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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便有人朝皇后看过去,可人家皇后却跟没事人似得,该喝茶喝茶,该与慧贵妃悄声说话悄声说话,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词而动怒。
众宾客不禁感慨,皇后到底是皇后,单单这份雍容大度就不是旁人能比的。
却无人知道,在桌案底下,皇后捏着帕子的手究竟是怎样的骨节分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面上的笑容纹丝不动。
皇后有这份城府,舒妃却没有,当即就酸了脸。
皇后看了自己的贴身宫女一眼,笑着对慧贵妃说道:“这样别致又贴心的礼物,也唯有他能想得出来了,慧贵妃当真是好福气,本宫都有些羡慕你了。”
慧贵妃当即说道:“娘娘哪里话,臣妾的儿子便是娘娘的儿子。”语气毕恭毕敬。
皇后笑容不变,甚至更浓了几分,对皇上说道:“难得他有这样的孝心,该让大家都瞧瞧我们老四捏的小泥人儿的。”
皇后说的一派真情,仿佛真的是宠溺极了萧煜一般,皇上听着心里舒服,当即点头。
不待内侍公公弯腰,皇后身后的宫女便立刻抢先一步,捧了那小泥人。
望着她的动作,内侍公公眉眼微动,眸中划过一丝异样。
宫女捧了那泥人,先在宾客间走了一圈,惹得众人纷纷夸赞萧煜孝顺懂事,却无人敢提他手艺好。
不过心里却是默默感叹,不愧是整日只知吃渴玩乐的主,这捏泥人儿的手艺当真还不错。
泥人儿送至萧铎面前时,他面上含笑,眼中刀锋一般的目光却恨不得将那泥人儿戳烂,而萧祎却是眼角眉梢划过浓浓的鄙夷和不屑。
捧着泥人儿转了一大圈,最后,那宫女才迤迤行至舒妃面前,嘴角含笑,将泥人儿捧了上去。
宫女背对旁人面向舒妃,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娘娘看这泥人儿上是不是裂了条缝。”眼睛瞟过那个被萧煜称作是皇上的小泥人儿。
舒妃当即呼吸稍顿胸口一紧,身子微探,凑上前去,用帕子垫在手上,将那泥人儿捧了起来。
这可是寓意皇上的泥人儿啊,若当真有条裂缝……舒妃心里冷笑,纵然不能治萧煜一个大不敬,也能让皇上心生不悦了。
这场生日宴,舒妃都要糟心死了。
慧贵妃那个贱人,命怎么就那么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一大把年纪了,竟还能笼络的皇上这样宠她,居然亲自为她画了画像。
更可恶的是她这个儿子,明明是个登徒子,样样不如自己的儿子,可皇上却偏偏就是宠爱的不得了。
只要一想到这条裂缝能让皇上对动怒,舒妃就迫切的想要找到那裂缝。
忽的,不知是谁在她肘边一碰,她当即吓了一跳,手一松,手中泥人儿“哐当”滚落到地上,不知是这泥人儿不结实还是怎么,偏偏落地的一瞬,泥人儿的脑袋“啪嗒”落了下来。
经此突变,嘈嘈切切的宴席登时安静的落针可闻,空气立刻凝滞起来。
萧铎面色紧绷成一条线,朝舒妃看过去。
舒妃则是被吓得完全愣住,莫大的惶恐从心中蔓延而起,身上一软,“扑通”跪在泥人儿旁边,“皇上……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颤颤巍巍说道。
可她这话谁会信呢,方才她的那番话大家还记忆犹新呢!
皇上一脸怒色涌上,眼睛里逼人的寒光让舒妃不禁哆嗦起来。
萧铎看不下去,当即起身跪倒他母妃身侧,说道:“父皇明察,母妃就算是心里再吃醋,也不至于到要当众砸毁四弟送给慧贵妃娘娘的生辰礼物,而且还偏偏挑了父皇这一个。”
宾客间,舒妃的娘家人跟着附和。
皇后目光似有若无的朝自己的宫女睃了一眼,那宫女心领神会,立刻跪下说道:“奴婢该死,是奴婢捧了泥人儿到舒妃面前的,是奴婢没有照看好四殿下的泥人儿。”
皇上手中楠木手串一掷,指了那宫女说道:“你说,怎么回事。”声音中的怒气让整个大殿内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那宫女立刻磕头说道:“是……是……”转头看了舒妃一眼,说道:“舒妃娘娘说,她瞧不出这泥人儿那点像陛下,便要拿起来仔细端详端详。”
舒妃闻她此言,当即大嚷,“你胡说,分明是你告诉本宫,说着泥人儿上有条裂缝,本宫才拿起来看的。”
分明是解释的话,可她这话一出口,大殿的空气便立刻变了味道。
且先不提舒妃与这宫女谁对谁错,谁真谁假。
泥人儿上有裂缝,您就要拿起来看啊!
她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态将这泥人儿拿起来的,众人心照不宣。
皇后做事向来喜欢点到为止,眼见舒妃将这话说出,皇后抬眼朝慧贵妃看过去。
第一百三十章 席散
接收到皇后若有所指的目光,慧贵妃当即心头一紧,明白过来。
眼睑微垂,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掩了眼中情绪,了无痕迹的扯了扯萧煜的衣角,朝地上瞥过一眼。
萧煜心领神会,立刻便抬脚上前,弯腰将那泥人儿捡了起来。
又默不作声的转身从那宫女手中的托盘里拿起另外两只泥人,“啪啪”两声,将那两个泥人儿的脑袋也掰了下来。
他这一举动当即惹得满殿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萧铎也满面不解的朝萧煜看过去,他要干嘛!
一直垂眸的萧祎偏头抬眼,目光投向萧煜,目光满是深沉晦暗。
“臭小子,你做什么!”皇上也搞不懂他这个向来任意妄为的儿子要干嘛,指了他的鼻子说道。
萧煜行事向来我行我素,混账惯了,被皇上怒斥也浑不在意,反正他几乎是日日都要受皇上耳提面命一番,早就耳朵磨出茧了。
拿着手中三个被毁了的泥人儿,笑嘻嘻说道:“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说的一点都不正经,可皇上听着却是心头一暖。
素日他极宠萧煜,明知他不学无术纨绔不羁实在是混账的厉害,可萧煜的举动总就能让他感受到人间冷暖。
人在高处不胜寒。
尤其是帝王,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睥睨天下坐拥九州,可他唯独享受不到真情。
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为了荣宠才在他面前讨喜承欢。
唯独萧煜,万绿丛中一点红,那样独特的存在,总能给他孤寂的心里一丝温暖的光亮,让他在享受帝王特权的同时,还能拥有一些正常人才能拥有的温情。
这份温情,于他而言,于每个皇帝而言,都是奢侈品。
来之不易,他当然要仔细珍重。
心头微湿,只是面上怒气还在,皇上哼了一声,“胡闹!”
萧煜却是笑道:“父皇,等儿臣回府,将这三个泥人儿打碎了和在一起,然后重新再捏三个出来,这样,我们彼此身上就都有对方的气息,多好呀。”
一直沉默的皇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光,倏忽不见,面上含笑,对皇上说道:“原来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着,一声感叹,“陛下当真好福气,有四皇子这样孝顺的皇子。”
皇上一怔,被皇后特意说的深情的那八个字感动的一塌糊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怒气全消,再加上又是慧贵妃的生辰宴,不好给她添了霉头,皇上便只不悦了瞪了舒妃一眼,此事揭过不提。
舒妃的娘家人登时长松一口气,才惊觉,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将衣衫打的透湿。
萧铎扶着舒妃起身落座,接下来的时间里,舒妃如坐针毡,舞娘们水袖长舞,腰姿曼妙,她却只觉得头晕目眩,两耳发鸣。
时不时朝皇上望上一眼,皇上不是在和皇后低言,便是在与慧贵妃母子说笑,刺的舒妃双眼发疼。
好容易熬到宴席散了,舒妃一刻不停的扶了宫女回自己寝宫,萧铎本欲留下在皇上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可惜舒妃一手紧紧携了他,无奈,只得陪了舒妃一同离开。
倒是萧祎,当着皇上的面,认认真真给慧贵妃磕了个头,“方才人多,不好给娘娘磕头。”说的诚心实意。
宫女扶着皇后一路回到寝宫,忍不住问道:“方才多好的机会,娘娘为何不趁机除了舒妃?”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翳的冷冽之色,哼笑一声,没有回答,却是转而问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儿萧静毓,“你说为何?”
萧静毓略略一个沉吟,说道:“如今局势尚未明朗,虽说母后私下选定了四皇兄,可到底日后变数如何谁也不知晓。况且,以此一事,让舒妃和二皇兄更加记恨慧贵妃与四皇兄,以此消彼两败俱伤,岂不更好。”
皇后听着满意含笑,颔首点头。
一旁宫女忙笑道:“到底是长公主和娘娘心有灵犀,奴婢笨拙。”
皇后但笑不语,萧静毓闪闪眼睛,陪着皇后用过一盏茶便起身告退。
一出皇后殿宇大门,萧静毓便问身侧的青红,“让你办的事可都是办妥了?”
青红垂眸答道:“公主放心,已经办好了。”只是说话间眼底划过的异色与她面上的毕恭毕敬极是不符。
萧静毓呵的冷笑一声,面上戾气毕现,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青红应诺,扶着萧静毓离开。
慧贵妃那边,宾客尽散,皇上有心要给慧贵妃体面,便留了董家的人晚饭,让她们且陪慧贵妃说话,萧煜心下惦记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的顾玉青,只略陪着坐坐便告辞离开。
董策自然是要与萧煜一同出来。
另有董雪若嚷着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董策原本是要送她回府,被她直接拒绝后,便跟屁虫似得跟在萧煜身后。
“你找什么呢?”走着走着,董策就就得萧煜不对劲儿,顿足拽了萧煜的衣裳问道。
因着董策已经知道他对顾玉青的心思,萧煜也不避讳他,四下扫了一眼,见无人,便低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从头到尾,顾玉青都不在。”
萧煜一提,董策这才想起,似乎是这样的,拧眉一思,说道:“许是中途有什么事又折返回去了吧。”
不过,这话说了,他自己都不信。
这可是慧贵妃的生辰宴,明知皇上对慧贵妃看重,聪明如顾玉青,怎么会做出这样得罪人的事情来。
心思滑过,董策面色微变,朝萧煜靠近一步,声音压得比萧煜都低,说道:“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语气一顿,补充道:“失足落水?”
萧煜顿时一拳将他打开,黑着脸说道:“去你大爷的,你才失足落水呢!”
董策肩头吃萧煜一拳,立刻哭丧着脸捂着肩头说道:“我这不是帮你分析分析嘛,我说的也不无可能啊!”
萧煜此时心急如焚,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一面兀自抬脚继续四处照着,一面瞪董策一眼,“不无可能个屁!”
董策咧咧嘴,“你还皇子呢,这样爆粗口!”
萧煜立刻一双眼睛刀子似得射过去,“我不仅会粗口,我会会粗手,你再念叨,小心头上长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密室
萧煜说罢,不再理会董策。
董策揉揉肩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屁颠屁颠追上去,说道:“这么大的皇宫,就我们两个找也不是个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