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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彻底放下了!
带着坚硬利刺的榴莲,开始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弧线,不住的被人传来传去,而这传送的过程,总有一个共同的交集,那便是萧铎。
萧铎虽是死刑犯,可被如此凌虐,实则是律法所不许的,只是萧祎都默许的事情,谁又会多嘴说什么。
等到萧铎被押到刑场,整个人除了面上还辩的出模样外,身上早就血肉模糊。
百姓对他有多恨,砸出去的力气就有多大。
所有的刑犯全部就位,萧祎才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皇子特有的官服,身后带着一众的随从,凛凛而来,英姿飒爽,甚是威风。
人群让开道路,他下马的时候,萧铎刚好被人从牢车上放下,那一瞬,四目相对,萧祎眼底面上,带着胜利者不动声色的笑容,而萧铎……
怒目圆睁,明明正是死死盯着萧祎,恨不得冲上去将其撕烂,却是不知为何,忽的目光一颤,转头就朝玉兰阁的三楼看过去。
他这一目光的突然转变,原本正在喝茶的顾玉青顿时一惊,端着茶杯的手重重一抖,滚烫的液体落在手背,却是灼烫的疼痛让她猛然颤抖的心一瞬间又平静下来。
茶杯轻移,款款送至嘴边,呷了一口,再挪开,朝着萧铎的方向,嘴角带着笑意,朝他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转瞬,将茶杯搁在面前桌边,用帕子轻轻擦去手背水滴。
而萧铎,被人推推搡搡,推至行刑台,腿弯受到一脚重击,扑通跪下,却始终抬头,如同魔怔了一般,凝着玉兰阁三楼最好的那个雅间。
他看不清里面究竟坐着谁,甚至连男女都不辨,可不知为何,就是收不回目光。
脑中浑浑噩噩,混混沌沌,纷纷扬扬的思绪犹如漫天飞舞的被秋风卷起的黄叶,可那些画面,他却陌生至极。
一瞬,是他身着大红喜袍,分明一身新郎官的行头,却是牵着顾玉禾的手,将一盏凉酒送到同样穿着喜袍嫁衣的顾玉青面前。
一瞬,他又是坐在龙椅上,昼夜批复奏折,日理万机,却是御书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带着寒气,进来两个身着铠甲的年轻将军。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却是带着让他陌生并且畏惧的气息,腾腾杀气,随着他们的一步步靠近,汹涌而来。
分明是为他征战沙场驱逐外敌开拓疆土的将军,却是目露寒光,手举利刀,几乎二话不说,递到他的面前,隔着数丈远的距离,甩手将手中利刀朝他飞射而来。
明明是纷飞的思绪,可萧铎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利刀入喉的疼痛和冰凉,甚至听到他们转身之际所说的话,“哥哥,姐姐的仇,算是报了。”
哥哥……姐姐……什么哥哥,什么姐姐,什么仇,他的将军,为何要杀了他!
正心头犹如一只巨蟒在翻滚,脑中所浮现的画面让他惊恐不安,那画面却倏忽不见,犹如一道天光,闪耀一瞬,彻底消失,耳边又是周围人群的轰轰议论声,身上是被榴莲砸过,呼吸间都撕心裂肺的疼。
望着玉兰阁三楼的目光微顿,眼底却是茫然……我为何要朝玉兰阁看去,怔忪间,收了目光,却是听得萧祎的声音在他背后的脑顶响起,“行刑!”
……
问斩陆久政与何家的时候,人群尚且算得上安稳,可等到萧铎的时候,因着刽子手特意用了彰显身份不同的狼牙金刀,本就躁动的围观百姓,越发沸腾。
以至于纵然高高坐在玉兰阁的三楼最好位置的雅间,顾玉青也没看到那最后一幕。
不看也罢!
趁着人群还未散去,顾玉青扶了吉祥下楼,恰好在楼梯口迎上正要上来的如意,主仆三人徐徐离去。
浑然不觉,在她离开玉兰阁三楼的一瞬,有一间雅间的大门“咯吱”被推开,露出一张明媚动人娇艳柔媚的脸,看着顾玉青背影的眼睛,带着幽幽怨毒。183
第四百三十二章 银子
一路回到赤南侯府,周秉德牵了马车到后院马厩,顾玉青则扶着吉祥如意回桐苑。
洗漱过后,换了家常衣裳,吉祥如意服侍她用过这略有些偏迟的午饭,却是没有一丝困意,只觉精神清爽。
此刻正是午后,秋日的阳光,微醺,空气里弥漫了桂花的香气,馥郁芬芳。
坐在藤下秋千架上,也并不荡起,只是脚尖在地面划来划去,悠悠哉哉的闲闲晃悠着,双手抓在两侧藤缆,眼睛微眯,下巴稍扬,不时的一口深呼吸,贪婪的吮吸着周身的幽香空气,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个甜糯的弧度。
八月的天空,澄澈如碧,蓝的犹如一块透明的水晶,几朵白云,仿若一团团最最细腻柔软的羊毛,随着微风,慢慢的漂浮着,慵懒悠闲又透着高贵,让人看着,不禁入迷。
廊下一只八哥,叽叽咕咕,学着人话,不时朝着天空中南飞的雁队唤上几声,说的却是喜庆的道别话,有模有样,也不知是谁教给它的。
这样的悠然自得,前世今生,自母亲去世,这数年来,顾玉青第一次享受,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这静谧祥和涤荡,浑身放松,犹如舒展在茶盏中的一缕茶叶。
正身心陶醉,吉祥行至面前,低声禀报:“小姐,周秉德求见。”
几口气透出,顾玉青才依依不舍睁眼,“让他进来吧。”
吉祥得令,应诺而出。
顾玉青则是扶着如意下了秋千架,行到一侧石桌旁,如意在石凳上垫了厚厚的垫子,她款款落座,手边已经摆好一盏升腾着热气的碧螺春。
不过是茶水入喉的功夫,周秉德已经低眉垂首,跟在吉祥身后,行了进来。
及至顾玉青面前,恭敬的作揖行礼,“小姐。”
问安过后,顾玉青含笑道:“可是有事?”心下却是明白,他应该是为着那一千两银子而来。
周秉德得话,立即说道:“小姐今儿给了奴才一千两银子去玉兰阁定雅间,奴才只用了八十两。”
听闻他提起那一千两银子,吉祥如意双双一个对视,简直比顾玉青还要上心。
只是听得他说只用了八十两,两人不禁瞠目结舌。
八十两,也就是玉兰阁三楼雅间在寻常时候的正常价格。
可今日却并非寻常日子,更何况他去的时候,已经就是距离问斩只有两个时辰的样子,时间那样紧迫,那个时候,且不说玉兰阁要坐地起价,只怕早就没有雅间了。
他却只用了八十两,这个正常价格,拿到了仅次于最好位置的房间。
并且,还没有搬出赤南侯府的名号来。
吉祥如意简直好奇死了,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顾玉青虽同样好奇,却不打算询问,既然是吩咐他办事,他一不仗势而不破财三没有闹出乱子,而是平平稳稳的做到了她的要求,至于这过程究竟如何……每个人的手段不同,更何况,她吩咐了府中管家去做事,可是从来没有问过,他究竟是如何做的。
周秉德话音落下,顾玉青呷一口热茶,含笑道:“你做的很好。”
却再无下文。
不仅周秉德顿生讶异,就连吉祥如意都是有些吃惊,小姐竟是不问问其中过程。
不过,讶异归讶异,小姐不问,她们却是断然没有置喙的道理。
周秉德眼中浮上惊疑,不禁张口,“小姐难道不问我,是如何定下的这雅间?”
顾玉青转手将手中茶盏搁置在一旁石桌之上,道:“难道你觉得,需要我过问,你才安心?”
一句反问,惹得周秉德愣怔一瞬,心头涌上一股别样滋味,第一次办事,顾玉青就给了他那样一笔银子,事成之后,却是不问过程,全然信他,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仗势欺人,坏了赤南侯府的名声!
母亲总说小姐人好,他却不以为然,母亲离开赤南侯府的时候,顾大小姐还是个奶娃子,能看出什么人好不好的。
可眼下,她毫无芥蒂的相信自己,周秉德心头那股不以为意的坚定,却是有些动摇。
再加上昨夜小宝在她房中大放厥词的胡闹,她都始终含笑包容。
这个小姐……许是真的不同。
深吸一口气,周秉德心里原本就打算说的话,更是迫不及待的出口,而且,凭添几分把握。
“小姐给了奴才一千两银子,如今用去八十两,余下的,奴才能不能自己留下。”周秉德抿了抿嘴唇,试探性的看着顾玉青,说道。
此言一出,吉祥如意饶是再怎么忍着,也忍不住心底那份震惊。
天!
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仗着小姐对姜妈妈的尊敬,对小宝的喜爱,他这是要得寸进尺的欺主吗?
吉祥如意顿时心生怒气。
顾玉青却是面不改色,眉目不动的朝周秉德看过去,“可以,但是,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周秉德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随着顾玉青“可以”二字出口,嚯的松出。
“小姐让奴才做小姐的马夫,却是在奴才第一日上任,就交代奴才去玉兰阁定雅间,奴才私心想着,小姐可能并不仅仅只让奴才做个马夫,今日一事,许是小姐有意锻炼奴才。”
周秉德一面说一面觑着顾玉青的神色,想要判断,自己的猜测,是否就是事实,可凝了半天,在顾玉青面上,除了看到她由始至终的浅浅笑意,如同这秋日的阳光,带着温暖,却是再读不到其他任何一缕情绪。
不禁泄气,干脆只说话,不再考虑其他。
结果如何,等说完了,自然就知道了,反正也瞧不出来,多思无益。
“奴才想,既是如此,那奴才日后跟着小姐出门,少不得要和其他府邸的马夫小厮打交道,这过程中,难免要用银子,与其每次都问小姐要,还不如这些银子小姐且就给了奴才使唤着。”
语毕,周秉德垂眸拱手,立在那里,等顾玉青的答案,心头有些惶惶。
毕竟,顾玉青对他也只是说过,让他做她的私人马夫,却从未提过其他。183
第四百三十三章 问话
顾玉青听着周秉德的话,他把她想说的,一句不落的尽数说了出来,深深看过周秉德一眼,顾玉青道:“今儿出去一趟,你可是有什么别的话,想与我说。”
却是只字不提银子的事,更不回答周秉德的问题,且她这话,问的泛泛,并无一定得范围。
周秉德闻言,略略思忖,抿成细线的嘴唇微启,几番犹疑,终是吸一口气,说道:“今儿去玉兰阁,奴才在后院,听着各个府邸的马夫攀谈,旁的倒也无甚,只是听公孙大将军府上马夫言辞之意,似乎公孙大将军,有意想要将其府中二小姐,许配给皇室皇子。”
眼下适婚年龄的皇子,除了萧祎,便只有萧煜。
萧煜和顾玉青的事,传的街头巷尾,沸沸扬扬,就连周秉德也深知其中故事,故而一番挑拣,选了这一件回禀。
顾玉青闻言,却也只是微微一怔,并不意外。
上一世,公孙琦就是嫁给了萧祎做正妃,感情如何,她不得而知,却是知道,公孙琦因着头胎胎位不正,生产前夕有受到惊吓,难产而死。
在她死后半年,萧祎便另娶了礼部尚书家的嫡女,婚事办的风风光光,大有帝王婚娶的气势。
对于这两个人,顾玉青并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