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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陆仁甲为了准备复诊,连早餐都没有吃,此刻一定是饿坏了,予冉满眼心疼:“报告得什么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予冉金口玉言,他这一问,护士真的念到他的号码了,他匆匆挂了电话,“喊号了,现在可以拿了。”
“118号,陆仁甲……”护士一脸不耐烦,她叫了第三次都还没有人应,她那里还有一大堆工作,这报告还拿不拿了!
“我是……”陆仁甲小跑过去,声音穿过透着,有些发闷,但特质是很难被掩盖的,至少,刚才还一脸不耐烦的护士,已经开始观察他了,“你是……”
“陆仁甲。”陆仁甲伸出手扯住了报告的一角,但是护士死活拽着不放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仁甲?修仙里的楮墨?”
这护士职业惯养出来的大嗓门,一下子在椅子上等叫号的病人,眼神齐刷刷看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不是。”
“你不是明星,不是你带着口罩做什么?”
“我,我刚做了隆鼻手术,这张脸暂时还不能见人。”
果然,这世界歧视整容的人民群众还是挺普遍的,最重要的是小护士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完全是亵渎了她的偶像,那语气就好像是泡过零度的冰水:“行了,拿着你的片子去找大夫吧。”
陆仁甲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好笑。
医生看着他拿过来的片子,推了推老花眼镜,皱眉的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好像片子的主人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似得。
陆仁甲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紧张,身体是他的,他怎么会没有感觉到不一样的呢?医生突然站了起来,俯下身扒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
陆仁甲僵硬着身体。
好不容易等医生坐回去了,他又听到一声叹气,陆仁甲弱弱地问:“医生,我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没有啊,恢复的不错。”医生轻松地回答。
陆仁甲在想,如果予冉在这里一定会揍这医生一顿,没什么事前面的铺垫是为了什么?给自己加戏?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医生又开口了:“你之前车祸的伤,确实恢复地很好,但是,你头上的伤,可能存在一定的隐患。”
陆仁甲顿时屏住了呼吸。“医生,你是什么意思?”
“你的脑袋上有个一厘米的肿块,你之前说的那些情况,可能都是受到它的影响,现在看来影响还不是很大,反而如果手术的话,风险会大些。”
“没有影响吗?”
“暂时来看是,但是它是会随着血液的流动而流动的,到时候就很难说了。”
陆仁甲脑袋空白了一会儿,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心攒着,里面冒出了汗:“那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等它自己散开了,那个位置不好做手术,而且开颅的风险也高。”
陆仁甲浑浑噩噩,连怎么离开医院都不知道,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声急促的汽车鸣笛声。
他的目光寻过去,因为是背光,刺眼的太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随后车窗摇了下来,“上车。”
顾廉之?
他不是早就拿到号看医生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是特意在等他?
第四百六十七章 (番外) 顾廉之的过去
陆仁甲坐在车里,心情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虽然医生说这个肿块是良性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就跟身边放了个定时炸弹一样,也无法安心。
顾廉之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突然开口:“是检查结果出了什么问题吗?”
陆仁甲心里一咯噔,手紧紧抓住了装片子的塑料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没有,医生说恢复的挺好的。”
但这种粉…饰太…平的脸实在缺乏说服了,顾廉之轻轻一笑,看过来的眼神里,让陆仁甲有些心虚。
“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常,谁都不知道明天和灾难哪个会先来,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顾廉之淡淡说道,这些话似乎是在他心里藏了很久,脱口而出,没有一点磕绊。这个人精一样的男人,似乎眼睛里装了一台扫描器:“跟予冉吵架了。”
陆仁甲再次紧张了起来,“有那么明显吗?其实也不是什么吵架,就是我单方面在闹脾气。”
顾廉之目光变得幽暗起来,似乎被往事牵绊住了一样,他的眼前仿佛不是这个小镇的楼房和水乡,而是地狱里滚烫的熔岩浆流,他站立在浆流之上,任由扑腾的热流烫伤身上的血肉,因痛楚而清醒,
“我曾经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在我面前,而我无能为力。”他像是找到了疏散通道,多年不曾面对的话题,第一次说了出口。
陆仁甲猜想,他说的就是在文成大地震里丧生的弟弟。
“那天,我们吵架了。我跑到外面抽烟,可就当我想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无理取闹,任性想要他来哄自己的时候,地震就发生了。”顾廉之像是陷入了回忆的里,这段过去就是刻在他血肉里的伤,他无法忘记,久而久之,记忆病变,企图想要剥夺了他的一切。
那场灾难就是一场暴力,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
陆仁甲想要开口,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干涩的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一个音节,空气是那么的压抑,令人无法呼吸。
“我那一刻想明白了,在灾难面前,任何事情都那么渺小,可我救不了他,我只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倒塌下来的建筑物把他砸的面目全非,什么都没了,我最爱的人,我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埋在了那令人绝望的砂石之下。”
陆仁甲是个好听众,但他实在不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师,他想哪怕这里坐着想费旭一样的心理师,都比自己坐在这里要强。“顾老师……”
顾廉之似乎没有听到陆仁甲轻声叫唤,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他父母怪我是应该的,哪怕是打我,我也认了,可是他们没有,但是他们也不让我看他了,怪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陆仁甲听到了这里,一颗心似乎是被揪了起来,仿佛看到一个在自己心里被伤的体无完肤的人,他手上拿着刀子,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自残。
陆仁甲突然打了个喷嚏,在这种暑气未退的气候,顾廉之竟然还穿着一件高领长衫,虽然质地很薄,但让人觉得怪异。他很想看看,在这件薄薄的长衫下,是否隐藏着一身的伤痕。
有些人企图将自己精神上的痛苦转嫁到肉体之上,形成所谓的自残。
陆仁甲在这压抑的对话里,大吸了一口气,清冷的气体进入鼻腔像是瞬间让他大脑放松了下来,“顾老师,我想他会原谅你的。”
顾廉之的车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听到了陆仁甲的声音,感觉眼前这个人跟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了。
“如果有一天,在我面前只有一个生存的机会,而当我跟予冉都需要它的时候,我不敢说毫无遗憾,但我会毫无保留地让给予冉。因为我知道活下来的人更痛苦,他承载了两个生命的责任,我……我做不到,是不是很自私?”
“责任?”
“是,顾老师,责任,有时候我觉得人之所以生存在这个世上,是因为他肩膀上的责任,并不是说一定要拯救世界才是大英雄,每个人之所以一个独立而且伟大的英雄,是因为他们能履行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对自己,对他人负责。”
这是顾廉之听到最另辟蹊径的安慰,几年前很多人都在劝他要活下去,活下去做什么呢?你有一群喜欢你的粉丝,你有父母家人朋友。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些独立的个体活下去。
他的身体在这场灾难里活了下来,但是没有,他直视过地狱,也一直被地狱直视着,他逃脱不了,也不可能因为陆仁甲今天的一番话,就能够获得解救。
“下车吧,到了。”
陆仁甲看到他瞳仁里没有生命的灰败,突然懊悔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顾老师,我不会说话。”
“不,不管你的事,这些年来,连心理医生都没办法,你只是个普通人。”顾廉之笑了一下,又恢复成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正常样子,像是戴上了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具,“我就是岁数大了,你肯听我这个中年人唠叨已经是有很好的脾气了。只不过,你今天去医院真的没检查出大毛病吧?”
陆仁甲话到嘴边,顿了一下,说道:“没有,医生说恢复的挺好的。”他忽然想明白了,如果有一天会因为这个肿块失去了什么,那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予冉像顾廉之一样,把这些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质疑自己,质疑人生。
陆仁甲想要摸出自己的手机,但是怎么也找不着了。
顾廉之看他一脸焦急,仿佛在找什么,问道:“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手机。”陆仁甲低着头,怕是滑落在底下了。
突然面前顾廉之递来一部手机,“用我的手机打。”
陆仁甲接过手机,道:“谢谢顾老师。”
过一会儿,一阵清脆的铃声从副驾驶座的旁边响了起来,并且发出嗡嗡的震动,陆仁甲惊喜一喊,“找着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番外)虚惊一场
予冉本来打算打电话给陆仁甲了,都那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手机刚掏出来,就看到陆仁甲在顾廉之的车上下来,他把手机扔给了片场助理,像是看到了出墙的妻子,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谢谢你,顾老师。”
顾廉之眼睛一弯,眼角的弧度像是开了一层桃花,他示意陆仁甲往身后看,“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陆仁甲转过头,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怒气给挟持了。“予、予冉。”
予冉只觉得眼前这个叫做顾廉之的前辈,笑起来实在扎眼,但表面上还是很温和地问:“顾老师怎么跟我们家阿仁一起回来了?”
我们家这几个字他咬得特别清晰,顾廉之仿佛故意听不见似得,“恩,我感冒了,也去医院看病,撞见了就送小陆回来了。”
人家是好心送陆仁甲回来的,自己也没好意思兴师问罪,予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那多谢顾老师照顾了。”
“恩,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今天的拍摄就不参与了,先回酒店休息,你们辛苦了。”
顾廉之走了之后,予冉一脸兴师问罪,“都跟那家伙去干嘛了?”
陆仁甲摆着一张无辜的脸,“我本来是自己回来的,但是在门口遇到顾老师了,他说要送我回来。”
予冉看到他手上的片子,把他拉到片场上的椅子上,勒令他坐在那里不许动,自己一张张翻阅陆仁甲的CT片,“医生怎么说?你的病例呢?”
病历上记载的大实话太多,陆仁甲还没有准备告诉予冉,就把他留在了顾廉之的车上,“病历在医院忘记拿回来了,但是医生说我恢复的挺好的,看样子,应该这两天就可以拍戏了。”
予冉想起这部戏里,陆仁甲也有参与,虽然是临时客串,但似乎跟自己也有对手戏,导演特地安排的这个角色是个精神病,而且为了炒作和噱头,跟他演的丁昊会有亲密戏。
陆仁甲面色平静,但手却在予冉低头埋首看他拍的片子时,紧张地蜷了起来。好在予冉在医学上是个行外人,很快就把片子塞回去了,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是的,谁都不知道灾难和明天哪个先来,他也不用揪着予冉那点过去不放,谁心里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