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煌Ⅲ薏唤舨宦且舴治隼础
公仪音叹一口气,眉眼轻垂间带出一两分的忧虑,“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可若眼睁睁地看着灵珊跳入火坑,我又做不到。”
谢廷筠微微沉了声调,声线带了些低靡的撩人之色,看向公仪音的眼尾微曳,似笑非笑道,“我认识的无忧并非多管闲事之人,今次怎的这般上心?”
“概不过缘分二字罢了。”公仪音道,“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就是这么奇妙。譬如我与昭华同为姊妹,却对她半分不喜。而我与灵珊虽相识不久,但我瞧着她颇为投缘,故不想她在这段感情中伤得太深。”说到这里,她睨一眼谢廷筠,“七郎该对此感同身受才是。”
“我……?”谢廷筠一愣,不知为何脑中飘过一个清丽的身影。
“对呀。”公仪音随口道,“你与阿默这般交好,与谢三郎却是水火不容,难道不就是这个原因。”
谢廷筠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敛下心里莫名其妙飘过的心思,轻咳一声道,“要我看,你不妨再等等。韩宇若真对你起了心思,一定还有后招,到时你再设法让钟灵珊看清他的真面目,也好过空口无凭的劝说。”
公仪音点点头,无奈道,“眼下也只能这般了。”她低头愣愣地看着茶盏,幽碧茶水中倒映出小小的自己,依旧是熟悉的眉眼,但眼中的纯粹早已不复当初。再想想钟灵珊,分明与自己同岁,却依旧如同晨曦中初绽的鲜花一般娇艳纯粹,这样的单纯不知世事,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叹一口气,垂首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房中安静了下来,只有门外呼呼的北风呼啸吹过,卷起一阵清寒之意。
过了一会,谢廷筠起身往房中的火盆中添了些银丝炭,回头看着公仪音道,“主上在信中没有斥责于你吧?”炭火噼啪声在房中响了起来,减了几分清冷。
公仪音摇摇头,似有些意兴阑珊,“没有。只是……父皇越是如此,我就越觉得自己不孝。父母在,不远游,我却不顾父皇的劝阻一意孤行跟着来此,留他在宫中担惊受怕,我这个女儿做得实在有些不像话。”
谢廷筠亦是沉默,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家中亲人。半晌,才抬头劝慰道,“事已至此倒没其他办法了,等天心教案子结了,我们尽早回京。”
公仪音颔首“嗯”一声,抬眸道,“七郎也想回京了吧?”
谢廷筠浑不在意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落寞,“是啊,我也想念京里的美食和美人儿了。”
公仪音没料到他会这般回答,一时间愣住,呆呆抬眸看了谢廷筠一眼。
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家中亲人,却这般顾左右而言他,一时间,公仪音的心里颇不是滋味。看来,谢廷筠与谢家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淡,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既然谢廷筠不愿提,公仪音也不会识趣地再提起这话头。清泠眉目一转,有意缓和下房中沉闷的气氛,笑着望向谢廷筠打趣道,“美人儿?莫不是我皇表姊?”
谢廷筠明显愣住了,半晌才眨了眨长而浓密的睫毛,愣愣地重复了一句,“初云宗姬?”
公仪音冲他眨了眨眼,抿唇笑得欢快,“是啊,七郎有没有想她?”
谢廷筠的脸莫名一红,想起方才脑中莫名其妙浮上来的清丽身影,轻咳一声别开眼道,“无忧,你别开玩笑了。好好的,我怎么会突然想起初云宗姬?”
“我才没有开玩笑。”公仪音看着他嘟了嘟嘴,一本正经道。说着,趴在几上的身子往谢廷筠处凑了凑,“说认真的,谢七郎觉得我皇表姊如何?”
谢廷筠轻咳几声掩下面上的尴尬,抬头望公仪音一眼复又垂了头,“宗姬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们不适合而已。”
“为何不适合?”公仪音追问。
谢廷筠没有说话,半晌,才有闷闷的声音传来,“自然是我不够好。”
公仪音坐在他对面,看着谢廷筠低垂的面容,长长的睫羽轻颤,宝石般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面上神情亦是悲喜难辨。
或许……谢廷筠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无谓而洒脱。
明明是建邺世家大族子弟,世人提起他时却只是摇头,比之同龄的秦默、秦肃甚至是谢廷笍,他似乎格外“不得志”,这样“不得志”的背后,似乎又隐藏着只能游戏人生来麻痹自己的苦衷和无奈呢?
一时之间,公仪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人生在世,总归有这么多无奈和不如意的地方,她无法感同身受,亦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才好,心中突然间生出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然而转念一想,路,是谢廷筠自己选的,旁人没有权利去评判,更没有权利去左右。她能做的,就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尽可能给予谢廷筠支持,并希望他日后一切安好。
谢廷筠最是受不得这样尴尬而清冷的气氛,抬头朝公仪音灿然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眼下还是尽早将这桩案子破了要紧。”
是啊。
公仪音长长吐尽心中浊气,赞同地点点头,将脑中那些杂乱纷繁的想法赶出去,略带担忧道,“一连搜了几天也没有进展,也不知今日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放心吧,有熙之在,此案一定能破的。”谢廷筠笃定道。
果然,到了下午的时候,秦默带了新的消息回来。
听到人来请,公仪音急急忙忙忙换好衣服去了菖蒲院。
掀开风帘,一眼便瞧见秦默秦肃几人正围坐在长几旁商量着什么,几上还摊开着一张牛皮纸制成的地图,粗粗一扫似乎是卧龙山的地形图。
门外的冷风灌入,几人纷纷抬头望来。
“无忧,你来了。”秦默抬头望向她,眉眼微弯,虽面上有掩饰不住的疲色,但依然丝毫不损其清姿,神情柔和至极。因秦肃在此,他的语气并不如平素亲昵,但若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出一两分温柔之意。
公仪音走到他身侧坐下,看着几上摊开的地形图问道,“今日有什么收获吗?”
秦默点点头,手指在地形图上指了指,“今日在这里发现了一处被开采过的铜矿。”
公仪音眼神一亮,“有没有发现天心教的踪迹?”
“那处铜矿已经空了,但应该是刚开采没多久。”秦默淡淡道。
“也就是说,天心教的人刚离开?”公仪音微微泄了气。
“嗯。”一直沉默着的秦肃开口应一声,抬头望向公仪音,“天心教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主上派我带兵前来的消息,所以提前将人转移了。”
“那怎么办?”公仪音一听急了,难道此次又被天心教抢了先?
“那处铜矿的位置位于卧龙群山深处,周围的山都已被我们搜查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失踪的村民和天心教的痕迹。但天心教扣了那么多村民,不可能这般迅速地转移到其他地方,所以我们推测,村民也好,天心教的人也罢,应该都还在卧龙山中,只是往更深处的地方转移了。”秦默朝公仪音笑笑,示意她不用着急,不急不缓地一一分析道来。
他的声线清冷而利落,宛如上好丝滑的绸缎,悠悠拂过人心中,不知不觉抚平了众人内心的燥意。公仪音的心境,也跟着安定下来。
“明日我同你们一起上山吧。”虽然微定了心,但叫她日日在刺史府干等着也终究不是办法,不由期待出声,灼灼目光滑过秦默和秦肃的面上。
秦肃定定看她一瞬,没有表态,却转了目光看向秦默,似乎在等着他拿主意。
“深山中情况复杂,无忧,你没有武功护身,同我们一道上山太不安全。”秦默缓缓凝视着公仪音道,果不其然看到她的目光暗淡下来。
不忍看到公仪音这般暗淡的神情,秦默撇开目光。心中一阵心疼,但终究还是没有松口。他不愿拿公仪音的安危去赌,因而只能让她失望一次了。
谢廷筠笑着接口道,“是啊,越往深山里走,这环境就越恶劣。无忧你还是不要去自讨苦吃了,跟我一起待在府里安心等消息吧。”谢廷筠知道秦默的担忧,看向公仪音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也缓和了方才略显沉重的气氛。
公仪音自然知道搜山的艰辛和危险,也知道秦默他们不让自己去是为了自己好,方才不过是一时热血上头想帮着做些什么罢了,听他们拒绝也不再坚持,乖觉地点点头应下。
“好了好了,我就随口一说啦,你们也不用露出这种如临大敌的神情。”公仪音朝几人露出一个明灿的笑意,示意他们不用放在心上。
秦默见她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眼中水波轻闪,暗雅流光,似落满漫天星辰,让公仪音又忍不住看呆了去。
秦肃不经意一瞟,正好看到秦默和公仪音交错的视线,视线中带了丝似有若无的缠绵之色,虽然浅淡,却还是让秦肃看出了几分端倪。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公仪音和秦默面上一扫,很快垂下,眼中一抹深意闪过。
公仪音又坐了一会,听几人探讨了一下明日上山的布局,这才告辞离去。
风帘掀起的瞬间,有寒风涌入,吹起了公仪音长长曳地的裙摆,在空出划出一道旖旎的弧线。秦默定定地看着公仪音的背影,眼中一抹柔情。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否则,任山上如何危险,他也定会将公仪音带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只可惜,凡事没有如果。
*
是夜夜深。
深泽县离建邺相去甚远,宵禁的规矩在这里早已是名存实亡。虽是冬日的深夜,大街两侧的店铺仍有亮着灯火的地方,尤以一处为甚,灯火通明,明明暗暗间人影重重。
灯火闪烁的楼宇中却有一角早早熄灭了烛火,明灭的灯影间显出一两分神秘来。
那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楼前有樱树几株,长长的枝桠升到二楼的窗户口。只可惜现下不是季节,只有光秃秃的一树枝桠,显出几分冬日的萧瑟。
月光照在樱树上,凌乱的枝桠倒映在二楼的紧闭的窗扉之上,光影明灭间照出房中两人。
一人背倚窗户而立,身材颀长,紧身的夜行衣勾勒出紧致迷人的身材,长长的身影投射在房间的地上。身影的另一头,立着的却是一貌美女子。
虽是冬日,女子一袭轻薄的绛色曳地长裙,盈盈一握的腰身以织锦腰带系住,罩一件纯白色貂皮大氅,雪帽处有雪白绒毛一圈,衬得女子的芙蓉面愈发如巴掌般大。
视线往上,只见一袭素色轻纱将精致动人的肌骨遮住,唯余一双翦水秋瞳,水波轻漾,似笑非笑的凝视着面前的黑衣男子。
“夜都深了,你还来找我,有事么?”女子慵懒开了口,带了几分缠缠绵绵的媚意,然而每个字的尾音又是咬得干脆利落,并不留半分拖泥带水之意,隐隐显出几分狠绝来。
黑衣男子看她一眼,也沉沉开了口,“怎么,若是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说着,朝前跨了几步,一双狭长的眼睛却是落在女子面上半分没有松动。
女子抬起纤纤素手拢了拢颊边碎发,语声却愈发懒惫起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竟还有这等闲心?”圆润的手指尖上涂着红红丹蔻,月光下显出旖旎动人的色泽,落在男子眼中,激起几分幽暗。
“你的事,怎么能