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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当真不出自己意料之外。一直默默看戏的左温,微微扬了扬眉。
失去美貌的司宁,在苍宇眼中不值一提,又怎会心慈手软?而司宁早将苍宇恨到了骨子里,他爱得快失望更快。
这落魄至极的两人凑在一块,自然要了却诸多恩怨,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既然剧情世界不许宿主直接杀掉主角,那左温就反过来让他们二人反目成仇,纵然耗费的时间略长也是值得的。
司宁设计陷害秦正雅,苍宇不管不顾直接杀了他的那一天,又可曾想过今日这般结局?
苍宇原本紧皱的双眉松开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又转头望着左温。
那端丽青年依旧从容不迫,他好似黑暗中骤然照下的一道光束,洁白凛然。
风华绝代,不染凡尘,也许这才是秦正雅真正的样子。从方才到现在,这人都保持沉默,所求为何不言而喻。
苍宇目光灼灼如同火焰,沉声道:“你爱我,你还爱着我。”
端丽青年面沉如水,连长睫都未眨动一下。
“你特意将司宁带到我面前,就想看我与他彻底了断,从此满心满念只有你一个人。”苍宇说得笃定无比,向左温递过一只手,“我原谅你,让我们重新开始。”
还未等左温回答,系统3022万分惊讶道:“主角攻脑子坏了!肯定是宿主上次把他关小黑屋时间太长,他才疯了。”
它刚才还觉得宿主彻底玩脱,恐怕不得不放弃最后一环任务。现今苍宇却说出这般话语,世间哪有这般奇怪的道理。
左温先前可是直接羞辱苍宇,还让苍宇以前的男宠看到他这般狼狈模样,如此苍宇还能觉得宿主深爱着他,肯定脑子有病。
“所以说,你不懂人类的心理,他已经被我彻底驯养了。”左温懒洋洋反驳道,“我花了半年时间,一点点磨平了苍宇的脾气棱角,如同人类驯化野兽一般。”
“生死性命被他人掌控在手上,即便是苍宇也难免忐忑不安,自卑不已。偏偏我见到他时,总是重复强调我对他一片痴情,所作所为都是出于爱情。谎言说得久了,自会成真。”
“他要利用我的迷恋,逐步复仇。这半年来苍宇一直如此说服自己,为此他什么都能忍。如果我不再痴迷他爱慕他,那苍宇自身安全毫无保证,实在太过危险。”
“于是他才给我先前行为都找了个借口,就连我羞辱他的举动都能原谅,否则他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使他如此选择,合情合理得很。”
的确很有道理。系统3022听了这话,也不禁哽住了。
它从来没想过,左温居然能达成这种匪夷所思的结局。实在比先前两个只知道按部就班完成任务的宿主,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他定会伸手,如同上次一般。苍宇依旧固执地将手伸出去,等待左温与他十指紧扣。
但苍宇等了许久,青年都未有所动作。他只是表情漠然地望着窗外,无喜亦无悲。
“我想明白了,我不应该这般拘着陛下。”左温长睫眨了眨,“先前所有怨恨都已彻底消除,我明日就给陛下自由。”
“明日我就送陛下出府,你我恩怨两清。”左温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苍宇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难以置信般死死看向左温,惊讶得连手臂都垂下了。
若是半年之前,他听到左温的话定会无比欣喜,现在苍宇却觉得万分失落。
明明是这逆臣对他百般渴求,却不可得。为此不惜耗费如此大的代价,只为让他亲手杀掉昔日心爱之人。
苍宇已经做好准备,与此人纠缠一生。他要死死拽着左温不断坠落,最后下了地狱也分不开。
可这人却说,他们之间恩怨两清。若是如此,他先前忍受的苦楚,都为了什么?
只为他一句轻飘飘的,你我恩怨两清?他别想如此干脆地了断。
“假话,你在说谎!”苍宇骤然失去了所有镇定,他厉声喝问道,“你爱我,你明明还爱我!”
“说你还爱我,说啊!”苍宇固执地逼问一个答案。
“我对陛下无怨亦无恨,陛下莫要强求。”左温的笑容温柔和煦,纯白如雪。
那是真正的看破放下,在左温眼中,他们二人已成陌路。
苍宇只能怔怔望着左温转身而去,极为体贴地替他合上了门。他彻底茫然无措,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剥夺苍宇的皇位,践踏他的尊严都只是达成任务的手段,而非最终目的。左温所要的,是给予这暴君自由之后,他还依旧被困笼中挣脱不开。
终此一生,苍宇都绝不会忘记自己。
秦正雅三字于他而言,是梦魇是甜蜜是毒药。即便岁月消逝年华渐老,一切过往依旧历历在目,绝不容忘却分毫。
这才是原主真正渴求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谁说秦正雅对苍宇毫无怨恨,可真是大错特错。
正是因为恨到了极致,他才要苍宇先痛苦再痴迷,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他的影子。
就在左温合上门的一瞬间,他终于接到了系统3022的提示,这五千任务点着实来得不容易。
系统3022迫不及待地发问道:“宿主已经完成任务,可要前往下一个剧情世界?”
“不急。”左温含笑说,“我还要了结最后一件事情。”
寂静而华丽的大殿,就连呼吸声也能听得清。
苍启这次没有坐在龙椅上,反而直接站在左温面前,不言而喻的压迫之意。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他已然长得极高,终于不用再仰望左温。
“我听说先生放走了皇叔,此举实在有欠考虑。”
苍启面色平静,就连责怪人时都是语气淡淡,却能让久经世事的重臣汗流浃背。
尽管皇帝年纪尚轻,他秉承而来的威严,已然不容小看。
让本该去世的先皇骤然逃脱,难免会惹出许多麻烦。私放朝廷重犯,此等罪名,苍启砍了左温的脑袋,都嫌太轻。
若是换做他人,定会直接跪地求饶。左温依旧立在原地,只有长睫微微颤动。
“先帝苍宇已经死了,只有庶民浦和还活着,他什么都做不到。”
“狡猾,先生一向如此狡猾。”苍启只扬了扬眉。
皇叔走了也好,他再不能干扰先生分毫。从此以后,先生只由自己独占,和其他人再无关联。
“臣想要辞官,还望陛下成全。”左温深深下拜,礼节一丝不苟。
心头刚升起的一丝希望,骤然破灭。苍启恍如整个人都掉到了冰窟窿中,寒意彻骨。
果然如此。
先生定要追随皇叔而去,做一对神仙眷侣。从始至终,先生心中唯有皇叔一人,根本不屑看他半眼。
还未等苍启断然拒绝,左温又淡淡说:“听闻凌至有仙人出没,臣想求得修仙之法。”
不对,这不对。先皇苍宇,明明是一路南行而去,凌至山却在至北之地。先生与皇叔,竟不是一路。
“往日种种已是过眼云烟,臣只愿隐居山林,不再过问俗事。”
青年缓缓抬起了头,眸光澄澈无比,其中既无渴慕亦无愿望。
一听此言,苍启的心更冷了。先生已经彻底看破放下,甚至不愿动心,这情景比先前更糟糕。
情念已绝之人,又该如何挽回?
他再顾不得许多,用力握住左温的手,喝令道:“朕不许你走,朕要你留下。”
“若我不愿,陛下又该如何?”
少年手腕微微用力,言辞坚定:“朕就学先生一般,将你囚禁在皇宫之中,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他眸中深寒光芒锐利如刃,当真有了一朝天子的高傲模样,决不许旁人拒绝分毫。
左温似是惊惧般,沉默不语。
苍启却借势抱紧他,似想隔着厚重衣物,感知到对方的心跳。
“就算先生不理我也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你能同皇叔耗上六个月,我却能花费一辈子的时间,直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俊秀少年缓缓抬起了左温的脸,轻轻抚摸着他的嘴唇:“我在他人面前是天子是皇帝,在先生面前,却永远只是苍启。”
一切已经不一样了。自他登上皇位,品尝过权力的诱人滋味后,苍启就绝不容他人悖逆分毫。
古往今来的皇帝,皆是如此。
先生利用自己达成所愿,亲手将他推到至高无上的皇位上,又可曾想到今日的局面?
苍启觉得快意极了,他终于能将内心的渴望倾诉而出。
“说来事情也十分有趣,先生昨日还将皇叔关押在府中,对他肆意索求。不知今晚,先生可会在我身下辗转呻吟?”少年天子轻声细语。
这话着实说得露骨。
左温几欲扭过头不理他,少年却固执地扳过他的脸,微笑道:“世事奇妙莫过于此,先生又何必惊讶?也许我该学先生一般,将皇叔带回来,让他瞧瞧你那时的狼狈模样。”
“先生知道,我一向是个好学生。不管何时,都是如此。”
是了,他一向对先生既爱又怕。那人好像永远算无遗策,纵然态度再恭敬,左温依旧在俯瞰众生。
唯有将先生搂在怀中,鼻端嗅着他身上的香气,苍启才切切实实察觉到,他真正拥有了先生。
自己不再是当初软弱无力,只能看着先生离开的小小少年。他已是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初尝权力滋味的少年,情不自禁痴了醉了。他执起左温一缕墨发放在唇边,虔诚地亲吻再松开。
左温并不反抗,他只是平静说:“可惜你不明白,我和苍启性格不同。苍宇惜命不敢死,我却截然不同。”
苍启却并不害怕。他微微歪过头,笑容笃定:“我不会给先生寻死的机会,只要先生还有一口气,我就定能将你救回来。”
“晚了。”左温轻轻说,“入宫之前我就服了毒药,露华浓。”
一缕血线已从左温唇边,缓慢流下,似妖艳红花绽开花瓣。
左温毫不在意地抹去了血迹,目光仍是淡淡:“自由可贵,尊严可贵,为此我不愿屈从分毫。”
原来那人什么都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苍启松开了左温,百般滋味杂陈于心,使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自己的渴慕与不甘,卑劣与挣扎,一切早被先生看在眼中,偏偏不出言提醒半句。
他就那样看自己逐步沦陷,看自己得意忘形。
就在苍启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之时,先生骤然抽身离去,何其可恨又何其可恶!
如果有可能,他绝不会爱上这薄情的人,他宁愿从没遇到过左温。
短短一瞬间,苍启前对左温满腔热忱爱意,全部转凉变冷。少年的指尖轻轻颤抖,他要竭力压抑,才能不喊叫发怒。
左温似是看透苍启的心思,轻声细语:“从始至终,我就是这般残忍,比你的皇叔更过分。”
苍启不想再听下去。他生怕之前的美好回忆碎裂成片,不复存在。
至为冷酷又至为清醒,全天下也没有几个。
气息微弱的青年,反倒靠近了两分。温热气息就贴在少年耳边,似是低吟又似诱惑,搅扰得苍启不得安宁。
“陛下恨我总好过爱我,我这样的人,并不值得陛下惦念分毫。”青年唇角沾染了一抹血迹,越发妖美动人。
“上位者不能有情,若是有情,就不能冷静地做出取舍。”
“这是我教陛下的最后一课。”
左温抬起手,想要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