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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快要行至门前,那汉子才将将卷着舌头把话说完,“……瞧她们的装束做派,倒真真像是宫里的人。”
苗二爷“嘿”的一声,低声怒道:“你知道个屁!”
他的南方口音,在爆粗口的时候,让土生土长的北方汉子听着,只觉格外奇怪,再加上这两个新主人,平时对他们,一贯是和颜悦色,此时忽的爆出怒气,那汉子身上不由就起了一圈鸡皮疙瘩,心尖越发颤的厉害。
再走不过两步,拐过弯,一眼看到守在外面的周秉德,那汉子抬手一指,对着苗大爷道:“喏,那个就是那位小主跟前驾车的太监。”
周秉德那么大个人杵在那里,不用他指,苗大苗二也一眼看到,只是听着他的话音儿,两人不禁双双从头到脚将周秉德打量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他的喉结处,骤然毒辣阴翳。
心头同时一个咯噔,彼此转头对视,却是从对方的眼中,各自看到自己的惊慌。
那样大的喉结,说是太监,骗鬼鬼都不信吧!
苗二火气更重些,抬手朝着那汉子的头顶就是一削,“蠢货!”
那汉子本就惊惧,受他如铁掌般的一掌打过,登时眼冒金星,耳鸣心跳,脚下步子就是一个踉跄,等他将将缓过神儿站稳,再抬眼,却是看到苗氏兄弟早就走到周秉德跟前,缩着脖子,揉了揉额头被苗二一掌打起的大红包,那汉子转头朝另外方向离开。
嘴里碎碎叨念:“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篓子!”
这厢他惴惴不安的去干活,那厢,苗氏兄弟已经行到周秉德跟前。
眼瞧着他两人目光不善,满面杀气腾腾,周秉德不由为屋里的顾玉青担心,面上,却依旧按着顾玉青的吩咐,丝毫不漏的呈现出一副睥睨模样,下颚微抬,不正眼瞧苗氏兄弟。
苗二爷冲着周秉德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说道:“你是个没根儿的?”
这话,充满血腥的挑衅。
周秉德却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斜昵回视,“我和你不一样!”
苗二顿时满面涨红,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正欲发作,被苗大一把拦住,“你和他置什么气,不过是个下人!”
到底年长,纵然心头再怎么不安凌乱,话音儿出口,却是带着历经风霜的沉稳,老辣凌厉的目光在周秉德面上扫过,却是不与他多言,转头推门。
随着“咯吱”一声门响,端坐在屋内的顾玉青骤然出现在他面前,苗大眼皮一跳,抬脚进去,苗二恶狠狠瞪了周秉德一眼,转头跟着进去。
望着苗二的背影,周秉德若有所思。
他方才一句“我和你不一样”不过是一句回击,其实并无任何意义,可苗二在动怒的一瞬,却是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面上尴尬僵硬之色虽一闪而过,到底却是让周秉德捕捉到那抹电光火石。
男人的直觉,苗大如何且不好说,这苗二,多半还真是个没根儿的。
屋外,周秉德提心吊胆,屏气凝神听着屋内动静,时刻准备着,但凡屋里打斗起来,他就一头冲进去。
纵然武功不及吉祥,可到底他也不差。
屋内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空气里甚至都弥漫了硝烟的味道。
不及苗氏兄弟张口,顾玉青先一步说道:“苗森,苗林。”低沉却是凛冽的声音,直呼苗氏兄弟的姓名。
围帽下,她的表情被遮的严严实实,苗氏兄弟能看到的,唯有她露出一半的素白细手,捧着一个精巧的小手炉,那手炉上的图腾花纹却甚是繁复精美,不同于他们在京都见过的任何一款手炉。
原本听到面前女子直呼名字,苗氏兄弟就已经是瞠目,再一眼看到她手中那掐丝珐琅手炉,就不仅仅是瞠目了,胸中仿佛有万马奔腾,全身血液激流驰骋。
苗大到底也算是见多识广,深吸一口气,徐徐抬步,走到与顾玉青并肩的椅子坐下,隔着一张四方木桌,道:“姑娘如何知道我兄弟的名字?”
顾玉青嘴角浅笑,只是被围帽遮掩,这份笑,苗大自然是看不见的,却是从她的话音中,能窥测一二。
“你们的名字,我知道,难道不是正常吗!”却是并不正面回答。
废话,她当然知道他们的名字。
周秉德与如意因着这牛乳事件,可是前前后后调查了数天,若是连个名字也得不来,那才真真是怪事。
纤长的手指微微拨动手中的精巧手炉,摩挲着其上繁美的花纹。
得顾玉青如是回答,被顾玉青唤作苗森的苗大当即眼角一颤,眼中又道厉光迸出,直射顾玉青,转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那手炉之上,原本凌厉充满杀气的眼睛,却是倏忽添上一抹柔情。
他看不见顾玉青的表情,可隔着围帽纱幔,顾玉青却是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心头微动,有抹异样情愫在脑中飞闪而过。
“我牛场的长工说姑娘乃宫中贵人,不知此言是否当真?”凝着那手炉看了一瞬,苗大不露痕迹的深吸一口气,敛了目光,抬眸朝顾玉青看过去。
那份如滚烫砂砾般的审视,再次蓄满眼眶。
第五百九十章 手炉
一 顾玉青得他此言,“嗤”的一笑,笑声带着隐隐玩味之意,这笑声登时就激怒了坐在苗大一侧下首的苗二。
苗二性子急躁暴动,再加上方才与周秉德的一番摩擦窝了火,此刻怎么忍得住心头嗖嗖直窜的怒火,当即就道:“你少装模作样,你若是宫中贵人,为何给你驾车的内侍还有喉结,你当我们傻!”
一副你奸计早被我看穿的气势,直直瞪着顾玉青,“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和你说他是内侍啊?他原本就是个侍卫,自然有喉结。”顾玉青轻描淡写说道。
苗二顿时面上表情一僵,不由喃喃,“不……不是内侍啊!”这才恍然,好像人家确实没有说过自己是内侍太监,他们所听到的,也就是那长工自己的一番推测而已。
对于弟弟的急躁,苗大当即转头狠狠瞪他一眼,直到苗二缩了缩脖子住嘴不再说话,苗大才转眸再次看向顾玉青,语气不像苗二那般,带着让人一听就是虚张声势的戾气,却因着沉稳,反倒凭添几分老辣,不容人小觑。“姑娘当真是宫中贵人?”
顾玉青转头定定看向苗大,隔着围帽的薄纱,细细瞧着他眼底闪动的神色,心头方才漾起的那份情愫忽的犹如波涛翻滚,“我若不是从宫里来,又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名字。”
说着话,顾玉青转动着手里精巧的小手炉,忽的,不知是手滑还是怎样,那原本被她紧紧捧在手心的手炉就“咣当”一声,砸落在地,手炉圆滚,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发出砰砰啪啪的声响,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渐渐停稳,好在手炉的封口紧实,其中炭火并未落出。
吉祥忙弯腰去捡。
顾玉青却是一瞬不瞬凝着苗大的神情。
手炉落地一瞬,苗大当即眼皮一跳,登时薄唇抿起,满面紧绷如同戴了一张铁质面具,眼睛死死勾着那手炉,整个身子,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牵扯着,若非这力气,他早就一跃而起,奔向那手炉。
待吉祥将那手炉捡起,送还至顾玉青手中,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手炉分毫,紧抿的嘴唇却是几番微翕,喉头滚动,覆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捏拳。
眼底波光澎湃,迷离却又激荡,复杂的神情顾玉青透过面前一方薄纱看不懂,却识得其中的情意绵绵和牵肠挂肚。
萧煜看她时,便是这种目光。
曾经,父亲远征,临行前,母亲看父亲,便是这种目光。
顾玉青心头一跳。
这手炉是她临行前特意挑选而拿的。
今日来牛场,她本就是准备要与这牛场的新主人过过招,在顾玉青的揣测中,他们既是有可能是苗疆之人,是穆太妃之后的残存党羽,那么她手中的这个手炉,必定能引起他们的情绪波动。
这手炉还是一年元宵节,宫中赏灯,她着实冷的打抖,太后娘娘瞧着心疼,恰好穆太妃身后的宫女捧了一个手炉,为穆太妃预备着以防万一,太后娘娘便偏心,让她把那手炉给顾玉青用。
太后语出之后,顾玉青在穆太妃面上看到倏忽而过的痛色,当时只觉她是不愿意,当即便婉言拒绝,只是太后心疼她,怎么会由着她拒绝,不由分说便将那手炉塞到她的怀里。
等她手里握着热乎乎的手炉再看穆太妃的时候,她眼底面上的那抹如同刀割一样的撕心裂肺的痛已经全然不见,仿佛根本就不曾出现一般,只对她含笑点头。
长辈赐不可赐,就算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到底还是将手炉一路抱回赤南侯府。
她有自己的小手炉,是母亲在世时亲自为她挑选的,自然不会再用穆太妃这个,便让吉祥将其封存到库房中。
因着今日要见之人身份特殊,才有特特的寻了出来。
纵然早就想到,如果对方当真是苗疆之人,那么在看到她这雕刻了精美的苗疆皇室花纹的手炉时,必定不会无动于衷。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苗二的感情波动不过尔尔,这个苗大,竟然是这般的反应。
他这样子,分明是与这手炉的原主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思潮翻滚,顾玉青从吉祥那里将手炉接过,转手将其放置一旁小桌之上,“屋里暖和,也用不着它了,免得再手滑,打落下去,若是坏了,太妃九泉之下怕是都要不安宁,这可是太妃在世的时候,最最看重的东西。”
顾玉青觑着苗大的神色,揣摩这他内心情绪翻滚,刻意说道。
果然,随着她的话音儿想起,苗大覆在扶手上的拳头,手背青筋暴突,两只手颤抖几乎不能停下,嘴角更是剧烈的抖动。
胸腔内分明有如一条喝了雄黄酒的蟒蛇,在不住的翻滚扭动巨大的身躯,想要冲破他的胸口,喷发出来,可他却是用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死死的将自己的情绪克制住。
额头上渗出一层豆大汗珠,却愣是对顾玉青的话,装作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顾玉青瞧着,嘴角就抿起笑容。
这一趟,还真是不白来。
虽然不能确定这苗氏兄弟是否就是苗疆之人,但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身份,必定与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不是苗疆人,也是在为苗疆做事。
除此之外,更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这份收获,将会成为顾玉青与其周旋中的一张王牌,一张意料之外的王牌。
“皇后娘娘被禁足,她宫中上下所有人员皆不可随意出入,从今儿起,你们这里的事情,由我负责。”目的已经达到,顾玉青便不再浪费时间,而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苗二闻言,就坐不住了,“你负责?你谁啊就你负责,你负责的了吗?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等到眼下的机会,在牛乳里……”
苗二激动之下,蹭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指着顾玉青的鼻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狂喊,面红耳赤,眼皮打斗,浑然不觉,他所言,透露出了多少讯息。
顾玉青几乎屏气凝神,听他咆哮,在牛乳里怎样……
第五百九十一章 私情
一 可他的话音儿到了关键之处,却是被苗大一声厉呵,制止住,“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