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猜,这背后之事定没有那么简单。当年高氏灭族一事,也许另有隐情。”秦默沉了语气,目光悠远,显然亦有些意外。
?“那……那我们现在要去薛府吗?”公仪音迷迷瞪瞪问道。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目前的想法还只是推测。我会叫人尽快去查当年高氏灭族一事,或许能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至于薛府那边,放心吧,那人不会逃的。”
公仪音怔怔地点了点头,仍旧神情恍惚。
见她这幅模样,秦默叹一口气,牵起她的手道,“你也别多想了,若事情经过当真是那样,也不是你能改变得了的。走吧,我送你先回帝姬府。”
公仪音愣愣应了,跟着秦默出了延尉寺,又上了车撵。直至到车上坐定,她眼中的神情依旧迷蒙而困惑。
秦默神情温软地看向她,见她并无心思开口说话,也不多说,只是握住她的小手,借此给她一些暖意。
一路无话行到帝姬府门口。
秦默护着公仪音下车,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呆愣的神色,“阿音,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了。”公仪音挥挥手,深吸一口气回了神,“你快回去调查吧,我……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说着,脚步沉重地转身进了府。
秦默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才转身上车,沉声吩咐道,“速去璇玑楼!”
牛车缓缓驶离崇仁坊,而公仪音也跌跌撞撞到了聆音园。
阿灵和阿素一瞧她这面色惨白的模样,不由慌了神,搀扶着她往屋里头走去,一边急急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面色这么不好?”
阿灵扶着公仪音在凭几前坐下,伸手替她斟了一杯茶,愤愤不平道,“殿下,是不是秦九郎欺负您了?”
一杯热茶下肚,公仪音方才回了神,听到阿灵这义愤填膺的语句,忙摇摇头道,“不关他的事。”
?“那您怎么……?”阿灵收回愤怒的目光,担忧地看向公仪音。
?“骤然之间知道了一个消息,有些难以相信罢了。”公仪音长长叹一口气,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让她心内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阿灵看一眼公仪音面上神色,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殿下的神情一看便知道她此时内心定是纠结不已,自己一问,想必又会触动她心中烦闷之处。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堪堪住了嘴,只道,“那殿下,可要先休息休息?”
?“你们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诺。”阿灵阿素应了,略带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退出了房外。
公仪音伏在几案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层层叠翠的庭院。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感情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样的?口口声声说相爱之人,转身却成了陌路和仇敌。想起父皇,想起薛公,公仪音愈发苦闷起来,眼中落一片深浓忧色。
这夜,公仪音早早沐浴完上了床,却是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浅浅入睡。
翌日清晨,她起得很早,梳妆过后又草草用了些饭,便心神不定地等着秦默传消息过来。
只是,秦默派来的人没等到,却先等到了宫里出来召她入宫的内侍。
?“父皇召我入宫?”听完那内侍的来意,公仪音眉一挑,似有些奇色。昨日刚说到父皇,今日他便召自己入宫了?这可真是巧啊。
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也好,薛公一案暂时放到一边,让她先去会会这个神秘的淑媛罢!
?“前头带路。”主意打定,公仪音看向来人,淡淡开口道。
于是,片刻之后,车撵很快载着公仪音往宫城的方向而去。
?“殿下还在想昨日那个消息?”见公仪音眉头紧蹙,眸间仍有忧色,一旁的阿素小心开口道。
公仪音扯出一抹笑意,示意她们不用担心。
见公仪音不想多说,阿灵和阿素知趣地闭上了嘴,端坐一旁,不再出声打扰。
公仪音缓缓阖上双眼,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间,感到牛车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眸挑起车帘一瞧,果然已经到了宫门外。
阿灵和阿素扶着她下了车,在前来接她们的那名内侍的带领下往清凉殿而去。
到了清凉殿,门外当值的内侍忙行了一礼,扯开嗓子朝内唱道,“重华帝姬到——”
公仪音微微提了裙摆,朝殿内走去。
她缓缓步入殿内,一眼便看到安帝正坐在上首的席位后埋头批着奏折,听到通报声,安帝放下御笔望去,见公仪音款款而来,行走间衣袖翩然,神情清雅如新月,恍惚间,他仿佛见到了另一个人,不由怔愣在原地。
?“父皇。”公仪音行到安帝跟前,见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奇怪,清泠出声唤道。
安帝蓦然回了神,朝她不好意思地一笑,“重华来了。”他伸手将还未批改好的奏折合上放到一旁,看向公仪音笑着道,“重华,来,坐父皇身边来。”
公仪音依言坐下,浅笑着道,“几日未见父皇了,重华可是十分想念父皇。”
?“既然想朕,为何不进宫来看朕啊?”安帝哈哈一笑,看向她打趣道。
公仪音微微嘟了嘴,睨安帝一眼,语带埋怨,“听说,父皇最近新封了个淑媛,有大半时间都是在这位新淑媛处度过的,重华哪敢进宫打扰父皇?”
安帝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笑声愈发爽朗,看着公仪音摇摇头道,“你啊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看啊,你哪是怕进宫来打扰朕,你分明是自己忙才是吧?”
见公仪音似有不服气,他接着道看,“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天天缠着太医署那些老头,做什么呢?想要学医呢?”
公仪音嘻嘻一笑,伸手替安帝捶着手臂,语声清脆,“重华想着,技多不压身,多学几招保命的本事总是好的。正巧这些日子无事,便想着能不能学些医药之术,所以才时不时去太医署叨扰太医们了。父皇,你不会怪罪重华吧?”
安帝拍了拍公仪音的手背,语声欣慰,“你有这份上进的心,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于你呢?只是……”他顿了顿,继而语重心长道,“学任何技能都不能操之过急。务必慢慢来,将基础打牢,不想妄想着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重华明白。”公仪音乖顺应了,又看向安帝道,“不知父皇今日召重华进宫,只是想重华了呢?还是说……父皇有事要同重华说?”
安帝张了张唇,却似有些欲言又止,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公仪音不由生了几分疑色,父皇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是为哪般?想了想,眼眸一转,浅笑着道,“让重华猜猜,父皇今日召重华入宫,莫不是为了这新入宫的淑媛?”
安帝一怔,愕然抬头看向公仪音,蠕动着嘴唇道,“重华,你……你怎么知道?”
公仪音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目光怔怔地落在几案上堆放的奏折之上,幽幽道,“听说,这位淑媛,有些不一般。”
安帝有些尴尬地笑笑,点点头道,“重华,这事……”安帝虽然想同公仪音说明此事,但毕竟是他的私事,在公仪音面前说来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公仪音垂下眼帘,掩下眸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再抬眼时,眉眼已是一派淡然,“父皇,您不用同我解释什么,这毕竟是您的私事。”说着,朝安帝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意。
安帝先是一愣,继而颇感欣慰地拍了拍公仪音的手背道,“重华,你当真长大了。”
公仪音淡淡一笑,没有接话,只是眼底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落寞,看在安帝眼里,对她愈发心疼起来。
安帝眼中的神色被公仪音尽收眼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和委屈,面上一派乖巧听话的神色。
方才在马车上,她仔细想过了,父皇如今刚纳这个淑媛,正是情浓正好之际,若自己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不满,他的天平很容易倾斜到淑媛那一边。一个人对他人的印象一旦改变,便很难再挽救回来。越是这种时候,自己就越要表现出大度的样子来,如此一来,父皇对自己心中有愧,日后只会加倍对自己好。
她知道这样揣摩算计父皇的心思不对,可是,父皇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父亲,他还是后宫无数妃嫔的丈夫,还是各位皇子帝姬的父亲,他的目光,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若不使一些手段,自己很难保证他对自己的宠爱会一直保持下去。
想到这,她压下心中百感交集的情绪,抬头看向安帝笑笑,“父皇说什么呢,重华一直都很懂事啊。”
“是是是,重华一直都很让朕省心。”安帝连声应道,面上已经笑开成一朵花。
本以为纳此淑媛之事,重华知晓了一定会强烈抵触,毕竟……没想到她竟如此通情达理,这让安帝对她的喜爱又增加了几分。
公仪音乖巧地笑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愈发显得其甜美可人起来。她眉目一转,眼中带了抹兴致勃勃道,“父皇,这个淑媛叫什么呀?什么身份?”
见公仪音面上全无芥蒂之情,安帝笑笑道,“她叫曲华裳,是曲爱卿的远房侄女。”
曲爱卿?公仪音眉头微蹙,这是朝中哪位官员?似乎并无多大印象。她嘲讽地笑笑,想来此人定是什么不入流的小官,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不知如何知晓父皇从前对母妃的深情,又见这曲华裳同母妃长得有几分相似,便动了此歪脑筋。
公仪音咬了咬下唇,一双杏眼微睁,眸中水波潋滟地看向安帝,神情怯怯道,“父皇,她们都说,这位曲淑媛长得同母妃有几分相似,是真的吗?”
安帝眼神闪了闪,面上带着几分尴尬之意点了点头。似乎怕公仪音伤心,又急忙补充道,“重华,你放心,这世上谁也比不过你母妃。”
公仪音心中有些嘲讽,谁也比不过母妃,但你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后宫纳妃,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深似海么?
她虽然心中不甘,面上却不显,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落寞的神色,“母妃去世得早,重华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淡很淡了,若这位曲淑媛当真长得肖似母妃,也许能唤回我几分记忆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她抬了头,面容带着恳切之意,“父皇,我能见见这位曲淑媛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趁此机会,试探试探这曲华裳,若她是本本分分之人,那也就罢了。若她进了宫还不老实,还想翻出什么风浪来,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安帝此时对公仪音正愧疚得紧,哪怕公仪音提出要天上的星星他怕是也会答应,更别说只是这么个小小的请求了。一听她这话,忙应道,“当然可以了,来人,去将曲淑媛请来。”
公仪音弯了弯眼眸,朝安帝感激地一笑,靠上他手臂撒娇道,“谢谢父皇!”
安帝心中万千感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对了,前些日子宫里头得了些稀罕的珠宝,我让人拿来给你瞧瞧?”
“好啊!”公仪音欢快应了,眸光中熠熠生辉。
曲华裳被内侍领到清凉殿的时候,公仪音正同安帝一道,在兴致勃勃地挑着珠宝首饰。
“父皇,您看这个好看吗?”公仪音拿起一串红珊瑚手钏带在手上,看向安帝盈盈浅笑。珊瑚珠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微光,衬得公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