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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皇后若是心中无鬼,为何要偷偷摸摸将此事掩下,更换御用皇商,可是非皇上点头应允不可的!r
皇上眼皮跳抖,极怒之下,鼻翼张弛,呼吸粗重。r
他可以不信任皇后,不信任慧贵妃,不信任他任何一个子女,可却是笃定的信任禁军统领,这个他一手提拔栽培的人,信任他的绝对忠心无二。r
“白薇不是你的人吗?”皇上怒喝道:“她私下出宫,不去旁出,却偏偏去了你的滴翠斋,又与苗大说出那样的话来,你还要狡辩!”r
面对皇上的盛怒,皇后骇然过后,强自逼着自己冷静下来。r
眼下局势,分明就是有人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她若因着情势危机就惊恐万分一蹶不振,那才是真真合了对方的意。r
“何谈狡辩,臣妾本就冤枉,清者自清,眼下白薇也在此,皇上何不当面问她一问,单凭禁军统领一人之言,不足为信!”提上一口气,皇后绷着素白的脸,咬牙说道。r
语落,不及皇上说话,便自行行至白薇面前,伸手一把捏起白薇低垂的下巴,将她一直埋下的脸扬起,“你到底是如何出宫的?”r
迎上皇后怒气喷涌的眼睛,白薇心头犹如钝刀割肉,疼的喘不过气。r
继苗大被缚,眼下,她又要亲手将这位有恩与她的一国之母推向无底深渊。r
只要一想到自己手上即将沾满这样的鲜血,白薇就难受的浑身痉挛。r
可她的痛苦之色,落在皇上眼中,便成了她对皇后淫威的畏惧。r
“有什么话,你只管老实交代,若由半句谎言,朕定让你生不如死!”皇上怒道。r
白薇心头苦笑,生不如死,皇上对她再如何施行手段,能比得上顾玉青的那几句轻飘飘的威胁吗?r
苗疆数百条人命,可都在她的一念之间。r
这……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r
睫毛轻颤,白薇道:“奴婢奉娘娘之命……”r
不及白薇说完,皇后捏着白薇下巴的手当即一松,却是转手一个凌厉的巴掌直直乎到白薇脸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白薇顿时身子不稳,脚下几个趔趄,摇摇晃晃倒在一侧禁军统领脚下。r
皇后的手上带着花式繁复的戒指,在她用足了力气的一巴掌打下去,白薇面上不仅瞬现五根手指印,更是白皙的皮肤被勾出一道血痕。r
殷红的血珠顺着脸颊,汩汩而下,浸染了她玉白的领口,让人瞧着,格外怵目。r
“贱人!本宫连你何时出宫如何出宫都不知道,怎么就是奉本宫之命!”皇后怒气冲冲,面上五官因着白薇这句未完之言而颤抖狰狞,“奉娘娘之言,你口中这娘娘,怕不是本宫吧!”r
白薇瑟瑟发抖,缩成一团。r
却不是因为畏惧和疼痛,此时,皇后越是怒火冲天,她心头,就越是煎熬难耐,若非她受人威胁,皇后何至于受此委屈!r
这一刻,白薇真想不管不顾,揭露顾玉青的蓄意安排,揭露她对皇后的陷害,可只要她嘴皮颤抖,话语涌上舌尖,脑中就会闪动出顾玉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她轻描淡写提起八王爷时的表情。r
她可以豁出去苗疆几百条人命,可以在九泉之下接受公主殿下的斥责,可以忍受良心的剧痛,可却不能接受顾玉青在八王爷面前说她一句是非。r
一手撑地,一手捂脸,白薇怯怯看向皇后,几次深呼吸,才艰难开口,昧着良心对皇上说道:“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宫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 侍卫
白薇一口咬定就是自己让她出宫,皇后简直被气的心头绞痛,正要再上前泄愤质问,背后皇上却是出言拦下,“你不是要听白薇亲口所言吗?怎么,此刻白薇说出真相,你不敢听了?恼羞成怒了?”
盛怒之下,皇上的语气里含了尖酸的嘲讽,“你还真是朕的好皇后,刻薄恶毒狭隘无情!”
皇后顿时伸出的手一僵,转瞬收身,直直朝皇上看过去,“白薇分明就是被贱人收买,才会在此冤枉臣妾,陛下难道宁愿相信她一个下贱宫婢之言,也不会相信臣妾?”
皇上冷笑,“朕就是信你信的太多,才险些丧命。若非苗二在滴翠斋为了个女人与人大打出手,惊动了巡逻的京卫营,将那被肮脏抹布掩盖的诡谲伎俩曝光出来,此时,朕还被你蒙在鼓里。眼下事实摆在面前,你倒还沉得住气与朕在这里狡辩!”
皇后眼底浮上哀绝之色,“陛下不肯信臣妾?”
皇上脸色如铁,“朕只信自己听到看到的!”
“陛下可是亲耳听到苗疆逆党说,臣妾与其勾结?陛下可是亲眼看到臣妾与苗疆逆党共谋毒计?陛下也是从皇子一路经过腥风血雨才荣登帝位,难道陛下不知道,在这夺嫡之路上的荆棘与残忍?”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前一瞬,她还步步紧逼气定神闲大有反败为胜的姿态,这一刻,却成了被人扣上谋逆通敌帽子的奸恶歹人……
而且这帽子,根本就是在她毫无一丝防备之下,劈头盖脸直接砸下。
皇后再怎么强大的心智,也难以承受这倏忽而来的巨变。
情绪激动,一时间口不择言。
“今日之事,分明就是有人蓄意设计谋害,历朝历代,被皇上偏宠的妃嫔毒害皇后的事件,难道还少?陛下熟读史书,难道就不知这个道理?”
“臣妾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后,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女,怎么会与苗疆之人勾结作乱!皇上难道不觉可笑?”说着,皇后语气一顿,道:“臣妾若是当真想要谋害皇上,当日密林之内,臣妾便不会替陛下挡下那刺客一剑,没有当日,何来今朝!”
说是口不择言,不如说皇后在做最后的奋力一博。
话虽尖刻,可却字字在理。
然而,皇后到底还是低估了皇上的脾性,在道理与疑心之间,皇上永远秉承一点: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哪怕这人是与他举案齐眉的发妻!
可皇后的话,到底还是让皇上没有立即就下令处置她,而是忍了耐心,转头对白薇厉声道:“你究竟是如何出宫的?”
君主的威怒,犹如咆哮的怒狮,令人肝胆颤裂。
白薇身子筛糠道:“奴婢得了娘娘的吩咐,便从娘娘寝宫一路行至西北宫门,一路并无遇上任何阻拦。”
西北宫门……
皇宫的西北方向,是当年梅妃所在宫院,更有一处梅林,乃皇上亲自批示,内务府着手开垦修建,占地规模在皇宫这四方天地内,可谓巨大,几乎西北一带,皆是梅妃所有。
自梅妃出事,皇上心头一直耿耿于怀,连带着那片梅林,也不肯再去,只他虽不去,却也不肯让人将其铲除翻新重建,就一直那样荒芜下去。
时至今日,那里便成了众人避忌的冷宫荒院,素日除了洒扫宫人,几乎无人肯去。
白薇此语,倒也说得通。
只是一点,皇后固然能买通她寝宫门口的把手侍卫,那宫门口的侍卫,她又如何安排呢?
皇后被禁足,这样的事情,莫说在宫中当值的侍卫,纵是臣子百姓都知道,他们怎么会允许白薇出去的呢?
思绪及此,皇上拧眉对上身侧内侍总管,“白薇离宫那日,西北宫门当值的是哪些人,是何背景有何来历,去问问!”
皇上语落,内侍总管得令当即拔脚离开。
事关皇后生死,他怎么会耽搁一瞬,巴不得皇后即刻就咽气的他,几乎是一路飞奔。
内侍总管离开之后,御书房内便陷入凝重到让人喘不上气的沉寂。
白薇侧身伏地,心头煎熬难耐中带着不解,她也不明白,为何顾玉青要特意强调,让她说是从西北宫门离开的,那日她分明走的就是正东侧的宫门。
白薇不解,皇后心中却是突突一直跳。
或许旁人不知,可她却是一清二楚,西北角宫门的把手侍卫,有一半以上,被萧祎许以重利,为的就是通行时的一些方便。
可这件事情,并无人知,此刻被白薇突然以这样的方式说出,皇后只觉心头那股惶惶越发浓烈。
内侍总管离开不过片刻,便裹了一身凉气回来,进门不及行到皇上跟前,目光略过皇后那张脂粉也难掩惊色的脸,回禀道:“陛下,西北角的侍卫,那日当值的几个人,不过寻常侍卫,并无什么背景可言,若非要寻出一丝半点异常之处,便是与三殿下府中一个叫李尚的幕僚走的比较近,时常一起喝酒。”
内侍总管回禀之时,语气平常,面色无异,可服侍了皇上大半辈子,见惯各种场合历经各种诡谲风云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此言背后的意义为何。
三皇子萧祎,那可是与皇后结盟的人啊!
内侍禀完,皇上顿时握拳拍桌,“喝酒,好一个喝酒,不过几个侍卫,竟就同皇子府上的幕僚喝上了酒!”
皇后顶着轰轰作响的头顶,强行稳住气势,道:“好一个毒辣的计谋,不仅要将臣妾置于死地,更要将三皇子一并击垮!陛下,事到此时,难道您还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一出蓄意而为的陷害,那设计之人,就是要害臣妾与祎儿。”
“这满皇宫的,除了他萧煜还能与祎儿一争皇位,臣妾再想不到还有旁人。”
皇后此言,直指慧贵妃和萧煜。
萧煜闻言,顿时道:“承蒙母后看得起,竟然觉得儿臣能与三皇兄并肩相抗,不过,母后倒是忘了一点,这父皇的皇位,除了皇子们想要,那些觊觎我朝的外敌,也是垂涎三尺呢!”
“当日南越皇子楚天锗不就是一个例子?还有苗疆之人,他们费尽心机的想要毒害父皇,只怕所图之事,也绝不小!”
第六百五十六章 要求
皇后欲要将话题扯到后宫倾轧皇子夺权之上,却是被萧煜轻而易举再次扯回到苗疆人谋乱一事上。
皇后顿时被他此言梗的脸色一白再白,咬牙切齿道:“你摸着良心说,难道不是你们母子蓄意害我?”
面对皇后这种无稽问题,萧煜很好心情的说道:“一直以来,不都是您在谋害我们母子?远的不说,单单最近几桩,一会沉香阁一会小白猫的,虽然结果都是……啧啧,怎么说呢,虽然结果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到底这石头,也是您自己个搬起来的呀。”
萧煜说话,一向乖张。
“怎么,现在你伙同苗疆恶人谋害我父皇,事发被曝,铁证如山,你还想要把这盆污水泼到我头上?只怕难呦,我父皇明察秋毫,怎么会让你这点诡计得逞!”
“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三年前开设滴翠斋是为了替我父皇暗中筹谋银两,若真如你所言,有一事我倒是不解,这银两既然是给父皇筹的,你为何又要锁在自己的小库房里呢?还有,三年前我朝内忧外患纷纷扰扰,那时候,你既然已经开了滴翠斋,为何不把所得银两悉数拿出供父皇解燃眉之急,却是打着心疼父皇的名号,依旧日日看他愁眉苦脸!这银子赚来,难道是要用来供着的?”
萧煜姿态玩味的说着。
之前皇后说他与她说话毫无恭敬可言,此时,萧煜干脆就应她所言。
“眼下这些事,不知父皇如何想,儿臣倒是觉得,极有可能是三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