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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死鱼眼板着面瘫脸的殊漠，点头。
优等生怎么可能会说谎？
体育老师面色担忧，赶忙吩咐班里一个男同学搀扶殊漠去了保健室，因为殊漠停下来的队伍，继续小跑前进。
搀扶殊漠的男同学一路上并没有多话，将人送到保健室就匆匆离去。
彦序，人帅，成绩好。
却是个公认的不好亲近的高冷范。
“哪儿不舒服？”保健室老师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已然进入更年期脾气不好语气也挺冲。
“头晕，估计是中暑了。”殊漠面无表情瞎扯淡。
停下手中的写写画画，中年妇女上上下下打量了殊漠一番……
该说殊漠这张帅脸真真是男女通吃，本来脾气老大的保健阿姨瞅了，态度缓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殊漠以面瘫应万变，从头到尾面色如常脸不改色心不跳。
中年妇女收回视线，开了条子递给殊漠，“去躺会儿吧。”
“谢谢老师。”接过白条，殊漠顺利翘了体育课。
盛夏午后，与其待操场上被累成傻逼，不如躺床上岁月静好。
【殊漠：快点世界末日吧！】
【弓长张：难得感受小清新世界，你这么厌世可不好啊。】张戬之站着说话不腰疼。
【殊漠：呵……走哪儿哪儿被跟，每天还要处理情书，就连下课上厕所都要被围堵……都快得膀胱炎了。】
【弓长张：这么牛批的么！你去的世界坐标报过来，下次我也去装逼然后睡他十七八个迷妹。】
【殊漠：M9993来吧，记得申请带自己的脸。】回头想了想自家兄弟那跟偶像剧男主相去甚远的硬派造型，想要否定……可实话着实伤人，就算了。
在殊漠打下世界坐标后，张戬之很久都没有回复消息。
就在殊漠以为对方是不是拿着坐标就去搜索事先踩点时，张戬之的一段话让殊漠沉默了。
【弓长张：我跟你说啊兄弟，M9993是唯一一个不会觉醒异能的末世世界……但却是所有末世世界里面最绝望最残酷的一类。你懂我的意思吧，那个，我就不来了啊……】
【殊漠：爆发丧尸？大规模病毒性感染？还是山洪暴发海洋覆盖陆地？】
【弓长张：都不是，总之比这还要绝望。】
张戬之这次难得没有卖关子，直接挑明了这个世界的处境。
【弓长张：这个世界是一个牧场，每过五个世纪就会出现捕猎，就是高位面生命体将M9993作为粮食原产地，粮食便是地球人，狩猎时间到的时候，有可能会是大规模自然灾害或者其他什么灭顶之灾清扫地球，负责清扫的清道夫借着灾害掩护带走百分之八｜九十的地球人回去做食材。】
【殊漠：不是说好的上下位面互不干扰？】这明显违反规定了。
【弓长张：联盟觉得这个设定也不错，从来没有对抗上位世界生命的历练世界，就默许了这种狩猎行为，但也仅限于对待M9993。】
【殊漠：于是让我一个食材去对抗上位世界的生命体，怕不是失了智吧？我目前这个壳子除了脑袋灵光些就没别的长处了！】
【弓长张：脑袋灵光？】
张戬之的反问让殊漠忽然想到什么。
立马开启光脑扫描，乖乖，殊漠发现自己这个壳子的脑部构造并不简单。
开发度……有些高。
怪不得他能够过目不忘。
三分钟后，撤销扫描。
笑了……殊漠猛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准他还真的可以反抗一波。
食材反抗养殖者，听起来就很带感不是。
【殊漠：今年是地球历2009年距离500年狩猎期还有几年？】
【弓长张：2012，这是最近的一个狩猎日期。】
还有三年……他需要好好谋划了。
与张戬之吹牛打屁的这段时间中，看殊漠没什么情况，保健室老师也走了。
室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一染着黄毛的少年，猛地推开保健室大门，瞥见床位上的殊漠，脸色深沉地走了过来。
“喂！起来！”
床身剧烈晃动，掐断连线，殊漠睁开眼，瞄了少年一眼，继续养神。
“这是我的床位。”殊漠不慌不忙，老神在在。
“是又怎么样？我叫你让，你没听见么？”少年理直气壮，话语之中已然透露出胁迫意味。
年轻人很嚣张啊。
顺手扫描了一下这个少年，没想到……
这小孩儿大脑开发度也有些高。
有意思。
本来没精打采的殊漠，忽然来了兴趣。
坐起身来，殊漠光明正大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这少年长得比一般的初中生都高大，十三岁就有一米七几的个头，一身腱子肉颇有质感，明显是练过的。
不过，外表再怎么唬人，行事作风无疑都在表露，这还是个小屁孩儿。
这小孩虽然嗓门大，外形骇人，但气势哪里比得上社会人的阴沉奸诈。
殊漠不但没被少年镇住，反倒越发肆无忌惮。
伸出手，顺了顺少年的毛，殊漠指了指旁边的床位，“旁边没人。”
“……”牛批哄哄自己都被自己厉害坏了的少年，被殊漠这一举动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惊奇意外不过几秒，少年赶忙拍开殊漠的手，“你有毛病啊？”
“来保健室的不都是有毛病的？”殊漠难得打破面瘫脸放弃高冷人设，嘴角似乎有了几分弧度，好整以暇地看着黄毛少年。
“你……”
先是顺毛再是用那张高颜值却常年面瘫的脸摆出那副表情……
黄毛少年不知为何，竟有些看得呆了。
明明被怼了该生气的他，居然看呆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
黄毛少年察觉到自己的反常状态，面色一红，颇不甘心道：“有本事你放学别走！”
放学别走……
呵，好怀念啊。
这还是他是00003有一次去砂砾世界历练读小学的时候听到的台词。
沉浸过去回顾往昔的殊漠就这么目送着少年，逃也似地跑开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被殊漠放在心上。
睡过一节课后，殊漠照旧回到班级上课，照旧被点名上去解题，照旧背上书包，径直从后校门回了这个世界的家……
另一番，前校门前，顶着一头黄毛的少年恶狠狠地扫视着每一个迈步出校园的人，愣是没有那个午后让他大动肝火却一反常态的人。
直到夜色将尽，警卫大爷都打算关校园大门，黄毛少年才一脸不甘地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有本事别让我逮到！”
鑫鑫超市楼上，电脑桌前，殊漠打了个喷嚏，抬手搓了搓鼻子，正在完成家庭作业。
【殊漠：我发现另外一个大脑高开发度的人了。】
殊漠左右开弓解决着语文文言文翻译和物理解答题，一边打开论坛APP跟张戬之吹牛打屁度过这段无聊却必要的家庭作业时光。
高一不分文理科，语数外政史地理化几门作业做完，哪怕是有光脑加持脑子灵光的殊漠都要写一个半小时，太长太枯燥。
【弓长张：是妹子么？快去收了啊！】打完这句话，想到自家兄弟早就弯成蚊香的张戬之赶忙改了口，【是汉子也可以收了！】
【殊漠：是初中部的小屁孩。】
【弓长张：……】
【殊漠：但挺可爱的。】
【弓长张：兄弟，你这思想很危险啊，三年起步最高无期，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殊漠：我有分寸。】
更何况他还没那么禽兽对小学弟下手吧？
而且这小学弟还是初中部的。
殊漠放下笔，瞄了一眼越说越没谱的张戬之的聊天，摇了摇头，合上完工的语文物理作业，翻开了化学英语。
果断掐了线，还是专心做作业吧。
————————————————
翌日，晨风和煦，跟这个世界的双亲打过招呼，殊漠徒步走向青城中学。
刚到门口，就被一人揪住衣领一路带到旁边的小巷子里。
这个点儿校门口上学的人一茬一茬的，见到校草学神被校园一霸带走，赶忙奔走相告顺带告诉老师。
一把将殊漠推到墙上，黄毛少年啧了啧嘴，下巴上扬十分高傲，“小爷我昨天让你放学别走，你特么的是聋了么？你知不知道小爷我等了你多久？”
揉了揉肩胛骨，嘶，怪疼的，殊漠深觉自己这壳子有些废渣，面颊上滴落下一滴冷汗，死鱼眼面瘫照旧，“我没答应。”
“什么玩意儿？”少年扯高了嗓门，“我说的话还要你答应？彦大学霸，你读书读傻了吧？”一个晚上，足够少年摸清殊漠的老底。
全科满分，高中部的男神校草……
少年看到这个，真心觉得殊漠的脑子不是人脑而是机器脑，那些跟天书一样的玩意儿居然能一个不错。
想到自己的门门红灯，少年更是气不过。
成绩好了不起啊！
别说……还真了不起。
常年不及格被自家老爸拿火钳打背的少年，认清这个事实，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准备招呼上去，快接触到殊漠脸上时，却因对方满脸的冷汗还有惨白的面色收了手，“你怎么回事？”
忍着疼痛，殊漠强自镇定，该示弱就示弱，“撞到旧伤了。”
“……”愣了，少年瞅着面前这人不像是装的，但……却有些不甘心，明明心里有些忧虑嘴上还是不饶人，“你特么有伤不提前说！”
赶忙扶过殊漠，“哪儿不舒服？”
殊漠指了指右肩，“以前伤到这了。”
“唔……”打量了对方一眼，少年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都是他刚才推了一把吧？
不然……
好烦躁！
这人学习好就算了，偏偏长得还让人恨不起来！
刨了刨自己头上本来就不怎么顺贴的黄毛，带着人就往学校里边赶，“我带你去看看。”
少年带着殊漠造访了保健室，四十多岁的保健阿姨一看到少年就蹙紧了眉头。
“贺添，你又打人了？”视线一扫，瞄到面色有些发白的殊漠，立马站不住了，“你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高中部学长都打！”说完，保健阿姨觉得这话不对……贺添这混世人魔连老师都照打不误。
Emmm
总之保健阿姨先把殊漠接到了床上躺着，询问哪里不舒服，殊漠指了指右肩胛骨，“以前这里被撞过，有旧伤，刚才不小心磕到了，就麻烦路过的贺添学弟送我过来了。”
得知这次贺添没有惹是生非反而乐于助人。
保健阿姨看贺添跟看外星人似的，“这样啊……”语气满是怀疑。
“贺添，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去上课吧。”殊漠回望少年，笑意柔和。
该死的……
又是这个笑容！
贺添心烦意乱，想要说点重话，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好好休息，中午我给你带饭！”
这话说完贺添就想自己扇耳自己一大耳刮子。
抽风了不是？
他以往不是最看不惯这群道貌岸然的好学生？
蹙着眉，不等殊漠道谢，贺添就纠结着离开了。
保健阿姨看着贺添的背影，又看了看温和气质的殊漠。
忽然想明白了。
果然近朱者赤啊，跟年级第一相处久了，混世人魔也知道学好了。
之后，给殊漠做了简单的处理，叮嘱注意事项，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校对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