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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仇恨,不共戴天,深入骨髓。
只要她在世一日,便无法原谅。
绝不原谅!
“你要把那翡翠桂花糕给她?”皇上眸中闪出诧异,转头朝皇后看过去。
那珍品,还是当年他亲自从战利品中挑了,送给梅妃的,后来梅妃事败,那东西便辗转落到皇后手中。
皇后乃六宫之主,凭它什么好的东西,她自然是可以享用,皇上对此,并无多言,甚至觉得,理当如此。
可梅妃的事情过去多年,这些年,皇上不止一次想及当年梅妃那桩谋逆案,总觉得……自己的判决,似乎太过轻率了些。
梅妃,他的皇长子,梅家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
一个当年旧物,惹得皇上思绪纷纷,眼底风云变幻不断。
皇后迎上皇上面上的微微诧异,心头绽出一个冷笑,不动声色的昵了慧贵妃和顾玉青一眼,轻动眉眼,流光微转,复又端起皇后的雍容华贵,道:“这几个皇子,煜儿是第一个被指婚的,小辈里的第一个媳妇自然看重,什么好的东西送给她,也不心疼。”
说着,皇后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摇头轻叹,“臣妾身为一宫之主,一贯秉性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对孩子们,素日里是严苛了些,可臣妾的心是热的,也不知,这些孩子们能不能懂臣妾。”
说的情真意切。
顾玉青知道,她这是还在不遗余力的为方才的事情洗白自己呢,可“一匣桂花糖”几个字从皇后口中说出,顾玉青却是再无心理会皇后的兀自洗白。
她入宫前,神玉“天机”给她的任务,分明就是让她带一匣子桂花糖回去。
眼下皇后临时起意,送出的这份礼物,却是与天机的任务不谋而合,顾玉青心头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皇后说,那匣子翡翠桂花糕乃苗疆进贡之物,苗疆……自家小花园里发现的那刻着苗疆繁复图腾的木匣子浮现在顾玉青脑中,莫名,她总觉得,皇后的这份礼物,与她家中藏着的那匣子,有着某种联系。
“天机”说,那木匣子乃父亲当年亲手埋下的,可匣子中的东西实在是……可惜,一直不得与父亲相见,不能一问究竟,那木匣子,如同一根坚硬的刺,横亘顾玉青心头。
思绪纷纷,她迫切的想要看到皇后要送她的苗疆翡翠桂花糕。
不仅顾玉青迫切想要见到,大殿之中,一众妃嫔皇嗣,更是巴着脖子想要见识见识。
不过多时,皇后的贴身宫女气喘吁吁折返回来,描金的乌木大托盘上,垫了一层极细极白的羊绒小垫,垫子上,一个紫檀木匣子引得众人目光纷纷落上去。
一瞧见那紫檀木上雕刻着的花纹,顾玉青顿时心口一缩。
那花纹……与她家藏起的那匣子上的图腾……如出一辙,下意识的,顾玉青便偏头朝萧煜看过去。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萧煜根本就在一直注视着顾玉青,她目光落向萧煜双眸的时候,萧煜正也看向她,从萧煜的目光中,顾玉青看到不加掩饰的震惊。
显然,这东西,就连得宠如萧煜,先前也并未见过,此时一见,他却是同样的一眼认出了这匣子上的花纹。
萧煜给顾玉青递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且耐住性子,任凭什么事,等她拿了这匣子翡翠桂花糕回去,再细说。
顾玉青颔首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捏着丝帕的手,不禁用力,捏的骨节一片青白。
看着底下一众人的反应,皇后面上露出似有若无的倨傲之色,皇后的尊贵,到底是寻常人比不得的。
这抹倨傲一闪而过,皇后将目光落到顾玉青身上,端着一副上位者体恤子女的慈和,带着谆谆教导的腔调,说道:“这个,是本宫给你的,既是要做皇家的媳妇,日后一言一行,愈发是要端庄守礼。”
说着,话音儿一转,又道:“先前在本宫寝殿,本宫给你立规矩,便是这个道理,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只怕你行差踏错。”
抓住机会,皇后不断地为方才的事情洗白。
然而,众人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方才究竟如何,大家心头早就有了分辨,此刻皇后不断地牵扯话题,却只让人觉得她是心虚。
得皇后赏赐,顾玉青随着皇后落目于她,便款款起身,低头垂目,面色恬静的立在那里,细听皇后一番带着话音儿的教导,待到皇后语毕,恭敬一福,“谢娘娘赏赐。”
有关皇后的那番辩白之言,却是一句话茬不接,仿佛根本没有听到。
见她此言落下,再无下文,皇后不禁觉得有些气恼,“怎么,本宫的话,难道你有异议?”
第四百六十五章 起疑
顾玉青羽睫轻颤,猛地抬头,朝皇后看过去,面上做出一副茫然惊诧的表情,“娘娘何出此言?臣女不懂。”
皇后嘴角带出凌厉的冷笑,大殿之内,明晃晃的烛光下,她这抹笑,如同被千年冰块浸染。
正要再说话,却是被皇上一口深吸气的叹息阻了回去。
“好了,教导的话,等日后再说也不迟,今儿她头一次参加宫里的家宴,且先算了。”
皇上都发言了,皇后自然不好执拗,只得咬唇作罢,精致的妆容下,看过顾玉青的眼底,带着如霜的寒意。
接下来,便是宫女将那匣子的盖子打开,捧了一匣子栩栩如生的翡翠桂花糕,向顾玉青递过去。
素手伸出,接了匣子,低头瞧着匣内之物,顾玉青心头啧啧,若非事先知道,这是翡翠雕刻而成的,只怕她单凭一看,根本不辨真伪,望着匣子内的东西,她甚至觉得,能隐隐闻到桂花糕的香甜之气。
只是那匣子上的图腾花纹,让她心头惶惶焦焦,有些气息不稳。
再次拜谢,款款落座。
匣子摆在手侧桌上,惹得一众人的目光纷纷看过来。
待到彻底的曲终人散,已经是亥时将至,太后年迈,虽有心再与顾玉青多说几句贴心话,却是无力。
慧贵妃更是要服侍皇上,腾不出空来。
由萧煜陪着,一路出宫。
在回赤南侯府的马车上,顾玉青眼帘微垂,细思着今日一事,心口微微一叹。
今日能事成,归根到底,还是源于太后娘娘的偏宠和疼爱。
若是她老人家当时直接一句话告诉皇后,她顾玉青并未说什么,那么也就没有之后的事了,纵是那药粉作用,皇后也断不可能行出那般举动。
太后……一口浊气从胸口叹出,顾玉青捏着丝帕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前世今生,太后对她,都是疼若至亲。
这份恩宠,早就让顾玉青视太后如同自己嫡亲的祖母一般,可……可到底心头还是会疑惑,太后究竟为何如此偏宠于她?甚至这份宠爱,远远超过她的亲生孙女。
上一世,这个问题她就不明白,这一世……随着与萧煜走到一起,她就越发想要知道其中缘故。
心头又是一叹,摩挲着放在腿上的匣子上的图腾花纹,顾玉青敛了心思,低头将目光凝向那匣子。
这东西……究竟与家里的那东西,有什么联系。
胸口只觉憋闷,凝了那匣子上的花纹半晌,偏头朝车窗方向看过去。
夜风拂动车帘,透过缝隙,她看着外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萧煜,身姿挺拔,容貌俊逸,眉宇间的飒飒英气,毫无素日半分那纨绔之样。
随着萧铎的倒台,皇后与萧祎的联手,萧煜的日子,是要过得越发凶险了。
想到这个,顾玉青心头却又有些庆幸。
以前,是萧煜不顾生死的一次又一次的救她,日后,在萧煜充满危险的生活里,她将参与。
与他并肩携手。
一路无话,马车摇摇,行至赤南候府门前,吉祥将车帘打开,萧煜瞧着马车里的顾玉青,满面温柔,道:“今儿晚了,你回去也不要再多想,那苗疆之物,明日下午,我来找你,我们一起研究。”
皎洁的月光,如烟似雾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纤尘不染的眼底,如同撒了一层碎钻石,发着奕奕光泽。
迎上那抹温柔,顾玉青嘴角含笑点头,只觉得心头安稳踏实起来。
周秉徳驾车,马车朝二门驶入,只等到赤南候府的大门严严实实合上,萧煜才打了马头离开。
一路回府,明路将在皇后寝宫外发生的一切毫无遗漏的回禀给萧煜。
“……殿下,奴才起先还当九殿下是要走三殿下的门路,哪成想,他说什么陛下密旨,是为了替咱们王妃把三殿下引开,好让公主殿下进去。”
萧煜听了明路的话,微微蹙眉。
看来今日在皇后寝宫,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一想到是因为与他结亲,顾玉青才要遭受这些无端的灾祸,萧煜心头就狠狠一抽。
“小九究竟为何肯一次次帮阿青,我尚不知道,不过,你只需记着,他是友非敌。”
明路点头,黑黝黝的眼珠略略转动,“殿下,您说……今儿在皇后的寝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煜横他一眼,“你一直守在门口都不得知,我又怎么知道!”
明路跟着吸了口气,“也倒是!”转了话音儿,“殿下,奴才瞧着九殿下和咱们王妃说话的样子,总觉得,九殿下似乎是对咱们王妃别有用心。”
萧煜就又横他一眼,“什么别有用心,小九才十岁,他对阿青,能有什么用心。”
随着话音儿出口,萧煜莫名就想到当日狱中,端王的那句话。
他说在父皇的一众子嗣中,有一个是被他掉包了的。
当时只觉他是口放狂言,想要利用父皇的疑心,实现他最后的阴诡目的罢了。
虽说后来,他无形中与萧祎联手,除掉萧铎,利用的就是端王的这句挑拨之言和父皇的疑心,可说到底,他是不信端王的话的。
然而现在……萧恪的眉目开始在他脑中心底一寸一寸清晰过来。
清秀俊逸的面上,五官堪称精致,可他眉目间所散发的气息,却是与所有的皇子皆是不同。
就连阴鸷如萧祎,眉宇间透漏出来的,也不过是狠毒罢了,可萧恪,他却是多次从他不动声色的面上,看到锋利的光芒。
而那份气势,专属于历经沙场的将士特有。
萧恪,不过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素日连宫门都很少有机会出,他的身上,怎么会有那种浓郁的沙场气息。
还有……萧恪在宫中,一贯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所习武功,也不过是宫里的拳脚师傅指点。
可他的武学造诣,分明极深。
当日端王举事,他抽剑而出的时候,萧煜就立在他的身侧,当时就被他的剑气震骇到。
只是当时事态紧急,他不及多思,后来又因着种种事情,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此刻想起,却是……
第四百六十六章 遇见
凝神回想着萧恪抽剑的姿势,当脑中画面清晰到可以定格的时候,萧煜眼底波光,骤然颤抖,如同海啸。
那姿势,分明与他的,如出一辙。
而他,是师承顾臻。
萧恪呢,萧恪为何也与顾臻有着一样的路数。
思绪及此,萧煜睡意荡然无存,浑身血液激荡,只想立刻见到萧恪。
怎奈漫漫长夜,才过去一半。
洗漱过后,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