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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或者恨?”谢羽清认真的看着夏安年的眼睛,“没有,没有讨厌,也没有恨。”
夏安年一听,仿佛只有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黑暗者,只有自己才会有这样不好的想法,才会容不下一个小孩子。
“……我做不到,”夏安年更深的低下了头,仿佛要把自己放低到尘埃更低之处,后面想要人消失的想法他却更不好意思再说出来。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心里面最黑暗的东西,剖析给别人看,他也如此。
谢羽清看着他的样子,又想起之前自己的行为,话在嘴边,却一点儿也说不出口。
难道要说他也是这样,也曾经做不到,曾经想要他不存在,谢羽清也说不出口。
“安年,是这样的,”谢羽清尽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和思路,想要尽可能的说出什么,至少来缓解夏安年身上的罪恶感和自我厌恶。
“当初确实也做不到,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和自己不可控制的想法,就像是喜悦和悲伤,愤怒和嫉妒也不过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情感。”
“至少我认为,你不需要强制性的要求自己去做什么,要求自己有怎样佛光普度的想法,只要能坚持住自己的底线就行了不是吗?”谢羽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最近每跟夏安年待着的时候,触景生情,他就忍不住想起曾经的往事。
“大家都是普通人罢了。”谢羽清低声说了一句,又看着夏安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不是吗,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设想,人在设想的时候总是难以估算真实的情感的,到时候你一定比我处理的更好,何况你还这样的年轻。”
夏安年浑浑噩噩的听着,之前自己的恶毒想法已经让他把自己唾弃了千万遍,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许致言来爱的。
然而他却清晰的捕捉到了谢羽清嘴里的一句话,一切还没有发生。
确实如此,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都还有改变的机会。
夏安年想纵使自己不知道未来的结果会如何,但现在总还是可以把握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一见许致言,不是像今天这样,仿佛隔着笼子看观赏动物一样的单方面,而是两个人,坐在他们的小房子里,甚至是任何一家足够安静的咖啡馆,好好的见上一次面。
他要告诉许致言,告诉许致言他所有的挣扎和纠结,他所有这两天的经历。
他要当面问一问许致言,和孟雪之间是不是有着别样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说要跟自己这样懦弱的人呢,一起走一辈子。
他也想向许致言坦白他心里想过的一切,包括那些黑暗的不愿意告诉别人的想法。
他更想和许致言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像是曾经的无数次挑战一样,一起面对未知的风浪。
他不甘心。
夏安年发现他一切想法的源头不过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和许致言分开,不甘心许致言之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他曾经存在的痕迹,不甘心两个人还没有一起做什么反抗就这样被动的离开。
夏安年看着依然慈爱的看着他的谢羽清,心里面偷偷地说了句对不起,脸上却还是装作之前悲伤地样子。
他决定了,他要最后在拼一拼,他要不顾一切的去看看许致言,即使只能拥有最后一个拥抱,他也认了。
谢羽清自然不知道夏安年做了怎样的决定,见他还是情绪不好的样子又不知道在说什么。
反而是夏安年,他怕在谢羽清面前再露出什么马脚,点点头径直的回了之前光秃秃的房间。
谢羽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安慰这个对感情还极为认真的年轻人,只得看着他依然单薄如少年的身影,希望在一个人的独处中他能够有一定的愈合和情绪的改善。
夏安年刚进小屋子没多久,夏叶东就推门坏来了。
谢羽清听着房门关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就知道他肯定很着急。
忍不住起身迎上去,就看见夏叶东满是疑问的眼睛。
谢羽清伸手指了指关闭着的房门,夏叶东才呼出口气。
他太怕儿子见到许致言后跟对方一起离开了,走上那条不可挽回的道路。
轻轻推开门,夏叶东看着夏安年安静蜷缩在地板上的单薄身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疼起来。
夏叶东又看了两眼,才把房门悄悄的关上,走到谢羽清身边伸手指了指屋子,“安年怎么了?”
谢羽清沉吟了下,还是认真的说出了实话,“……许致言那个孩子看起来就是张扬的那种,怪不得会这样子,估计平时追他的人呢肯定不少,安年能够早点儿看清也是好事儿,如果随着感情的深入再发生类似出轨的问题,他也许会更伤心。”
夏叶东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他不知道儿夏安年对许致言的感情已经深到了那样程度。
想着刚才看到的夏安年的样子,夏叶东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如果任由夏安年和许致言在一起才是真的害了他。
毕竟即使两个人平时关系再好,许致言之前也是交过女朋友的,和他儿子在一起也许只是因为一时的对同性关系的好奇。
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没有什么保障,不会有结婚证和婚姻法来规范和要求,保护他,也不会有孩子这样天然的纽带。
何况许致言一看就不像是值得托付的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偷听
吃晚饭的时候夏安年和之前一样,依然没有出来。
夏叶东已经几次从门缝中看他有没有吃掉送进去的饭,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也许真的是想生理上的不想吃饭?夏叶东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他不知道夏安年现在想不想再看到他,是不是已经把和许致言的事情算到了他的身上,他俺不想看见儿子那样的眼神。
看着夏叶东第十多次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夏安年缓缓睁开了轻微闭着的眼睛,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和之前刚刚被关住的样子不一样了,他表现出来的伤心,一定已经让夏叶东和谢羽清放松了警惕。
估计只要他假装睡着,夏叶东和谢羽清应该不会对他做更多的限制。
夏安年像是要完成一个伟大至极又充满风险的人物,静静的屏着呼吸蜷缩在地上,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果然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听到了另个人的对话,夏安年赶紧把耳朵竖起来。
“老夏,你去睡觉吧,也三四天没好好休息了,这样撑着也不是办法,如果手术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就不好了。”谢羽清递给打着哈欠的夏叶东一杯水,也坐在他旁边。
夏叶东忍不住摇摇头,真诚的看着同样因为他的打扰没怎么休息好的谢羽清,“我没事儿,你去睡吧,这两天打扰你,给你添麻烦了。”
谢羽清轻声笑了笑,“跟我说什么添麻烦,年轻的时候麻烦还不少吗?”
夏叶东听着他声音里的笑意,忍不住也想起了曾经一起生活学习的岁月,没想到都过去了那么久,有些画面还是很熟悉。
“唉,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咱们照他们这么大的事情可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夏叶东叹了口气,拿着手里的杯子轻轻的喝了口,“真是让人不省心。”
“怎么出格了?”谢羽清靠在沙发背上,声音却很轻,“安年这孩子还不够乖吗?说实话,他就是一不小心喜欢上了个同性而已,你是个医生,应该知道同性恋不是病。”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夏叶东早就怒火中烧了,但是谢羽清这样说他倒没什么,看着对方依然很显年轻的脸,他忍不住想起来曾经谢羽清的暴脾气。
轻轻的笑了笑,夏叶东才又说起来,“我怎么不知道同性恋不是病,我是不能相信我的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啊。”
夏叶东看着谢羽清,“他从小到大没让人操心过,连个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就喜欢同性呢?”
“他和许致言那孩子的事情你也许不全清楚,我确是知道的,他们两个估计一个是对对方产生了太强的依赖,一个是对对方有着保护欲,这样一来都误会成了爱情。”
夏叶东看着手里的杯子,眼神却没有什么焦点,“我的儿子我清楚,事实上他性格里有跟我很像的东西,比如说懦弱,他不是那种能够毫不在意别人看法,即使是被人歧视也能活的恣意的人,他不是能够走狭路的性格。”
夏叶东说着也有些激动起来,“我只是希望他的人生能够平顺一些,我不求他有多大的成就,难道这也有错吗?”
谢羽清被他问的说不出口,难道说是夏叶东的错,显然不是,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身平顺,所求也不过是一生平顺罢了。
那就是夏安年的错吗,只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一个同性,就要被全世界大多数的人远离,蔑视和为难。
他们这样的人,只因为自己的性取向就要永远被所谓的大众和正道排斥吗?就要不反抗被改变吗?
纵然是谢羽清,也茫然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对同样渺小的人类有这样的束缚,有这样的压力。
即使同性恋已经被科学证明了并不是一种疾病,即使同性恋的群体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站出来为自己发言,为自己争取和异性恋同样的权利,依然有更多的人,更多原本无关的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名义出来阻挠着。
谢羽清突然不想在跟夏叶东聊这个话题了,他们因为自身的属性就已经属于了完全不同甚至是对立的阵营。
他现在这样帮着夏叶东只不过是因为有这个困恼的人是夏叶东,而那个可能并不是真的同性恋的人是夏安年。
两个都是他想要他们过得好的人。
有人问,为什么有些异性恋会支持同性恋维权,却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
有一个回答谢羽清记得很清楚,那人说,前者是因为想要他们活的轻松一些,而后者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活的轻松一些。
他帮夏叶东也只不过是想要夏安年能够活的轻松一些,即使不能活的更轻松,也看清自己的爱情是不是真的值得付出的爱情。
见谢羽清突然沉默下来,夏叶东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的一丝的尴尬,明明他们已经是很久的老朋友了。
“之后就会好的,”夏叶东忍不住打破了让人不舒服的沉默,“等到明天中午送安年去机场,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出了国,离开可能给他误解的许致言,一切就会变好了。”
“明天就出国?”谢羽清一听也不由有些惊讶。
屋子里一直静静的听着两人对话的夏安年,一听明天就出国也忍不住颤抖了下。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明天出了国,在至少一段时间内,他大概都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更别说和许致言鉴赏一面。
夏安年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又往门口的地方蹭了蹭,想要听清楚两人之后的对话。
“既然明天就出国了,老夏你去睡一觉吧,明天还要开车去机场。”
夏叶东摇摇头,看着谢羽清白皙的皮肤上明显的黑眼圈,“你去休息休息,我不放心。”说着就看了看夏安年所在的房间。
谢羽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用担心了,去睡吧,他不会再做什么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儿子,对不起
夏叶东听谢羽清这样说,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谢羽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