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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有几分急切,又有几分犹豫,揉杂在脸上,形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他似乎在强力克制自己冲上来的欲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盛繁,不敢挪步上前。
这个商场杀伐果断手腕狠辣的男人,一时也透露出几分脆弱的心酸。
祁玉清一只手拉着自家丈夫的衣袖,嘴巴微微瘪着,压抑着喉间滚烫的,就要喷薄而出的哭声,她一只空着的手急急抹去脸上不断掉落的泪珠,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盛繁。
盛繁刚才还跟看猴儿似的高涨情绪突然就像气球被戳破似的,噗哧一声消了下来,无声地轻轻叹了口气。
她还是窦扣的时候,一辈子都没尝过有父母是个什么滋味儿。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过这么许多年,总觉得父母这东西不过就是书包上的一个挂件儿,有或没有,都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陡然多了这么两个陌生人,小心翼翼地想要对她好,盛繁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吧……还挺新鲜的。
思及这里,盛繁对着面前二人笑了笑,用极轻,却坚定异常的声音唤了一声,“爸,妈。”
声音一出,盛父盛母便再度哽咽,表情几度变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在楼梯拐角处,刚刚上楼来的盛其希和钟裕,便恰巧听见了盛繁喊的这两个字,一时之间,两兄弟表情各异。
盛其希性子跳脱,什么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这会儿见盛繁终于痊愈,父母长年心结得解,要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瞬间几大步就冲了出去。
身后,钟裕不疾不徐地跟着他的步伐也缓缓走了出去。
他的目光遥遥越过盛其希,越过盛中寰和祁玉清,定格在了盛繁的身上,打量了几秒后,他唇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
盛繁的目光转来,和他遥遥在空中对视。
凭良心来说,钟裕着实容貌极佳,他的面部轮廓略显秀丽,兴许是因为年龄不大,还带了几分男孩子的青涩感,他的皮肤极白极嫩,一双眼睛黑又沉,定定望住一个人的模样,足以让任何女孩子心跳加速。
只是他似乎对盛繁并无好感,一双眼里透露出赤裸裸的敌意和挑衅,面部秀丽之中带了几分浓浓的戾气,盛繁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竖起的那一排刺,遥隔数人的距离,那一身疏离的冷气也足以直直朝她涌来。
盛其希此时没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交接,他一心放在盛繁真的已经痊愈这个消息上,跑的飞快,只是快到盛繁身边时,他却又稳稳停在了盛中寰身边,犹疑着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他的手掌紧了又松,松开又蓦地攥紧,显然内心并不轻松。
“繁繁……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声音中带了些期待,与这句问话一同丢给她的,是这一家人好几双眼睛中凝固的浓浓期冀和担忧,是那种绝望之后看到希望的狂喜,也是再也经不起新一次摔打的紧张。
盛繁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放在钟裕身上的目光,低头思绪微沉,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曾经。
她也曾经谨小慎微,也曾引人嫉恨,也曾无故背负骂名,也曾夜深泪湿眼眶。
她的演艺生涯也并非是一帆风顺,期间几番坎坷,成名之后他人忘了,只看见她立于顶端的无限风光,只有她自己记得。
所以她更加明白,正如眼前的盛家人一般,渴望的东西终于美梦成真,那种担心转瞬成空的紧张感,才会来得更加强烈。
她又是无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盛家人的小心翼翼,终究还是挪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轻轻伸手抱住了三人,“我都记得的。”
一时之间,三人都不再说话,空气里带了几分无言的心酸和感触。盛繁被这气氛打动,莫名也有了几分感同身受,鼻翼微微抽动,心底绵软。
然而她下一瞬抬眸,就正正撞进前方不远处,钟裕探索里带了几分冷硬的目光里,激得她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瞬间就没了心思。
……妈的。
盛家这小伙子可不太好应付啊。
他此时还站在原地,仿佛和盛氏一家人间化开一道鲜明的界线,没有上前的意思。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甚至有几分冷凝,脸上表情如同一口深井,波澜无惊,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盛繁,从她喊出爸妈开始,到她此时的拥抱。
盛霖停完车上来,正好就赶上这么一副景色,他大步赶了过来,扯了扯钟裕T恤的后领,“嘿,这是怎么了?”
钟裕朝他玩味一笑,“我看戏呢。”
声音不大,刚好足够盛繁听见,瞬间她又是眉梢一抽。
看向盛霖,她先打破了沉默,“大哥。”
盛霖放在钟裕肩上的手瞬间就重重落了下来,一向在公事上显得沉稳可靠的他不由得微微张嘴,想必也是有几分不敢置信。
“你…。。繁繁,你认得我?”盛霖有几分吃惊,崩裂的面容背后,藏着几分狂喜。饶是他见惯风雨,这会儿竟也生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受宠若惊。
饶是盛霖年长好几岁,此时也如同毛头小子般激动,连连答应了几声,直到盛其希都忍不住转过来嘲笑他了,他才在冷着脸踢了盛其希一脚后,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没一直杵在盛繁门前,几人来到楼下,一番嘘寒问暖过去,祁玉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摸了摸盛繁的肩膀,主动发问,“繁繁啊,高考完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众人的注意力都移了过来。
盛繁微微皱眉,这才想起,如今六月中旬,高考已经过去了近半月,发放成绩的日子,也就迫在眉睫了。
想她还是窦扣的时候,还在池姐的逼迫下给高考学子录了个加油打气的视频,短短一小时就稳稳坐上了热门,风头无两。结果转眼间,高考的主人公就变成了自己,神奇的命运真是总能让人意想不到。
要知道窦扣的脑瓜子是绝对不差的,以前上高中时老师就说她猴精猴精的,只是心思没用在正途上,否则绝对大有作为。
她现在想起,还觉得有几分愧对那位老师,因为她最后连大学都没能念成,就已经跑去当了一个演员。
前世她就是吃了学历的亏,每每对手攻讦,都喜欢攻击她学历低身世惨,让她很是遭受了一番非议。
不过这一次,想来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盛繁’虽然是自闭症患者,无法去学校参加正常的学业进修,但她智商颇高,哪怕自学,此番高考都绝对能读一个不错的大学。
盛家人对她的学习情况没个概念,只是迫于‘盛繁’自己的固执才打通关系让她去参加了这一年的高考,担忧她会因为成绩不理想受到打击,这会儿祁玉清想必是要提前帮她以后找条出路了。
盛繁眼珠一转,突然就对着盛家一众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意,女孩子眉梢微挑,眼底光泽莹莹,煞是耀眼,轻声说道,“我想进娱乐圈。”
第五章 打赌
“娱乐圈?!”
盛繁话音未落,盛中寰就已经炸了起来,他跟弹簧似的猛然从沙发上弹起,骤然抬高的音调里满满都是不同意。
虽然在对上自家小女儿有几分受伤的眼神后,他的语音柔和了下来,但紧绷的脸上还是透露出了他的不喜。
开玩笑?娱乐圈,那是什么人待的地方,潜规则横行,乌烟瘴气!
就算是盛其希一个大男人,他都觉得不放心,更别提盛繁这个从小都少与人打交道的软性子,一进娱乐圈,怕是怎么被吃了都不知道。
盛中寰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副虎狼环伺的场面,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祁玉清一看这架势,深深担心自家的宝贝女儿热情受挫,虽然也对盛繁打算一闯娱乐圈的想法有些反对,但还是给了盛中寰小腿一脚,示意他温柔一些。
盛父咳了一声,心下烦躁,不知该怎么才能温柔地打消盛繁的念头。
而盛繁此时内心也并不轻松。
面对盛中寰无声的抗拒,她微微垂头,不动声色地摸了摸祁玉清一直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手心暖暖的温度传达过去,微微让盛母提起的心放下了一些。
之前房内和睦愉悦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这会儿屋内气氛紧绷,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气势。
盛中寰的手更是交叉着放在了膝上,表情凝重,一副绝不会退让的神色。
“娱乐圈,不行,乌七八糟的,哪里是女孩子待的地方。”他说完,清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略微严肃的嗓音,努力温柔地开口。
“繁繁啊,你想要做什么,爸爸都帮你,但不进娱乐圈好不好?你看你岳叔叔的女儿,早些年去了意大利念书,这会儿回来开家服装设计店,多好?”
盛中寰养了三个牛高马大的儿子,就是没好好养过这么娇滴滴的女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言语间愈发地讨好和柔软。
说完,他看向祁玉清,她似乎也挺满意这个建议,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她摸了摸盛繁的额发,手垂下来盖在盛繁的手上。
“我看像咖啡厅那些也不错,繁繁要是想,妈妈可以马上投钱。”
盛其希适时插嘴,“二哥也可以的。”
话音未落,盛中寰一腿就扫了过来,“臭小子给我闭嘴,哪儿都有你。”
盛其希瘪了瘪嘴,不再搭腔。
“或者繁繁对公司有兴趣吗?”一直沉默的盛霖也开口了,温柔地看着盛繁问道,“要是对公司感兴趣,繁繁就来公司实习,我可以教给你不少东西。”
身为一个演员,她最是能分辨出一个人情感流露的真假,不管是微动作微表情,还是一个人的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往往都能让她读出真假的讯息。
故而她知道,面前的这些家人,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为她好。
盛繁紧闭的心门略有几分松动。
她嘴唇紧抿,好半晌才抬头与众目光对视,眼底带着少有的坚定,“爸,妈,赌一次吧。”
不顾盛其希劝阻的眼神,她抬眸轻笑,“三年时间,我不借用盛家任何助力,折回影后桂冠,行吗?”
一语惊起千层浪。
盛其希已经有几分急了,盛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影后桂冠,影后桂冠是那么容易跟摘花似的就能得吗?不要说盛繁三年以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算是盛家想给她买一个野鸡影后都得考虑考虑大众舆论,更别提盛繁还大放厥词说自己不要盛家出钱。
盛其希简直要疯了。
盛中寰不顾祁玉清的眼色,笑眯眯追问道,“那赌注是什么?要是赌注不够吸引人,我是不会答应的哦。”
嘿?这老狐狸。
盛繁抬眼看他,“要是我输了,我就从此不掺和娱乐圈这淌浑水,可要是我赢了,爸妈以后你们都别劝了,怎么样?”
盛中寰依旧笑眯眯,“三年也太长了,这时间要是出点事儿,这可怎么办?”
盛繁挑眉,“那您打算怎么样。”
盛中寰:“不能动用你哥哥的资源,不能用盛家的头衔,不能沾染烟酒,不能接尺度太大或者内容低俗的戏,不能潜规则。”
盛繁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儿,“得嘞,这多好办。”
祁玉清又是拍了拍盛繁后脑勺,动作轻柔,换来盛繁转头,孺慕地朝盛母笑了笑。
“你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拦着。你大了,马上要成年了,虽说要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起责任,但也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