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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端着董慧的眉眼,略一思忖,“就晋封为贵人吧,名号也不必另取,你名字里的慧,倒是极好的。”
董慧立刻谢恩。
皇上又道:“想来你现在住的寝殿,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梅妃那里地方倒是宽敞,你就搬到梅妃寝宫住着。”
被皇上点名,一个叫做梅妃的妃嫔盈盈起身微微施礼,礼罢,款款落座,朝董慧略略点头,投去善意一笑。
人的眼睛,很难说谎。
这个梅妃,满眼都是和善,真正的和善,不似皇后,眼角眉梢的温善,都像是匠人雕琢出的一般,滴水不漏,却是毫无温度。
宫宴散去,董慧便搬到梅妃寝宫。
皇上对梅妃的宠爱,超过了她所有的想象,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盛宠无边。
第七章 慧贵妃(七)
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几乎夜夜都在梅妃处,哪怕是遇上梅妃葵水之期,皇上也是只陪着她。
他们之间,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
一向沉稳的皇上,在梅妃面前,话多的像个孩子。
每每被梅妃叫去一起作陪,眼瞧着皇上的样子,董慧便想起方卓然。
方卓然在她面前,也是这般呢!总有说不完的话。
可惜……可惜到现在,方卓然也不肯理她,她得赶紧救出方濯心,好速速出宫才好。
一想到方卓然对她的误会,董慧心里,就像是刀绞一样。
这一日,董慧如同寻常一样,又被梅妃唤道跟前,陪着皇上说笑。
董慧知道,梅妃是实打实的好心,想要让她在皇上面前,多出现几次,就算不能真的得了皇上的心,得了眼熟,也是鼎好了。
可惜……梅妃的好心,她终究是要错付。
正说笑,一个宫人探头探脑过来。
梅妃眼尖,一眼瞧见她,“怎么了?”
梅妃语落,皇上和董慧齐齐朝那宫人看去。
宫人只得拨开珠帘进来,“陛下,娘娘,冷宫那边的嬷嬷来回禀说,心妃娘娘自今儿一早就冷汗不断,全身发软,刚刚,吐了一口黑血,整个人就直挺挺从廊下栽了下去,昏迷不醒。”
宫人小心翼翼的回禀,董慧恰如其分的拿捏的情绪,一脸焦灼看向那宫人,“啊?我表姐如何?”
表姐出口,恍觉不妥,又急急改口,“心妃娘娘现在如何?”
一面问,一面瑟瑟朝皇上看去。
眼角余光略过梅妃,却是在梅妃眼底看到一抹意味深长的探究,董慧心口顿时一缩,捏着丝帕的手,手心冷汗泠泠。
梅妃的那道眼神,直直看透了董慧的心。
不敢去看梅妃,董慧只求救的看向皇上。
皇上脸色阴沉,覆在膝头的手,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威怒的眼中,波涛翻滚,“皇后真是越发的胆大!”
董慧闻言,心头气息一松,忍不住又去看梅妃,却见梅妃低眉垂眼,似乎并无异样。
皇上有令,将心妃释放出冷宫,依旧还回她原本的寝宫,又着了太医前去细细诊治。
太医给出的回禀让皇上心头怒火越发的旺,直直抄起手边茶盏砸了出去。
太医说,心妃体内积了湿寒。
现在明明是夏日,冷宫虽叫冷宫,却又不临近水边,四周树木也不算繁茂,大夏天的,哪来的湿寒。
太医说,心妃身子虚弱,恐是有些营养不良。
他明明只是将她禁足冷宫,可并未让人苛责虐待她的一应吃食。
太医说,心妃是因为吃了中午的一道丸子汤,才中毒,送丸子汤的宫女,却并非往日给冷宫送饭的人,而这宫女,此时翻遍皇宫,也寻不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太医似有若无瞥了坐在一侧的董慧一眼,董慧慌得忙低头。
是她扮作宫女,去送的丸子汤,宫女所穿衣着,乃皇后寝宫宫女特有。
不过,她送去的丸子汤里,并无毒,毒药,早在数日前她去看望方濯心的时候,就塞给她了。
所有矛头,直指皇后,可皇上大怒之后,却并未处置皇后。
心妃的寝宫,董慧端坐在床榻便,注视着躺在那里的方濯心,双目紧闭,面颊苍白,倒是同方卓然有几分相似。
她托人给方卓然送信出去,这么多天了,没有收到一封回信。
他还是不肯原谅她。
正思绪起伏,床上昏迷的人忽然动了动,董慧敛了心绪朝方濯心看去,才从危急中幽幽转醒,方濯心睁眼便气若游丝的念到:“陛下,陛下。”
董慧坐在床榻便,俯身替方濯心擦去额头汗珠,“皇上不在。”
方濯心一怔,有些涣散的眼睛,渐渐聚神,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果然不见皇上,不由失望之色浓郁而出,“皇上呢?”
“宫里这么大,我哪知道陛下在哪里!”明知此时皇上就在梅妃处,董慧扯谎说道。
梅妃待她一向和善,她不能给梅妃树敌,尽管这宫宇内的女人,本就是天敌。
董慧语落,方卓然眼底带着一层淡淡的厌恶寒霜,“你来做什么?”
董慧一笑,“你让人下了毒,我作为你的表妹,若是不来,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说着,董慧扫了一眼方濯心素白若纸的面颊,“你对自己,还真是狠,那毒药,其实只要一点便足矣,你又何必都服下,若是抢救不及时,岂不是要香消玉殒。”
方濯心扯了扯嘴角,透出一抹阴戾的笑,“这宫里,永远不能有分毫的侥幸,若非我中毒严重,冷宫的人慌了手脚,他们是不会向皇上回禀的。”
淡淡的声音,透着让董慧心里发凉的狠毒,这狠毒,不是对别人,正是对方濯心自己。
在宫里生存,对自己都要这样狠吗?
眼见董慧双目泛起同情,方濯心恨恨瞪她一眼,“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董慧笑,“比起你不愿看到我,我倒是十倍百倍的不愿看到你,所以,你赶紧送我出宫吧,不然,总是不免低头不见抬头见。”
董慧语落,方濯心不语,沉默一瞬,却是问她,“听说你现在住在梅妃的寝宫?”
董慧点头,“怎么?”
方濯心眼底波光略闪,“没事,你走吧,我会安排你离宫的。”
董慧失神出了方濯心的寝宫,总觉得她方才在提起梅妃的一瞬,满眼算计,不由心口有些堵得慌。
她与梅妃虽接触不久,可梅妃对她的照拂,却是真的。
若非有梅妃提点,她早在搬进梅妃寝宫的第二天,怕是就被人毒死了!
中秋之宴,出了那么大的风头,想要毒死她的人,多了去了。
绞着手里丝帕,董慧心事重重回了梅妃宫院,才进门,就有梅妃的贴身婢女候在门口告诉她,梅妃要见她。
董慧心神不宁的进了梅妃寝殿,殿内静谧,无一宫人侍奉。
那引她的宫女在她进入大殿的一瞬,驻足殿外,将门轻轻关上,沉重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董慧惴惴不安提脚。
第八章 慧贵妃(八)
“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将心妃关进冷宫?”
董慧才将落座,主位之上,梅妃便问道,声音不高不低,却是让董慧不由心颤,总觉得,她做的事,梅妃都知道。
董慧摇头,“臣妾不知。”
梅妃便道:“一月前,舒贵人刚刚满五个月的腹中胎儿,被一碗落胎药打去,这碗落胎药,正是心妃端给舒贵人的安胎药。”
董慧闻言,倏忽大惊,“她怎么会明目张胆的给舒妃端落胎药!”
梅妃浅笑,“你也觉得,她一定不会明目张胆的给人端落胎药,对不对?所以,你也觉得,她是受人陷害了,是不是?”
董慧不由点头。
梅妃便道:“所以啊,这就是皇后的高明之处。”
董慧越发茫然,“皇后?”
“当然是皇后,不然,心妃好端端的,去害舒贵人做什么,舒贵人的娘家,可是兵部尚书何家,心妃的母家,就算是依仗了永宁侯府,现如今的永宁侯府,怕也是抵不过兵部尚书府吧!”
董慧微微咬牙,却也不得不承认,梅妃的话不错。
现如今的永宁侯府,早就不成气候。
可……“皇后让心妃害舒贵人腹中胎儿做什么?”
梅妃一脸诧异,看向董慧,董慧被梅妃的眼光看的面颊通红,捏着丝帕解释,“兵部尚书和英国公府,素日并无恩怨,舒贵人又怀有龙嗣,皇后害舒贵人,不就是等于害了陛下的子嗣!”
梅妃眼见董慧是当真无知,便叹一口气,道:“你放眼瞧,整个皇宫,除了我膝下的大皇子,可还再有一个皇子?”
受梅妃一句提点,董慧登时脸色煞白,“你是说……”
巨大的惊骇让董慧哆嗦的说不出话。
梅妃眼见她顿悟,便道:“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把心妃送进冷宫,欲要通过她这一条线,来顺腾摸到皇后这颗瓜,我苦心布局,竟是被你亲手给遏制!”
董慧手足无措。
梅妃同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一个惊雷,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梅妃转手端起手边茶盏,一口一口喝起来,让董慧自己慢慢体味。
沉默不过片刻,董慧道:“娘娘知道,心妃中毒,是我做的?”
梅妃点头,“你入宫便大病一场,明明外面传言,你病的起不的身,却偏偏又要去冷宫见心妃,那毒药,该是去见她的那一次,你就给了她吧?”
董慧已经被震惊的麻木,“娘娘既然知道,为何不拦下我,娘娘只要让人将我当场捉住,我和心妃便……”
不及董慧说罢,梅妃轻笑,截断了她的话,“你以为,知道你去了冷宫的,就只有我一人?”
饶是麻木,董慧还是眼波一颤,略略一个思忖,“莫非皇后也知道?”
“皇后当然知道,并且,皇后所知道的,还是心妃亲口告诉的。”梅妃说道。
董慧瞠目结舌。
心妃……
隐隐约约,董慧只觉一个真相渐渐浮出,可她却是拼命的想要按住这真相,不愿见到它。
然而,她再不愿面对,梅妃却是由不得她。
“皇后明知,你扮作皇后的宫婢去给心妃送丸子汤,心妃中毒,便会种种矛头直指皇后,却依然默许一切,你可知道,皇后所图为何?”
董慧脱口而出,“皇后是为了娘娘。”
梅妃点头,“不错,你住在我的寝宫,你出了事,自然我是脱不得干系。”
说着,梅妃目光忽的悠远,“从我将心妃送进冷宫那一刻起,皇后和心妃,就在绞尽脑汁的将我彻底除掉,而我,也想将皇后连根拔起,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和心妃,最终会把主意打在你的身上,从你上了选秀名册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进宫是何目的了。”
董慧有些不信,“我是永宁侯府的嫡女,年纪事宜也未婚配,参加选秀,再正常不过!”
梅妃抿唇一笑,“是啊,再正常不过,除非,方卓然没死!”
董慧心头剧烈一缩,整个人嚯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梅妃眼底微微一震,转而恍然,“难怪,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拼死都要帮心妃,原来,你根本不知道,方卓然已经死了!”
董慧如遭雷劈,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