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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突然进来,本就让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舒缓一些,这些话落下,南安王不由朝萧睿看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两样
萧睿恰好也看向南安王,面无愧色,双眸咄咄,“是啊父王,连他都知道的轻重缓急,父王就莫要刁难孩儿了,毕竟父王的大业,还是非孩儿相助不可!”
南安王胸膛气血翻滚,只觉嗓子眼一股腥味涌上,“哇”的一口,便喷出血来。
吓的那随从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忙倒茶上前,伸手替南安王捋着后背,“王爷莫要动气,动气伤身,王爷如此英明,怎能做这亲着痛仇者快之事。”
萧睿凉悠悠道:“是啊父王,您若英年早逝,可是便宜了孩儿。”
南安王才竭力下压的火气,便又一次上涌。
那随从不敢说萧睿,此刻他张口,不论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只能捋着南安王的后背,不住的劝道:“王爷,大业为重,旁的,都是次要的。”
南安王一双手,死死捏着两侧扶手。
结实的杨木,生生被他捏断。
木头断裂面的尖锐小刺,直直刺进掌心,钻心的疼袭上心头,南安王心头的愤怒才被这疼痛盖下,随即冷静。
不管萧睿多么大逆不道,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他的大业,离不得萧睿!
既是离不得,此时便不能彻底闹翻。
尽管现在这样子,已经是父子不和,可他不能让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
为了大业,这点胸襟气度,他还是有的。
心里一豁达了,南安王的面色也跟着回转些许。
立在一侧时时刻刻注意着南安王神色的随从,当即松下一口气,忙又替南安王斟上一盏热茶,“王爷喝一口,商议大事,必定费神,这银耳红枣茶,足足熬了五个时辰,很是滋补。”
虽是说茶,却是仍在提醒他,举事大业。
一杯茶一口一口喝下,南安王心头的气便顺畅多了。
萧睿冷冷看着那随从,“今儿怎么是你服侍茶水?”
那随从怕南安王开口,好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被激爆,当即便道:“今日我们进宫,府中混入不明身份的人,连同府中管家,侍奉茶水的小厮,以及王爷特意留在府中给世子殿下带话的人,一并被杀。”
萧睿顿时一怔,惊讶之下不由双眼大睁。
管家和茶水小厮死了,他是知道的,方才问也不过是刻意问出,想要查看父王的反应。
毕竟,他原先是认定,那人,是父王自己动的手脚。
可给他传话的小厮,怎么也死了!
父王杀死管家和茶水小厮,可以理解为是他们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可那传话小厮呢……杀了他,毫无意义啊!
“可是有凶手线索?”瞥过一眼南安王,萧睿问那随从。
萧睿提及凶手二字,南安王眼露阴毒之光,一闪而过,萧睿看向随从,并未发觉。
那随从忙道:“并无线索,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杀了管家,还不惊动殿下布下的那些暗桩,可见此人武功高绝。”
为了怕南安王和世子又彼此怀疑,掐起来,那随从语落一顿,又飞快的补充道:“而且,此人目的也是明确,他这种杀人方式,分明是要让王爷和世子殿下彼此生疑,误会对方,造成王爷和世子的不和,同顾大小姐耍的一样,皆是离间计。”
萧睿深深凝了南安王一眼,心头怀疑尽散。
不错,这人这种杀人方式,的确是让人第一反应便是熟人作案。
他们父子,自然是要相互猜疑彼此生出罅隙。
可连那传话小厮也杀了,便是那作案之人的纰漏了,若是不杀他,这计谋兴许就得逞了,可杀了,却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反而露出破绽。
眼见萧睿信服了自己的话,随从心下大松一口气,“能有这样高明手法武功的,奴才和王爷也分析过,怕是除了那位暗庭隐帝,旁人再做不到,除非,另有高手一样盯上咱们了。”
提及隐帝,萧睿本就不好的面色,登时铁青,双手捏拳,发出咯咯响声。
他恨不能活剐的人!
既然确定了,人不是南安王杀的,萧睿再同南安王说话,语气便好了许多,“父王今日为何突然提前进宫,按着之前约定,父王是该同孩儿一起进宫的。”
南安王忍着心里的火气,竭力面色平和,道:“今日一早,内侍总管突然登门,告诉我一件宫中密事,他所说之言,未必是真,可我却不能抱有侥幸心里不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故而早走。”
“内侍总管来的时候,我曾派人去寻了你数次,皆不见踪影。”
尽管竭力压制,可南安王面上语气中,责怪之意还是流露而出。
萧睿却是对南安王的话生出狐疑。
内侍总管?
今日一早,内侍总管分明是去了赤南侯府。
是他亲眼看着内侍总管和顾玉青一起离开赤南侯府。“父王确定,来的人是内侍总管?”
难道内侍总管在离了他的视线之后,又来到静安胡同?
被萧睿如是一问,南安王哼的一声,正要发火,随从立刻眼疾手快扯了扯他的衣袖,南安王忍着怒火,道:“当然是他,那种轿子,也唯有宫里的人才能坐。”
轿子?
萧睿眼前顿时浮现出今日一早,内侍总管离开赤南侯府的一幕。
他坐的,分明是马车。
这……
萧睿正心头打鼓,南安王问道:“今日一早,你去哪了?”
“赤南侯府!”萧睿毫不避闪,直言道:“孩儿思念顾玉青了,故而去看看。”
南安王顿时……
他派人数次去赤南侯府找人,甚至还有一个直接被赤南侯府的家丁撂倒扭送到京兆尹,又被京兆尹送到刑部去,刑部尚书陶晔亲自审讯的人,他连要都要不回来!
为了寻他,白白折损一得力随从,他却就这么轻描淡写理直气壮的说他在赤南侯府?
南安王心里的火气都快要把五脏六腑烧干了。
在赤南侯府为何不露面。
可碍于眼前父子俩一触即发的状态,南安王到底忍下心头疑问,只凉凉道:“你对顾玉青,还真是上心!她不安好心,你却甘之如饴!”
萧睿点头,“是的。”
南安王……
“内侍总管来说什么了,能让父王那样着急进宫。”觑着南安王阴沉的脸色,萧睿道。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两心
南安王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说,皇上并未真的死,皇上驾崩,是皇上设下的一个局。”
萧睿不禁吃惊,眼睛大睁,蹙眉看向南安王,“局?”
脑中思绪万千,如山云滚滚而来,和南安王多年相处,萧睿看得出,他并未说谎。
南安王咬牙,道:“他说的认真,当时我心里只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急急进宫,想要一探虚实,倘若皇上真的没死,那今日我们进宫揭穿萧煜一事,必定是他安排好的局,可哪想到……”
一想到自己堂堂王爷,拥私兵数万高手无数,居然被顾玉青那个黄毛丫头软禁的毫无办法,南安王眼中就腾出杀气。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他们怕你我二人共同在金銮殿上发难,他们难以抵抗,想要分散我们的力量,才将我引诱进宫,软禁起来。”
语落,南安王锋利的眼波落在萧睿身上,“可你进宫为何不来寻我?”
顾玉青他们的计策,南安王看的清,可他就是想不明白,萧睿为何不满宫寻他。
萧睿若是寻他,必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萧睿凉凉哼了一声,“父王提前进宫,孩儿并不知晓……”
说道此处,萧睿忽的脑中若闪电划过,一些昨日想不通的事,倏忽明白过来。
他知道,顾玉青心里没有他,顾玉青和他见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大业,都是为了萧煜。
可他却心甘情愿去赴局。
明知是坑也愿意跳。
一则,他自信自己的万千准备绝不是他们几个小动作就能破坏了的,纵然有损,不过是个皮毛。
二则,他想见到顾玉青。
不论她说出的话是蜜还是毒,他都甘之如饴。
三则……赤南侯府的那盏茶,他每日喝了,心下才舒服。
兴许,这便是爱屋及乌,得不到人,就先得到与她有关的东西吧,他早就把那盏茶,当做了顾玉青,喝了那盏茶,便能了解相思。
可……明知顾玉青的话都是坑,都是害他,可他就是觉得,顾玉青的话,甚有道理,他的心神,不由的受她影响。
明知顾玉青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间他们父子,他不该上当,却是这当就偏偏上了。
昨日顾玉青特意从宫里回来见他,应该就是为了让他们父子先后进宫吧!
而内侍总管的突然出现,一则是为了引走顾玉青,二则,是为了制造他和父王之间的误会。
内侍总管既是在他面前出现了,他又怎么肯轻易相信,内侍总管也来了静安胡同。
更何况,他告诉父王的,还是那种荒诞不羁的事情。
可……
过分的谨慎,反倒成了内侍总管的疏漏。
他去赤南侯府,是光明正大的进去,来静安胡同,却是穿了斗篷,将自己严严实实遮住,不露出分毫痕迹,这分明就是不愿让人知道他来过。
这样做,原本无可厚非,毕竟静安胡同这里,是“乱臣贼子”。
可他们不该杀了所有的知情人。
反倒欲盖弥彰。
“内侍总管来见父王,可是穿着深灰色方口鞋,而非宫鞋?鞋面上,绣着的,是一方竹叶,只有三片。”
轿辇换成马车,只要略施小计就能瞒过众人耳目,这样的小伎俩,内侍总管若是再做不到,也坐不稳那位置。
可轿辇好换,衣服好换,这鞋子,却未必注意得到。
南安王一怔,回忆一早见到内侍总管的情形……
随从觑了南安王一眼,嘴角微动,先一步道:“左脚竹叶三片,右脚竹叶两片,左脚鞋口处,有些磨损。”
萧睿登时眼底一亮,随即又彻底若篝火熄灭一般暗沉下去。
若非他此刻突然冷静下来,能想通这些关窍,只怕还要以为,是父王瞒着他行事。
想及此,萧睿一时间,心若刀绞。
顾玉青设计起他来,还真是……不留余地。
眼见随从回答的,正是萧睿想要的,南安王略略一想,道:“你在赤南侯府,也见到了内侍总管?”
萧睿心痛的喘不过气,点头,“是。”
南安王登时呵的一声冷笑,“你现在该看清楚了吧,顾玉青对你,就是纯粹的利用哄骗,没有一点点情谊,你还对她心存幻想?她就是要破坏咱们父子感情!”
萧睿脸色微白,“我知道。”
南安王痛心疾首,“知道就该做你该做的!让一个女人迷得七荤八素,如何成就大事!”
萧睿嘴角微翕,到底是没有接这一句话,只觉万箭穿心,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他今日没有想通这一切,还固执的以为,父王昨日提前进宫且未在金銮殿出现是刻意而为,凭着他的性子,只怕不会给他父王留下多少活路。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