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公仪音并不慌张,扬手唤来一旁的衙役,在他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衙役领命出了门,很快又折返了回来,手中还拿了件对襟短襦,正是先前掉落在地的那几件衣衫之一。
“这可是陈氏昨日穿的衣服?”公仪音看向李钊。
李钊忙点头,眼中开始有了点点光彩,一扫方才的颓败之色。
公仪音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陈氏,“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何你昨日穿的衣服盘扣上,会溅有血迹?!”
昨日陈氏慌乱之下杀了人,有一点血迹溅到了盘扣上,但夜色昏暗,再加上盘扣本来就是淡朱色的,所以陈氏并未发觉。
李钊一个大男人,洗衣服自然不会太过细致,草草洗完便晾在了院中,血迹干涸后变成了深红色,显现了出来。方才公仪音经过这件短襦旁边时,正好月色明亮,一眼便看到了这上头的血渍。
公仪音话音刚落,陈氏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白得吓人,突然,她抬了头,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歇斯底里嘶吼道,“她活该!”
昨天都没人祝宝宝节日快乐,不!开!森!哼!
第021章 落定
许是太过激动了,陈氏苍白如纸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潮红,瘦削的脖颈上青筋爆出。
李钊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氏,一脸的不可思议,“陈娘……真的……真的是你?”
陈氏双目通红,紧紧盯着李钊,眼中满是凄厉的神色,她嘶哑而干涩的声音在房中回荡,带了丝刺耳的尖利,憧憧烛火下,恍如地狱中来的厉鬼一般。
“是,就是我!”陈氏睚眦欲裂,“李钊,你每晚在我药里加安眠的药材,再偷偷溜过去同孙氏那贱妇私会,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我……”李钊哑口无言。
“前几日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为何自己每天吃完药就昏昏欲睡,照理,这药是没有安眠作用的。所以,昨夜我偷偷留了个心眼,没有吃那药。呵呵,你果然没有察觉,又跑去见那个贱妇。我气不过,走到院中正好看到那棵枣树,便顺着那柴垛爬了上去。”
她眼中冷意满满,看着李钊嘲讽一笑,“你果然同孙氏那贱妇在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你可知道我当时的感受……?”
她顿了顿,突然狂笑出声,眼泪夺眶而出。手指一抹泪珠,指着李钊恨恨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竟恰好见到那么精彩的一幕。原来,你不光对我无情,对孙氏,你也是铁石心肠!我趴在树上,看着你趁着孙氏转身的瞬间捡起那块石头,看着你毫不手软地将石头砸了下去,看着孙氏的身体晃悠悠倒地。你果然是个冷血的人,看到孙氏倒了,竟连看都不看,便立马跑了回来。”
陈氏的嘲讽声不绝于耳,李钊又羞又燥,目光中带上一丝阴鸷。
陈氏没看他,笑够了,接着道,“我当时被吓坏了,紧紧抱着那树枝,只觉全身冰冷,过了一会,我看到地上的孙氏呻吟出声,她——她竟然还没死!你可知我当时心如死灰的绝望?!我想,你们这对狗男女,都该死!”
她一时气岔,重重咳了几声才平复下来。
“我见你房中灯火已灭,知道以你的性子,为了避嫌绝对不会再出来。所以,我拖着这破败的身子下了树,又绕到了隔壁院中,捡起那石头,往孙氏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你知道吗?”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目光紧紧缠在李钊面上,有一瞬间,就像是情人间甜蜜的注视一般。她的声音,缓而轻,似在李钊耳畔低语,“孙氏死之前,看到我了,我跟她说,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些臭男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公仪音却看见,陈氏的眼角,有一串晶莹的泪滴滑落,烛光中,闪着惊心动魄的光泽。
公仪音沉默地低了头。这件案子里,每个人都有错,阴差阳错中,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荆彦却还有一事没想明白,看向李钊问道,“你为何不答应孙氏的请求?!”
李钊还未开口,陈氏嘲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为何不答应,不过是看中我还有些价值罢了。”
李钊气急败坏地抬了头,眼中有一丝厉色,“你……!”
“我难道说错了吗?!”陈氏粗粗喘了几口气,却仍强撑着,“若不是我阿父阿母每月补贴我的那笔钱,你会假仁假义地照顾我到现在?!李钊,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李钊拳头紧攥,似乎强忍着才没爆发出来。
案情既已大白,便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荆彦招手唤了人,让他们将李钊和陈氏押了下去。
待人被带下去了,荆彦弯了眉眼,看向公仪音道,“无忧,你可真行啊。没想到年纪不大,这破案的功夫却是一流啊。”
公仪音眉头一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这次也是我运气好罢了。”
秦默还在这呢,她可不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荆彦好奇道,“那布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孙氏手中可什么都没有啊?”
公仪音缓缓勾出一个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愈发显得灵动逼人,“我猜李钊为了毁灭证据,定会将当日所穿衣物烧毁,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先去了灶房,没想到果然在灶台里发现了他匆忙之中未燃尽的衣衫布料,便趁机捡了出来。”
“那枣花香呢?”荆彦追问。
“枣花香啊……”公仪音“噗嗤”一笑,“枣花香那么淡,又过了一天,早就闻不到了,我那是讹陈氏的。她因为我闻出了药中的甘草味,自然对我这能力深信不疑。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把戏罢了。”
荆彦惊愕地“啊”了一声,“我见你说得那般斩钉截铁,还当你当真闻到了……”
“无忧可真是个中高手。”
秦默清冷出声,语气云淡风轻。
公仪音转头,微眯了眼眸看了秦默一眼。他这话是何意?个中高手?是骗人的个中高手?还是做戏的个中高手?
她微微有些忐忑,面上只装作未听懂一般,莞尔一笑,玉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桃花般的娇艳,“九郎,我今日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这是……讨要表扬?
秦默失笑,觉得自己越发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了。
宫……无忧么?你混入延尉寺的目的,究竟何在?
心中波动了几许,眸光一转,顺着她的话意有所指道,“殿下的眼光,自然不会差。”
公仪音睫毛颤了颤,脸上很快又浮起笑意,“我定会将九郎的话带给殿下的。”
“走吧,快宵禁了。”秦默淡淡道,率先出了门。
建邺实行严格的宵禁,城中共一百零八坊,或为贵族府邸,或为平民聚集。坊设坊墙,有定时开启闭的坊门。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开门通行。
如无特殊情况,宵禁后,坊与坊之间便无法再通行。
三人出院子后上了车,朝光德坊坊门驶去。
耳边慷锵有力的鼓声似乎愈来愈急促,公仪音看着窗外,夜幕低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这时,有一辆华贵的车撵驶过,擦身而过的瞬间,她余光瞟到车辕上镌刻的秦氏族徽,不由一怔。
下一刻,她听到秦默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停车。”
为了拯救清冷的评论区,夭夭决定来个有奖问答。
大家快来猜猜那辆车里坐的是秦家的谁?或者说跟秦默有何关系?
猜对的妹纸奖励58XX币币~
别让我冷场啦,快冒泡吧姑娘们~!
第022章 秦氏十二郎
公仪音不解地转头朝秦默看去。
他脸上是惯常的闲适散淡的神色,目光中带了一丝清华高贵的漫不经心,哪怕在深沉的夜色中,依旧那么耀目夺人。
而此时,方才同他们擦身而过的那辆牛车却不知为何,也缓缓停了下来。
公仪音的目光扫过车辕上的秦氏族徽,停留在随风轻扬的车撵帐幔上,重重帷帐之后,有一人影若隐若现。
她心中暗自琢磨。
秦氏族徽,莫非,这里头坐的是秦氏的人?并且,能让秦默停车的人,看来来头不小。
她蓦然生出一丝警惕。
这一世见过她的人虽不多,但若是天水秦氏的话,还是有人知道她这个帝姬长什么样的。
这时,有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从车里伸出,挑开了帘子一角。
紧接着,一张漂亮的面孔从素锦车帘后露了出来。
那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看上去比秦默小两岁的模样。白皙柔滑的肌肤,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莹润娇艳的红唇。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动人风韵。
公仪音微微松了口气。
车上那人,她是认识的,也很确定这一世,他并未见过自己。
少年一袭天青色广袖宽袍,从容下了车,朝他们的车撵而来。
行到跟前,他朝着车内的秦默作了一揖,开口道,“阿兄。”他的音质还带着少年的稚嫩,然而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淡淡阴翳来。
公仪音低垂着头恭谨坐在一旁,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更弱一些。
这少年,便是秦默的亲弟弟,秦氏嫡支排行十二的秦衍。
驭车的车夫跟着秦默久了,自然也认识秦衍,很有眼力劲地将帘子挑了起来。
“阿衍,你在这里做什么?”秦默眉眼淡然,看着秦衍开口道。
秦衍眉头一挑,眼尾上曳,露出一丝淡淡的讥讽来,“怎么?阿兄可以来这里,我便不能?”
“快宵禁了。”秦默语气依旧清冷。
秦衍带了些痞气,勾唇道,“我有天水秦氏的令牌,怕什么?”
公仪音端坐一旁,心里头打着小鼓。
前世她与秦衍这叔郎并无什么交集,唯一的印象还是她和秦默成亲时,秦衍喝得酩酊大醉大闹了一番喜堂。她只当秦氏本就不愿与皇族联姻,才借秦衍之手落她的面子。
现在看来,秦衍同秦默的关系,似乎本就不大好罢?
秦默并未动怒,眼眸中依旧是水洗过般的清澈明净。他定定看了秦衍一眼,缓缓开口,“随你。”
说罢,示意车夫继续行驶。
公仪音看到秦衍广袖下的手似乎攥了攥,他侧了头,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冷冷开口道,“阿兄今日还不回府?阿父和阿母对你可是惦记得紧啊。”
秦默眸光一闪,抿了抿唇,“我回衙门处理好剩下的事后便回去,你同父亲母亲说一声。”
秦衍轻“嗯”了一声,尔后侧身让到了一边。
这时,他的目光透过轻舞的薄透车帘,看到了坐在秦默身旁的公仪音,瞳孔一眯。
“阿兄,这是谁,我怎么不曾见过?”他微眯了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情审视着公仪音。
“同僚。”秦默淡答。
公仪音旁对秦衍作了个揖,“宫无忧见过秦十二郎。”
秦衍看着她,似笑非笑,薄唇轻启,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宫无忧……宫无忧……”他喃喃自语,“名儿是好名儿,人……也长得甚是俊俏。”
风一吹,他的细语呢喃变得有些捉摸不定起来,公仪音手臂上,迅速起了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阿衍,快回去罢,别让父亲母亲担心。”
“是。”秦衍收回落在公仪音面上的目光,垂首避在一旁,目送着秦默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