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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们二人出手扰乱天命,又岂能怪天道不愤怒?”玄衣男子并未有丝毫动容。
“温瑜是天命之主,本该登基为皇。就算我稍微施以计谋,让局面稍有变化,他依旧有机会逆转颓势。”
“但温瑜两次背弃司空承德,甚至直接杀死他。自己硬生生错失天命,情况再不可挽回。温瑜没有司空承德,阁下料想的结局已然无法实现,又何必执迷不悟?”
听到司空承德四字时,温瑜瞬间睁大了眼睛,心中懊丧不已。
司空承德,原来一切缘由竟在于那人么?温瑜并不知道,杀死那软弱之人会带来如此后果,竟让自己与王位失之交臂。
自己明明没有过错,全是那二人搅乱自己的好事。
既然温瑾注定要死,他为什么不乖乖认命?偏要挣扎不休,使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忽然有人说出他的心声,让温瑜浑身一颤。
“天命注定如此,你就不该反抗。”玄衣男子说,“你们二人搅乱天命,此等罪过,魂飞魄散都算太轻。”
他又摇了摇头,淡淡道:“好一张巧嘴,可惜没有半点用处。你们自尽吧,如此还可转世重生。”
死得好,死得妙,温瑜眼神快意不已。等他们二人一死,就算没有司空承德,自己仍然是不折不扣的天子。
在这般实力差距面前,他们又有何胜算?
眼看那二人静立不动,玄衣男子立时扬了扬眉。
他轻轻弹了弹指,周遭星辰日月一涌而来,齐齐碰撞粉碎。炽热碎片崩裂分离开来,每一粒都锐利无匹,冲着那二人直奔而来。
从天空到地面,无孔不入无缝不钻,将那二人包拢合围。
一道比光更明亮比时间更快速的剑光,骤然劈斩而下。没有犹豫更没有彷徨,此等坚定信念似能斩裂苍穹。
剑光与碎片终于相逢了,整个寂静空间都为之狠狠一震。好似璀璨烟花炸裂在夜空中,瞬间点亮又极快熄灭。
温瑜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周遭奇异无比的景象,已然开始缓慢崩裂。他惊恐地发现,那二人居然还好端端站在原地。
原本威风凛凛的国师,已然面色惨白,甚至根本站立不稳。
谢泰和手持剑锋,将左温牢牢挡在身后。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甚至不需用眼神交流。
青年将军收剑入鞘,依旧是那般沉稳模样。
“区区幻境,一点用处都没有。”左温嗤笑,“为了配合你的幻术,我不得不装出极为痛苦的模样,真是无聊。”
“能被系统选为目标的剧情世界,天道必定十分衰弱,甚至已经消失。而你情况稍好一些,尚能选出霓光塔一脉,替你维护秩序。直至前段时间骤然觉察不妙,你才匆匆出手救出温瑜。”
“若是你力量还在,何不直接了当杀了我们?正如我们无法直接杀掉天命之子一般,你也无法对我们动手。因而你再三威逼,想让我们自杀。可惜这拙劣计谋,已经被我直接看破。”
玄衣男子金色瞳孔已经开始暗淡,他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你说天道不可违背,那我今日就要逆天行事。”身着龙袍的青年一个眼神,谢泰和就将那柄宝剑递给他。
左温手持剑锋,毫不犹豫地对准那人直刺而下,果决而坚定。玄衣男子合拢了眼睛,他身上甚至没有血液流淌出来。
谁叫这愚蠢的天道迫不及待,竟附身于上代国师身上,如此让左温杀了个干脆利落。
经此一遭事情后,想来他在这剧情世界中,再不会遇到半点阻碍。
“原来逆天而行,就是这种感觉。”左温忽然叹了一口气,随手将宝剑丢到一旁。
周遭幻境瞬间消失,他们几人又回到威严华美的大殿之中。周遭臣子并未察觉到异象,他们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玄衣男子挺立的身体,忽然晃动一下,随即倒在了地面上。他胸口鲜血,这才缓缓流淌而出。
“妖孽降世,都是妖孽降世!”先前沉默的温瑜,忽然大喊出声。
他惶恐不安地指着那二人,一字一句道:“都是他们杀了国师,此等举动违背天命,根本不配为皇!”
“国师畏罪自刎。”左温声音平静,“想来诸多大臣都瞧见,是国师畏罪自刎。”
先前懦弱不已的皇帝,终于锋芒毕露。左温的目光好似带着威压一般,所到之处众人臣服。
就连先前表情桀骜的谢泰和,也轻轻点了点头,直接承了左温的说法。
诸多大臣静默片刻,潮水一般跪拜在左温脚下。这等无声的动作,更胜过千言万语。
“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温瑜忽然暴怒了,他竭力嘶吼咆哮,以此证明他还拥有权力。
根本没有人搭理他,温瑜好似变成了无声无形的幽灵一般,不被任何人察觉。
就连他那懦弱的兄长,也懒得分给温瑜半个眼神。
“罪民温瑜也一并自刎,以死谢罪。朕宽恕他的罪过,从此世间再没有温瑜此人。”
众臣俯首称是,随后极有眼色地告辞。
“我没死,我明明还活着!”温瑜挥舞手臂,甚至不惜挡在别人面前。
所有人都对他视若无睹,被挡住的大臣稍稍侧过身,直接从温瑜身旁掠过,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纵然如此,温瑜的眼神依旧没有暗淡。他甚至忍不住大笑,笑声回荡在寂静宫殿之中,久久未曾散去。
自己没有失败,温瑾甚至不敢杀死他,这表明他畏惧自己。一想到这,温瑜又不禁兴奋起来。
“你还不是仰仗着谢泰和,才有今日这般威风。”温瑜恶毒地笑了,“堂堂天子,却成了一个卑贱的男宠,事事听从他人吩咐。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这次左温终于舍得望了温瑜一眼,他扬了扬眉道:“一样都是仰仗他人,谁叫我眼光比你好?”
“你输给我,司空承德也输给谢泰和,倒不知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与你不同,我心甘情愿遵守誓约,并不怨怼他人。”左温对谢泰和伸出一只手,他眼波璀璨犹如星辰。
那桀骜无比的青年将军,倒也十分给面子。他直接握住左温的手,动作亲昵无比。
“说得对,谁叫我就心仪陛下?”谢泰和得寸进尺,越发凑到左温面前,“就算陛下让我以身犯险,我也觉没有半点怨言。”
这太虚剑修有些生气。左温敏锐地觉察出那人的心绪,倒也并不意外。
谁叫自己在谢泰和被上任国师挟持之时,并没有半点紧张反应,谢泰和是恼恨自己太过心冷。
简直无理取闹。自己明明都已对谢泰和说明计划,他也没有出什么差错,还要自己怎样赔罪?
左温向外抽手,却被谢泰和攥得紧紧的。他横了那人一眼,谢泰和仍旧不愿松开。
这一下微妙举动,让温瑜瞧了个一清二楚。
他不禁冷笑着嘲讽道:“不出几年,你们定会反目成仇。谢将军与其跟在这不识好歹的人身边,不如替我效力。”
直到此时这般落魄境地,还不忘挖墙脚。这真是左温穿越好几个剧情世界以来,见到最有毅力的主角。
“不劳你费心。”左温终于抽回了手,淡淡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温瑜先是一愣,随后欣喜地难以自持。
这样好的机会,如果他再错过真是太过可惜。等他离开皇宫后,定能搅扰得整个天下不得安宁。
只要有霓光塔支持,温瑜又何愁夺不回皇位?
第62章
温瑜没有看见; 谢泰和在他身后怜悯地摇了摇头。
不知好歹的人从左温手下死里逃生,还觉得自己能为非同一般,让他这位皇兄无比惊惧。温瑜却不知,他这样活着,还不如被直接杀了。
这魔修的手段; 谢泰和以前旁观过许多次。他虽不赞同; 也不反对。
“谢将军可是怜香惜玉了?”左温问; “你若心疼他; 大可将温瑜关在你府邸之中。日久生情,他总有一日会接纳你。”
天子的话说得平静无比,根本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谢泰和却知道,那魔修从不多言半句。
他本可将此事蒙混过去; 但谢泰和根本不想这么做。
“我看到温瑜; 就仿佛看到以前的你。”青年将军合拢眼睛; “即使身陷绝境,也一样不服输。”
“我和他不一样。我从未将别人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即便我落败; 也不会将所有不公归结给他人。”左温回答得万分笃定。
谢泰和抬头,望了左温一眼,面容秀美的青年恰巧也正看着他。
纵然左温表情淡漠; 谢泰和却能读懂他的眼神。野心勃勃,执着向上,为了达到目的百折不挠。
“我就是这样的人,绝不是正人君子; 甚至有些卑劣。你接受也罢,否决也罢,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我知道,早就看得明白。”谢泰和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已认定你。”
青年将军眼神中跳荡着火光,直直望着龙椅之上的天子。
“你方才的举动,着实反常。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一向极少干涉,更不会花费半点心力。”
“陛下那句话,既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你自己听。你已经心动,又何必掩饰?”
是陷阱也是邀约,看似温柔的话语之下,却掩藏着锐利锋芒。谁前进谁后退,每一步都要计算精准,才不会出差错。
左温依旧不动声色,修长手指却紧紧握住了扶手,指节凸出。
可笑,自己何有过半点动心,明明是那太虚剑修自作多情。等到下个剧情世界,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陛下莫要伤了自己,若是你受伤,我会心疼。”
谢泰和又恢复成先前懒散腔调,让人分不清其是真情抑或假意。他迈步向前,直到离左温一步之遥才停下。
青年将军将他攥紧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果然那白皙手掌之中,已然有了几道红痕,颇有些触目惊心。谢泰和俯身低头,用吻一点点覆盖上那些红痕,动作温柔又专注。
殿外大雨倾盆而下。无数雨滴落在琉璃瓦上,又顺着房檐流下,声响清脆不绝于耳。
左温并没有看谢泰和,他正望着地面。漆黑地砖上,映出他们二人的身影,无比亲昵又极为疏远。
待得谢泰和稍一松劲,左温就干脆抽手离开。
“滚。”他直接命令道,“朕不想看到你。”
那魔修锐利目光横了过来,似打磨锋利的刀刃。只要一出鞘,就要割断仇敌的脖颈,待得炽热鲜血喷洒而出,才会收鞘而回。
谢泰和并未退缩半步,恰恰相反,他倾身向前,摸了摸左温的嘴唇。
微凉的手指,微凉的嘴唇,两相触碰之下,有一种别样暖意从中扩散开来。
“陛下又发脾气,真是沉不住气。”谢泰和笑了。
青年将军又凑近几寸,左温几乎能感觉到那人温热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激起一片战栗。
修长手指从嘴唇,抚摸上左温秀美面容。一寸寸温柔缱绻地上行,直至停留到那人纤长睫羽上。
距离又更近了些,他们俩额头贴着额头,无比亲密。
左温长睫不安地眨动。他已然决定,若是谢泰和再轻薄他,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给他一拳。
谁知那太虚剑修似是觉察到他的心绪,竟抢先一步捏紧了他的手腕,再微微用力,一时半刻他根本挣脱不开。
此时的左温,仿佛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被硬生生拘束于那人掌心之中,只能徒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