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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面上的笑意极是真诚,不知道的,还当萧煜是她亲出。
太后身子半倚在一侧的靠枕上,得了皇后的话,不禁一叹,状似无奈,却是宠溺无限,“这孩子从小孝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宝贝似得,不及给慧贵妃和皇帝看,就先捧到哀家的跟前来。想不宠他,都难!”
慧贵妃嘴角挂着浅笑,低头不语。
皇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朝慧贵妃瞥过一眼,转瞬,又是风平浪静,“谁说不是,宫里的这几个皇子,也就煜儿最合我的眼缘,可惜,不是我的亲生。”
说着,皇后满面惋惜,连连啧啧。
慧贵妃却是眼皮没眨,置若罔闻。
太后听她这话,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心头失笑一声,转头捡起一颗紫晶葡萄放到嘴里,“今年的葡萄,比去年的格外水灵,我记得顾玉青她母亲先前进宫,最爱的就是哀家宫里的这紫晶葡萄,每每到了秋日,她就进宫进的格外频繁,哪里是来看哀家,分明是冲着这紫晶葡萄来的。”
将皇后的揭了过去。
皇后面上笑容,不禁一僵,可到底都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这点面子功夫再没有,这皇后的位置,她也不必再坐了。
既然太后提起姑苏彦,皇后便就着姑苏彦的话题,又道:“煜儿与顾玉青,郎才女貌,可谓天作之合。”说着,皇后幽幽一叹,“可惜姑苏彦去的早,若她还活着,眼见如此,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
眉眼微动,觑了慧贵妃一眼,皇后面色凄凄,又道:“还有祁北姑苏一家,”深深吸气,一声长叹过后,皇后又道:“倘若没有发生当年那些惨事,姑苏老将军也能眼看着外孙女嫁的良人。”
皇后本意,是想指出,萧煜与顾玉青结亲,算是倚靠攀附上顾臻这棵大树。
原本萧煜外家势力薄弱,就是他的死穴,如今有了顾臻,再加上一些姑苏老将军的旧部,他的势力,可谓与日俱增。
可偏偏太后却是想起端王。
皇后话音尚未落下,太后便面上涌现不悦,“是哀家没有生养出一个好儿子,为非作歹,不知何为兄友弟恭,不知何为江山社稷。”
皇后顿时吓得面皮一颤,脸上血色就以看得见的速度褪下,急忙起身,“母后,儿媳不是那个意思。”1
第四百五十章 梅妃
瑞兽香炉中,上好的沉水香散发着袅袅香烟,腾空而起。
太后冷眼看过皇后,心头冷哼,哀家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待皇后语毕,太后便道:“是哀家会错意了吗?皇后不是指责端王,那是什么意思?”
一双氤氲着锋芒的眼睛,直射皇后。
皇后顿时经不住这样的目光,不禁身子有些打颤,可解释的话,却是无从说起。
让她如何解释,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慧贵妃冷眼瞧着,端起手边茶盏,悠悠然轻呷一口,缓缓搁下,仿佛看戏一般,眼底蓄着一抹戏虐,任由皇后尴尬的立在那里,并不张口替她铺个台阶让她下来。
她又没疯。
先前皇后与她,不过是争夺宫中地位和势力,可眼下,这争斗却是已经白热化到生死边缘。
皇后与萧祎结盟,不用想,她都知道,她们母子此刻的处境。
若是舒妃还在,或许她会忍不住冷呛几句,眼下的情形,但凡有人说话,不管是什么话,皇后都能顺势找到台阶而下,最怕的就是无人接茬,将她一个人晾在那里。
只可惜……萧铎一死,何家倾巢覆败,舒妃此刻早就疯疯癫癫了。
一时间,寂静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霜,几次深呼吸,皇后才调匀气息,驱逐了心底的那抹慌乱,再次沉稳下来。
“母后,儿媳的意思,是想要感叹世事无常,姑苏一家无缘见到顾玉青的良缘,有些可惜。”素白的面上,血色一寸寸如同壁虎爬上藤蔓一般盈盈而上,红润的脸颊让她看上去又重新的风华绝代,雍容端庄,一派国母风范。
太后眼睛微眯,眼底的冷光淡下,却是一声没吭,待皇后语毕,她又拈着面前白玉盘中的紫晶葡萄,吃过几颗,才悠悠抬起眼皮,瞥了皇后一眼,“你坐下吧。”
皇后闻言,款款落座,只坐下的一瞬,红唇微抿,眼底波光颤抖,捏着帕子的手紧紧攥着,骨节处,泛出清白,朝慧贵妃投去怨毒一瞥。
慧贵妃恰好抬眸朝她看过去,迎上那道幽怨含恨的眸光,却只是眼底浅笑拂过,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左就皇后对她的怨毒,由来已久,不多这一次!
接下来,几许闲话说的不痛不痒,冠冕堂皇。
因着顾玉青是要下午才进宫,略坐少许,皇后与慧贵妃便起身告辞。
“你以为,傍上顾臻这棵大树,你和你的儿子就能高枕无忧!”一出太后的寝宫,皇后便气势咄咄起来,对着慧贵妃,毫不客气道,似乎是要将方才的怨气,一泄而出。
慧贵妃冷眼回视,却是不欲与她多言,抬手扶着发髻上的金步摇,姿态慵懒,强调幽幽,道:“没错啊!”
皇后原本憋了一腔的话要说,不料想慧贵妃竟然直接点头承认,那满腔的话顿时就如一块脏污了的抹布,堵在她喉头,出不来,憋得嗓子梗梗生疼。
恨恨瞪着慧贵妃,皇后咬牙切齿,只转瞬,那腔恨意,仿佛忽的化为乌有,上前一步,探了身子到慧贵妃面前,“只可惜,就算是圣旨赐婚,这顾家的大门,也未必就朝你打开,一朝不成亲,旁人,就还有机会。”
说罢,皇后身子一收,嘴角扯出一抹森然如魑魅的笑意,“你说,本宫的话,有没有道理?”
她口中的旁人,显然直指萧祎。
秋日的暖阳照在她的满头珠翠上,闪发着耀耀光泽,却是冰冷如霜。
慧贵妃听着她赤裸裸的威胁和挑衅,面上拂过一抹不以为意的蔑视,“娘娘若是觉得势在必得,不妨一试。不过臣妾还是要提醒娘娘,搬起石头,大多砸的是自己的脚,娘娘可不要弄巧成拙,徒添笑话,上次沉香阁的事,娘娘难道觉得还不够?”
慧贵妃提起沉香阁,皇后心中怒气顿时更盛,犹如旺火中添了火油,噗的就燃了起来,火苗直窜。
“沉香阁一事,难道你以为,就永远没有真相大白那日!”食指指着慧贵妃门面,皇后说的恨之入骨。
“只要娘娘敢让真正的真相大白,臣妾无所谓。”慧贵妃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燥的姿态,慵懒的犹如一只刚刚睡醒的波斯猫,可微眯的眼底,却是迸射着不容忽视的寒光。
说着,慧贵妃眉毛微动,嘴角漾出一抹笑意来,“娘娘有空琢磨如何害人,不妨想想自己亲身女儿的婚事,静毓也不小了,所记不差,比顾玉青似乎还要大些,难道娘娘真要将她耽搁下去,等到日后拿去和亲!”
“你敢对本宫不敬,威胁本宫!”皇后面上怒色,登时堆砌起来。
慧贵妃面上挂着不温不淡的笑意,“臣妾素日一贯对娘娘不敬,娘娘难道直至今日才发觉吗?”
说着,慧贵妃摇头叹息一声,“可惜,臣妾有陛下御赐铁券,娘娘不能像对其他妃嫔一般,擅自用刑,不然,臣妾纵然命如猫,能活九次,也活不过娘娘歹毒很辣的手段,只是可惜当年梅妃与长皇子。”
提及梅妃,慧贵妃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皇后,直到看到皇后眼底波光紊乱,才错开眼睛,一声冷笑,“怎么,难道时至今日,梅妃姐姐的冤魂,也时常入到娘娘梦里!”
皇后闻言,呼吸不禁急促。
“盛宠如梅妃,也抵不过皇后娘娘您手中的权利,趁着陛下不在,一顶谋逆的罪名便严严实实的给她扣上,等到陛下回宫,一切已成定局,娘娘当真好谋算。只怕娘娘这些年,做梦也想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臣妾吧。”
“只可惜,臣妾兄长不争气,始终不成气候,辜负了娘娘千回百转的算计。”
言毕,慧贵妃却是不愿再多言下去,“臣妾还要准备顾玉青下午进宫时的见面礼,就不多陪娘娘叙旧了,娘娘若是有意,不妨改日我们再聊梅妃。”
说罢,也不理会皇后眼中的幽幽怨毒与滔天愤怒,扶了贴身婢女,摇摇离开。
对着皇后,慧贵妃尚能气定神闲,可转身离开,却就并非那样淡定了,她倒是不怕皇后的魑魅手段,可她怕顾玉青陷入皇后有意设下的泥潭中。1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多吃
赤南侯府中,顾玉青枕边一块玉佩,散发着一团粉红色的光芒,时浓时淡,却是在顾玉青一个翻身之际,那如霞光一样的光,倏然消失。
在光消失的一瞬,顾玉青羽睫轻颤几下,睁开眼来。
原以为不过是在马车里昏昏睡着,不成想,一睁眼,入眼便是那顶熟悉的烟云纱帐,顾玉青一怔……她竟是睡在自己的床榻上了。
思绪还停留在龙阳山上,停留在周秉德的故事里,停留在那狼群首领上,停留在被绑架前夕“天机”的那个任务里,停留在今日晌午“天机”的那番说辞里。
怔怔忪忪,顾玉青以手撑床,坐起身来,脑子里不断横亘的,是那山寨大王的清逸模样。
周秉德说,那狼群首领的眉眼嘴巴与她几乎一模一样,此刻回想那山寨大王,又何尝不是。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顾玉青懊恼,当初被绑架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瞧出来。
自己何时成了马后炮!
心头郁郁,深吸一口气,缓缓叹出,抬手拨开面前纱幔,穿了鞋子下地。
听到屋里的窸窣声,吉祥如意忙推门进来,“小姐醒了。”
顾玉青颔首点头,几步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子推开。
外面秋阳正好,温煦的阳光一瞬间扑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带着花香气。
墙根下,一溜排开的桂树,满树繁花,开的灼灼。
小鸟啁啾,北雁南归,廊下笼中,八哥扯着嗓子吱吱呀呀,状似唱戏。
沉沉的心情,似是一下子被这秋日的风光冲散不少。
顾玉青默默劝慰自己。
先前对弟弟的行踪,一无所知,眼下有了目标,合该高兴,不能太贪心了。
吉祥铺床叠被,如意则是行至顾玉青身侧,低声道:“小姐,陛下口谕,传小姐酉时进宫。”
听着如意的话,不禁转眼瞥了一眼天边日头,已经是偏西,顾玉青心头哑然失笑。
越发能睡了。
自重生以来,似乎不管遇上什么天大的事,都无法妨碍她的好眠,照旧该吃吃,该睡睡,哪怕醒着的时候心头焦灼万分,脑袋沾上枕头,即刻入眠。
好在此次进宫,皇上特意交代是酉时,不然,又要被她昏睡过去!
洗漱过后,虽不是正经吃饭的时刻,可是此次进宫是答谢隆恩,皇上皇后,太后,慧贵妃那里磕头问好自是少不得,几番规矩下来,着实折腾,故而顾玉青吩咐厨房,丰丰盛盛做了一桌饭。
正吃饭,彩屏便来回禀,“小姐,四皇子殿下跟前的明路来了。”
因着早就多次接触,他又是萧煜跟前的贴心人,顾玉青也不多做讲究,直接召了他进来。
进门就看见顾玉青一人端坐在饭桌前,桌上结结实实摆的满满当当,明路顿时嘴角就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