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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血仇,我只等今日呢!杀了你一人有什么,我只等着看你被满门抄斩鞭尸万年呢!”
那随从的声音不大,却是阴森状若从地府传出。
南安王骤然脊背生寒。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妄想
血气喷涌,南安王含恨看向这随从,“就算本王对不起你,那世子呢,睿儿待你,一直不薄!”
随从登时冷笑,“不薄?王爷可知,你的宝贝世子,表面是个正常人,几乎睡遍了辽北所有对他有意或者被他瞧上的姑娘,而背地里,却又是个龙阳之好!世子看重我,哼,看重的是我能比别人更有耐心的侍奉他吧!”
不过眨眼的功夫,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南安王实在难以应付。
五脏六腑,仿若被置于火架之上灼烤,血气翻滚,“哇”的一口,热血破喉而出。
吐了一口血,反倒是让他冷静了许多。
不再多看那背叛他的随从,转头对向萧煜,嘴角扯出一笑,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怎么,你妄图用这样的法子来拖延时间,好营救出慈宁宫里的太后吗?”
本已经死了的人,却是被南安王这样冷笑着说出,萧煜面上却是没有一点意外。
反而平静的无半分涟漪,“是啊,没错,拖延时间!不拖延时间,如何能让明路和骆志松去摸清慈宁宫的情形呢!我又不是傻子,明知有危险还会贸然同你一路并行。”
当时他吩咐明路之时,便一个眼色递给明路和骆志松,他二人,自然知道萧煜是何意思。
南安王顿时咬牙。
只是不及他压根咬倒,就见已经褪去铠甲换了寻常衣衫的骆志松和明路行来。
及至跟前,略一行礼,明路道:“殿下,慈宁宫里并无太后娘娘,是南安王布下的杀局。”
密布的截杀一局,被明路毫不避讳的当着面揭穿,南安王却并无方才那般骇然。
“你果然深藏不露,倒是本王看走了眼!”南安王语气寒凉,道。
萧煜一笑,“当年你若未杀我皇长兄,说不定,现在我还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无所事事,只知享乐,没办法,我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皇叔你逼的。对手如狼,我只能为虎了!”
南安王却是仿若听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不错,慈宁宫里确实没有太后,可我既然能知道,太后非但没有死,还被你藏到大佛寺,难道你觉得,太后此刻还能安全?”
“既然皇叔这么有把握,那还是带路吧,不走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去我皇祖母所在之处,如何?”萧煜冷静道。
萧煜的冷静让南安王心头愈加不安。
从无召入京那日起,他对皇位,势在必得。
可没想到,他所有的部署,全部功亏一篑。
皇上驾崩,只剩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储君,原以为,上天眷顾,他一切都会顺利。
却不成想,没有一件事情顺心。
辽东南越不再支持他,骁勇的私兵又让人下了大麻毫无战斗力,亲生儿子被他彻底怀疑,现在,慈宁宫一局又破败。
他剩下的,只有最后这一张王牌。
若是败了,他就彻底败了。
好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怀疑忌惮萧睿,他举事前将他留在府邸,现在宫门口兵败,萧睿若是明智,合该寻个安全之处暂时藏起来才是。
留着青山在,总会有柴烧。
眼前一切,原本十拿九稳的事,都成了不确定,南安王一颗心,七上八下,深深凝了萧煜一眼,蹙眉抬脚开行。
行至一片冰块消容的湖水旁,指着眼光下有些刺目的湖面,南安王神色伤郁道:“当年,也是这样的季节,我就是在这里不慎失足落水。”
“你怀疑是我皇祖母做的?”萧煜面无表情,朝那一片湖水睇了一眼。
当年,他也曾在这里“失足”落水,而且,还“失足”两次。
一次,是皇后娘娘的手笔,一次是舒妃的手笔。
还好,他命大!
南安王嘴角含着一抹苦笑,“自然是她,为了替皇上争取皇位,她已经对我下过不止十几次杀手,这还是仅仅我知道的。”
南安王语气苍凉悲悯。
时至如今,他必须要为自己某一条后路了。
倘若最后一计也失败……萧煜若是知道,自己今日一切,不过皆是因为当年的缘故,兴许,会放过自己一马,起码,不是死罪!
心思拂过,南安王一脸哀绝,愈发凄凄。
沉沉一叹,南安王指着那片湖,道:“春寒料峭,那湖里的水,当真是冷啊!”
萧煜嘴唇微抿,“后宫本就比沙场更加血腥,不然,皇叔的母妃也不会为了让皇叔上位,在我父皇的饮食里下毒了,若非有民间游医相救,我父皇,就要被当作急症来治,如此,无疑是自饮毒药。”
南安王当即脸色一白,有些发僵。
他断没想到,萧煜竟是这样回答他,略一沉默,提一口气,南安王继续道:“你可知我母妃为何那般?还不是被太后逼急了无法!其实,我们母子,从未觊觎过皇位,不过是太后逼得太紧,不得已为之!我母妃死的有多惨,想来你也知道。”
萧煜冷哼,“皇叔现在同我说这些,是想要打感情牌,将来让我放过皇叔一马?”
心思被萧煜这样无情揭穿,南安王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
萧煜却道:“皇叔与其想这些不着边际的,还不如想想,如何反败为胜,更切实一点!说句不好听的,成王败寇,若非我皇祖母技高一筹,只怕早就被你们母子逼死,所以,这个世界,胜者为王,皇叔还是歇了那些心思吧。”
略顿,萧煜又补充一句,“我倒是觉得,皇祖母再怎么杀伐决断,到底心软了些,不然,当年在处死你母妃的同时,合该把皇叔一同处死,也就没有今日这些祸事了,可见,斩草不除根,必出大祸!”
这些话,从萧煜口中说出,宛若银针,一针一针扎破南安王那缥缈的期冀。
南安王嘴唇一抖,“你就不觉得,太后那般对我,实在过分?”
萧煜摇头,“皇宫里的生存法则,本来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皇祖母英明,自然在你死我亡中选择你死你亡!”
言落,萧煜催促道:“皇叔快走吧!”
不知怎么,萧煜说罢明明就没有再开口,南安王却绝隐隐有听到一句:快走吧,早死早超生!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往事
捏了捏拳头,南安王道:“你就这么自信一定能赢?”
萧煜微微一笑摇头,“当然不自信,我皇祖母就在皇叔手上,我怎么敢自信,只是皇叔你好像太不自信了。”
略略一叹,萧煜道:“也是,数万精兵被我击溃,皇上心里这创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自卑些,也是正常。”
南安王只觉气血攻心。
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抵达原皇后所住的寝宫。
原本是宫里最为繁华富丽之地,因着皇后出事,皇上一直令人将大门紧锁却又并不派人打扫,此处实在显得颇为荒凉落寞。
冬日的烈阳下,朱漆大门上,铮亮的铜钉让人瞧着有些发寒。
南安王神思微动,伸手推门。
随着“咯吱”一声沉重的门响,大门被展开一瞬,里面荒败之像便跃入眼底。
自从皇后出事,这还是萧煜第一次来这地方,放眼扫过,不由啧啧,“皇叔还真是会寻地方,谁能想到会是这里呢!”
南安王无心和萧煜打趣。
已经失败了这么多场,他败不起了,再败,便是要赔上身家性命。
一脚踏进门槛,当即击掌三声。
随即,便有隐藏在一侧假山处的暗卫冒头出来,一身黑色紧身衣,抱拳而立,“王爷!”
看到自己的人,南安王心头仿若磐石落地,大松一口气,这才惊觉,春寒料峭间,他后背竟是被汗水浸湿一片。
“可曾有人来过?”
那暗卫摇头,“并无!”
南安王彻底放心,回头朝萧煜阴晦一笑,率先提脚朝寝殿方向而去。
推门而入,萧煜一眼就看到,一身素装的太后,正端坐于座,面色微白,凝着手中绘有飞蝶扑花的精美画扇,怔怔出神。
那画扇,好似某一年太后生辰,顾玉青送上的贺礼。
扇骨乃冷暖奇玉,冬暖夏凉,握在手里,时分舒适。
她身侧不远处,一共八个南安王手下,面目狰狞,立在当地。
听到推门声,大家纷纷转头朝大门方向看来。
南安王的手下齐齐抱拳唤出“王爷”的同时,萧煜急急上前,朝太后过去,“皇祖母。”
太后微微一笑,“来了。”
声音听不出是惊慌还是如何,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不及萧煜行到太后身侧,南安王再次扬手击掌,“把人带上来,让四殿下一家子好团聚团聚。”
说话间,一个死士从偏殿出来,手里一把利刃直逼着被他推搡在前的顾玉青。
顾玉青面无异色,甚至眼底带着几许从容,径直走到大殿。
南安王得意的笑,随即啧啧一叹,“原本还想让你死前见见你母妃,不成想,慧贵妃倒是个动作快的,竟然连你这儿子也不要了,自己偷摸藏了起来。”
说着话,目光在顾玉青和太后面上打过一个转,“没有慧贵妃,有她们二人,足矣!你要是不想她们二人横尸在你面前,就给皇叔乖乖写出一个禅让的圣旨来。”
萧煜挑眉,正欲反唇相讥,就听到太后一声轻叹,抬头直直看着南安王,“枉费本宫当年一念之仁,留你一命!”
南安王放声大笑,却是笑得咬牙切齿,双目含火,“一念之仁?太后也配说这个仁字?太后若是仁慈,我母妃又何至于落得个那个下场!”
提及他母妃,南安王情绪激动,难以自制,“太后若是仁慈,这满宫的皇子,何至于活下的,只有那么几个!”
太后却是情绪不动,只叹气,“当年你母妃一死,是她自愿!”
南安王嗤的一笑,“自愿?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太后死到临头,居然还要说出这种瞒天过海之话!”
太后不理会南安王,知道:“我与你母妃,的确是水火不容,斗了一辈子!她给我儿下毒,妄图夺了我儿的太子之位,我当然容不下她,可我再怎么容不下她,若无先帝点头,也断然不会在宫中行那样酷烈之刑罚。”
“当年你外祖一家拥兵甚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以你的性命作威胁,要你母妃毒杀先帝,若是他们毒杀先帝是要让你登基,你母妃一定眼皮不眨的应了。”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却是欲要让自己的孩子登基,彻底让这天下改朝换姓!他们的孩子登基了,哪里还会有你的活路。”
“为了保住你一条命,你母妃与先皇谈下条件,要先皇保你一世无恙,而作为回报,她设计将你外祖和几个舅舅引入宫中,让皇上瓮中捉鳖!”
提及陈年往事,太后的眼底,始终带着一层飘渺不定的忽闪。
南安王心头惊涛骇浪,太后的话,他却是字字听了进去……当年外祖一家突然被阖府抄斩,他还只当是受母妃连累。
这么些年来,百思不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