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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其他大臣,随势附议。
萧煜一时间怒意勃发,咬牙切齿,望着地下一众朝臣,“你们都心意已决?要本王,验明身份?”
不及朝臣作答,萧睿哈哈大笑,禁军统领手上力气略略一松,萧睿趁势站起身来,面对一众朝臣,作揖及地,“本世子代表皇室宗亲,谢过各位深明大义,皇室血统,不容错乱,岂能有误!”
萧睿一副忠肝义胆,慷慨激昂,炽烈忠心,言辞掷地有声。
语落,立在一侧的陶晔凉悠悠道:“世子就算再怎么煽风点火,我们也不会忘记,你无召入京,金銮殿殴打御医!御医四品,乃朝廷命官!”
萧睿蓬发的气势,顿时被陶晔一句话堵得嗓子眼发疼,胸口铮铮的跳。
“本世子有罪,自然领罪,与眼下,是两码事!”咬牙回应陶晔。
陶晔双目灼灼,毫不避闪,对上萧睿,道:“验过殿下身份,便是处置世子你了,世子觉得,你犯下的罪,该当如何处置才得当,你竟你是皇室宗亲,我等不过朝臣,无旨意,我们是不能随意捉拿世子和南安王的。好在世子为人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萧睿……
这话说的,竟是将他架到虎背之上,让他骑虎难下。
萧睿嗤的一声冷笑,嘲蔑看向陶晔,你以为如此就能将本世子桎梏……也太小瞧本世子了!
“本世子的罪,自然由储君定夺!这个萧煜,是个假冒的,可陛下还有许多其他皇子,萧煜不能做储君,有的是皇子能做,到时候,陶大人难道还怕本世子无人照料?多谢陶大人关照了!”
陶晔不理会萧睿的讥讽,只道:“世子的话,臣听明白了,想必其他大臣也明白了。”
言罢,陶晔似有若无朝萧煜看过一眼,再次挪目萧睿,“殿下既是十拿九稳的指出,这个四殿下是假的,不知世子殿下可是有何证据?”
萧睿哼的冷笑,桀骜道:“证据?何须证据,他的这张脸就是证据,这天底下,再好的易容术,也经不起一包消容散!”
言语间,萧睿气势满满,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扬手在朝臣面前一晃,“这就是消容散,还请四殿下洗脸吧!”
萧煜一张脸阴的发黑,深邃的眼底,是翻滚的怒气,勃然厉色道:“你无召入京,不轨之心昭然若揭,现在,又鼓动朝臣,对本王不恭!已经是罪无可赦!现在又拿出这样一包药粉,本王怎么知道,你拿出来的,是什么鬼东西,若是毒药,本王岂不就这样断送在你手里!”
萧煜的愤怒,在萧睿看来,则是外强中干的强弩之末,心虚之下的竭力顽抗罢了。
萧睿根本不将萧煜放在眼里,此时,志满踌躇,萧睿早就将灵堂一事抛之脑后,满心只等着这个假萧煜原形毕露。
萧煜言落,萧睿倨傲一笑,满是不以为意,道:“你以为如此拖延时间便能生出他变?别做梦了,本世子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斩了你的狐狸尾巴,让你原形毕露,你不是担心这药粉有毒吗?本世子亲自示范!”
说着,萧睿转头对一侧的内侍总管道:“给本世子准备水!”
内侍总管低头垂眸,无人能看到他被羽睫遮掩的眼底,究竟是何神色。
得萧睿吩咐,内侍总管当即执行。
不过片刻,便亲自端了一个铜盆进来,盆中盛了半盆清水,温热刚刚合适。
有小內侍搬了圆凳,放在萧睿面前,反身徐徐退下。
陶晔瞥了一眼那盆清水,对萧睿道:“世子殿下,请吧!”
满殿之人,目光齐齐落向萧睿。
萧睿举起手中药粉,当众将纸包撕开,撒了半包药粉到水中,白色药粉入水即化,一盆热水,依旧清冽。
转手将余下半包药粉交给一侧内侍总管,萧睿勉起衣袖,双手捧水,一番洗脸。
三五下之后,接过一侧小內侍递上的干帕子,将脸擦拭干净,转头看向萧煜,“请吧!”
萧煜瞥了一眼盆中之水,满目嫌恶,“你用过的,本王如何能用,换一盆新的来。”
内侍总管立即执行。
萧睿却是抬手喊住他,“且慢!”
内侍总管一怔,回头看萧睿。
萧睿提步上前,从内侍总管手中一把夺过那半包药粉,道:“这水,本世子还是亲自去看着人打进来比较好,慧贵妃能买通宫人,偷梁换柱,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水中做手脚!”
他语落,陶晔和禁军统领登时面色微动,不禁朝萧煜看过去。
只见萧煜羽睫微垂,盯着自己脚下,满目神色,明暗不辨,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一层细汗。
下垂的手,死死握拳,手背青筋毕现。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质问
禁军统领登时心头一紧,欲要上前。
却是提脚间,看到萧煜对着他那一侧的手,微微一摆,似有若无一瞬间,拒绝了他。
禁军统领只得止步,不过一瞬间的心焦,登时满身冷汗,抬眸看向陶晔,但见陶晔朝他投来征询的目光,禁军统领略略摇头,陶晔会意,深深看了萧煜一眼,将脸别至一旁。
却是转眸见,看到萧煜临近他这一侧的手,不落痕迹一抖,一颗药丸,隐隐约约从衣袖落下,直抵掌心,被萧煜倏忽握住。
陶晔登时心头一颤,张嘴就道:“既是你要去看着,就痛快点,耽误了吉时,你就是有十颗八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萧睿……
这个陶晔真是……说起话来,就跟拿炮仗直轰他心窝一样!
被陶晔如此说,萧睿虽无面子,可面子再重要,也比不得让萧煜原形毕露来的重要。
担心金銮殿上再出什么意外,萧睿指使了内侍端了铜盆出殿,在大殿门前,招了自己的心腹上前,略作吩咐,那心腹当即受命。
眼看着心腹一步不离跟着内侍去取水,萧睿折返回去。
萧煜满脸雪白,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朝下而落,浑身瑟瑟,颤抖不已。
萧睿冷笑,看着萧煜,眼角眉梢皆是志满踌躇势在必得的桀骜,“怎么?怕了?现在主动坦白,还来得及,兴许朝中重臣一番商议,看在你主动坦白的份上,能饶你一死!”
萧煜紧紧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再无方才在金銮殿上半分潇洒恣意。
拳头紧握,肩膀越发抖得厉害。
殿下朝臣,议论之声,嗡嗡响起。
此时的议论,更多地,便如萧睿所愿,皆是在怀疑萧煜的身份了。
身子抖成这样,不是有问题,又是什么!
难道慧贵妃娘娘当真这样胆大妄为,让人易容四殿下,偷梁换柱?
这样愚蠢无知之事,她如何做的!
真的四殿下又去哪了?
难道是……
一时间,众人心头,猜测纷纷。
萧睿尽收耳底,满目傲然蔑视之笑,“你这般害怕,该不会是要在这金殿之上,当众失禁吧!”
嘲讽之语,越发肆意。
萧煜任由他讥讽挖苦,只紧紧绷着后背,低头垂眸,一言不发,身子颤抖的幅度,越发的大,几乎整个身子都在打晃。
禁军统领一颗心高高悬起,呼吸间,沉重如有铁轮碾压。
而陶晔,则是死死盯着萧煜那握着药丸的手,心焦如焚,明明知道此时最该做什么,却不敢擅动。
萧睿狡诈,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萧睿眼见眼前这个萧煜竟是到了这般地步,越发肯定自己心中推测,意态更是傲然。
不过片刻,便有小內侍端了一盆新水急急行进来。
一直面无表情沉默立在一侧的内侍总管当即上前,亲自将那圆凳搬到萧煜面前,“殿下试试水温如何。”伸手扶了还在颤抖的萧煜。
内侍总管为人圆滑是出了名的,尽管此刻人人都开始怀疑这殿上的萧煜就是冒名顶替的,可内侍总管对他如此恭敬,却也并不显得突兀。
内侍总管待谁,不是客客气气,凡事都给自己留足三分退路。
萧煜受他一扶,并不说话,只顺势弯腰,掬起一捧水,覆在面上。
与此同时,陶晔立时提脚上前几步行到萧睿面前,一副不耐烦的姿态摆的十足,“药粉呢?”
萧睿被陶晔这粗暴的态度气的咬牙,可陶晔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吃油盐不进的二愣子,莫说和他说话如此,就是皇上活着的时候,也没少受陶晔的气,这口气,萧睿无法,只得咽下。
更何况,还是陶晔第一个提出要验明萧煜真身的,无论如何,也算是帮了他……
萧睿扬手将手中药粉丢给陶晔,“等着看他现原形吧!”
陶晔捏着药粉,却是不动作,只直直看着萧睿,“世子就这样笃定?”
萧睿当即仰头大笑,笑声狂肆,“他都这样了,陶大人问这些,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陶晔点头,“有意义啊,没意义我问你做什么!世子还是回答我吧,世子就这样十拿九稳的确定,这殿上的四殿下,是假的?”
萧睿素来知道陶晔难缠,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道:“本世子当然知道,不然,本世子为何要在这金殿之上,当着一众朝臣的面,来揭穿他!若非不肯定,本世子如此,岂不是自掘坟墓。”
陶晔便一脸复杂的看着萧睿,微微摇头,“希望你不是自掘坟墓吧!不然,死相想必难看。”
萧睿……
陶晔却是语气一顿,又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世子可否告知我们,世子是如何发现,这四殿下,是冒名顶替呢?我们日日同四殿下一起守灵跪灵商讨国事,都没有发现,你是如何发现的呢?”
萧睿一笑,“如何发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了!并成功地阻止了他谋朝篡位,窃夺皇室江山!”
陶晔一脸平静,眼底带着萧睿看不懂的复杂光泽,道:“世子先前说,这金銮殿上的四殿下,并非真的是四殿下,乃永宁侯府世子董策易容假扮?”
萧睿有些不耐烦,“不错!你翻来覆去问我这些,难不成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想要拖延时间等救兵不成?”
说着,萧睿一笑,“一旦他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就是天兵天将,也救不了他了!陶大人还是赶紧的吧,刚刚陶大人不是还说,要动作快点,免得耽误了吉时?”
语落,萧睿朝萧煜瞥去。
只见萧煜身子微弯,可因着陶晔所站位置恰好挡住他视线的缘故,他并不能看到萧煜的脸。
隔着陶晔,萧煜对内侍总管道:“水温试的如何了,若是可以,还是赶紧严明身份吧!”
陶晔却是不顾萧睿说什么,继续道:“若说前几日的四殿下,是董世子易容,兴许还说得过去,陛下和太后亡故,殿下心痛若绞,哭坏了嗓子,听不出真音来。”
“这今日,四殿下的声音,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这易容术,莫非还能易声音不成?恕我孤陋寡闻了,若是不能易声音,据我对永宁侯府董世子所了解,他可没有这学人说话到如此惟妙惟肖地步的本事!”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大坑
陶晔言落,萧睿不由一怔,隔着陶晔,看向萧煜的目光,多了一份凝重。
是啊,这易容容易,易声音……哪有易声音的,除非是武功高手,用内力发声,兴许还能模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