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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及至萧煜面前,诚恳而恭敬的行礼。
望着这位让他们等了正正一下午的客人,顾玉青只觉脑中某根神经像是被人如同拨动琴弦一般,挑动。
目光像是被施了咒语,死死落在这位客人身上,不能挪动分毫,随着他施礼起身落座,一瞬不瞬。
骆志松!
这三个字,如车轮,从顾玉青心头碾过,发出轰轰雷鸣声。
这一世,她第一次相见。
可上一世,骆志松的名字,与她而言,如雷贯耳。
响彻天下的名士,萧铎几次三番,登门相求,请他出山,辅佐左右,并许他来日尚书之位,公候之爵,荫封祖孙后代。
可骆志松却是闻言眼皮不动,次次毫无回旋之地的拒绝。
手段用尽,求而不得,萧铎便生出歹意。
他一贯秉承,他得不到的,也绝不给别人机会。
可就在萧铎派人暗杀前夜,忽的传来消息,骆志松做了萧祎的幕僚,入住萧祎府邸。
至今,顾玉青都记得,萧铎在初闻此言时,急怒攻心,吐出的那一口鲜血,颜色有多刺眼。
可萧祎得了这位名满天下的谋士,却并未帮他谋得天下。
自骆志松入住萧祎府邸,萧祎便渐渐表露出颓败之色,几次争锋,虽是表面看起来,萧祎得胜,可这得胜的代价,却是萧祎渐失左膀右臂。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内里损耗已经是不堪一击。
萧祎与皇后彻底翻脸,就是在骆志松入住萧祎府邸的第二个月月头上,虽不能肯定就是骆志松从总作梗,但却肯定,他一定起到了某种推波助澜的作用。
再之后,就是萧祎与岳家公孙一家彻底断绝往来,失去公孙牧的扶持,成为孤绝一人。
萧祎事败之后,曾有消息传出,骆志松之所以拒绝萧铎而选择萧祎,实则因为他恨毒了萧祎,打着辅佐的旗号,却是在行报仇之事!
那时,她一心辅佐萧铎,萧祎事败,只觉大松一口气,对骆志松便再无上心,最终也不知,那流言几分真假。
反倒是萧铎,在听到流言的一瞬,梗在心头数年的硬刺,才倏忽间仿若被拔去。
也是因着这流言,当年萧祎事败,他府上一众幕僚皆被处以死刑,唯独骆志松,逃过一劫,自此杳无音信。
萧祎落罪,罪名乃乱臣贼子,叛逆之人,自然不得入葬皇家祖坟。
萧铎为显仁德,没有将其曝尸荒野,让人寻了一处山头,将其下葬。
可在萧祎落葬不足三月,他的坟茔便遭人强行挖开,开棺取尸,遭受鞭笞之刑,被打的面目全非后,尸体被随意扔在荒野外。
萧祎到底乃天家之人,此事一出,登时震惊朝野。
却是有流言同时四起,那段时间,曾有人在那山头附近,见过骆志松数次出没。
那时,萧煜已经在着手登基之事,顾玉青为此,更是奔波忙碌不已,消息传来时,登时心头大颤。
到那时,才真正相信,骆志松辅佐萧祎,乃行报仇一事,只是不知,他心中仇恨到底有多大,萧祎事败而死,都不足以让他泄愤,非要开棺鞭尸才可!
此事虽闹得动静极大,可因着萧煜一则忙于登基,二则心头着实嫉恨萧祎,再加上骆志松所为之事,正好解他心头恶气,故而只是让人象征性的随意一番调查,就将此事归于萧祎为恶,惹得天神大怒,降罪与此!
此事,不了了之。
上一世的记忆,随着骆志松的突然出现,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再回神,其实也不过眨眼瞬息。
秋日的阳光透过敞开的木门,恰好打在落座最外侧的骆志松身上,他的身体,半明半暗,落在顾玉青眼中,只觉心头铮铮。
先是神医戚铭,再是谋士骆志松,这两个皆是名满天下,在上一世,萧铎求之不得的人,这一世,却都毕恭毕敬,出现在萧煜面前。
对上萧煜的眼神,那眼底,分明就是心甘情愿的肝脑涂地!
能让这样的能人异士为其所用,可见萧煜能力非同小可。
这一世,她顾玉青重生,可萧煜呢,难道也是重生?
如若不是,那这一世的萧煜,与上一世的萧煜,区别不过是上一世早逝罢了。
可纵然是早逝,他离世的时间与现在相较,也不过是数月之隔。
现在,他已经拥有这样雄厚的暗中势力,那在上一世,他的势力,必定也是强大。
他既有这样大的能力和本事,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那般惨死落梅坡!
可惜……上一世……她与萧煜,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过客,不曾了解他分毫,对他的记忆,仅仅是四个字:不学无术!
可显然,这样的记忆,是伪作的记忆,并非真正的萧煜。
心头狠狠一抽,仿似被人钉入一根粗重的木楔,眼皮抬起,眸光流转,两道目光落到萧煜身上,满是心疼。
上一世擦肩而过,这一世,定是不负时光!
思绪纷扰间,骆志松已经开始徐徐回禀,“……三殿下与公孙牧密谋,将丰宁发往辽东的军需物资换水,不仅换了棉衣,就连稻米,也都由今年的新米换作陈年旧米。”
陈年旧米……
战场厮杀,缺粮少水之时,难免要斩马为粮。
可若用陈米为炊,陈米与马肉,逢吃十有九死,纵然躲过一劫,必是身体受损,严重影响战斗力。
故而,为以防万一,朝廷军粮,皆是当年新米。
此番萧祎偷梁换柱,若说掉包棉衣是为了引起军中内乱,牵出暴动,可这以陈米作新米,又是为何?
难道为了要除掉父亲,他当真连辽东之战彻底不顾?
第五百二十五章 缘由
,顾玉青知道的事情,熟知军务的萧恪与萧煜,同样一清二楚。
随着骆志松话音响起,二人皆是气息随之凝重。
语气略顿,长吁一口气,骆志松继续道:“……另外,此次送到战场的兵刃补给,是常年未用之物,许多已经生锈,刀刃变钝。”
“三殿下说,这些都是公孙牧的意思,公孙牧之言,以顾侯爷在军中威望,他担心分了三六九等的棉衣不足以引发暴动,唯有真正的战场失利,才能乱了将士们的心,更能让陛下生疑。”
“他不是要用此要了顾侯爷的命,他是要让陛下以为,顾侯爷战败,实乃他已私通辽国。”
“而四殿下,作为顾侯爷的女婿,与顾侯爷乃一丘之貉,届时,待顾侯爷战败之讯传至京都,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让陛下对四殿下府邸大肆搜擦。”
“再趁机将早就备下的私通辽国之书信,假作是从殿下府中搜出,以落实顾侯爷与殿下之罪名。”
“实乃端着一箭双雕之计!”
“公孙牧那狗贼!”待骆志松言毕,萧恪忍不住,当即捏拳怒骂,“枉他披着人皮,心思竟是这般歹毒!”
怒气之下,萧恪一张小脸,涨的紫红,相较而言,萧煜却是面色泛白,带着不动声色的沉稳,可细察,却能发现,他太阳穴处,突突直跳,额头青筋,早就暴起。
覆于椅子两侧扶手上的手,将扶手紧紧捏住,随着一声吁气,只听得“咔嚓”一声暗响,顾玉青转头,就看见,萧煜竟是将那梨花木的椅子扶手,从中捏断。
好在断裂处尚算整齐,并未刺入其掌心。
这些年,萧祎与萧铎明争暗斗,纵是斗得再怎么凶狠,面对涉及国之根本之事,却都是理智的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谓。
比如上次的端王作乱事件,再比如,南越楚天锗事件。
他们一致的选择,都是矛头对外。
若是连家国都不保,这皇位争来,还有何意义!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这次,萧祎怎么就……虽盛怒攻心,可尚存的理智还是让顾玉青心底泛上疑惑。
目光从萧煜手掌处收敛,对上这个前世今生的骆志松,深吸一口气,顾玉青道:“公孙牧做出这样的安排,萧祎难道就不曾拒绝过?”
顾玉青所问,也是萧煜心头疑惑。
以他对萧祎的了解,他就算是恨毒了顾臻,也断不会趁着顾臻在前线作战时,背后捣鬼,更何况,是这样阴险毒辣之事。
萧祎若要行事,怎么也要等到顾臻凯旋之后。
骆志松闻言,朝顾玉青看过去,道:“三殿下原本并不同意,只是,公孙牧对他说,他会继顾臻之后集结十万大军,再向辽东发动猛袭。”
“顾臻战败,落魄而归,辽东必定得意,此刻公孙牧率军亲征,正好打辽东一个措手不及,必能大捷!”
“正是公孙牧此言,蛊惑了三殿下,他才点头应允公孙牧所施之计。”
顾玉青听着他的话,心头恨得发痒。
这个公孙牧,当真是……老奸巨猾,阴险歹毒!
他所谋之事,不得不说,除了龌龊卑鄙外,其实,是行得通的。
一旦父亲所率大军战败,趁着辽东不妨之际,公孙牧若能得当把握时机,确能一举得胜。
他这胜利,可谓是踩着父亲以及此次作战几万忠魂尸骨换来。
虽过程不耻,可结局到底荣耀,难怪萧祎要点头答应,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阴翳如萧祎,又怎么会不答应。
一想到萧祎与公孙牧此番谋划对父亲所造成的伤害,顾玉青捏着帕子的手,就格外用力。
她身侧,萧恪更是怒目直视骆志松,仿佛骆志松就是公孙牧与萧祎的重叠体一般。
骆志松乃萧煜安插在萧祎府邸之人,之后如何安排,自然要由萧煜吩咐。
长久的沉默过后,再开口,萧煜的声音带着阴沉的暗哑。
“萧祎那里,你只不动声色的应付就是,但凡有和风吹草动,及时让人传话,切记一点,必不能让他与公孙牧交心。之后我有何动作需要你配合,会让明路通知你的。”
萧煜说罢,骆志松当即起身,领命行礼告退。
毕竟,萧煜这里,他不能久留。
若非此次事情特殊,他也断不会亲自登门回禀。
待骆志松离开,萧煜与萧恪和顾玉青,自然又是一番相商。
及自从萧煜府邸离开,已经漫天星子闪烁。
摇动的马车里,顾玉青逼着眼睛,脑中回荡着骆志松那些话,心头怅然,一些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今日随着骆志松的出现,豁然开朗。
难怪上次大方寺的事情,萧煜能与她在毫无相商的前提下,完美配合。
原来,她让吉祥用飞刀将消息传到萧祎府中的时候,那消息,早就通过骆志松,送到了萧煜这里。
至于当日萧铎衣袖中那柄护身小刀…。。顾玉青深深记得,萧铎的那柄小刀,刀柄上,其实是并未雕刻什么字迹的。
那该是被萧煜偷梁换柱了吧!
萧煜……究竟有多么深厚的势力,她竟是半点猜测不到!
之后的日子,不论是萧祎和公孙牧一方,还是萧煜与顾玉青一方,皆是按照自己先前的谋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转眼,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宫中设宴,作为萧煜的准王妃和萧祎的准王妃,顾玉青与公孙琦,自然也要盛装参与。
数日不进宫,中秋这日,顾玉青特意来个大早,原本想着在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