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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一句话,端王爷转身离开,只是他眼中的漠然和生离再也不能刺痛她早就死了的心。
在她怔怔之际,小姑娘上前,伸出白皙的小肉手,牵了她干枯的手指,软软的声音如同甜糯的米糕,问道:“你就是我的娘亲?”
那一刻,她死了四五年的心忽的就活了过来。
硕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直落,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让她这将死之人从床榻上倏地坐起身来,拥了那小姑娘入怀。
“我是,我就是,我就是。”她泣不成声,又哭又笑,一时间疯疯癫癫。
那小姑娘窝在她的怀里,抱着她孱瘦的腰肢,嘤嘤啜泣,“娘亲,阿禾好想你,阿禾好想娘亲。”
阿禾,她的女儿叫阿禾。
她的心如同是被春雨灌溉了一半,鲜活的不像话。
约莫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她扶了顾玉禾的肩膀让她依着自己坐在床榻边上,用手中丝帕替她擦拭眼泪。
看着顾玉禾小小的人儿锦衣华服,头上用参了金线的红绳扎一个漂亮的团子头,胸前一个长命锁,手腕两只银镯子,贵气逼人。
她悬了多年的心忽的就踏实了些许。
有一句话端王爷还是没说错,她在赤南侯府过得的确很好。
母性使然,纵是心里有了答案,她还是拥着女儿软软娇娇的身子问道:“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她沉浸在这突然而来的幸福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话音落下时,怀中女儿脊背微微一僵的动作。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人跟踪
顾玉禾低垂的眼睑遮掩了眸中的阴翳,糯糯说道:“很好啊,他们家不知道女儿的身份,只以为女儿就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听着女儿童真的话,成侧妃一瞬间只觉得心涩不已,算年头,她今年才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她却要背负比别人更沉重的东西。
将女儿白胖胖软绵绵的小手搁置自己的掌心,成侧妃柔声问道:“是谁告诉你,我才是你的娘亲?”
顾玉禾笑道:“是外祖母,”说着语气微顿,补充道:“刚刚那个人也说过。”
成侧妃一惊,“你见过外祖母?”
顾玉禾点头,“见过,前几日才见了的,是她告诉女儿,我的娘亲不是赤南侯府的夫人,是您。”说着,顾玉禾抬头细细的看着成侧妃,说道:“您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好?”乌亮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之色。
成侧妃摸着顾玉禾头顶的团子,笑道:“娘亲很好。”
顾玉禾却是小大人模样般的摇头,“赤南侯府的夫人比您瞧上去还要年轻,我打听过,您年纪比她小。”说着,顾玉禾幽幽叹一口气,说道:“您且安心在这里住着,等我完成了方才那人给我的任务,我就接了您走,不让您在这里受委屈。”
外婆说了,母亲在这里过得很苦。
赤南侯府的夫人日日都是眉开眼笑,凭什么她的生母就要日子过得很苦,这不公平。
听着女儿的话,幸福之余,成侧妃只觉得心酸。
“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成侧妃问道。
顾玉禾点头,说道:“知道,他是端王爷,他很厉害,我必须要听他的话,才能不让母亲吃苦头。”说着,顾玉禾用她的小肉手捏了捏成侧妃的手掌,许诺一般说道:“娘亲安心养病,等着阿禾来接您走。”
她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得“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顾玉禾警惕的朝门口一望,看到端王爷的身影进来,顿时跳下床,站在成侧妃的面前,仰头说道:“娘亲,我就要走了,你亲亲我好不好,我做梦都梦见娘亲亲我,可我梦里,出现的总是赤南侯府夫人的样子,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娘亲。”
一瞬间,眼泪决堤,汹涌而来,成侧妃用她干枯的手掌捧起顾玉禾白白嫩嫩的小脸,在她额间用力啄了一口。
伸手摸摸额间带着滚热泪水的吻痕,顾玉禾满足一笑,露出嘴里一排整整齐齐的小白牙,“娘亲,我也亲亲你。”
说着,踮起脚尖伸手就要去攀成侧妃的脖子,可就在这个时候,端王爷一双大手拽住了她,像是提小鸡子一般,将她一把拽回自己身后,冷声说道:“该走了。”
说罢,不由分说,将顾玉禾拖了出去。
成侧妃顿时起身去追,却被端王爷回头之际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他的眼中,有腾腾杀气。
见过女儿,成侧妃的病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从此,每隔一段时日,端王爷都会引了顾玉禾来与她小坐片刻,每每问及端王爷究竟给了她什么任务,顾玉禾都会缄默不言,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再问了。
几岁的孩子,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打听打听赤南侯府的消息,及时的传出来罢了。
夜已深,风微凉,立在窗前,成侧妃不禁打了个寒颤,从往事记忆中回过神儿来,这才注意到,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珠噼噼啪啪打在窗外一排芭蕉叶上,让人听了格外伤神。
成侧妃重重一声叹息,探着身子将窗户开的更大些,顿时有风夹着雨珠扑面而来,打在她的身上,寒凉之际,也觉得混混沌沌的脑子里清明了许多。
端王爷人畜不如,她如今唯一的希望,依然是只能寄托在赤南侯府的顾玉青身上。
无论如何,她也要见顾玉青一面。
阿禾是无辜的,不过是个被人威胁利用的可怜孩子。
一切过错都是端王爷一手造成,顾玉青若想要报仇,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手刃端王爷,她也竭力一试,只求她放过阿禾。
望着窗外雨幕,成侧妃一双眼睛愈见坚定。
上次见面,阿禾说赤南侯府的下人发现了她的秘密,母亲为了保住这份秘密不被顾玉青知道,拼死和那下人一番打斗,两人双双滚落涯石。
已经没了母亲,她不能再没了阿禾。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一早也没有停下来,起床一番洗漱过后,顾玉青立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雨势出神。
从前,母亲最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将她拘在屋里,读些诗歌故事给她听。
记忆鲜活的如同外面的空气,让顾玉青心头重重一颤。
如意拿了外衣披在顾玉青身上,扫了一眼外面的雨势,说道:“小姐,雨凉,还是回去吧,小心积了寒气。”
顾玉青闻言,转身随她进屋,“八珍阁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吗?”
如意恭敬的答道:“已经过去了,成侧妃一去便来禀报。”
顾玉青闻言略略颔首,“我若没有及时回来,你先带了顾玉禾一起去。”
如意点头应诺。
刚刚说毕,吉祥便捧了顾玉青的衣裳出来,“小姐,这身橘粉色和青豆绿,您穿哪件?”
今日是慧贵妃生辰,皇上大摆宴席为她庆生,京都品味较高的官员家眷均受邀请。
顾玉青屡屡受萧煜恩情,此次前去,更是真心实意为慧贵妃准备了礼物。
“就穿那件青豆绿的吧。”顾玉青笑着说道。
慧贵妃的生辰,她必定穿的喜庆,自己若是穿了橘粉色,难免与她撞衫,反倒是冲撞了她。
还是青豆绿保险些。
一番收整,顾玉青带了吉祥进宫,留如意在家随时听命等消息。
马车遥遥开拔,刚刚出了赤南侯府大门,吉祥正欲给顾玉青拿果子吃,忽的面色一凝,蹙着眉头转身将背后的窗帘一把掀起,探头出去看。
片刻,神色凝重的转身回来。
顾玉青被她这一动作搞得不禁紧张,捏了帕子问道:“怎么了?”
吉祥略略摇头,蹙眉说道:“奴婢总觉得方才有人跟踪。”
顾玉青顿时心惊,“你刚刚猛地打起帘子,就是想要给对方措手不及,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吉祥点头,嘴角扯了笑意,“许是奴婢感觉错了。”可眼底的警惕却分毫没有褪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安
有了这个插曲,从赤南侯府到皇宫门口,一路顾玉青和吉祥都小心翼翼分外谨慎,所幸也只是空担心一场,一路走来相安无事。
下了马车,主仆两人心照不宣的四下一个打量后,朝皇宫迤迤而去。
“可能真的是奴婢多虑了。”走在甬道里,吉祥松了一口气,说道。
顾玉青颔首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她心底依然是不踏实的。
她们身后不远处,萧煜一身牙白色锦衣长袍,迎风而立,如墨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波动,嘴唇抿成一条如铁的细线。
望着顾玉青纤瘦的背影,萧煜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一捏,手中一只银光闪闪的飞镖顿时被他“咔嚓”捏成两半,其中一半泛着幽幽蓝光,“哐当”一声脆响,落在地上。
方才若非他去的及时,他的姑娘只怕就要命丧于这淬了剧毒的飞镖下了。
那被他一击倒地的刺客,他还未来得及等到顾玉青离开后进行逼问,就咬了早就藏匿在牙根后面的毒药,自鸩而亡。
显然,他是谁家豢养的死士。
可惜,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无一处可以证实他身份的标志,身上的黑色紧身衣也是极其普通的货色,根本无从可寻。
而他用来暗杀顾玉青的淬毒飞镖,更是毫无样式可言,就是一个简单的月牙状回力飞镖。
其上淬的剧毒也是随处可见的鹤顶红。
萧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无用,饶是立在盛夏的阳光下,头顶炎炎烈日,他依旧一身冷汗。
只要一想到有人处心积虑想要要了顾玉青的命,他的姑娘身处险境,而他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浓郁的无力感让萧煜心头仿佛有成千小虫在啃噬一般。
直到顾玉青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萧煜才转身离开。
虽是一击将刺客击倒,可他飞来的回力飞镖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裳,就穿成这样进宫,母妃又要担心受怕。
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他萧煜,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是好皇子。
只可惜,他的实力实在太过薄弱,否则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成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模样。
知子莫若母,他这个样子骗的了别人,却骗不过母妃的眼睛,从他有了要一争天下的雄心那一刻起,母妃便无一日不为他担心受怕。
毕竟,于他而言,那是一条险象丛生的荆棘之路。
他外家实力实在太过逊色,不说帮衬,不拖累就已经很不错,母妃有心想要用联姻的手段给他订一门亲事,也好用岳家的势力来协助他。
不过,他一口回绝,他铮铮铁骨男儿,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样可以问鼎天下。
此生,他只等一个人。
好在,母妃得知他的心意后,不过一笑而过,却不再提议亲的事,反倒是常常拿了他的窘态来笑他一二。
及至萧煜换了簇新的衣袍赶到慧贵妃殿宇时,早已经丝竹声声喜乐绵绵,一片欢声笑语。
一路走进去,萧煜熠熠生辉的眸子四下一扫,咦,怎么不见他的姑娘?人去哪了?
顿时一颗心不安起来。
摸摸索索混到慧贵妃身侧,萧煜低声问道:“母妃,顾家大小姐呢,怎么不见她?”
慧贵妃含笑,转身在儿子头上打了个爆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