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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弄死了沉江,现在沉江的儿子要报仇了,而他自己的儿子,也想杀了他。
报应不爽。
方曼汇报说:“蒋一悄悄回来了,和齐远程在一起,寇瑶不知所踪。”这是梁森教她的。
塌方没有掩埋住蒋一,而蒋朝进派过去的杀手也全都消失,应该都是齐远程的出手相帮。如此看来蒋一自己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让蒋朝进稍感放心,他问方曼道:“蒋一人呢?”
“和齐远程在一起。”
“哼。”蒋朝进冷笑,站起来,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经过梁森简单而精心设计的几句话,方曼说出来后,激怒蒋朝进。这一个个人,都留不得,蒋朝进叫进来一个男人,对他说:“去,把那女人做了。”
李楚也该死了,再让她的儿子陪葬。弄干净一切碍事的人,他再把寇瑶找出来。
方曼心惊,强装镇定老实站在一边。那个男人得了命令走出去,方曼这才不紧不慢说:“那我也先出去。”
蒋朝进挥手,让方曼先下去,目光一瞥,又看见那枚胸针,蒋朝进莫名警惕。他从监控室调出监控,看着方曼飞快跟上他的手下,方曼先说了话,两相交谈后,方曼上楼。
进电梯,方曼靠在光滑的电梯壁上,低头,目光落在胸针上,嘴巴开合,说了一句话。蒋朝进放大声音,听见方曼说的是:“听见了吧。”
方曼手机里闪出来一条消息:已经去了。多谢。你也赶紧离开吧。
这是一种关心,难得梁森一次性打了这样综合性的回复。方曼回复:不用,多谢。
她孑然一身,愿用未知赌他一次关心切切。
收起手机,方曼摘下胸针,握紧,又别上。
蒋朝进阴沉看着方曼,最明目张胆的背叛,不可饶恕。他关了电脑,打电话,无人接听。
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们竟然已经得手。到底是梁森的人还是齐远程的?
蒋朝进没想到,是蒋一亲自去救的。在梁森传过来消息的那瞬间,所有精心铺就的一张密匝匝的大网便已经开始收缩了。
最终的猎物,是蒋朝进。
方曼坐下来,打开电脑,接收公司邮件,一封封点开,心不在焉。接杯水,站起来,俯瞰这个青绿色的美丽城市,方曼有些头晕。
站得太高,野心会变大,到最后会摔得粉身碎骨。
手机响起,是梁森打的电话,方曼放下杯子,选择接听,“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离开吧。”梁森安静说道:“我接你。”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方曼笑,嘴上说道:“不用。”
只消这一件事情,蒋朝进就会确定方曼的背叛,他会毫不手软杀了她。
“是得走了,我收拾一下。”方曼挂断电话,茫然站了几秒钟,拿起手机,直接离开。开门,看见蒋朝进正站在眼前。
手机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方曼后退两步,扶住办公桌角。蒋朝进走过来,扯掉她胸口处的胸针,看两眼,扔出窗外。
方曼发抖,嗓子也被无形的力量捏紧,她说不出话来。
蒋朝进问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她也不清楚,从遇见梁森开始,她似乎就选择了背叛。
一只有力的手掌捏住脖子,方曼开始透不过气,她绝望地仰着头,感觉眼前开始发白。这就是任性的下场,若最开始接受了梁森的意见,直接离开,就不会被捉,被人活活掐死。
后悔吗?
好像没有。
方曼眼角流出生理泪,也不挣扎。
突然间,窗户被打破,有东西自楼顶上攀绳跳进来。是两个人,玻璃碎片满地,那两人接下绳索,摘了头盔,是周野和梁森。
仇人终于正面相对。
周野比梁森更暴力,他直接冲上去,恨不得一拳打死蒋朝进。蒋朝进被迫撒手,方曼瘫在地上,被梁森扶住。
“别怕,没事了。”这个小她好几岁的男人轻声说道,拍打她后背,安抚着她。一双眼睛完全落在方曼身上,连那个杀父仇人都视若无睹。
周野发起狠来,简直是疯了。梁森轻蔑看一眼,带方曼出去,外面一派正常,好似这小小房间里的混乱是假象。
方曼疑惑,却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赶过来,她望过去,是蒋一。
很久之前,蒋朝进曾问方曼,蒋一怎么样。方曼那时就知道,蒋一这个人,若狠下心来,可立地成魔。
第45章 、45 。。。
实在是快到神速。
蒋一在救出李楚后; 竟然分秒不让地赶到了这里。是得有多痛恨蒋朝进。
有人从梁森手里接走方曼; 梁森撒手,对他们说:“先送去我那里; 保护好。”又看眼方曼,轻声道:“你不要怕。”语气依旧平和。
风雨波折这许多年; 他比她沉稳太多太多。
蒋一走进去,那里面依旧有剧烈打斗的声音,在蒋一进去时骤然停止。梁森也进去; 看见周野脸上有伤; 蒋朝进安然无恙。还是打不过。
三个人站在一处,唯独缺了齐远程。
蒋朝进坐下来,掸去袖口尘埃,平静问道:“还一个呢?”没人搭理他。
破碎的窗,灌进猛烈的大风,办公桌上文件哗啦纷飞。视线被断续阻隔; 父子俩冷清对视。
“你觉得能扳倒我?”蒋朝进率先问道; 他身后是这个城市的缩影。
蒋一近前半步,拨了一个号码,说了一句:“公布吧。”他说得清闲; 好似没什么大事。
蒋朝进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他拿起来,看着手机里疯狂涌进来的消息和电话,觉得不妙。点上接听,蒋朝进看着蒋一; 那边有人说了句什么,蒋朝进面色就凶狠了。
地上玻璃碎片折射着外面的光,莹莹点点,很漂亮。蒋一依旧平静,这种平静,是在沉重枷锁中磨砺出来的。
这许许多多的隐忍和沉重,催促蒋一尽快长大,使得他那双眼中透出来一种如水的沉静。波澜不惊,而平山破浪。
一如梁森。终于是懂了。
蒋一收起手机,对蒋朝进平淡道:“你现在,一无所有了。”
这么些年,怎会毫无作为?
那些明里暗里的支持和反对,不过都是一出大戏。
蒋朝进安静放下手机,唇角下垂,半晌才道:“怎么,还想弑父?”
“嗯!”蒋一淡淡回答,补充道:“一直都想。”
大逆不道,会遭报应。这种话,在蒋一嘴里云淡风轻,却仿佛生而如此。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蒋朝进冷笑,后退,外面有螺旋桨带起的巨大风声,光线也被割的四分五散。
飞速下来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挡在蒋朝进面前,拦住蒋一三人。蒋朝进攀上软梯,坐进直升机里,阴森恐怖盯着蒋一,随后看看梁森,关上机门。
直升机盘旋着离开。将那三个人扔在了办公大楼里。
两相对峙到直升机消失,其中一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摘下头盔,粗暴扔掉,骂道:“丫的真想把那王八蛋直接踹下去摔成肉酱。”
赫然便是齐远程。
这一切不过是场最后的布局,为了给他最趋近希望的绝望。这里交给梁森,蒋一率先离开。
李楚被揪出来后,蒋一根本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就匆匆赶过来。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是该和母亲谈谈了。
沿海的城市,空气里有不骄不躁的风,偶尔大了,也显得湿漉漉。李楚坐在躺椅上,裹了件披风,神色实在憔悴。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李楚也没回头,手上抓紧了披风边角。蒋一停在李楚身后,伸手,把温热的水递到李楚眼前。
李楚接下来,随手摆到桌子上,问:“他死了?”
蒋一回答:“没有。”
不远处是湛蓝色的天空,有朵朵白云,绿树和海洋都染着阳光的颜色,眼前的景很美丽。
李楚没什么感情地说道:“我要走了。”
久经摧残,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李楚。
而其实当初,她也不是所有人眼中所见的那个李楚,她不大度不坚强,她恶毒诅咒过,也非常自私过。可蒋一不怨她,他问道:“想去哪儿?”
李楚忽然笑了,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笑,她说:“那封信,你看过的。”既然知道她的意思,何必有前来尽孝,这实在是,很多余。
她希望永远摆脱和那男人有关的一切一切,最好生生世世不相见,要不然,会恶心,会折寿。
李楚又补充道:“你救了我,我很感谢。”
生分到无情。
而李楚也始终不曾看蒋一一眼,她眼中空荡荡的,被眼前的景色填满。通过她的眼睛,好像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美丽,都是排除蒋一在外的。
安静的氛围,无言的蒋一。
脚步声起,蒋一转身离开,话飘荡在他身后,传进李楚耳中,“我知道了。”
这一转身,便是斩断所有的母子情份和养育之恩。遂了李楚的愿,从此别人所说的大孝之心,也到此为止。
以后,无血缘之亲,可让他尽孝。
李楚的表情始终很淡,听到大门闭合的声音后,她长出一口气,站起来,扔下披肩,走出去。方曼已经为她准备好现金和证件,鞠躬说:“对不起。”
“不用,你没有对不起我。”李楚接过来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背影有些老,都是可怜之人。
何况心死成灰。
也谈不上何谓放下,何为残忍。
蒋一在窗户后面目送李楚上车走远,良久后垂眸,唇也紧抿,所有的表情都隐在阳光找不到的阴影里。方曼走进来,对他说:“我也要走了。”
蒋一点头,没回身,僵硬着背看外面扶疏的花木,平淡道:“保重。”
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以及哽咽。
他没了妈妈,多可怜的孩子啊。
无论多大岁数,多少经历,多强的能耐,在母亲面前,孩子就是永远的孩子。如果你曾亲眼看见一个五十岁的老人痛哭流泪说他没了妈妈时,你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长大,什么叫真正的无依无靠。
此情此景,此间长大的蒋一。
退出去,方曼叹息,目光一瞥,看见梁森。他坐在车里,车窗半落,他凝望着她。
方曼上车,系上安全带,报出自家地址,闭嘴,沉默。梁森打方向盘,慢悠悠开着车。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小玉坠,未经打磨过,不规则的,还有尖利的棱角。方曼摘下来,在手里把玩着。
“逃命时候在山沟里捡的,觉得独特,就留在身边了。”梁森说,他目视前方,眼色祥和。那些经历,不过是烟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