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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岂能不激动!走路的步伐都轻快的要飞起来一般。
但顾玉青面前,萧铎到底还是敛了面上的得意神色,对顾玉青说道:“节哀顺变,逝者已逝,你还是要珍重。”
顾玉青闻言,低垂的眼中有阴云翻过,嘴角冷笑,仰头说道:“还望殿下助我除掉仇人。”
对着萧铎说出这句话,顾玉青只觉得心中一片翻江倒海的恶心,若非为了心中早就布好的那一个局,她怎肯在这个男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违心的话出口,顾玉青究竟抵不过心中的那道梗,将头别至一旁,不再看萧铎。
萧铎闻言却是大喜。
从前,他为了得到顾玉青的相助,不惜委身屡屡讨好顾玉禾,让其为自己百般周转。
后来这一切被顾玉青知道,反倒成了她拿捏自己的把柄。
再加上又有赵柄德那件事,萧铎已经渐渐淡去了召拢顾玉青的心。
现在顾玉青突发此言,简直是给了他绝好的翻身机会,从此他再不必受顾玉青威胁,反倒是可以用此事将顾玉青牢牢捏在手中。
自己替她将外祖一家的仇人料理了,她又怎不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呢!
这恩情便是最好的枷锁,足以将她困锁在自己身侧。
更何况,他本就要用此事除掉端王。
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心中如是想着,萧铎面上却是作出为难之色,“端王爷实力雄厚,岂是我能轻易撼动的。”
顾玉青心中冷笑萧铎伪作,说道:“殿下也说,不能轻易撼动,那就是还有撼动的可能,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想放弃,还望殿下能鼎力相助,殿下若助我为外祖一家报得血仇,太后娘娘面前,我必时时提起殿下英明。殿下也知,当今陛下最是孝顺。”
虽不是直言,可顾玉青的话说的也算是露骨了,萧铎心中登时大喜。
他要听的便是这一句。
当即说道:“顾大小姐言重了,姑苏将军乃我朝忠勇良将,他被奸人所害,不单单是顾大小姐伤神,本王心中也是万般难受。这仇不仅仅是顾家一家的仇恨,更是朝廷的仇恨,顾大小姐放心,本王定当竭尽全力。”
萧铎说的声情并茂,满面诚恳,不知道真相的还真容易被他这伪善的真情诓了去。
得了萧铎的话,顾玉青再不欲在此多停留哪怕片刻,再停留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忍不住心中的厌恶,宣之于面。
“多谢殿下。”匆匆说罢,顾玉青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步子将将抬起,又觉得若不把心里的话说清楚,实在难以安心,故又驻步转身,说道:“殿下打算怎样安置陆久政?”
萧铎闻言,知道顾玉青是有话要说,说道:“顾大小姐有何见解?”
顾玉青也不推辞,直言道:“陆久政既是知道端王爷这样隐秘的事情,想必端王爷不会留他,殿下要早做打算才是。”
萧铎一笑,“顾大小姐和本王想到一处去了,顾大小姐放心,事关姑苏老将军一家血案,本王绝不会掉以轻心,一定将陆久政安置到一个端王爷找不到的地方去。”
得了萧铎此言,顾玉青再无担心,告辞一句便带着吉祥如意上马车离开。
马车渐行渐远,拧眉合目,顾玉青倚在靠枕上,面上风云变化。
事隔十几年,这桩血案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只是……顾玉青深知,单凭陆久政的一面之词,根本不会将端王爷撼动。
毕竟,他是皇上的嫡亲胞弟,是太后娘娘极为疼爱的幼子。
有太后娘娘偏宠,端王爷再十恶不赦,最多也就是被削爵罢官,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只有在端王爷累累罪行皆都一气暴露出来的时候,人证物证具在的时候,才能让这位道貌岸然包藏祸心的奸佞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此时,她必须一鼓作气,不给敌人一毫喘息的机会。
当日下午,萧铎便整理了一份陆久政的口供成交皇上,这一次,为了谨慎起见,他丝毫没有提及端王爷对祁北姑苏一家所做的事情,更没有提及只言片语有关他通敌叛国的事。
只详细的写了这些年陆久政的贪墨劣迹。
这已经足够治陆久政于死地了,当下,皇上便下发旨意,责令刑部三日后对陆久政实施斩刑,由萧铎亲自监斩。
那些由陆久政所提供的官员,也按照罪行情节轻重,分别定以不同刑罚。
只是在这一切进行的同时,萧铎私下里让人放出风去,隐约提及陆久政在牢中秘密写下一封认罪书,书中屡屡提及端王爷。
消息传到端王爷耳中的时候,端王爷正在与府中一众幕僚商讨究竟要不要救陆久政,闻此消息,端王爷顿时脸色大变。
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能让陆久政再在这世上多活一天,他多喘一口气,自己便多在刀尖上停留一刻。
当即,端王爷吩咐了府中最强悍的死士,命他即刻前往刑部大牢,将陆久政就地毙命。
人死了,才什么都干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暗线
陆久政暴死在刑部大牢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顾玉青正在府中鱼池边倚栏而立,手里拿着一小碗鱼食。
听到如意将消息禀出,顾玉青捏着葱白玉碗的手不禁一颤,一失神,玉碗落入水中。
登时溅起一丈高的水花,惊得池中锦鲤纷纷逃窜,池中乱成一片,可紧接着鱼食浮上水面,原本正逃窜的锦鲤受到美食的诱惑,像是忘记了方才的惊吓一般,一股脑的朝鱼食扑来哄抢。
登时,鱼食周围里里外外围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鱼儿。
顾玉青看着倏忽变化的浴池,眼中浮上戏谑一笑。
原本不过是一件再明了不过的贪污案,现在陆久政暴毙刑部大牢却将这案件引到了更深一层。
皇上暴怒那是必然的了。
刑部天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举国最为严密的监狱,竟然有人在此把即将行刑的陆久政毙命,这丢的不仅仅是陆久政的命,更是皇家朝廷的颜面。
皇上如何能不盛怒。
盛怒的结果便是责令萧铎立即重新主持审理此案,务必根据牢中蛛丝马迹,将这胆大妄为的狂徒揪出来。
不把此人当众问斩,皇上的面子如何找回!
更何况,陆久政都被判了三日后问斩于市,可竟然还有人嫌他活的时间长,这人究竟是痛恨陆久政呢还是害怕他再招出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来。
一旦心中有了疑惑,这疑惑就像是春天的种子,在皇上心中逐渐扎根,出苗,只需要适当的浇灌便能长成参天大树,这大树成形的那日,便是端王爷绝命的一天。
深吸一口气,顾玉青吩咐如意:“让黄嬷嬷想办法见成侧妃一面,将这个交给她。”说着,从衣袖间拿出一张写满簪花小楷的宣纸,折的方方正正,交给如意。
如意领命,应声而去。
看着如意离开的背影,顾玉青倚身掉栏,仰头穿过密密仄仄纵横交错的树叶,看被树叶剪碎了的蓝天。
湛蓝澄碧,仿若被洗涤过一样。
有阳光穿过密叶,落入顾玉青眼中,顾玉青不禁眼睛微眯。
都说心急则乱,想必端王爷此刻应该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顾玉青猜的不错,宽大的梨花木书桌后,端王爷身子溺在椅子中,双眼紧闭,面色发黑。
地上一排站了几个穿着朝服的官员,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还穿着朝服,可见是一下了朝便直奔过来了。
“王爷……”有人忍不住这份凝重的空气,张口说道,许久未说话,声音嘶哑如同高龄老妪的嗓音。
端王爷眉头一动,“嚯”得睁开眼,扬手将手边一碗茶砸了出去,登时四溅的瓷片飞蹦到那几个官员的皂面官靴上,胆子小的立刻就吓得一个激灵。
“废物!”端王爷咬牙切齿说道:“为何你们没有一个争取到这案件的主审权,竟就又被萧铎拿了去。”
话音落下,无人再敢接话,甚至连呼吸,大家都尽量做到无声无息,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端王爷的霉头。
这厢端王爷将一腔悔责的怒火悉数发到几个同僚身上,那厢萧煜坐在自家花园的葡萄架下,听明路细细禀报。
其实,顾玉青在监牢之中提审陆久政的时候,偷听的人不止萧铎一个,还有一个牢中看守。
一个不起眼的看守,却是萧煜安插在刑部大牢的暗线。
在顾玉青和萧铎离开之后,这看守寻了交班休息的空档,借着去酒馆喝酒,私下见了明路。
顾玉青与陆久政之间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被明路转述出来,萧煜听着,眼底泛起汹涌杀气,一张俊脸绷的铁青,紧握的拳头死命的朝手边石桌一砸。
他本就是武功极好的人,这一毫无保留的用力,登时大理石制成的石桌被他砸的裂出几道细纹。
手背青筋凸显,颧骨处的肌肉因为内心的震怒而突突直跳。
祁北姑苏家,本朝第一神武勇将世家,没想到竟就是被这样龌龊肮脏的交易灭门。
几代忠良……
可怜姑苏家上下几百口人命,萧煜记得,案发当时,姑苏老将军幼子的嫡长子刚刚落地不足百日。
心中仿佛有千斤重的巨石压下来一般,压下萧煜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那孩子若是活着,此时大概也就是九皇子那样的年纪了吧。沉沉一个叹息,沉默良久,萧煜说道:“你亲自去一趟南越吧。”
明路闻言一怔,“殿下,南越那边的暗线,您现在就要启用吗?”
萧煜青着脸说道:“难道姑苏老将军一家的血案还不值得本王启用南越的暗线吗?”
因为胸中怒气还在回来荡去,萧煜说话声音极冲。
明路立刻解释,“殿下,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是想说,您培植南越的暗线,用时数载,实在……”
萧煜挥手打断明路的话,毋庸置疑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明知道姑苏将军是被这样的奸人所害,我若不能竭尽全力为他报仇,我良心难安。”
这朝廷的半壁江山,都是姑苏一家打下的。
另一半,则是顾家的功劳。
如今姑苏一家惨遭灭门,顾家则是因为姑苏彦的暴毙而使得顾臻从此一蹶不振……放眼整个朝廷,哪还有什么能人猛将,不过都是些纸上谈兵的货色罢了。
姑苏老将军倒是留下不少门徒子弟,可惜……这些年被端王爷打压的根本不成气候。
这一次为姑苏老将军昭雪,他不仅仅是因为心悦顾玉青,更是为心中的大义,为一代忠烈,为自己的良心。
明路不再多言,当即转身直奔马厩,牵了一匹名作“闪电”的枣红色大马,策马扬鞭,一路飞奔离开京都,朝南奔去。
他奔的急,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途中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与他擦肩而过,马车里坐着的,正是本应该惨死刑部大牢的陆久政。
当时端王爷的暗卫去刑部大牢刺杀陆久政的时候,陆久政正披头散发坐在自己牢房的对面,眼睁睁看着那暗卫将萧铎用来冒充他的一个死刑犯一刀毙命,血溅一丈多高。
那一刻,他深信不疑了顾玉青的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记忆
夜色已浓,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