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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贵妃面上血色,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褪下,原本倚靠着靠枕的她,倏地坐直起来,直直看向萧煜,“你说什么?”
抓在手里的一方丝帕,被她拧成麻绳,一颗心砰砰砰直跳,气息快的犹如万马奔腾。
四肢百骸,血气激荡。
萧煜眼见如此,忙道:“母妃,小心肚子里的弟弟!”一面说,一面起身端了一盏热牛乳送到慧贵妃面前。
慧贵妃却是不接牛乳,只一把抓住萧煜的衣袖,喘着粗气,“你刚刚说,梅妃没死?”
早就死了数年的人,却是被萧煜忽的如是说,慧贵妃岂能不又惊又骇!
她猛地一抓,萧煜端在手中的牛乳顿时飞洒出来,打湿了慧贵妃腿上的衣衫。
她却视若不见,只仰头凝着萧煜,等他回答,气息一瞬不瞬。
萧煜只得由着慧贵妃抓着,将被泼出了半盏牛乳的杯盏转到另一个手中,探着身子搁置于一旁桌上,抽身回来轻拍慧贵妃的肩头,“梅妃娘娘,的确没有死,还好端端的活着,母妃放心,她现在过得很平静也很好,母妃想要问的,儿臣都知道,母妃安心,儿臣派了妥当的人在暗中保护她。”
话语竭力的轻柔,仿若在哄一个初生的婴儿,深怕一个字音儿加重,她就受惊失措。
许是受儿子手掌轻拍的安抚,许是激荡的心绪已经过了高潮,慧贵妃素白如纸的面颊之上,渐渐有血色复苏,气息也匀称起来。
“梅妃……她现在在哪?”
“王家庄!”
慧贵妃心头一凛,王家庄……竟是这样的近,沉默一瞬,几个长呼吸,又道:“是……是顾臻救了她?”
虽然并无任何证据,可心头就是莫名这样觉得。
萧煜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梅妃娘娘并不知道,儿臣已经知道她尚且还活着,儿臣只是派人暗中保护她,还未与她有过接触,儿臣既怕扰了她的平静,又怕儿臣的丝毫异常,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至于萧炎一样还活着,并且是被顾臻救下一事,萧煜闭口不提。
慧贵妃点头,激荡过后,胸口有些撕裂般的疼。
“梅妃娘娘她……”声音哽咽,不成样子,“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没有接慧贵妃的话,萧煜只闷闷一个吸气,道:“此次父皇选秀,母妃既是有意要除掉丽妃,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父皇恢复梅妃娘娘的身份。”
再震骇的心绪,也会被肃重的话题转移了心神,尤其是历经了各色腥风血雨的慧贵妃,更是及时的将心绪调整。
“恢复身份?”眉头微蹙,敛了心头悲恸,“且不说陛下是否愿意接受当年是他误入圈套一时冲动冤屈了梅妃和皇长子,梅妃娘娘当年可是被皇后处以极其残酷的刑罚,面容尽毁,她还如何再回宫中!”
萧煜摇头,“只怕就算父皇愿意,梅妃娘娘也绝不肯再入宫中,梅家数十口人命,被父皇一句杀无赦,魂断香消,梅妃心头,岂能不恨!儿臣只是想让父皇还梅妃娘娘一个清白的公道,还山东梅家一个清白。”
只有梅妃被还以清白,日后,萧炎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
不然,他始终是个乱臣贼子。
慧贵妃面露哀恸,“谈何容易!你父皇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在乎颜面,他如何肯承认,是他有错!”
萧煜却是眼底泛出如铁的坚毅,“事在人为!更何况,也未必要让父皇在人前认错,只要将这错,推到丽妃身上,便一切顺理成章。”
听萧煜如是说,慧贵妃心头一动,“你已经有了安排?”
萧煜点头,“儿臣本是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母妃会突然向丽妃发难,既是如此,不如将儿臣的安排和母妃的安排,合二为一。”
虽然外人眼里,萧煜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可慧贵妃却是深知他的本事,他既是说已经安排好了,慧贵妃不疑有他,只是道:“若非我布置了丽妃一局,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梅妃尚在人世?”
提起梅妃,眼底又有泪光闪动。
第八百五十章 文抵
萧煜抿唇,眼底浮光一闪,终是点头,“母妃知道了,不过空添牵挂,连见都未必能见上一面,再加母妃对梅妃娘娘的惦念,万一在父皇面前露了行迹……”
因着为难,萧煜语气带着暗哑,慧贵妃又岂能不体会他的担心。
胸腔内的闷气长长一叹,不再执拗这个问题,而是道:“你说合二为一,如何一个合二为一?”
慧贵妃不再揪着问缘故,萧煜松出一口气,“母妃的安排,继续正常进行,儿臣那里,只略做调整便是,唯有一点,儿臣不好直接插手平西王府一层,还要劳烦母妃代儿臣递几句话。”
这厢,慧贵妃和萧煜自然是一番商讨合谋。
那厢,御书房里,皇上正眉头不展,琢磨着如何才能妥帖处理墨烬一事,御书房大门忽的被一个小內侍推开,“陛下,兵部尚书求见。”
皇上眉头一蹙,他怎么来了,莫名的心尖缩了缩,一种不良的预感袭上心来。
娘的,该不会是沧澜发动入侵了吧!
烦躁的一捏拳,皇上道:“让他进来。”
话音儿才落,不及小內侍将话传出,立在门外的兵部尚书得了皇上的许可,当即就抬脚进来。
数九寒天,外面冻得人鼻尖发红,烧了地龙的御书房内,热气伴着瑞兽香炉喷吐而出的袅袅沉水香,一进门,兵部尚书忍不住打出一个喷嚏。
这样的御前大不敬,他却是因为手中拿着的八百里加急文抵,顾不得认罪,喷嚏落音儿,人已经几步行到皇上书案前不远处跪下,“陛下,辽东来的八百里加急文抵,顾侯爷率军前往沧澜去了!”
因为焦灼,说话间,胸腔剧烈的起伏,声音也因着发颤而高低不一,语落,抖着手将文抵捧上,由内侍总管接了交给皇上。
皇上一听他这话,登时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让雷给劈了!劈炸了!
接过内侍总管捧至眼前的文抵,飞快的抖开,落目去看,字数不多,一眼扫过,皇上惊得面色大变。
娘的!“顾臻这是要干什么!”将手中文抵啪的往桌上一扔,我皇上吹胡子瞪眼!
辽东战事,几日前就传来消息,将不日凯旋,皇上原想着,等顾臻回来,一来好生过个年,而来,也趁着过年的功夫,让那些作战将士休养生息,以方便应对沧澜那面随时发动的战事。
他倒好!
也不知是怎么就得到了墨烬的人刺杀顾玉青,顾玉青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给他来了一句“欺女之仇不报对不起顾家列祖列宗打下的名号!”就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原本凯旋大归的将士,直奔沧澜去了。
他娘的,他去报仇去了!
他在京都,为了沧澜一事,日夜煎熬,天天脑仁疼的嗡嗡响,他就这么二愣子似得,说干仗就去干仗了!
这……拿外交和朝政当什么!摆设吗?这是要给他上演一把真实版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辽东一战数月,全军上下,根本经不起折腾,知不知道,从辽东到沧澜,千里跋涉,又是数九寒天,那些将士吃得消吃不消,娘的!
这是脑子让辽东的风给吹漏了吧!
一向谨慎缜密的顾臻,怎么就做出这种愣头青的事,这和那些脑子一热就要揭竿起义的莽夫,有何区别!
“这真是从辽东传来的?”皇上都怀疑,别不是个假的吧。
兵部尚书当即道:“是从辽东传来的!”
皇上气的牙根痒!
文抵上,顾臻说,这是私仇,不必皇上动用国库,调度军饷,一切战事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和后果,皆由他赤南侯府承担,将士的军饷,等作战归来,他用赤南侯府的私产发放,至于军用物资,已经给赤南侯府的管事发信,他自会准备。
放他娘的屁!
他率军攻打沧澜,这于里于外,都是国事!
他若当真让赤南侯府背负这些银两,就算天下百姓不唾骂他,全军将士也要戳他脊梁骨!
这顾臻……先斩后奏也就罢了,还要给他来这么一出!等他回来,不治治他,真是无法无天了!
恨恨握拳,在桌上一砸,皇上抖着嘴皮,咬牙问道:“他大约何时能到达沧澜。”
兵部尚书闻言,知道皇上这是纵然震怒还是不得不默认了顾臻的行径,当即道:“前来送信的,不是驿站的人,是顾侯爷大军里的通信兵,据他所言,全军气势饱满,杀气十足,一路急行军,算日子,大约七八日后,就能到达沧澜。”
气势饱满,杀气十足……
皇上眼角一抖,“才杀了几个月的硬仗,天寒地冻的,这些人是没杀够还是天灵盖让顾臻给撬开硬生生灌进去了什么东西……眼看年关将至,哪一个正常人会杀气十足的打完一场,还要续摊似得火力全开奔赴下一场!”
皇上怒骂,兵部尚书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不敢接话。
撒火似得一阵骂过后,皇上喘着粗气,道:“你现在就去分派军饷和战事物资,在他们到达沧澜边境之前,就把所需物资,一应都送去!”
原本只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低头的兵部尚书,闻皇上此言,登时膝盖一软,“陛下,沧澜距离京都,最快也要半个月,臣……”
他想说臣做不到啊!
可是转念一想,辽东距离沧澜,只比京都距离沧澜近了那么一点,顾臻率着才干完仗的大军,七八日就能赶到,而他……这话在舌头尖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吞了下去,“臣尽力。”
皇上气哼哼瞅着兵部尚书,刚刚还因着顾臻的胆大妄为而愤怒不已,此刻这怒火,就悉数转移到了兵部尚书头上。
“你尽力是个什么狗屁回答!”盛怒之下,皇上爆粗口,“顾臻率军,才从辽东一战退出,全军早就是疲累不堪,他都能鼓舞士气,让那些将士激情饱满杀气腾腾,奔赴第二战场,你不过就是送个物资,你说你尽力?”
兵部尚书肩头一抖……您刚刚不是还说,那些将士是被顾侯爷撬了天灵盖?怎么现在就成了顾侯爷鼓舞士气了……
知道皇上这是将心里对顾臻发布出去的怒火都对准了他,兵部尚书只得硬着头皮道:“臣一定完成。只是……只是辽东将士才血战数月,尽管顾侯爷此刻调动起了高昂的气势,可长途跋涉,到了沧澜,他的作战能力,是不是真的还能如在辽东战场一样……”
兵部尚书所言,正是皇上所担心。
第八百五十一章 乱了
皇上之怒,一则源于顾臻的行为太过突然让他措手不及,二则,也是主要原因,便是担心兵力不足,顾臻要吃大亏!
因爱生怒!
战场残酷,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担心之事被兵部尚书说出,皇上心头狠狠一抽,紧紧捏拳,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又睁开,“所以才让你在顾臻到达之前到达!这物资,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给朕准备的齐齐的!”
皇上金口一开,根本没有任何回旋之地,兵部尚书只得额头顶着汗珠咬牙应下。
正说话,御书房的大门又一次被小內侍叩响推开,探了个头进来,“陛下,永宁侯府世子,董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