良地同他告辞。
什么温柔善良的圣子大人,明明是无情寡义又欠收拾的小妖精。神谕者歪了歪头,突然凑到左温身边轻声道:“等到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白袍圣子没有被恐吓住,他抱臂倚在门边,冷声冷气道:“已经听腻的话,就不要再说,我听得耳朵起茧子。”
下一瞬,左温却险些惊叫出声。神谕者又附在他颈边,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被摩挲在齿间的,是薄薄的肌肤。近乎愤恨般辗转捻磨,留下足够鲜红的印记才肯善罢甘休。
等到神谕者松开之后,一枚紫红印记已经落在左温脖颈上,太过醒目不容忽视。
“你是狗吗?”左温又惊又怒,他又忽然笑了,翡翠绿的眼睛眨了眨,“要不要叫一声听听?”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