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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的脚腕真的伤得太严重,不能就那么放着不管,索性又跑去附近的药店帮她买了药膏。
刚刚他离去的时候,小妙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用高跟鞋在他的皮质沙发上踩来踩去,然而等内森拿着药膏再次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却意外地发现她完全变了个样子——
只见这个姑娘将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蜷在沙发上,用手不断地擦着红肿的眼睛里流出的眼泪,看上去就像路边被人抛弃的流浪狗一样让人心怜。
内森的心不禁跟着揪紧了,他刚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躺在沙发上的姑娘发现他回来了,先是一惊,接着立刻翻了个身背对他,大声说道:“你不是说了不再打扰我的吗!又跑进来干嘛!没看见我在休息吗?”
“呃……抱歉,我只是担心你的伤,所以给你买了点擦扭伤的药膏。”内森轻手轻脚地将药膏放在沙发旁的小圆桌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
“你出去吧。”小妙故作平静地说,可嗓音里还是听得出几分哭过的沙哑。
内森本来已经转身走到了门口,可是最后一刻却又回转过身,试探性地问:“恕我冒昧,但我看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小妙立刻嗤笑一声,依旧背对着他说:“得了吧,我才不要那个打妹妹的人渣安德鲁的朋友来帮我。”
“我和安德鲁其实算不上朋友,只是两家父母有点生意上的交情罢了。”内森立刻解释道,“那天你打了他离开后,我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认为你做的很对。我也有一个妹妹,但我一直把她当做天使来照顾和关爱,我完全不能理解安德鲁为什么会对他妹妹那么残忍,所以已经跟他绝交了。”
沙发上的姑娘沉默了片刻,扭头对他露出一只眼睛,狐疑地问道:“真的?”
内森认真地点头,“是。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问这里的服务生,安德鲁的名字现在已经被我放在酒吧的黑名单上了。另外,我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后,也非常生气,和他们家减少了交往。我们本来还想帮帮安德鲁那个可怜的妹妹,可是听说不久之前她从家里离开了。”
“她当然离开了。”小妙有些自豪地说,“是我说服她脱离那个畸形的家庭的,只要足够自立自强,就算没有这些不合格的父母帮助,玛琪也能活得很好。并且比她以往任何时候活得都更好。”
内森看着她,不禁露出一丝欣赏的微笑,说道;“我相信你的话。”
小妙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坐起身,看向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鄙视多了几分欣赏,说道:“哼哼,本来我是很讨厌你的,不过……算了算了,起码你这个花心富二代还有几分良心。”
内森失笑,“花心?这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小妙翻个白眼,望着天花板干巴巴地说:“内森·布朗,布朗连锁酒店董事长的得意爱子,身价不少于3亿美刀,今年29岁了身边依旧没有固定伴侣,人生最认可的格言是‘如果有女人可以随便睡,那我为什么还要和她们结婚’。都这样了,你还敢大言不惭跟我说你不花心吗?我没说你爱滥/交都是给你面子了。”
内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几句话就埋汰了个面红耳赤。他不禁摸了摸鼻子,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说道:“咳咳,没想到你对我知道得这么详细。”
“那当然了。”小妙坐在沙发上摇晃着她两只细白的小腿,悠悠道,“这里是你的地盘,随便打听一下都知道了啊。再说我可是专业的gold digger,如果连这点消息都打探不来,我还混不混啦?”
内森不禁有点惊讶,说实在话,他之前玩的那些女人其实大部分都是gold digger,只是从来没有哪个会在他面前直接说出来的。不仅如此,她们甚至会费尽心思把自己包装成那种不爱金钱的清高姑娘,毕竟男人都喜欢女人爱得是他本身,而不是他的钱,所以拜金女本性还是捂得越严实越好。
谁想这个姑娘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了口。
看着内森惊讶的样子,小妙不禁轻笑一声,挑眉道:“怎么,很惊讶?知道我是gold digger就看不起我了?呸!少在我面前摆高姿态了布朗先生,你根本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我其实都是游戏人间的浪子,只不过因为你是男人,又是富二代,所以你身边才没人敢骂你私/生活混乱而已。”
话虽然不好听,但也确实是实话。布朗其实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在这样直白的姑娘面前,那些刻意的伪装似乎就变得多余了,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是有点惊讶。不过我并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很高兴。”
“哈,高兴?”小妙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布朗露出自己满是男人味的招牌迷人微笑,说道:“高兴你这么坦率,还这么了解我,这说明我很得你青睐不是吗?既然你都这么了解我了,那可不可以也给我个机会让我了解你呢?”
小妙立刻翻个白眼,说道:“别做梦打我的主意了,我可是有男——”
但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一样,脸色顿时就黯淡下来。她微微低下头,身上和布朗唇枪舌剑时那股凌人的光华此刻全都收敛起来。她转身躺了回去,闷声道:“不想和你说话了,我要睡觉,你出去。”
布朗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直接问,又不想就这么结束和这个姑娘的聊天,便试探地问:“你饿不饿?不然我给你拿点吃的进来?”
谁想这却正好问到了小妙的死穴上。她根本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不禁转过头对他露出两只大眼睛,像小松鼠从树洞口露出脑袋一般问:“我想吃红酒鹅肝,你这里有吗?”
布朗想也不想就说:“有,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然后他转身跑到吧台那里,把自己要的东西告诉了调酒师,对方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老板你没事吧?咱们这里是酒吧,哪有做鹅肝的啊?不然你先吃点干果垫垫肚子?”
内森也觉得自己能问出这种问题简直是大脑短路了,唉,那个姑娘不仅搅乱了他的心,连他的智商都顺便拉低了。他连忙说了声不用,便快速跑出了酒吧,开着跑车飞奔到家里开的三星米其林餐厅BForest,仗着自己是餐厅股东,把已经回家休息的大厨又叫了回来给自己做了一份鹅肝,然后又拿了一瓶香槟,开着车飞奔回到酒吧门口。
等他气喘吁吁拎着食物回到办公室门口时,小妙非但没有感激,反而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慢呀,我都快饿死了。”
内森已经大概摸清了她的脾气,知道这姑娘其实只是嘴上说话锋利了些,心底还是很善良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安德鲁的可怜妹妹出头了。于是他也没跟她计较,将食物放在了她面前摆好,说道:“你要的鹅肝,尝尝吧。”
小妙立刻拿起餐叉,叉起一块鹅肝放在嘴里细细品味,很快便发出了猫咪一般的呜咽声,欣喜地大喊:“好好吃哦!简直是入口即化细腻又软糯!这是你在哪里买的呀?”
内森不由有些自豪地说:“我们家开的餐厅做的。”
“真的太好吃了!餐厅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去!”
“BForest。”内森微笑道,“你喜欢的话,下次我请你吃。餐厅生意很红火,你自己去的话排队都要排三四个月。”
“原来是这家啊,我确实一直想去来着。”但小妙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邀请,而是打开了香槟,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又问他,“你喝吗?”
内森点点头,“好,来一点吧。”
于是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桌前,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却已经像朋友那般熟稔地喝酒谈天了。不一会儿一瓶香槟就被小妙喝光了,她砸砸嘴,不满意地说:“这酒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好歹是开酒吧的,去拿瓶带劲儿的来呀!”
内森却有些不放心,“可我觉得你之前好像已经喝了很多了……”
“我把自己喝死也不关你的事。”小妙瞪他,“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快点去给我拿酒啦!要你这里最好的酒哦!”
内森无法,只好转身走到自己的酒柜那里,找出一瓶他珍藏已久一直舍不得喝的白兰地,刚刚把酒打开,忽然听到小妙“咦”了一声,站起来踮着受伤的脚,蹦蹦跳跳到了他的酒柜旁,指着被放在最高层的那只高跟鞋说:“这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内森的脸顿时涨成了茄子色,他要怎么跟这个姑娘解释啊?说他莫名其妙就把鞋子捡回来了,还珍惜地放在了他重要的酒柜里?她肯定不会信吧,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呢!
于是他赶忙扯了个谎:“哦!我和这个牌子的总经理很熟,这鞋是他们公司出的纪念品!我……我就是觉得挺别致才放在这里的!”
“是吗?”小妙挑眉瞅了他一眼,不等内森阻止快速把鞋子拿了出来,将鞋底翻到他眼前,悠悠道:“那Christian Lounoutin这牌子可真给我面子呀,纪念品的鞋底还刻着我梁小妙的名字呢。”
内森定睛一看,上面果然刻着三个汉字,虽然他看不懂,可那遒劲有力的字体看上去给人一种非常霸气潇洒的感觉,让他凭直觉相信这三个字是某个男人帮小妙刻上去的。
他顿时又羞又窘地红了脸,没想到谎言就这么轻易被揭穿了!他一个大男人,当时把鞋子捡起来就放在了柜子里,哪里能想到鞋底还有玄机啊!
小妙挑眉欣赏了一会儿这个强壮的男人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的样子,终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把鞋子抛回了他怀里,笑他,“你以为你在演灰姑娘呀?还捡鞋,喂,我说你该不会有恋/足/癖吧?”
内森立刻大声回答:“当然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说呀?”小妙一步一步蹦过去,晃悠悠地朝他靠近,双手抱胸抬着下巴看着他,明明内森才是居高临下身材健壮的那个,可在这个纤弱的姑娘面前却一点气势都摆不出来。
最后他被她逼得退无可退,靠在了墙边,只好做了个深呼吸,认真看向她的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那天在酒吧见过你之后,我就一直无法忘记你。我把鞋捡回来只是想留个念想,因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毕竟,那次我们在酒吧里闹得非常不愉快……”
小妙似乎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直白,不禁怔了怔,才抿了抿嘴唇蹦跶回了沙发上,内森欣喜地发现她好看的脸颊似乎有点泛红,难、难道她对自己也……
但小妙很快说道:“你以为我想来呀!我不过是心情不好也没看名字,就找了家酒吧进去玩,谁想就撞到你了!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喝酒呀!你酒柜里的珍藏都不错嘛!今晚我要把它们全喝光!”
要是换做别人,哪怕就是内森最敬重的父亲来了,说要喝光他所有的酒,内森肯定都是不愿意的。然而这晚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真的让小妙一瓶接一瓶喝掉了那些酒。
最后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沙发上晕头转向。小妙倚靠在沙发的一边,内森蹲在沙发旁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用买来的药膏给她红肿的脚腕擦药。小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忽然喃喃道:“他的比赛应该已经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