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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包藏祸心欲行不断,挫骨扬灰都算太轻!
司宁,是啊,那艳如桃花的少年又在哪?
恍恍惚惚间,苍宇又想起了被他冤枉的少年。他在秦正雅的诱导下,一点点将那少年逐步推开,直至最后心生缝隙不可挽回,这情景又与婉宁当年何其相似。是自己有眼无珠委屈了司宁,一切全怪秦正雅!他闭上眼就能想起少年的一颦一笑,整颗心疼痛不已。
“浦和可是在想司宁?”左温似是瞧出他心思一般,轻声而怜悯地说,“你还不知,这场谋逆全因他而起。是司宁鼓动桑乐容造反在先,若无他们创造机会,我与陛下也不会如此轻易成事。”
说谎,定是那人在污蔑司宁!苍宇十分不屑,他漆黑眼眸一瞬不瞬望着那人:“纵然你再污蔑他,今生我心中也唯有他一人,你全然勉强不来!”
左温听了这话,简直要冷笑了。不过区区半个时辰,先皇的生平挚爱已然换了三个人,男女皆有荤素不忌,这真爱两字未免太过廉价。
剥夺苍宇的皇位与权力,已然使这暴君几欲疯癫。对他这般自私至极的人而言,这打击可谓再沉痛不过。
但对左温而言,一切还不够。
他一直记得刚刚穿越之时,苍宇狠狠踹他一脚,又多次以他为诱饵,意欲除掉霍建白。被这暴君如此羞辱,就此饶过他可着实太过简单。
左温从不是逆来顺受的秦正雅,他将所有事情都记在心中,只等结算的一日才骤然爆发。
猜对了,他当真猜对了。苍宇看见青年眸光深暗的模样,心中快意不已。
新皇上位,自己并无继续存活的道理,偏偏苍启却留他一命,这显然因为左温的再三恳求。
乱臣贼子反倒对他未能忘情,可笑又虚伪!他要以此为刃,让左温今生都不得安宁。
“谁说我想要浦和爱上我,我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即可。”端丽青年扬了扬眉,眉眼温柔道。
“陛下不是一向如此霸道,全然不顾及他人意愿么?我学浦和一般,为你造一座宫殿将你囚禁其中。旁人既看不见你的容貌,也听不到你的求饶。”
“从此之后,你只是我一人的浦和,而非手段狠辣的先皇苍宇。区区七年我都能忍,再等上十七年又算得了什么?”
最后那句话,青年是贴着苍宇的耳朵一字一句说出的,竟让苍宇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坐在皇位上的少年瞧见这一幕,眸光深暗若有所悟。虽然少年面色十分平静,他已然嫉妒得快要发狂。
当真如此,一切都是为了皇叔。先生冒着天大风险,与他一同筹谋这件事,就为了独占皇叔,让皇叔眼中只看到先生一个人。
如此痴情如此付出,皇叔又哪配让先生如此付出?少年攥紧了手指,幽深眸光好似一条饿狼,直直瞪着缱绻谈情的二人。
左温骤然回头。他似笑非笑凝望少年一眼,苍启紧握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没关系,先生有耐心,自己也有耐心。只需忍耐再忍耐,待得先生有了松懈之时,苍启就会如先生今日一般,将先生囚禁收拢。
少年望着相拥的二人,缓慢从容地露出一个微笑。
若有幸得到先生,当以金屋贮之。
如此就是一生一世,一辈子。
第29章
“乱臣贼子;朕要将你千刀万剐再挫骨扬灰!”
左温闪过扔过来的茶杯,扬眉笑道:“先前遭受那等打击;浦和依旧这般精神;我欣慰至极。”
果然苍宇更生气了,他狠狠咬着牙,似想将左温生吞活剥。
也难怪这位先帝如此生气。
不过区区数日,他已从至高无上的皇帝变成阶下囚,可谓差距太大。
生死自有被其他人捏在手中,普通人尚且极难适应,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苍宇。苍宇早就习惯操纵他人生死的日子,骤然失去自由何能不愤怒?
如果左温将他直接砍了头还好;偏巧那逆臣并不杀他,而是意味深长地将他关在这别院之中;已然令苍宇脊背生寒。
一想到宫变那日,左温在他耳边轻声诉说的话语;就让苍宇惊惧不已。
将曾经的皇帝压在身下;直接亵渎再强迫他哭泣出声,世间许多男人都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那逆臣竟想把自己当做男宠调教占有;何等放肆!
苍宇咬了咬牙;厉声道:“朕即便死,也绝不会屈从半分!”
“浦和又忘了,你已经不是皇帝。”左温微笑着说,“妄自称朕,可是杀头的大罪。”
以往恭敬严肃的青年,骤然抛却了所有伪装。他懒洋洋站在那里,就似一只巡视领地的猛兽,模样倨傲。
纵然左温是苍宇深恨不已的仇人,他也不禁被青年的绝代风华所倾倒,怔住一瞬。
端丽青年又走近两步,竟逼得苍宇略微后退。
他模样亲昵地靠在苍宇耳边,一字一句寒似冰:“浦和若想寻死早就死了,从未有人拦着你。”
如此锋锐尖利直指人心,苍宇面色微微发白,手指用力攥紧。
的确,他不想死。没有亲手将左温杀死之前,苍宇绝不会死。
暂时与那逆臣虚与委蛇又如何,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等他找到机会后,自会将千百倍地报复左温。
一刀刀凌迟却偏偏不处死,折磨那人四十九日再将其挫骨扬灰,如此才算痛快。
不止左温要死,他那一时心软放过的侄子更要死。那些骨头软两边倒的朝臣,一个都不能留。
苍宇会将仇恨深深埋在心中,酝酿再发酵,直至最后骤然爆发。只为此点,他就不能死。
偏偏左温毫不客气地揭穿一切,半点不给他留情面。
眼见苍宇面色惨白再涨红,左温很有些快意。
这暴君以他为饵引诱敌人,更妄想将他收入后宫之中,可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他人阶下囚?
原本剧情中苍宇为了司宁一句话,就将秦正雅砍了脑袋,何曾顾及到他们往日情分?
左温知道苍宇最看重的就是皇权,为此可以抛弃一切。他偏偏要将这暴君拉下皇位,体会一下生死性命被他人掌控的滋味。
“明日我再来看浦和,希望你乖乖的。”左温故意贴近苍宇耳畔,话语暧昧,“浦和现在终于彻底属于我,再没有任何人打扰你我,多好啊。”
“有朝一日,陛下会主动求我交欢,在此之前我绝不勉强陛下半分。”
他满意地看到苍宇手背青筋窜起,潇洒至极地转身离去。
“最后一环任务还未达成,宿主究竟有何想法?”系统3022终于忍不住发问。
它全然没想到,左温竟有本事将主角攻囚禁关押,这根本不合套路啊。
照常理,左温应该拼命刷足苍宇的好感度。在主角司宁的反面衬托之下,这任务并不难达成。
事实出乎系统3022意料之外。
即便先前苍宇立下誓言遣散后宫三千,独独宠爱宿主一人,最后一环任务也并未完成,实在奇怪得很。
宿主对任务好像一点都不上心,居然反过来把苍宇关了小黑屋,这下皇帝的好感度肯定降到了极点。
莫非,宿主实在恨透了苍宇,想体会将一朝皇帝压在身下的感受?
一想到这,系统3022立时急了:“宿主不要色迷心窍,应该以完成任务作为第一优先目标!”
左温淡淡反驳:“你在想什么傻事。我从不让苍宇碰我一根手指头,又岂会对他起了欲望?”
“只让他失去皇位,并不算报复彻底。他践踏我的尊严,我要十倍偿还,我的行事原则就是如此。”
“我还发现另一件有趣的事,若我料想成真,也算一举数得。”
这话左温说得含糊不清,系统3022更加迷惑了。尽管它与左温相处时间不短,依旧无法看透他。
寂静大殿,华丽而肃穆。
苍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复杂地凝望着一旁的端丽青年。
左温在那次宫变中居功甚伟,被苍启加封国相,整个朝中无人能及。
在权力熏陶之下,左温的气度越发迷人。谈笑之间风华毕现,令人心仪不已。
投诸在先生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或惊艳或痴迷,越发让苍启情绪复杂。
那明明是他的先生,其余人哪配瞧先生一眼?他恨不能将先生直接锁起来,唯有自己能够见到先生,触摸到他与他交谈。
正如自己牢牢注视着先生一般,先生满心满念都是皇叔苍宇。甚至冒着天大风险,也不惜留得皇叔一命。
求而不得的滋味着实太苦。
一想到那二人在深夜亲密交谈,甚至翻云覆雨,苍启的心好似被滚油浇了一般,热辣辣的疼。
还不是时机,苍启默默告诫自己。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绝不会贸然行事。
他竭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平静道:“先生近来气色极佳。”
“得偿所愿,自然欢喜。”青年淡淡答话,难得有些微笑模样。
得偿所愿。
轻轻几字落在苍启耳中,搅得他心绪不宁。
苍启想将那人扳过身来,直接堵住他的嘴唇,如此就再听不见那刺耳言语。
左温似是并未觉察他情绪波动,直截了当说:“我想向陛下讨要一个人,罪民司宁。”
“若不能得到他一颗心,一切全然无用。等他了却夙愿,才会真正放下。”
年少俊秀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漆黑眼珠中似有寒芒闪烁。他许久后才幽幽道:“就如先生所愿。”
“臣告退。”青年毫不留恋直接离去,苍启却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
孽缘也好,奢望也罢,他绝不肯放手。
等到左温回到别院之时,苍宇已将屋内一切物件摔得粉碎。两名侍女被吓得颤抖不已,生怕这发狂之人迁怒她们。
处境落差太大,自己先前又那般刺激他,难免情绪失控,左温并不意外。
“浦和若是伤到自己,我可要心疼。”左温笑容温柔,让旁边两名侍女也情不自禁红了脸。
苍宇保持沉默。
他恍若没有看到左温这个人一般,连睫毛都未颤抖一下。
反抗不成,准备来冷暴力了?自己最不怕的就是此点。
左温将苍宇情绪揣测得清楚明白,只微笑道:“既是如此,我明天再来,希望那时浦和能够消气。”
痴心妄想!苍宇只将左温的话当做耳旁风。
接连三天,苍宇都没有说话。
他将此当做无声的抗议,亦是他不屈服的表现。苍宇一想到那逆臣愤恨不满的表情,就痛快不已。
左温似是耐性极佳,从始至终都温和如风,已然让苍宇有些不耐烦。
随后那逆臣却将苍宇关进大牢之中,光线昏暗气味腐败。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就是如此。
尽管先前左温将苍宇囚禁起来,却从未苛待过他半分。依旧是锦衣玉食,甚至比之皇宫不逊色分毫。
现在待遇截然相反,只有硬邦邦的馒头与稀粥,着实难以下咽。苍宇如此勉强支撑了七天,倒也十分坚强。
若非复仇的欲望支撑着他,他早该直接求死。
左温第二次来看他时,苍宇已然有些憔悴,却板着脸不肯同他说半句话。
哦,想不到这暴君还挺硬气。接下来他倒要看看,在更深层的恐惧面前,苍宇是否会屈服。
左温不怒反笑,直接将苍宇关到了更深层的一处地牢,黑暗得连一丝光线都没有。只有细微的呼吸声,提醒苍宇他还活着。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整整一天,苍宇已经开始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