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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字里行间,嵌入了她要传递给萧煜的讯息。
因着是写长篇信,没了拘束,许多消息,顾玉青便能写就尽量写进去,比如西山大营副统领一事,比如白薇,白薇的父亲和白薇的情人一事,比如顾玉禾一事……
洋洋洒洒,咒骂人的话,顾玉青竟也写了几大千,并且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笔落,顾玉青自己都惊叹,原来她这么擅长……尖酸刻薄额度犀利……这不是萧煜的特长吗!
细沙吸干墨迹,顾玉青将厚厚一叠信交给吉祥,“现在送过去。”
第九百三十八章 见面
书信送走,顾玉青以手撑桌,缓缓起身,挪步行至窗下,看着窗外被风鼓动的虬枝,上下左右,肆意乱颤,思绪也跟着颤抖。
这种并肩作战,让她甜蜜中带着隐隐约约,如同上了战场一般的振奋。
许是将军家的后代,纵然是女儿,可骨子里,对战场都是充满热血沸腾的渴望。
只是这份热血沸腾下,充斥了对父亲和弟弟的担忧。
自从天机消失,顾玉青的睡眠就又恢复到了前一世的状态,辗转反侧,却是一夜难眠。
迷迷糊糊,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仿佛一夜闭着眼,又仿佛一夜都在想,我到底睡着没。
好在翌日一早起床,精神倒是十足。
洗漱过后,用了早饭,刚刚花厅议事过罢,才回闺房不过一盏茶未喝完,就有她派至知秋处蹲守消息的暗卫急急回来。
“小姐,西山大营副统领的人说,那边的人约了他今日中午在八珍阁翰墨轩见面。”
前日才谈崩,今日就又见面……
心头一个冷呵,顾玉青眼底浮上一层寒霜。
除夕夜就要举事,此刻马匹还未进了养马场,也难怪他们着急……更何况,原本以为父子关系是无人知道的秘密,昨天却是被萧煜直截了当说出,对方怕是乱了阵脚了吧。
毕竟,按着她对萧煜的了解,昨夜他在试探那人身份的时候,必定是用一种气定神闲的漫不经心却又言辞犀利逼得人心神大乱,坐立不安。
否则,那人也不会当即就冲回杏花巷。
将手头茶盏搁置手边桌上,顾玉青道:“让他转告对方,此次见面,宫中内侍与他同去。”
既然这军马买卖,需得三方同意,那她就扮作宫中内侍一方直接参与好了
暗卫得令,当即离开。
顾玉青则吩咐吉祥如意,“给我易容,扮成宫中内侍。”
一面说,一面起身提脚进屋,在吉祥如意准备之际,顾玉青铺了宣纸,奋笔疾书。
既是要扮作内侍,总要和宫里的内侍总管打个招呼,一则算作对他的尊重,二则……免得日后穿帮,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意领了顾玉青写好的信函,转头直奔皇宫,吉祥则开始给顾玉青易容。
吉祥心思聪慧,又知举一反三,周秉德手把手教给她的易容术,虽尚且达不到周秉德的境界,却也足够将顾玉青装扮成一个青面小內侍,当今内侍总管的得意徒弟,全权代他办理宫外诸事。
妆容扮好,如意也送了信函回来,内侍总管那方,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一番收整,主仆三人出门。
较约定时间,足足提前一个时辰,到达八珍阁翰墨轩。
顾玉青只身进去候着,吉祥如意则转头进了翰墨轩隔壁的雅间,惴惴不宁,侧耳倾听隔壁动静。
坐在临窗位置,看着鼓楼大街穿梭不断的人群,顾玉青一遍一遍梳理着脑中思绪。
时间流转,终是在八珍阁门前,迎来两辆顾玉青期待已久的马车,先后脚落停。
最先到的,是西山大营副统领的马车,高调奢华,他才一头钻出,另外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平底绿呢马车便稳稳在其后方停下,一个身形娇俏的姑娘从车上跳下。
看着她伸手扶马车里的人下来,顾玉青方才还平稳的血气,倏忽激荡,在体内横冲直撞,直涌上头。
顾玉禾……
咬牙切齿念出这三个字,顾玉青看着楼下的人打过招呼,并肩进了八珍阁。
几个深呼吸,竭力压下心头对顾玉禾的怨怒,及至西山大营副统领与改头换面的顾玉禾并那年轻公子进到翰墨轩的时候,顾玉青已经满面平静,稳坐在那里。
一眼看到面前的小內侍,西山大营副统领一愣,当即笑着对身侧的年轻公子道:“这个就是我向你提起的,宫里的内侍公公。”
因着是代表了内侍总管,顾玉青端了身份,并不起身相迎,只嘴角微动,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颔首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只是目光在落到那年轻公子身后侧的姑娘脸上时,倏忽闪过一抹厉光。
因着顾玉青早来一步,占了雅间内的主位,又是这样一副颇为傲慢的姿态,那年轻公子当即面上浮出不悦。
要他堂堂苗疆王爷之子,坐在一个内侍的下首,做不到!
睃了顾玉青一眼,那年轻公子身侧的姑娘便上前一步,对西山大营副统领不冷不热道:“没想到,贵国的内侍,地位竟然这样高!还是说,贵国的内侍皆是蠢钝如驴,不知这雅间内分了主次之位!”
她虽未明说,可意思却是表达的清楚。
这主位,是她家主子的。
西山大营副统领顿时满心苦笑。
顾玉青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内侍来啊……
他一个内侍,坐在这主位之上,的确是不合规矩……可这内侍,到底是顾玉青的人,他总不能胳膊肘朝外拐……
正绞尽脑汁,琢磨要如何解决眼前这出现的莫名其妙的难题,就听得端坐在那里的小內侍一声冷笑,道:“贵国?你们苗疆人何时也成了独立在我朝之外的一国了?我倒是不知道!”
“我只知道,苗疆巫族,是被我朝陛下灭了族的,如今一个八王,不过是覆巢之下侥幸苟延残喘的破落王爷,怎么?他这是要另起炉灶,谋逆造反?”
小內侍看着面容清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字字尖刻,句句见血。
“这件事,不知陛下是不是知道,等我回去,得让陛下将苗疆八王召唤进宫,好好问一问。”
不及小內侍语落,那年轻公子便面色难看到及至。
而他身侧的姑娘,更是气的咬牙,“你一个阉人,见到我家公子,为何不行礼?”
顾玉青看着一改从前佯做软弱胆怯的顾玉禾此刻嚣张跋扈气势汹汹的样子,只想冲过去一把掐死她,攥着掌心,满目凌厉,毫不遮掩,直直朝她看过去。
“行礼?我若行礼,他的身份是什么?你告诉我!”
第九百三十九章 混乱
“你……”安穗(顾玉禾)顿时气结。
这内侍,分明就是在逼她承认她先前的话是错的。
她身侧年轻公子素白着一张脸,扯了扯她的衣袖,“算了!”
安穗大怒,“算什么算,在家里,公子被大少爷压着也就算了,难道公子替王爷出来办事,也要被这没根的东西欺负吗?您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顾玉青冷眼看着她闹,原本心头积聚的怒气,竟是倏忽散去一半。
原以为历经流放大难不死,顾玉禾能涨些本事……真是高瞧了她。
不管顾玉禾端着什么目的顶着什么名号跟在这苗疆八王的儿子身边,也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肮脏龌龊的情愫,此刻既是出门谈生意,她愤怒之下就不管不顾,直接将内宅的矛盾撒气般说出,不是蠢,又是什么!
更何况,她如此大呼小叫,哪里与她奴婢的身份相陪。
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与这公子平起平坐之人。
这位公子出门,坐车都是毫不起眼的普通马车,分明是想要低调行事,掩人耳目,可身边跟着如此一个顾玉禾,只怕他这身份……想掩都难。
顾玉禾言落,顾玉青眉目不动,朝那公子看过去。
那公子一张脸一白再白,尤其顾玉禾那句“在家里,公子被大少爷压着”落下,他更是倏忽间太阳穴突突直跳。
看来……这苗疆八王的两个儿子,矛盾不浅呢!
既是他们兄弟二人本就有矛盾,顾玉青毫不介意,在这矛盾之上,再给他们加把火。
“苗疆八王,对他两个儿子,的确是不大公平。谈生意这样的事,难道不该是长者为之吗?”说着顾玉青摇头,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惜……可惜你大哥此时正逍遥快活呢,偏偏你到这里来看人眼色。”
苗疆八王将事务分派给他们兄弟二人,一个监视萧煜,一个拿下西山大营副统领,皆是机密之事。
此时除了他们父子三人并府中管事,再无旁人知道。
就连安穗,不知向他打听了多少次大哥究竟去做什么了,他都从未告诉过,眼下这个小內侍,竟是如此轻巧说出这番话。
心头倏然大惊。
穆峥邵放眼朝面前小內侍看过去。
顾玉青一脸漫不经心,任由他看,“今儿是来谈生意的,反正这军马,不走西家走东家,没了你们,我们照样挣别人的钱,只要开春之后将马匹赶进养马场就是,就是不知道,你们急不急,若是不急,我倒是愿意和你们在这里磨牙。”
说罢,顾玉青自斟一杯茶,端起茶盏,悠悠喝起来,竟真是摆出一副看戏不怕戏台高的样子。
西山大营副统领原本还嫌弃顾玉青寻的这个小內侍不知分寸,此刻见他三言两语竟是把这个在他面前一贯姿势身份狗屁苗疆公子说的面色惨白,登时乐了。
一把拉开一张椅子,坐在那内侍下首,也自斟一杯茶,不像那内侍一般小口小口的抿着,他是糙汉子,尝了尝水温不烫,仰头一盏喝尽。
一把抹了抹嘴,“就是这话,之前我就和你说过,这军马买卖,需得我,内侍总管和刑部尚书陶大人三人都同意,最后再由四殿下验审通过才算买卖成了。”
“最后一步如何,我做不得主,可这第一步,为表诚意,我特意将内侍总管的高徒请了出来,三方算是来了两方,我们的诚意如何,摆在这里,至于你们,今日到底是谈还是不谈……”
说着,西山大营副统领面露猥琐一笑,朝着那年轻公子身侧的姑娘觑了一眼,道:“你们两个,不妨再商量商量。”
他这话,听着并无什么,实则却算是顶恶毒。
这公子乃苗疆八王的儿子,身份自是尊贵,而他跟前的姑娘,背地里他俩关系如何不提,可至少面上,她是个奴婢。
他却是让他们二人去商量……
穆峥邵气的心疼,可偏偏一句反驳不出来,一张脸越发青绿起来,太阳穴一突一突,终是忍下这口气没有转头离去,道:“不必商量,今日来,本就是来谈生意的。”
说着,就要去拉面前的椅子坐下。
尽管他心头一万个不愿意,可那内侍公公没有起来的意思,这西山大营副统领又根本就是和那内侍公公一条心,他再不愿意,也挪不开人家,总不能就这么,他俩坐着他站着说话吧!
手刚落到椅子上,就被顾玉禾一把扯掉,“公子做什么!这屋里,唯有主位才是公子坐的,公子坐在这里,算什么!难道公子在家还没有受够气,出来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