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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那份怒气,仿若盘踞的毒蛇吐出了信子。
闭口不言,只冷冷盯着胡正,手上一串通翠的翡翠念珠,被他一搭一搭有节奏的扣击在桌面,发出不大却足够震得胡正浑身乱颤的声响。
在这份威严的逼震之下,胡正就浑身筛糠的道:“陛下明察,滴翠斋一事,臣不过就是个跑腿的,所得利润,臣一分一毫没有过手,悉数都交到了皇后娘娘手里。”
随着他的话起,皇上原本怒气冲天的面上,登时表情一滞,就有震惊铺天盖地而来。
满目赫赫,写着讶异:你说什么!
滴翠斋……利润……
你在说什么!朕怎么听不懂!
皇上原以为,胡正招认的,要么是他与皇后有私情,要么就是皇后用了他太医的身份,让他暗中做些手脚害人,却是万万没想到,胡正张口,竟是吐出这些字。
叩击着翡翠念珠的手动作一顿,皇上不由气息凝住,身子向前一探,直视胡正,道:“滴翠斋的事,你,给朕细说。”
嘴上如是命令,心头却是打了几个转,滴翠斋,滴翠斋……这名字,怎么这样耳熟,好像刚刚就听到过一样!
随着回忆翻动,皇上一颗心顿时犹如被钉入一颗粗壮的木楔,截断他浑身的血液回流,整个人便怔在那里,方才煜儿所言,不就是说,高达是从滴翠斋把那个叫苗二的苗疆歹人捉拿的!
苗疆歹人聚集密谋之地,怎么就同皇后扯上关系,心头脑海,惊涛骇浪,皇上捏着那翡翠念珠的手不由用力。
只听“咔”的一声响,圆滚滚的翡翠珠子,便被他生生捏烂三五颗。
静默立在一侧的萧煜和慧贵妃当即似有若无一个对视。
胡正不知道皇上这是匪夷所思的震惊,只当是威怒他所做之事,立刻颤颤巍巍老实道:“三年前,皇后娘娘让臣帮她在花巷儿开一处风月地,当做她额外收入的来源。”
“恰逢那个时候滴翠斋因着出了人命官司,几乎开不下去,臣便将其接手,私下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将所有事宜摆平,而涉事官员,则是因为皇后娘娘担心秘密被露,在之后几个月之内,动用她在朝中势力和英国公府的关系……”
说道此处,胡正抿了抿被眼泪鼻涕糊住的嘴唇,惴惴不安朝皇上觑上一眼,提一口气,道:“那几个官员,就在之后接二连三,要么被陛下您处死,要么被流放……”
随着这几句话出口,胡正就看到皇上阴沉如铁的面上,登时眼底颧骨处肌肉大颤。
胡正为皇上瞧了十几年的病,太了解皇上的这些细微动作,眼见如此,知道他是心头暴怒如雷,登时吓得肩膀一缩,倏忽低头,不敢再去看。
骄傲如陛下,忽的发现,自己所下决断,竟是被人玩弄于股掌,怎么能不怒!
盛怒!
耳边传来皇上咬牙启齿,低沉暗哑的声音,“你继续。”
胡正身子一抖,便提着气继续道:“之后,臣便以滴翠斋背后靠山的名义,流转于皇后娘娘和滴翠斋之间,滴翠斋那边并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存在,每月只把红利,三七开,她留三,送了余下七成到臣的府上,而臣就分文不动,即刻将银子送到皇后娘娘手里。”
他言落,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煜眉头略挑,道:“你一分银子不留,为何还要做这差事,这其中风险,难道你就不知道?你图什么?”
面对萧煜质问,胡正舌头舔了舔他被鼻涕糊的一塌糊涂的嘴唇,喉头滚动,吞下口水,道:“臣有把柄被皇后娘娘拿住,不得不为。这桩事有风险,可毕竟指使臣的是皇后娘娘,只要她相安,臣便无事。可她握着臣的把柄,只要她将其说出,臣便是即刻万死莫辞。一个晚死,一个早死,两者相较,臣还是想多活几年。”
萧煜便嗤一笑,“你倒是会打算!”却是满面不信,“你说的话,实在难以让人相信,皇后娘娘贵为**,就算是想要开铺子赚些私用钱,怎么会涉及风月场,我看,分明就是你在胡说!”
萧煜质疑,皇上却是早就深信不疑。
这世上,来钱最快的两桩生意,一个风月地,一个赌坊间,每日可谓是流水的银子过手。
皇后……她要这么些银子作甚!
胡正眼见萧煜质疑,当即切切辩解,“臣说言皆是事实,皇后娘娘跟前的白薇姑娘也知道的。陛下与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白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涌动
白薇?
皇上登时心头一缩,如鹰的眼睛就绽出寒光,“何必问旁人,去,把皇后给朕带来!”
皇后,他的好皇后,顶着雍容华贵一国之母的华丽帽子,却是背着他,做出这些龌龊下流的勾搭!
气息如潮,在皇上体内横冲直撞,太阳穴的青筋,剧烈的跳动,几欲崩裂开。
内侍总管得令当即转头而去。
心头憎恨了皇后多年,此刻得这个机会,他脚下步子一路行去,犹如小跑。
上次翠微被慎刑司审问,招出了那么些东西,都没有说出当年他儿子究竟为何被皇后灭口,那一瞬间,他只想撺掇了皇上把皇后丢到慎刑司里去拷问一番。
然而,多年宫中的摸爬滚打,还是最终理智战胜情绪失控。
这厢,内侍总管迫不及待的直奔皇后寝宫,御书房里,萧煜对皇上说道:“父皇,皇后娘娘一事,毕竟是家事,您什么时候处置都行,苗二还在京卫营里被关着呢!得赶紧先把他处置了啊!”
萧煜说的火急火燎,那样子,仿似苗二就是几十吨火药,屯在他京卫营的地界,一不留神,就要把他京卫营炸平一般。
“要不,儿臣先让人蹲守滴翠斋,反正那地方是他们的老巢,他们的同伙被抓,那些人必定会聚集商讨应对之策的。”
萧煜不露声色的将滴翠斋再次提起,言罢,一双眼睛炯炯看向皇上。
顾玉青说,他若主动提及让京卫营的人蹲守滴翠斋,凭着陛下多疑的性子,必定是会另则旁人行事。
萧煜倒想看看,这旁人,会是谁,是萧祎还是禁军。
皇上选了谁,可见这两者再其心中的分量孰轻孰重便分了出来,萧煜心头,是更期待皇上点了萧祎的。
毕竟,如果是由萧祎亲自执行搜寻到皇后娘娘私通苗疆逆党的罪名,那结果,就更为大快人心。
萧煜语落,皇上却并未当即作答,只凝眉蹙目,眼底波涛翻滚,因着心头剧烈的情绪,鼻翼张弛。
滴翠斋……皇后……苗疆……穆太妃……白薇……
猛然间,皇上眼皮一跳,这一连串的名字在他心头渐成一条完整的脉络,清晰的浮现出来,却是惊得皇上四肢百骸,捏了翡翠念珠的手,颤抖不能自已。
“啪”的一声脆响,那一串念珠便被皇上失手跌落在地上。
圆滚的翡翠珠与冰凉的大理石地面相击,本就断了线的手串,登时翡翠珠子蹦跳这散了一地,发出蹬蹬蹬的叩击声。
一声一声,直击皇上心头。
浑身血液,沸腾与凝固并存,转头对一侧伺候的内侍道:“去查一查,皇后跟前的白薇,先前是在哪个宫里做事的。”
他记忆中,白薇并非一开始就跟了皇后的。
内侍得令,转头而去。
这种命令,对于深谙宫中关系的内侍,何须排查,早就熟记于心,不过出去佯做一个样子,转脚便回来,道:“回禀陛下,白薇之前,是穆太妃娘娘宫中一个洒扫的末等宫女。”
随着他话音儿落下,皇上心头那口怒气,越发激荡。
穆太妃……
穆太妃宫里的洒扫宫女,到了皇后的寝宫,竟然是成了她的心腹宫女……
若非是这白薇着实能干,得了皇后的心,这其间,就必有蹊跷。
显然,在皇上心里,自然是更偏向于第二种。
随着心头的猜测越发接近事实,皇上面上那如同盘踞了毒蛇的表情,倏忽间,那沉默的毒蛇便成了进攻状态。
只可恨这白薇突然蒸发,慧贵妃将皇宫要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她,不然,将其丢到慎刑司,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便一切真相大白。
他的皇后……当真会是他的皇后与苗疆歹人勾结,欲要害他?
皇上不敢相信,可私下换掉牛乳商的人是皇后,私下经营苗疆歹人聚集地滴翠斋的人是她,将穆太妃遗留宫女当做心腹的人是她……这桩桩件件摆在面前,由不得皇上不信。
她若没有什么目的,为何要做这些事!
她从滴翠斋赚来的那些银子,又去了哪里,会是给苗疆余孽做密谋的经费了吗!
当即,紧捏成拳的手一抬,怒声吩咐道:“去,告诉禁军统领,让他即刻带人暗中包围滴翠斋,去之前,从京卫营那里将那个苗二提了,让他暗中指认,指一个,捉一个,朕倒要看看,这京都地界,究竟有多少苗疆余孽为非作歹,想要掀翻朕的江山!”
彻骨的恨意随着这道命令,昭然而现。
内侍得令,拔脚离开。
萧煜不禁有些失望,看来,是看不成那场好戏了,不过也好,免得萧祎出马,中间再被他搞出什么枝杈来。
禁军统领前脚出宫,一直潜藏在宫门口的如意便后脚直奔赤南侯府,气喘吁吁,回禀道:“小姐,禁军统领出来了,朝着京卫营的方向去的。”
顾玉青心头一哼,果然是禁军统领,这个皇上,对他的几个儿子,纵然宠溺如萧煜,在关键时刻,还是宁愿相信自己一手培植起来的禁军,也不会相信他们。
心思拂过,转眸冷眼看向立在面前的白薇,顾玉青冷声道:“一会见了苗大,要如何说,你该是记清楚了吧。”
白薇一张小脸煞白,额头渗着一层密密的细汗,右手紧紧攥着左手的衣袖,气息凝滞,眼中迸射着浓郁的仇恨之光,浑身紧绷,死死盯着顾玉青,一字一顿,道:“我若是按着你说的做了,你会放过那些散落分布的苗疆之人?”
顾玉青冷笑,“我只知道,你若是不安我说的做,我一定不会放了她们,并且,来日与你们苗疆八王相见,你的身份,由我来定!你猜,我会如何向他介绍你呢?”
白薇登时浑身一个激灵,“你用八王爷威胁我?”眼底仇恨之光,激荡如火。
顾玉青撇撇嘴,哼道:“想必这个威胁,一定管用,不是吗?”
白薇只觉顿时浑身如同陷入充满牛毛冰针的冰窟窿,从头到脚,冰冷沁骨,寒气从心尖源源不断朝外冒出,上下牙齿,不住的打颤。
第六百四十九章 暗潮
顾玉青手中端着一盏茶,面上之色,气定神闲,似有若无瞥过白薇,低头轻啜手中温茶,隔着腾空而起的氤氲茶气,眼角余光,觑着白薇的神色。
待她一盏茶喝完,白薇凝重而肃穆的面色,终是泄气般一垮,眼见如此,不再等白薇开口,顾玉青朝吉祥吩咐道:“把她带到滴翠斋,记着,点了娇娇的屋子,务必要让禁军统领听到她与苗大的谈话。”
吉祥领命,一把扯了白薇的衣领,将她拖行而出。
历经昨夜风波,纵然背后的大靠山,太医院院判胡正依旧没有给出妈妈一个明确的说法,可这,丝毫不影响滴翠斋的生意。
吉祥女扮男装,扯了白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