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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示意屋里的丫鬟散去,待到屋里只余她们母女,董雪仪挨了白氏坐下。
“母亲还在为弟弟的事生气。”董雪仪说着话,伸手拿了剪子去剪手边蜡烛的灯芯。
烛光跳跃,映着董雪仪略显丰腴的面庞带了浓浓的关切。
“母亲大病初愈,身子到底还没有好利索,动气伤身。”搁下剪子,董雪仪倒了一杯热茶送到白氏手边。
接过茶杯,白氏长长叹了口气,素日里精明能干的眼底满是疲惫。
“那个孽障,一日不气死我,他便一日不甘心。白月棠有什么好的,就把他迷的做出那种事情来。”提起自己的小儿子,白氏就气的嘴皮打颤。
“弟弟能知道什么,还不是月棠引诱了弟弟,不然,以弟弟的脾性,是断做不出那种事的,要怪只怪月棠浮浪,为了能嫁到永宁候府,竟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董雪仪话音落下,白氏咬牙“呸”的一声啐道:“一个庶出,也想给策哥儿做媳妇!就是做策哥儿的妾,她也不配。”
提起娘家哥哥庶出的女儿白月棠,白氏目露寒光,恨不得将她咬烂撕碎。
也难怪白氏动这样大的气。
昨儿董策去白家吃席,因为多喝了几杯酒,加上天色已晚,便留宿在白家。
可今儿一早却是被人发现他竟睡在白月棠的床榻上,被发现时,正怀里揽着白月棠,睡得香甜。
两人具是一丝不挂。
一出此事,白府立刻便炸了。
董策自己也被惊的面色素白满眼骇然,他分明记得,昨夜他的小厮扶他去的白家客房。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内宅了呢?而且还睡到这里来。
尽管心下惊疑,可辩解的话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但凡他要辩解,便是陷月棠于万劫不复。
以他的身份,旁人定是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月棠用了手段,故意为之。
月棠善良单纯,怎么会做出这种没有廉耻的事情来。
看着抱腿屈膝,瑟缩在床角嘤嘤哭泣的白月棠,董策一口咬定,是他爱慕表妹,酒后失性,一时没有把握住分寸。
为了不让白月棠受人非议指责,无端受罪,他能做的只有认下此事。
事情传到永宁候府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永宁候夫人听了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董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风流无耻之事。
白月棠又是一门心思想要嫁到永宁候府,此事究竟如何,不用想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月棠手段下作纵然可气,但最让白氏心头郁闷的是董策一口咬定是他毁了白月棠清白,他必须负责。
怎么负责?
自然是娶了白月棠为妻!
白氏只想拿手边的小炕桌把这个没脑子的儿子砸死算了!
“事已至此,母亲在这里生弟弟闷气也不是法子,要紧的是赶紧把这事解决了,好在舅舅那边也并非一定要弟弟娶了月棠,只是事情已经闹出来,我们怎么也要给舅舅一个说法,不为别的,也要考虑舅舅的面子不是。”董雪仪细细说道,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说话时眼睛格外闪亮。
“什么说法!事情根本就不是策哥儿做下的,为什么要给他们说法,白月棠狐媚子勾引策哥儿,我好好的儿子被她引坏,我还没有找他们要说法!”白氏心底的火气越说越大。
董雪仪拉了白氏的手,说道:“母亲,难道您还能为了此事和舅舅翻脸不成!”
被女儿戳中软肋,白氏哼哼两声,却是没有说话。
董雪仪继续道:“我想着,舅舅的意思也就是让弟弟收了月棠做妾了事,可怕只怕月棠生事,挑唆了弟弟,再添出别的什么不可收场的乱子来,到时候没准真能如她所愿,让她嫁给弟弟做正妻。”
“做梦!”白氏咬牙说道。
话虽如此,她却心里明白,女儿说的在理。
策哥儿被月棠迷的七荤八素的,她说什么他都听。
见母亲脸色微霁,董雪仪说道:“眼下当紧是给弟弟谋一个亲事,定了正妻,月棠就是再闹腾,最多也就是个妾了,到时候有正妻压着,她这个妾也未必就做的成。”
董策与萧煜同龄,已经到了十六岁,正是议亲的年纪。
董策此事一出,董雪仪立刻便想到了这个法子,脑中搜寻一遍京都内未出阁的高门闺秀,心中有了大概定夺,只待与母亲商议。
听了董雪仪的话,白氏眼中眸光微闪,片刻后却是眼光又黯然下去,叹息一声,“一时间,哪里就能找到合适的,他现在又闹出这种事来,好点的姑娘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女儿这里有一个人选,母亲瞧瞧是不是合适。”
“谁家?”白氏扬眉朝董雪仪看过去,眼中闪了期待的光泽。
她这个大女儿从小便心思敏捷缜密,做起事来一向稳妥。
“赤南候府的大小姐,母亲觉得如何?”董雪仪眼闪着着亮光。
她?
白氏心头浮上顾玉青那张精致可人的面庞,眉头一蹙,却是摇摇头,“模样不错,人也能干,可到底是年幼失母无人调教的,这样的姑娘,配不上我们策哥儿。”
心中钟意的人选被母亲否定,董雪仪也不失望气馁。
“母亲,放眼整个京都,能在门第上与永宁候府相当,小姐模样又好人又能干的,除了她还有谁!而且弟弟这事,也非她不可。”
“弟弟想要这个时候定亲,母亲也说了,条件好的定是不愿意,她自幼丧母,又是长女,婚事必定艰难,此刻我们若是向她示好,一定能成。”
“女儿的意思是,也不必去提亲……”尽管左右无人,董雪仪还是不禁压低了声音与白氏说自己的计划。
白氏听着董雪仪细细的声音,渐渐眼底放出光泽。
待董雪仪语毕,白氏面上已经全无抑郁之色,“明日的事,你就替你弟弟多费心了。”
第五十四章 家事
儿子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白氏好容易心头松快了些,又想起董雪仪的事,面上愤恼才去却又添担忧。
“庭哥儿的病好些了吗?”白氏目光戚戚落在董雪仪身上,“那陈氏如何发落你心里要有个打算才是,不能一味地等着你婆婆。依我的话,你趁早借着这个由头把她打发了,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提及幼子,董雪仪面上立刻铺天盖地般卷上一层阴云,嘴角一抖,目中寒光逼射。
庭哥儿是董雪仪的儿子,今年已经有三岁,前几日不知怎么,花园里玩的好好的竟就落了水。
春寒料峭春寒料峭,这个时节,太阳底下虽然暖洋洋的,可水中却还是寒意森森,沁人心骨。
董雪仪怀庭哥儿的时候和宋浙吵过几次架,也不知是不是娘肚子里受了气的过,庭哥儿自小身子便不是甚好。
这次落水处又是背阴的风口,被人从水中捞出时便全身发紫牙关紧咬,不醒人事。
儿子出了这样的事,董雪仪自然是大怒,一面命人传了太医来救治庭哥儿,一面二话不多问,直接将伺候庭哥儿的人杖责五十板子。
重刑之下多冤案,可重刑之下也出真言。
板子落下不过十几次,便有人熬不住这份疼,扯着嗓子招了实情。
是姨娘陈氏跟前的丫鬟许了她们重金,让她们在无人处将庭哥儿推落水中。
闻此一言,董雪仪顿时心神大震,铁青着脸将幽幽目光落在与她并肩而坐的镇国公府世子宋浙身上。
董雪仪嫁给宋浙前,陈氏便是宋浙的通房,等到董雪仪进门,陈氏顺势就被抬作姨娘。
她原本就是伺候了宋浙的人,宋浙对她的情分非同一般。
此时有人直接扯了陈氏出来,被董雪仪如此目光盯着,宋浙登时心头不舒服起来。
“陈氏信佛,断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莫要被这刁奴匡了。”宋浙避开董雪仪的眼睛,说道。
亲生儿子差点与他们天人永隔,董雪仪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时候宋浙竟然是想都不想的出言就是凿凿的维护之语。
董雪仪登时胸中怒气难忍,劈头朝宋浙啐了一口。
“什么信佛,不过是个婊子养的玩意儿,也值得你拿了儿子的性命来维护她!”恨急,董雪仪咬牙骂道。
听到董雪仪提及陈氏的出身,宋浙脸上顿时也不好看,又是当着一屋子丫鬟的面,宋浙甩下一句“你越发不成体统!”抬脚便走了。
走时脸色涨的紫红。
看到宋浙如此,董雪仪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宋浙背后砸去,“你混蛋!”
杯子倒是没有砸到他,可满杯里滚热的茶水却是泼他一身。
猛地被水一烫,宋浙脸色越发难看,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迎着烈烈日光,宋浙的背影落在董雪仪幽深的眼底,董雪仪只觉得手脚发冷,这冷直浸心脾,寒的她牙齿打颤。
庭哥儿在他心中,竟还不如那贱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董雪仪和宋浙这里发生的事便传到她婆婆耳朵里。
宋浙袒护陈氏,可镇国公夫人却是顾忌董雪仪的亲姑妈,惠贵妃。
当即便招了宋浙过去,劈头盖脸怒骂一顿,发了话,要将陈氏撵出镇国公府,又打发了贴身嬷嬷去董雪仪那里劝慰一番。
婆婆如此也算给她脸面,董雪仪心头愤懑消散不少。
当夜,宋浙又是百般伏低做小,在董雪仪面前小心翼翼赔尽不是。
就在董雪仪心软打算原谅宋浙的时候,宋浙却是瞧着董雪仪脸色微缓,迫不及待的就为陈氏求情。
“她到底也服侍了我一场,庭哥儿的事我去问过她了,她说的确是她的丫鬟背着她做下这天打雷轰的事,她自己被瞒的死死的,一点都不知道,她素日对你也算是恭敬,你就在母亲跟前替她求求情,这一次,就算了吧。”
宋浙一字一句就像是惊雷一般,炸在董雪仪头顶。
董雪仪定定看着宋浙,起初是匪夷所思,再后来,目光里便渐渐涌起寒意。
“她说的你就信?”董雪仪攥着拳头问宋浙,脸上风卷云起,只声音听上去还是平常。
宋浙只顾着替陈氏求情,又听董雪仪声音无异,便也没有在意她的脸色究竟有多难看。
“她伺候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假话。”宋浙说的笃定。
董雪仪只觉得胸口发寒。
“倘若我不去母亲那里求情呢?倘若我觉得就是她指使了那丫鬟呢?”
宋浙闻言一怔,不满的看向董雪仪,“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她又没有理由要害庭哥儿,我都赔了不是了,你去替她求求情又能怎么样!你去求情将她留下,母亲也会觉得你贤良大度,你也不吃亏啊!”
董雪仪被宋浙的话气的胸口铮铮发疼。
一个人究竟是长了一颗什么心,才能如此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
失望,愤怒,寒心……种种情绪纷沓而至,董雪仪当即便带了已经脱离危险的庭哥儿回了永宁候府。
她多一眼也不想再看到宋浙。
她带着庭哥儿前脚一走,镇国公府立刻便人仰马翻起来。
此时母亲提及此事,董雪仪阴着脸说道:“庭哥儿吃了药已经睡下,母亲放心,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