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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顾玉青第一次遇刺,虽然害怕,却也不是分外惊慌,只是可怜金桔绿菊,被这样的场面吓得面色土灰惊声尖叫起来。
金桔绿菊的尖叫引起吉祥如意的注意,这才发现,她们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立刻便抽身要朝顾玉青奔来。
只是院中刺客太多,又是将吉祥如意团团围住,一时间她们不能立刻脱身。
眼看刀尖抵面,顾玉青突的被人一下推开,震惊之际,耳边传来金桔的声音,“大小姐,快跑。”
顾玉青被金桔用力一推,踉跄几步躲开那直刺而来的利刃,回头却看到金桔胸口插着一把利刀,怵目的红血从她胸前汩汩而流。
“金桔!”顾玉青不禁脱口喊道,声音已经哽咽。
刺客眼见杀错了人,抽刀就要再朝顾玉青刺来,金桔却徒手握刀,死死抓住锋利的刀身,满嘴流血喊着,“大小姐,快跑,快跑。”
只是金桔一介弱质女流,怎么抵得过那刺客的力气,话音未落,便被刺客一脚踢飞,凌空而起时,刺客的尖刀从金桔胸前趁势拔出,顿时鲜血如同喷泉,散了一地猩红。
顾玉青被金桔的忠烈惊得竟一时间挪不得步,可她还未从金桔带给她的震撼中缓解分毫,便又看到一向胆小怯懦的绿菊疯了一般扑向那刺客的腿,死死抱住,拼命的向她喊道:“大小姐,快走啊。”
绿菊虽然力气小,可她的手就像是嵌在那刺客腿上一般,任由他怎么拳打腿摔,绿菊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嘴角鲜血流到她灰白的脸上,顾玉青看得心尖直痛。
几乎是想都不想,顾玉青抄起手边一只花瓶便向那刺客砸去,那一刻,顾玉青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便是把绿菊救出来,至于自己是生是死,她已经顾及不到了。
顾玉青的反击来的太过突然,刺客又被绿菊牵绊住,故而顾玉青一击即中。
顾玉青力气虽小,可锋利的花瓶瓷片划过头部,给刺客的冲击还是不小,刺客登时脚下有些站不稳,晃了几晃。
“大小姐,不要管奴婢,您快跑啊!”绿菊咬牙朝顾玉青喊道,一双胳膊环住刺客的大腿,紧紧抱住不撒手。
顾玉青在绿菊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惊慌和畏惧,而是从容的镇定,视死如归的冷静。
这样衷心的丫鬟,顾玉青怎么可能不管她,只是以花瓶偷袭这样的方法,也只能趁那刺客不备用一次而已,再用却是不能够了。
目光越过刺客的肩膀,在他身后略一停顿,顾玉青收回目光欺身上前,直面那刺客,“你们要的人是我,何必伤及无辜,放了她。”
顾玉青的声音极冷,仿佛三尺冻冰,又带着凌人的盛气与极强的威严,让人不禁心神一震。
那刺客被顾玉青一只花瓶砸下,愤怒交加,正欲扬手一刀劈向脚下的绿菊,听到顾玉青的话,没来由的手上动作一顿,回头去看顾玉青。
看着刺客手上动作停下,顾玉青强自镇定的扫了绿菊一眼,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是三皇子殿下派来的人吧!”说着,顾玉青冷笑几声,“没想到我的命竟这样值钱,承蒙三皇子殿下看得起,对付我一介弱质女流,他竟动用了江湖势力,如果我所猜不错,你们应该是萧宿派的吧。”
被顾玉青一字不差的说中,那刺客登时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萧宿派!”
顾玉青眼帘微低,瞥了一眼刺客脚上的鞋,冷笑道:“江湖上,除了萧宿派穿这样的青面灰底方头布鞋,怕是没有别人再穿吧。”
“顾家大小姐果然不负才名,内宅女子却连江湖的事也知一二,难怪二皇子殿下对顾大小姐与别的谋士不同。可惜……”刺客的目光如同他手上那柄锋利的刀,带了丝丝惋惜,滑过顾玉青的脸,“可惜,你马上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阴狠的声音落下,顾玉青看向她的目光却是带了从容的笑意,“只怕,见不到太阳的人是你了。”
顾玉青语毕,吉祥恰好冲到刺客背后,手起刀落,将其一刀毙命。
方才,顾玉青就是看到吉祥冲破了院外的包围,才用言语将其拖住,一来给吉祥争取时间,二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察觉不到吉祥的逼近。
此时院落中的刺客也被如意和闻声赶来的顾府家丁打的差不多,残余者见屋内领头人已死,顿时不敢再恋战,火速撤离。
只是,待到顾玉青奔至绿菊身边时,绿菊早就因为遭受重击而五脏具碎,没了气息。
抱着绿菊与金桔冰凉的尸体,顾玉青心神震撼悲痛难耐,发誓要让三皇子萧祎为她们陪葬。
若非金桔绿菊忠肝义胆,拖延了时间,只怕顾玉青根本等不到吉祥冲出包围前来相救。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顾玉青捏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树影下,脸上神色明暗难辨。
第四十五章 僭越
良久,顾玉青幽幽叹了口气,眼中翻滚的波涛散去,眼底一片明净。
这样的忠仆,让她怎么狠得下心去惩罚她们。
上一世的恩情她来不及报,这一世她是想要弥补的,哪成想……就闹出顾玉禾和萧铎那档子破事。
萧铎那个祸害,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
搁下茶杯,顾玉青躺在藤椅上以手揉着眉心,心中想不出一个妥当的法子。
好在顾玉青也不是要钻牛角尖的人,既是想不出,干脆先搁置一旁好了。
“把杜娘子叫来。”顾玉青闭着眼睛低声吩咐道。
吉祥得了令,转身而去,不过须臾,她便引着一个中年妇人遥遥走来。
杜娘子在顾家做事已经有三年,可这三年来她大多都在东侧院,几乎从来没有和顾玉青说过什么话,此时被作为顾家掌家人的顾玉青传召,杜娘子紧张的走路都有些小腿打颤。
“奴婢给大小姐请安。”及至顾玉青面前半仗远,杜娘子规规矩矩跪下给顾玉青磕头问安,低头垂眼,不敢直身。
只是刚刚匆匆一瞥,坐在藤椅上眉目精致的小姑娘浑身散发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气质便让她心里发慌的紧。
跪在地上,姑娘子放置膝头的手不住的打颤。
顾玉青冷眼瞥了杜娘子一眼,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请安一般,只慵慵懒懒用茶杯盖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茶面上漂浮的茶叶。
诺大的桐苑,只有微风熏染的树叶沙沙作响,一时间静寂极了。
这种安静于杜娘子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度残忍的刑罚,杜娘子心里煎熬的紧,额头的汗珠也从细细密密一层细汗变成了滚珠大的汗珠子,顺脸而流。
直至一盏热茶变凉,顾玉青才“哐当”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石桌上,杜娘子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脸色唰的就白了。
见火候已经差不多,顾玉青冷着声音说道:“好大的胆子,你不过我府上养的一个下人,二小姐要来找我,也是你能拦的?二小姐虽然年纪小,但再小她也是你的主子,你可知罪!”
顾玉青有意做出的极怒的声音吓得本就害怕的杜娘子心里更是发慌,立刻抖着声音说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只是……”想到昨夜大小姐才将二小姐的乳母杖毙,杜娘子头皮发麻的壮着胆子解释道:“奴婢拦着二小姐,实在也是为了二小姐好,还望大小姐明察。”
她可不想也被大小姐几板子打死。
顾玉青身子向前一探,幽深的目光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光泽,转瞬,眸中又是一片冰冷。
“为二小姐好?也罢,给你一个分辨的机会,免得直接将你杖毙让人说我苛责下人!”顾玉青一副根本不信的语气说道。
听到“杖毙”二字,杜娘子顿时脸色灰白如同死人,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剧烈的抖着。
匍匐而跪,杜娘子说道:“赵嬷嬷虽然是二小姐的乳母,可她到底也先是府上的下人,然后才是二小姐的乳母,这顺序是错不得的。但赵嬷嬷素日行事实在太过胆大妄为,奴婢担心长此以往,二小姐会有样学样,被赵嬷嬷带坏了。”
顾玉青不打断杜娘子,她便继续说,只是随着声音渐起,嗓音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反倒是平静了许多。
“赵嬷嬷虽是下人身份,可在东侧院,俨然把自己当成东侧院的主子,除了让二小姐拨了专门的丫鬟伺候她,一应吃喝也是从不取府里大厨房的,总是吩咐奴婢在东侧院的小厨房给她另做。”
杜娘子徐徐而道,顾玉青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上一世,杜娘子说的这件事顾玉青是知道的,她不是不气,只是无奈顾玉禾屡屡在顾玉青面前求情,说赵嬷嬷是她的乳娘,如今母亲没了,她虽有孝心却不能尽力,不想在赵嬷嬷身上留有遗憾。
为了一个下人,顾玉青不愿伤了姐妹和气,故而也就没有追究。
上一世,顾玉青终究是对顾玉禾宠溺的有些过度了,甚至为了她失去一些底线。
像赵嬷嬷这样的刁奴,换作旁人,她早就拉出去发卖了,怎么会由得她在府里胡作非为。
顾玉青心头叹息一声,“去阻拦二小姐来我这里求救,就是为的这个?”
杜娘子摇头,抬起衣袖抹了眼中的泪,说道:“这件事东侧院里人人都瞧之不过,奴婢却也并不是分外气恼,毕竟赵嬷嬷是二小姐的乳母,二小姐要孝顺乳母也是应当,不过是个分寸问题罢了,由不得奴婢置喙,奴婢只是瞧不过赵嬷嬷挑三拣四喝五邀六的轻浮狂妄样子。”
“二小姐是府上的嫡出小姐,将来所嫁之人必是高门大户,是要做一家主母的,奴婢实在担心赵嬷嬷这些行径耳濡目染二小姐,将二小姐带坏了。”
杜娘子说的这些,上一世深爱妹妹的顾玉青自然也考虑到了。
只是顾玉禾力保赵嬷嬷,顾玉青无奈,最后只得从宫里高价请了教引嬷嬷来教导顾玉禾,又在府中另辟院落,让赵嬷嬷搬过去住,如此才将赵嬷嬷对顾玉禾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过……顾玉青脑海中又浮现出上一世顾玉禾灌下她一杯鹤顶红的那一幕,心里凉凉的打了个冷颤。
哎!
眼下杜娘子说的言辞恳切,由不得顾玉青不信。
只是,心中却是疑惑,杜娘子不过是个厨房的管事,将来顾玉禾嫁人,带谁去婆家也轮不上带她去,她操心的事是不是有些太过僭越了。
换句话,这不该是她关心的问题才对。
如此想着,顾玉青看向杜娘子的目光闪着毫不遮掩的精芒,杜娘子顿时受不住顾玉青的气势,身子一缩,伏地磕头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顾玉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杜娘子,语气一顿,接着说道:“你能告诉我,昨夜为何要去踢赵嬷嬷的尸体!”
杜娘子闻言顿时大骇,想要狡辩说奴婢没有,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吞咽了下去。
大小姐是何等精明的人,既是问得出来,自然是已经知道了。
惊惧之下,杜娘子一时间心神俱震,不知如何是好。
第四十六章 一头撞树
顾玉青冷眼瞧着杜娘子,精明如她,只需一眼便看出,杜娘子与赵嬷嬷之间有着她不知道的恩怨。
这恩怨会不会和顾玉禾当年对赵嬷嬷的那些无端发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