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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飞翻,打开秀册,一行一行名字府邸看过去,并不见什么异样,不由抬眼去看皇上,“陛下,可是哪家送来的秀女不合规矩?”
皇上如蛇一般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一声冷哼,“你看最后一页!”
丽妃忙翻到最后一页,尾页上只写了四个府邸送来的秀女名字,其中赫赫入目,打头的便是威远侯府,惊得丽妃拿着秀册的手不由一抖,面上血色倏忽褪去。
母亲都说了,不会让映秀进宫参选……这名字,是如何写上去的!
倒吸一口冷气,“扑通”跪下,“陛下,臣妾小妹已经同刑部尚书陶晔陶大人定亲,威远侯府怎么可能送她来选秀?”
脑中却是电光火石,想到那日琪嫔说的话,“是有人陷害臣妾和威远侯府!”
难道这个就是慧贵妃的手段?
先让陶晔提亲,让威远侯府应下那门亲事,届时映秀一旦出现在选秀之列,便是有私自单方面悔婚之嫌疑,以此来惹得陛下嫌恶?
可慧贵妃怎么就能确定,威远侯府一定会悔婚而送了映秀来呢?
如果威远侯府不悔婚,那慧贵妃的算计,岂不就是落空?
脑中千回百转,浮光掠影间,丽妃心下兀自摇头,不会,凭着慧贵妃的手段,她的计谋,绝不会是这个。
心头有巨大的恐惧弥漫上来。
家中生意一向平稳,怎么偏偏就在选秀这个时间,家里生意出了事?这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母亲说,近几日有人在天津卫私下暗查威远侯府的生意,那人,可是慧贵妃派去的?
铺天盖地的害怕,如潮水,一潮一潮卷来,端端跪在地上,丽妃抖的不成样子。
皇上见她如此,心头怒气反倒是消下去几分,语气也不似起先那般冰冷,“你当真不知?”
丽妃掩下心头思绪,摇头,素白着一张脸,颤着如翼羽睫,“臣妾当真不知,前几日,威远侯夫人还进宫同臣妾说,家里出了喜事,刑部尚书陶大人托了平西王府世子妃,亲自登门到府上,求娶臣妾庶妹。”
“陛下也知,威远侯府乃商户出身,除了臣妾有福,能服侍陛下左右,臣妾的两个嫡出的妹妹,所嫁皆是不算太好,如今一个庶出的妹妹,能嫁给堂堂从一品京官,这于威远侯府,可不就是天大的喜讯!”
“威远侯府怎么可能毁了和陶大人的婚约,再送妹妹进宫选秀呢!陛下,当真是有人要陷害威远侯府。”
随着辩解的话出口,丽妃忽的觉得,没让映秀进宫参选,简直明智之举。
可这未得逞之事,却是因着府中猝不及防而来的生意问题,又让丽妃惴惴难安。
捏着丝帕的手心,裹出一层的密汗,滑唧唧的。
丽妃说的情真意切,又的确是在理,瞧她颤抖的样子,不像说谎,皇上的态度,就又和缓了几分,“你起来说话。”
丽妃闻言,一口气松去一半,颤巍巍起身,头上一只金步摇,前前后后的晃。
皇上原本和缓过来的面色,却是在一眼看到她头上那只牡丹花头的金步摇的一瞬,面色大变!
丽妃眼见皇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才松下的半口气,又是高高悬起,本就发软的小腿,更是虚弱无力。
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也白堪堪有些发灰,“陛下……”
如鹰的眼睛一眯,迸出两道像刀锋一般的光,“你头上这支步摇,从何处而来?”
丽妃闻言,不由纳闷。
不是在说秀册一事吗,皇上怎么就又对她这步摇起了兴趣!
皇上是为了这支步摇又动怒?不过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牡丹花头步摇,怎么就惹得陛下脸色阴沉到这般地步。
难道是因为顾臻率军进攻沧澜,陛下觉得国库紧张之际,她还有闲碎银子另外打作步摇,觉得她在兴奢靡之风?
如此一想,忙道:“是前几日威远侯夫人进宫,送给臣妾的,也不算是簇新,不过是毁了以前的两支旧步摇,翻新了一下。”
皇上眼底翻滚着暗涛,“这牡丹花头,是你指定的花样子还是那金楼的新款?”
一支步摇,却是被皇上用这样的面色,问的这样细碎。
丽妃心再大,也知道这支步摇一定有问题,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回禀,“该是金楼今年的新款,之前臣妾并不知道威远侯夫人要送臣妾步摇,而威远侯夫人又一贯不爱这些金饰,于花样子上,更是一窍不通。”
“那金楼,叫什么?”丽妃解释的合情合理,皇上的面色,却并无一丝缓和!
丽妃只得压着心惊,将步摇从头上拔下,“金楼的金饰,都会刻有自己的名号。”一面说,一面去瞧那步摇,借着透进大窗来的阳光,道:“凤钗楼。”
凤钗楼,京都第一大金楼,基本很少做寻常百姓的生意,其中顾客,皆乃京中权贵之家女眷,更不乏宫中贵人。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不配
凤钗楼的金饰,手工费和金饰费,是分开支付的,并且是等价支付,也就是说,一支金钗,价值三千两,还需另外交付三千两的工本费,而价值一千两的,只需支付一千两的工本费。
这样的巨额金饰,即便是朝中权贵,也非人人支付得起,一般是送礼或者置办嫁妆,为了显示看重,才会在那里定制。
早些年,皇上也曾在凤钗楼定制过金饰……
当丽妃念出“凤钗楼”三个字的时候,皇上只觉头顶像是有一道雷劈过,“把那步摇拿来朕瞧瞧。”
置于两侧扶手的手,死死捏成拳头,才克制了嗓音的颤抖。
丽妃一怔,却是已经有内侍总管走上前去,只得双手将步摇捧上,“臣妾这支步摇,因着是旧物翻新,所用银两,大概也不过……”
恰逢顾臻率十万大军攻城,需要巨额的军饷和物资,丽妃只觉皇上动怒变脸,是因为这支簇新的步摇,出现的不合时宜,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其他。
毕竟,在此之前,她拥有凤钗楼的金饰,也不是一件两件。
正竭力解释,却是语说一半,被皇上一个冷声阻断,“你跪安吧!”
那步摇,如同有巨大的魔力,自接过内侍总管递上的步摇,皇上的眼睛便像是被那步摇黏住一般,一瞬不瞬凝着,此刻说话亦是头也不抬。
丽妃微启的红唇登时一僵,嘴角抖了抖,被皇上这份如霜的冷气慑的本就发颤的心,更是惴惴不安。
抿唇,满眼不甘和难宁,却也不敢多停留,只得屈膝行礼,一句臣妾告退,褪身出去。
一出御书房的大门,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外面高悬的太阳将地面照的一片花白,刺的她有些目眩。
到底是谁把映秀的名字填上去的,究竟是不是慧贵妃所为,家里的生意,到底是谁在做手脚,还有那支步摇……
方才在御书房,因着心惊胆战,思绪被禁锢,没有想到,可此时,冰冷的空气吸进肺腑,透彻了神思,丽妃脑中浮光掠影,忽的心头一跳……皇上看那步摇的神色,分明是带着一种隐忍的情绪。
那种情绪,绝非愤怒。
他到底在隐忍什么……
不过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步摇,即便此刻心头有不一样的思绪翻滚,可丽妃能想到的,却依旧还是那步摇的贵重和它出现的不失时机,再想不到其他。
眉头紧蹙,一路深一脚浅一脚,朝自己的寝宫走回。
而御书房中,直到丽妃都走回到寝宫,皇上凝着那步摇,才幽幽顺出一口气来,“这……是朕的步摇,朕记得。”
说话间,手指指腹用力摸着那支步摇金簪尾处的一片刮痕。
那刮痕,还是他当年留下的。
内侍总管眼底情绪微动,抿了抿唇,道:“是梅妃娘娘进宫第二年,生辰前夕,陛下让老奴亲自去金楼定制的,与这步摇一起的,还有一对耳环,老奴听闻,那对耳环,是梅妃娘娘之后数年,最为倾心的。”
皇上原本正轻轻摩挲那步摇的手,在内侍总管语落一瞬,僵在那里。
梅妃……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原本以为,他早就放下。
毕竟,他是九五之尊,他是天下之主,后宫妃嫔如云……可没想到,在看到这步摇的一瞬间,他的心竟然像是被人用冰锤砸出一个洞来一样,疼的喘不上气。
而此刻,内侍总管的话,便如同是在他受伤的心口,撒了一把浓盐,那份疼,撕心裂肺。
捏着步摇的手一抖,泛着熠熠金光的步摇,“当啷”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清响。
本是不大的声音,可在这气息格外凝重的御书房,却是震得人心跳。
“你……你怎么看?”
盯着桌上的步摇,皇上气息沉沉,像是胸口压了千斤顶,问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略略思忖,道:“老奴只知道当年丽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走的极近。”
是皇后趁着皇上不在,执行六宫之主的大权,对丽妃私下用刑,毁了她的容貌不说,给她扣上一顶摘不掉的谋逆大帽。
丽妃同皇后走的近……
内侍总管此言所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皇上却是一条不落,悉数领会。
“当年梅妃娘娘被处以死刑,她的宫殿虽至今保留未动,可宫中的东西,却是由皇后娘娘一手打理搬出,许是皇后娘娘觉得这支金步摇花式好看又是出自凤钗楼,为了笼络人心,便打赏给了丽妃娘娘。”
用梅妃的东西去打赏丽妃……内侍总管想要表达的意思,皇上又岂会不知。
若非丽妃在梅妃一事中出了大力气,皇后怎么会用这样的东西去打赏她。
这样的打赏,分明就是一种庆贺,一种成功扳倒梅妃之后的举杯欢庆。
用梅妃生前最为看重的东西,用他送给梅妃的东西,去庆祝她们的手段得逞!
还真是……可恶!
手掌捏拳,奋力在桌上一砸,皇上恨得咬牙切齿。
内侍总管却是又摇头,“这些不过是老奴猜测,毕竟是这么些年前的事了……当时究竟如何,再也说不清,丽妃娘娘可是一次都没有戴过这支步摇呢!”
说着话题一转,以目去看那大红的秀册,“陛下,这威远侯府映秀小姐的事,该要如何定夺,今日晌午过后,就要派教引嬷嬷到各个府邸……”
这是他的差事,他当然心头惦记,此刻换了话题,实在不算突兀。
皇上眉头紧蹙,深吸一口气,想要长长叹出,却是怎么也叹不尽!
“当然是抹去!难道朕要同陶晔抢人不成!拿了梅妃的旧物当新物,丽妃虽着实可恶,可她方才的话却是没错,威远侯府已经和陶晔定亲在前,不可能放着这样好的姻缘,悔婚再送了府里的姑娘进宫选秀,这其中,必定有人做鬼想要陷害威远侯府,你仔细查一查。”
内侍总管得令应诺。
皇上又道:“丽妃那里……你让人留神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梅妃的东西,若是有,都给朕收回来,还有其他宫嫔处,谁还有的,一并收回来!”
梅妃的东西,她们不配拥有!
第八百六十二章 失踪
御书房的事,传到萧煜和顾玉青处的时候,太后刚刚起身离开,萧煜正坐在顾玉青床榻边的绣墩上,一手端着一只瓷白小碗,一手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